正文 第十二章 拜師 文 / 雨夢未惜
第十二章拜師
「秦落天？」柳峰臉上閃過錯愕，心中一思索，這個名字並未在記憶中出現過，對他來說陌生的很。
「哈哈，小娃娃，是不是沒聽過老夫的名字？」老者——秦落天瞧得柳峰的臉色，微微一笑，蒼老的臉上皺紋更甚。
「呃，晚輩孤陋寡聞，還請見諒」，柳峰窘迫一笑，這麼厲害的一個高手，自己卻從未聽過他的名號，真是孤陋寡聞啊。
「無妨，你這娃娃倒是個實在人，這其實也怪不得你，老夫我一向深居簡出，識得老夫的人實在是寥寥無幾。」老者一臉坦然，心中卻是對自己中意的這個孩子又高看了幾分，「此子心中透徹，不耍心眼。」秦落天心中暗道。
秦落天對自己的話並未顯得任何不悅，柳峰心中也是開始有些認同這個其貌不揚的老者，不驕不躁，不愧為一代高手風範。
此刻兩人心中都不由得推崇對方，將對方的份量在自己心中也是拔高了許多，一時間，原先有些拘束的氣氛也是被打破，變得有些輕鬆起來。
「那請問前輩是哪個一門派的人？」柳峰懷著疑惑，這老者實力如此之強，應該不是泛泛無名之輩。而且帝國勢力眾多，憑老者這高深莫測的實力，應該是某一大宗門的臉面人物。
秦落天呵呵一笑：「老夫只是一介閒雲野鶴而已，不喜拉幫結派，因此是白身一人。」
柳峰微微一怔，這秦落天實力強橫，無論到哪一方勢力都是座上賓的待遇吧。想不到他竟如此看透名利，甘於一人閒居，不介入門派之爭。
「前輩淡泊名利，小子實在是佩服！」柳峰站起身來，隨後朝著秦落天拱了拱手，衷心地讚賞道。生於世俗中，卻不過問世俗名利，這等氣節不由得人不佩服。
「小娃娃過獎了！」秦落天淡淡笑著，擺了擺手，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沒有發覺老者的異樣，柳峰旋即坐了下來。
「咳咳，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秦落天突然想起自己和眼前這孩子聊了已有半個時辰，卻仍然不知曉對方名字，當下話鋒一轉，輕聲詢問道。
柳峰神色一凝，敢情這秦落天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心中也是有些好笑。不過轉念一想，畢竟人家可是實力高深的隱居強者，不認得他這流雲鎮第一天才，也是在情理之中。
「小子名叫柳峰。」
「柳峰！你就是柳峰？柳家和流雲鎮的第一天才柳峰？」秦落天有些驚訝，自從他進入流雲鎮以來，每個地方角落幾乎都談論著柳家被滅門以及柳家第一天才柳峰仍然活了下來的事情，自己還正打算找到這個孩子呢，沒想到自己不經意間救得這個小子竟然就是柳峰。
秦落天的反應出乎柳峰的意料，見得對方驚訝的樣子，柳峰也是有些吃驚，自己的名聲有那麼大嗎？
「嗯，流雲鎮應該沒有和晚輩同名的人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柳峰應該指的就是小子了。」柳峰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心中卻是樂不可支，自己名聲那麼大，連這隱世的老前輩都知曉了，真是臉上有光。
「呃」，秦落天被柳峰的回答弄得有些迷糊，隨即便反應過來，看的對方那一臉淡然的樣子，「此子不驕不躁，真乃可造之材！」
「娃娃，我聽得路人議論，柳家已經被人滅門了，是否確有其事？」秦落天有些驚疑，莫非那些人真的下手了？
秦落天提及家族慘案，柳峰霎時臉色一變，努了努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開口，低頭不語。
對方的表情落在眼中，秦落天也是豁然，看來路上所聞所見並非是道聽途說，那幫人，真的不顧門面動手了。
「孩子，不要難過，節哀吧！」秦洛天想好生安慰一番，但話語到了嘴邊，最終卻如骨鯁在喉，愣是吐不出去。當下也是有些詞窮，只得說出這句簡單的話。
經過近一個月的時間，柳峰心中的創傷也是淡了許多。雖然那一幕自己永遠無法忘懷，但他卻也沒有再像開始那般如此憤恨，因此這秦落天簡單的一句話，使得他黯淡的心情變得晴朗了一些，隨後他抬起頭，感激的望著秦落天，聲音低沉：「前輩，謝謝！」
「此子自我控制力如此強橫，將來必是了不起的大能！」秦落天見得柳峰能夠將悲痛瞬間消淡，心中有些暗暗吃驚，這孩子小小年紀能夠如此忍耐心中的創傷，將來必定有大作為。心中便定下了要把此子收為唯一的弟子，傳承自己的衣缽。
「柳峰，你可願意做我的弟子？」秦落天正襟危坐，蒼老的臉上肌肉抖動著，一臉激動的望著眼前這個還未成年的小子。
「呃」，柳峰從悲痛中抽離出來，怔了一怔。雖然知道這秦落天看重自己的資質，本意收自己為弟子。但卻沒想到他如此心急，交談不過一個時辰就認定自己為衣缽繼承人，心中頓時遲疑起來。
「前輩，可否容我考慮幾日？」柳峰心中心事重重，目光凝重無比。這秦落天實力不用多說，放在整個帝國肯定也是佼佼之輩。但自己眼下最重要的卻是知曉仇家的消息，從而自己日後復仇也有準確的目標。
「呵呵，柳峰，你是不是在尋思滅你柳家的幕後元兇是誰？」秦落天眉毛顫動，直接一語中的。
心中的狂喜不止，柳峰一屁股從竹凳上彈起來，隨後一把抓住秦落天的衣袖，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出：「前輩，莫非您知道滅我們柳家的元兇的下落？」
見柳峰如此失態的樣子，秦落天也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有些枯槁但卻溫暖的手掌握住了柳峰抓著自己衣袖的那雙手，面露慈祥的神色：「如果老夫將仇家的消息告知於你，你就能拜老夫為師嗎？」
柳峰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脫口而出：「老前輩若能告知於小子這些，晚輩願意拜您為師！」
「好！」秦落天咧嘴一笑，蒼老的面容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
秦落天已經年過花甲，一生中從未收過徒弟，如今天資過人的劉峰答應入他門下，心中自然是欣喜異常。而且他已經打定主意這一生只收柳峰這一個弟子，因此他對拜師儀式顯得珍重無比，要求一切按照傳統禮儀來進行。
高高的懸崖下，瀑布如脫韁野馬般飛落九天，聲勢浩大。
茂密的山間中，帶著沁馨氣味的竹屋靜靜地坐落在那，與周圍的密林交融，共得一色，安詳無比。
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山腳，表示這個人間勝地並未與世隔絕，還有那麼一絲的牽絆。
山風輕輕的拂過臉龐，令人神清氣爽，如溫玉般的溫和。
此刻，竹屋外邊。
秦落天一臉笑意，正襟危坐，姿勢端正無比的落座在竹椅上，這竹椅的靠背在此時儼然成了一個擺設。
臉上佈滿深淺不一的溝壑，秦落天臉上的線條輕微顫動著，雖然此刻他靜靜地坐在竹椅上，但臉上的表情卻掩蓋不了他內心的激動。
在秦落天正對方十幾步外，柳峰正靜靜地捧著茶杯立在那裡，一臉肅穆。說是茶杯，其實只是從竹子中取下的空心一節連著竹節做成的，而茶杯中的茶，取自於山間的泉水。
「拜師儀式開始，第一步，行一步一叩之禮！」銀鈴般的聲音響起，毫無疑問肯定是小柳冰了。此時的她正站在柳峰身旁幾步的位置，小小的身軀站得筆直筆直，一臉莊重。拜師儀式司儀必不可少，眼下沒有合適的人選，秦落天只好臨時讓柳冰來客串了。
柳峰聞言，身體開始了動作。臉色肅穆無比，穩穩的捧著茶杯，向前邁出了一步，隨後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停留一會兒，然後站起來，繼續往前邁出一腳，接著又雙膝跪地，如法炮製。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十多次，最終他漫步到秦落天的身前，停了下來。
「第二步，行正式三叩拜之禮！」
柳冰號令傳進耳中，柳峰將茶杯舉過頭頂，雙膝跪地，而後將頭重重低下，如此三次之後，雙膝跪在秦落天身前。
「第三步，奉茶！」柳冰見哥哥跪拜完畢，停頓片刻，下達了指令。
將茶杯恭恭敬敬地遞送道秦落天身前，柳峰肅穆的神色被笑容所取代：「師傅，請用茶。」
發皺的雙手有些顫抖的接過柳峰手中的茶杯，秦落天滿面春風，蒼老的臉上似乎容顏煥發，幾十年了，自己未能收得一好弟子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神色抑制不住的欣喜，秦落天望了一眼茶杯中的清水，一仰脖子，甘露直接進入了腹中。
將茶杯放在一旁，秦落天連忙扶起正跪在地上的柳峰，一臉激動的望著面前的少年，口中喃喃道：「好，好，好！我秦落天終於收得滿意弟子，後繼有人了！柳峰，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秦落天唯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