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針灸老陳 文 / 桂海鴻鵠

    在聽了呼延庫的胡謅後，陳維群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生氣。他沉思了一下，將呼延庫領進了他的書房。

    陳維群的書房佈置得很雅致，藏書也是很豐富。

    陳維群讓呼延庫坐了下來，然後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從頭開始吧。我先給你講一下中醫的基本原理。」

    呼延庫正在仔細看陳老的書房呢，聽到陳維群的話後，趕緊靜下心來，專心聽陳老講課。

    「中醫其實應該叫中國醫藥學，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了」陳老隨口緩緩說來，「中醫學的理論體系主要受陰陽五行學說的影響，以整體觀念為主導思想，以臟腑經絡的生理和病理為基礎，以辨證論治為診療特點。中醫以為，人與自然是統一的，所謂『人與天地相參也，與日月相應也』，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你既然從未學過中醫，我們今天就先從陰陽五行說起吧。」

    「陰陽五行？陰陽五行不是算卦用的嗎？怎麼和中醫扯上關係了？」這個陰陽五行呼延庫很熟，而且他還是箇中高手。所謂『五運更始，上應天期，陰陽往復，寒暑迎隨，真邪相薄，內外分離，六經波蕩，五氣傾移』。奇門五行之術為黃藥師的一大專長，呼延庫除了會神劍落英掌和碧波掌法外，還掌握著一套名為奇門五轉的武功，這套掌影飄飄，出手快捷無倫的掌法還是從奇門五術中變化出來的招式呢。

    「太極生陰陽，陰陽生五行，五行生萬物，人體既然與萬物呼應，怎麼會沒有關係呢？」陳老皺了皺眉，似乎對呼延庫問出這麼幼稚的感到不快，「其實人體中也有陰陽，所有病症的出現都是因為陰陽失調的緣故，補其不足，瀉其有餘，就是中醫的基本治病原則。而五行，也就是金、木、水、火、土，分別代表的是人體中的肺、肝、腎、心、脾等五臟。肝主升而歸於木，心陽主溫煦而歸於火，脾主運化而歸於土，肺主降而歸於金，腎主水而歸於水，延展開了，自然界有五音、五味、五色、五氣、五方、五季，人體又五臟、六腑、五官、五聲、五形、五變等，五行相生相剋，繁衍變化無窮」陳老就這麼滔滔不絕的說了下去，呼延庫靜靜地聆聽著，他試圖將黃藥師殘留的記憶和陳老的講解結合在一起理解。中醫的知識果然是互通的，結合黃藥師的記憶，每聽一句，呼延庫便多記起一些，到了後來，陳老越說越高深，但是呼延庫已經能漸漸猜到陳老下面要說的話了。這樣一來，他聽起來就更加輕鬆了。

    陳老不愧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基本功非常扎實，這些中醫基礎理論他隨口說來，就像在說自己小時候的事似的，除了中間喝了幾次水之外，屋裡就只聽得到陳老滔滔不絕的講解聲。

    「中醫將人體看成是氣、形、神的統一體，通過望、聞、問、切，四診合參的方法，探求病因、病性、病位、分析病機及人體內五臟六腑、經絡關節、氣血津液的變化、判斷邪正消長，進而得出病名，歸納出證型，以辨證論治原則，制定『汗、吐、下、和、溫、清、補、消』等治法，使用中藥、針灸、推拿、按摩、拔罐、氣功、食療等多種治療手段，使人體達到陰陽調和而康復。」說到這裡，陳老突然停了下來，問我，「小庫，你聽到什麼古怪的聲音沒？」

    呼延庫正聽得入迷，陳老這麼一問，他心裡一驚，難道是有賊進來了？於是立刻側耳傾聽，但四周寂靜一片，哪有什麼聲音？

    呼延庫納悶地看著陳老，說道：「沒有啊，陳老你接著講吧。」

    「不對啊，有聲音，你仔細聽。」陳維群笑了笑說道。

    呼延庫再次屏息凝氣，果然聽到了「咕嚕嚕」一陣響。兩人忍不住相視哈哈大笑，原來陳老講的興起，居然一口從上午講到了晚上，看看外面，天已經快黑了。「咕嚕嚕」的聲音就是他們肚子發出的抗議聲。

    「沒想到講到這麼晚了，小庫，今晚就在這裡吃吧，」陳老說道。呼延庫剛想推辭，卻又聽陳老說，「梵梵就要回來了，叫她給我們炒兩個菜，今天你陪我喝上幾杯。一會我們再繼續，你回去的時候我把家裡的所有書籍都找出來給你拿回去學習！」

    「炒菜？陳老，還是我來吧！」呼延庫忙出言道。

    「你？炒出的菜能吃嗎？」陳維群懷疑地瞧了一眼呼延庫。

    呼延庫一挺胸，委屈地說：「別小瞧人，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做菜了。」

    陳維群笑了笑，說道：「好好，那我去瞇一小會，等你來露一手看看？」

    「嗯！」呼延庫答應一聲就走進了廚房，看了看都是些家常菜，又打開冰箱裡搜羅了一番，便開始在廚房裡忙活起來了。大約半個小時後，當呼延庫把最後一個菜盛出鍋的時候，恰好聽到開門的響聲，一會，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爺爺，我回來了！」

    「咦，你是誰？怎麼在我家裡？」陳梵一進門看到呼延庫，一下就楞了。

    「陳梵？你不認識我啦？」呼延庫微笑著說道。「是你爺爺叫我過來跟他學中醫。」

    「哦，呼延庫，是你啊，看我這眼神啊！」陳梵似乎恍然大悟的想起了他，「爺爺還真讓你跟他學醫啦，呵呵，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啊？」

    呼延庫低頭一看，腰上還圍著炒菜用的圍裙，手裡拿著鍋鏟，估計臉上此刻也被油煙熏得黑一塊白一塊的，難怪陳梵要笑他。「陳老在屋裡休息呢，今天我親自做的菜，嘗嘗怎麼樣？」

    「你？你會做菜？能不能吃啊？」

    「暈啊，我會做菜很奇怪嗎？我做了幾個菜，都在廚房呢，你去嘗嘗味道如何，可別吞了舌頭哦。」

    當呼延庫洗完臉出來的時候，發現陳梵已經把菜搬到了飯廳，正坐在那裡大吃特吃呢。看呼延庫過來，陳梵忙用筷子指著面前的一道菜問他，「這個叫什麼名字？」

    「這是豉香口水雞，旁邊那個是菠蘿咕嚕肉，右邊那個是青椒肉絲，那個湯是絲瓜蛋湯，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呼延庫不等她問，一口氣全說了出來。看她的表現，他做的菜還是蠻合她的口味的嘛。

    「嗯，一般吧。」陳梵雖然嘴裡不肯承認他做的菜好吃，但她狼吞虎嚥的吃相，呼延庫就知道她肯定很喜歡自己做的菜。

    「陳梵，怎麼不等爺爺和小庫，自己就先吃上了啊？」陳老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笑呵呵的說道，「快去幫我把上次喝剩下的酒拿來，爺爺我今天和小庫喝幾杯。」

    陳梵不樂意的撅起嘴，不過還是順從的去拿了酒瓶出來。陳老打開酒瓶，給呼延庫倒了滿滿的一杯，「今天高興，你就陪我喝幾杯吧。」

    然後他們三人就坐下來，一邊喝酒，一邊說些中醫上的趣聞。陳老一邊吃，一邊對呼延庫做的菜讚不絕口，說是比陳梵做的強多了，氣的陳梵不斷的拿眼白他。

    可能是畢竟高興的原因吧，一瓶酒喝完，陳老想開第二瓶酒，不過在陳梵的眼色下，考慮到陳老的身體原因，呼延庫讓陳梵把酒瓶給拿走了。

    酒足飯飽，陳梵起來收拾碗筷，而陳老和呼延庫則走進了書房，繼續他們下午的話題。

    在說了一通中醫的典故後，陳維群表情嚴肅地說道：「這中醫啊無非就是四個要點：望，聞，問，切，大家也應該都懂的這四個字的意思吧，學中醫的人，湯頭歌，千針方，中藥基本原理是必須的，必須牢記於心，不允許出現任何的錯誤，否則很會出現人命的。」

    呼延庫點了點頭，神情很認真地答應下來。

    陳維群轉身從書架翻出了一本泛黃的書，遞給了呼延庫：「我先教你湯頭歌，你必須在兩天內背過並且理解，期間任何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明白了嗎？

    書應該是有點歷史了，書皮泛黃，不過保存得比較好。呼延庫翻開了書本，裡面是手抄本，字是蠅頭正楷，很是清秀：「四君子湯中和義，參術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陳名六君，祛痰補氣陽虛餌，除祛半夏名異功，或加香砂胃寒使」

    湯頭歌收錄了中醫常用方劑300餘方，分為補益、發表、攻裡、湧吐等20類。方劑全部為七言詩體的歌訣，將每個湯劑的名稱、用藥、適應證、隨證加減等都寫入歌中，內容簡明扼要，音韻工整。

    呼延庫翻看得很快，十多分鐘就把書給翻完了，他遞回給了陳老。陳維群一愣：「你不想學這個？這是中醫的入門教材啊！不學哪行呢？」

    「陳老，我已經看完了。」看到陳老產生了誤會，呼延庫忙解釋說。

    「看完了？那麼快啊！都記住了？」陳老很詫異，問道。

    呼延庫點了點頭，回答說：「是的，都記下了！」

    陳老不敢相信，隨便問了幾個方劑，呼延庫一一予以回答。陳老的臉色越聽越豐富起來，到後來，他已經是滿臉的笑容了，看來呼延庫是答得不錯。他完全相信了呼延庫的記憶力超群了。

    臨走時，陳老特意去樓上拿下幾本書來給呼延庫，「湯頭歌只是中醫的入門知識，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這幾本書你拿回去看，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呼延庫一看，這哪是幾本書啊，足有厚厚的一摞，從書脊可以看到書的名字，《藏象與氣血》、《經絡概說》、《金匱要略》、《針灸學》

    呼延庫苦笑著接了過來，告別了陳老和陳梵，向家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