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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回(加了一千字) 文 / 明小空

    和小乞丐打鬧了一會,兩人趁著天色還不太晚,又去偷了點好吃的,飽餐一頓,打著飽嗝回到了沐如月的藏月樓。

    老乞丐和三叔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秦悠左看右看,發現礙事的人不在之後,笑嘻嘻的朝沐如月打招呼。

    「小鬼頭,說了別外出,好好在家養病,你又跑去哪裡作甚?」

    「如月姐,你今天看上去更加漂亮了。我天天留在家,害怕把持不住啊!」

    沐如月臉一下就紅了,秦悠讚揚人的時候表情很真摯,況且過了那麼多天,沐如月也算瞭解秦悠這個人,他是真的覺得沐如月長得漂亮,不是說客套話。

    這個世界上除了三叔還有人覺得她漂亮,沐如月覺得有些些稀奇。

    老實說,沐如月很漂亮,用現代的審美觀來看,她都可以去當國際影星了。

    「別貧嘴了,快來喝藥!」

    「姐姐餵我嘛!」

    沐如月發出咯咯的笑聲,十分爽朗,看得小乞丐眼睛發直。在他印象中,沐如月的笑容總是那麼含蓄溫柔。古代人講究笑不露齒,大笑不符合美人的標準。沐如月一開始不習慣這種抿著嘴唇的笑,但是後來為了迎合市場需求,不得不做出犧牲。

    「臭小子,趁著我不在,又來勾搭我女人!」

    秦悠的後腦勺挨了三叔一下,後者瞪了他一眼,迅速摟著沐如月的腰離開了。

    小乞丐忍不住道:「算你好運,上次有個富家子弟趁著三叔不在來找如月姐,想挖牆腳,後來被三叔知道後打斷了一條腿和幾根肋骨。嘛,我覺得就算你勾搭了如月姐三叔也不會被揍的那麼慘,你都病成這樣了,三叔肯定連碰都不敢碰你一下……」

    秦悠端起那碗藥,無奈的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了瀰漫開來,隨即胃部發出不適的信號,反胃的感覺陣陣襲來,直到秦悠喝下一大杯水之後才平息了。

    躺在床上,無聊到極點的秦悠掏出了手機。

    埃德蒙:最近你怎麼都沒上線?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索泰爾:是啊是啊,我們這裡爆發了西班牙流感,死了很多人,想找你買點特效藥。

    茜茜:就是,拜託了。

    伊西絲: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

    秦悠捧著手機,差點淚流滿面,終於有個人關心一下他的生活了。

    秦悠:太糟糕了。好不容易可以安定一段時間,結果男神的腦殘粉追來,我不得不表演一次跳水才擺脫了這次危機。

    伊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聽起來你的生活挺悲慘的。

    秦悠:(攤手)剛穿過來的時候,穿在一個死胖子身上,他身下壓著江湖第一帥哥。

    茜茜&伊利&伊西絲:哇,太棒了!

    索泰爾&埃德蒙:哥們你真牛逼,走在時代的前沿啊!怎麼樣,肥皂好撿麼?

    秦悠:飛踢!根本沒有做什麼好伐?強そ奸未遂都算不上,我們只是光著身子疊加在一起罷了!可恨的是男神的一號腦殘粉,闖進來後二話不說廢了我的武功!

    又是一陣驚歎聲。

    埃德蒙:你會武功?太牛了。哥們,拍段視頻傳上來給咱開開眼界唄?

    秦悠不得不提醒他:以前可以,現在不行了,武功被廢了,永遠都不能恢復,還落得一身病。

    伊利:這人也太可惡了吧!

    秦悠:是啊,沒辦法啊,那男神後台硬啊,還有小王爺撐腰來著,全江湖通緝我。我現在就像過街老鼠一樣不受歡迎。對了,伊利,謝謝你的美瞳,要不想辦法搞定我的眼睛,我連家門都出不去。

    茜茜:那麼悲慘?

    秦悠:沒辦法,我的眼睛實在是太顯眼了。

    茜茜:秦悠你是黑髮藍眼是吧?

    秦悠:是的。

    短暫的沉默。

    秦悠:大家怎麼了?很怪異麼?

    茜茜:不是。我上輩子是學醫的,知道一些知識。比如說亞洲人的基因是深色基因,而歐洲人的基因則是淺色基因,深色基因容易覆蓋淺色基因,所以為什麼亞歐混血的孩子幾乎是黑髮黑眼,比如張x芝,你看她的模樣就明白了,總之絕不肯能出現黑髮藍瞳這種事。

    秦悠:沒有特例麼?

    埃德蒙:有,事實上,我們幾個人的眼睛和髮色都有點不同尋常。

    秦悠:?

    埃德蒙:我的眼睛是紫色的;伊利的頭髮是銀灰色的,眼睛是深藍色;茜茜有一隻眼睛一半是黃色一半是綠色;索泰爾的頭髮是純金色,眼睛則是非常淡的枚紅色;伊西絲的眼睛最棒,是金色的。

    別的不說,秦悠上輩子就沒聽說過誰的眼睛能一半黃一半綠,更別提金色的眼瞳了。如果他們沒佩戴彩色美瞳的話,那麼這真的有點令人吃驚。

    茜茜:我們和普通人不太一樣,無論是外表還是別的什麼。

    秦悠:對你們來說是錦上添花,對我來說就是雪上加霜。如果能擺脫這藍色的眼睛,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伊西絲:你的勇士呢?一個沒找到?

    秦悠:

    什麼勇士?

    埃德蒙:勇士,或者說守護者什麼的,每個人都有。

    秦悠:沒,我這裡想追隨我的勇士沒有,想要殺了我的人倒挺多的。

    茜茜:不可能,我們都有,沒理由你沒有。

    秦悠覺得十分新鮮,想要具體詢問一下所謂勇士是幹什麼用的,這時門被人推開,他不得不將手機收了起來。

    「你剛才作甚?」

    「沒什麼。」

    小乞丐顯然不相信秦悠的說辭,他猶豫良久還是把心中的疑問倒出:

    「你總是不肯和我抵足而眠。」

    兩個男人睡一起,腳和腳還纏在一起,光是想像都倒足胃口,秦悠暫時不想撿肥皂。

    「你的被子裡藏了什麼東西,那天我看見了,圓圓的……」

    那是電熱寶,不過秦悠不打算告訴小乞丐,他已經顯得夠異常的了,不想再為自己增添更多的目光和麻煩。

    「你總是把一個黑色的盒子放在太陽底下曬……」

    好吧,秦悠不得不承認,小乞丐有些時候挺難纏的。

    「兄弟,如果你還想和我做朋友的話,就不要關心這些,行不?」

    小乞丐顯得特別不服氣,不過最終還是聳聳肩,離開的時候還貼心的將秦悠門窗都關好。

    秦悠以為這個話題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小乞丐異想天開的說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成功的讓秦悠將嘴巴裡的藥全都噴了出去。

    「結拜?」

    「是啊,我覺得你不肯和我睡一起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還未義結金蘭,如果我們是兄弟,就不必在乎這個!」

    「我不和你睡一張床是因為我不喜歡和男人睡一起,和是不是兄弟沒關係!」

    「你不願和我義結金蘭嗎?」小乞丐看上去有點受傷,「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

    「那我問你,如果現在花千繁和徐蘭卿冒出來說我是朱瓚,要殺我,你會站在我這一邊麼?」

    「會!」小乞丐認真的說,「我知道你不是壞人,老頭也說了,你是個好人。不管是誰,徐蘭卿或者花千繁來了,我都會擋在你面前!」

    平生第一個好人卡是從男人手中得來,感覺不算差。

    「我帶你去個地方,你會明白何為兄弟?何為義薄雲天!」——

    我是基情的分割線——

    「俗話說得好,種樹莫種垂楊柳,結交莫結輕薄兒。楊柳不耐秋風吹,輕薄易結還易離。這話雖糙理卻不糙。」

    茶館坐的人不多,稀稀拉拉,那說書先生絲毫不介意自己生意的清淡,收起扇子,撥了幾下蓮花樂,清清嗓子朗聲道,「江湖行走,交人最難。今說一人乃汝陽郡南城人氏,姓張名邵,苦志讀書。」

    說的卻是這張劭在趕考的途中,投店宿歇,卻聽到隔壁有人□□。細問之,才知也是趕考的秀才,得了時疫,命不久矣。因為會傳染,掌櫃和店小二都不敢靠近,還勸張劭遠離此人。

    張劭:「生死有命,安有病能過人之理?吾須視之。」

    於是張劭花錢請大夫給這個秀才看病、抓藥、早晚湯水粥食伺候,也許是命不該絕,這個秀才的病竟然好了。互通姓名之後,方知這秀才姓范名式,字巨卿,年四十歲,本是個做生意的,後面發現水太深還是做官更有前途,於是棄商投,沒想到半途得了瘟病。

    范巨卿(秦悠第一次聽的時候聽岔了,還以為是范*呢):「今因式病,有誤足下功名,甚不自安。」

    張劭:「大丈夫以義氣為重,功名富貴,乃微末耳。已有分定,何誤之有?」

    秦悠嗑著瓜子,邊吃邊想,越想越覺得這兩人基情濃濃,換成現代,大約是這樣:

    范范:「你那麼悉心照料我,連高考都誤了,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張張:「大丈夫,高考年年有,你卻只有一個。清華北大算啥,你才是最重要的。」

    瞧,這個基情四射的世界啊!

    秦悠一個冷顫,竟然漏聽了一段。問了小乞丐才知,這倆基友結為兄弟,並相約來年重陽節於張劭家見面。

    時光飛逝,次年重陽到來,張劭在家設下雞黍宴,全家人都翹首以待,結果吹了一天冷風,等到太陽落山連人影都沒見一個。張劭的老媽勸,路途遙遠,人未必肯來,兒子你還是洗洗睡吧。

    張劭搖搖頭不肯:「巨卿,信士也,必然今日至矣,安肯誤雞黍之約?」

    皇天不負有心人,等了大半夜,終於看到一人隨風而來。張劭定眼一看,果然是范巨卿。張劭大喜,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話,還熱情的邀請范巨卿落座吃飯,畢竟餓了一天了嘛。

    然,范巨卿卻僵立不語,以袖反掩其面。

    張劭覺得奇怪,就問你是不是怪我老媽和老弟沒有出來列隊歡迎?

    只見那范巨卿一臉悲痛:「吾非陽世之人,乃陰魂也」

    原來範巨卿科舉不成後回老家只能重操舊業,忙來忙去竟然忘了時間,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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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巨卿:「常聞古人有云:人不能行千里,魂能日行千里。」

    隨後他叮囑妻子等到他死後,一定要等到張劭來才能下葬。又對范巨卿說,請他來見最後一面,這樣死也瞑目也。

    張劭痛哭涕流,給老母親下跪,說自己要去見范巨卿最後一面。那老婦人似乎感應到自己的兒子再也不會回來,老淚縱橫。

    一路上飢不擇食,寒不思衣,經常於夢中哭醒(秦悠:這真的是兄弟情麼?)日夜兼程恨不得有一對翅膀,等他趕到范巨卿家時,已經距離范巨卿死去十四天了。

    張劭來到范巨卿的墳前,哭了一堆,對范巨卿的老婆說自己對不起他(秦悠:我實在沒看出到底有什麼地方對不起的!),要下去陪他,請范巨卿的老婆在張劭死後和范巨卿葬在一起。說完就掣佩刀自刎而死。

    兩人的事跡感動了天感動了地還感動了當地太守,為他們建了一座祠堂,名為「信義之祠」,墓也有個號,叫「信義之墓」,皇帝聽說了之後不但給兩人分封爵位,還加以表揚,希望後人都以他們為榜樣。

    「以他們為什麼榜樣?搞基的榜樣麼?」秦悠張大了嘴巴,轉過腦袋,想博得小乞丐的同意,沒想到看到小乞丐哭了。

    他滿臉淚水,不停的用那又髒又破的袖子擦,眼睛紅極了。

    「范巨卿真的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小乞丐顯然陷入了某種對這對基友的迷戀,「乃大丈夫也!」

    秦悠還驚恐的發現,抹淚的不止小乞丐一人,周圍大部分人都這樣。似乎故事中的主角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一般。

    「他們生死同在……我希望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

    秦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個為了準時見面的約定,可以棄自己的的妻兒不顧,自刎而亡;一個同樣是為了完成所謂的信義,捨棄自己年邁的母親和弟弟毅然赴死,他們倆倒好了,一死百了,可是他們的親人怎麼辦呢?有沒有誰關心一下那些活著的人要承受多麼大的痛苦?

    秦悠想的還等多一點,他們兩人的死亡除了證明了那沒用的信義之外,還有其他更加深遠的意義麼?

    這就是所謂的三觀不一樣。在古代這種事情是值得稱讚和效仿的,他們的親人以他們為榮,並不會覺得有多難過,相反他們的後代還會因此受益。這種事比比皆是,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除了秦悠。

    那說書的似乎見慣不慣,放下蓮花樂,拿出一個銅盤擺著。周圍的人很自覺的掏出銅板,丟進銅盤裡。少則兩個銅板,多的五六個,一時間叮叮噹噹耳邊儘是悅耳之聲。

    秦悠剛想問小乞丐帶錢了嗎?就被人捂著嘴按了下去。

    小乞丐拉著秦悠蹲在桌子下:「小聲點,我們悄悄的溜出去。」

    秦悠:「……」

    偏偏有眼尖好事者看見兩人,頓時指著他們躲藏的地方嚷嚷:「你這小要飯好生無賴,既然聽了薛先生的書,喝了茶,就要給錢啊!」

    另有人道:「我知道這兩個小乞丐,他們時常跑來這裡混吃混喝。」

    小乞丐心知溜不掉了,立刻拽著秦悠從桌底爬出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人怒道:「我是來這裡要飯的,不是來打秋風蹭茶喝的!」

    那人道:「你這小乞丐好生狡猾,明明喝了茶聽了書,怎地不認?」

    小乞丐梗著脖子耍賴:「你怎知我是來聽書的?」

    說著索性將懷中的破碗拿出來擺在桌上,氣勢磅礡的叫喚:「各位大爺行行好,小的年方十五,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因遭了災,我那七十的老母活生生的餓死。祖父不願餓死,遂帶著我們八個兄弟姐妹出來要一口飯,不為多的,就為填飽肚子。各位善人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給口飯吃。」

    秦悠無語問蒼天了。七十歲的老母?這個沒化的傢伙,是從哪聽來的戲!

    眾人:好無恥的小兒!

    另一個人指著秦悠道:「好吧!若你們真的是乞丐,那你哥哥為甚穿的如此好?」

    秦悠義正言辭的否認:「我不認識他!」

    小乞丐:「……」

    眾人:你當我們是傻子麼?

    「眾位,聽小老兒一說。」那說書的薛先生撥了撥蓮花樂,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那位少年既然有苦衷,盡可不必打賞。人生在世,誰沒個急難困苦?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兩位少俠若是又難言之隱,不妨將小老兒這盆中的銀錢盡數拿去!」

    薛先生此話一出,贏得不少讚譽,眾人無一不露出尊重的神色,看著小乞丐和秦悠的眼神越發的鄙視。

    可是這世上偏偏有人不懂何為臉皮,小乞丐一聽能拿錢,頓時喜不自禁,伸出爪子想要拿那銅盆。

    秦悠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給那薛先生鞠了一躬致歉,拉著扭來扭曲的小乞丐迅速遁走。

    「小悠,那盆裡約莫有百錢呢!」小乞丐不滿的說。

    「你丟不丟人啊!服了你了,這簡直就像搶乞丐碗裡的錢一樣,太缺德了。沒看人家看我們倆的眼神麼?」

    小乞丐的思維總是很神奇,拐了個彎:「小悠,難道你搶過乞丐碗裡的銅板麼?」

    秦悠:「……」

    小乞丐:「小悠,我覺得你才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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