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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回 文 / 明小空

    花千繁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相信那個老實熱情的李小牛是個奸細。

    但是,秦悠有一種奇特的鑒別能力。

    他總是能從各種各樣的人中,挑選出包藏禍心的那個人,從而下意識的遠離此人。他那種奇特的預感,總能讓他避開災難。

    逃亡的路上,有很次,都多虧了他的直覺。

    秦悠很肯定的點點頭:「他太熱心了。而我們的穿著打扮不值得他那麼熱心,看樣子,國師那邊早就預測過我們的行為模式。」

    何為預測行為模式?

    這是現代警察追蹤犯人最常用的方式。通過分析犯罪者的童年、青少年經歷,犯罪現場,穿著打扮喜好等等問題進而做出一個預測報表,這些報表包括很多非常常見的問題。根據犯罪分子的資料,推測當他遇到這些問題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厲害的心理專家預測的準確度甚至可以到達百分之八十以上。

    國師並沒有真正和秦悠接觸過,但他周圍一直有國師的人監視。令秦悠感到恐懼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就大概摸清了秦悠和花千繁的行為模式。

    比如他們會選擇什麼樣的客棧,會選擇什麼樣的房間,所在地舉辦的活動他們會有多大的可能性參加……將這些答案彙集起來之後,就算秦悠和花千繁易容術再高,也會被注意到。

    花千繁怎麼都無法相信:「國師洩露了我們的行蹤?」

    秦悠:「不是,如果是,那麼剛才出了孫家,圍住我們的應該是烏衣衛而不是那些門派弟子。」

    花千繁:「有兩路人馬在追蹤我們?」

    秦悠肯定的點點頭。

    花千繁:「另一路是誰?崆峒派麼?」

    秦悠搖搖頭:「不是。」

    花千繁:「那會是誰?該不會……是魔教!!!!」

    秦悠沒有說話,他也猜測是魔教。在武林大會,那個男人流露出對他的厭惡和惡意是那麼明顯,他看著秦悠的樣子讓秦悠毛骨悚然。就像小時候見過的一個喜歡撕蝴蝶翅膀的男孩,每當他想要撕掉蝴蝶蜻蜓等昆蟲的翅膀時候,就會露出那種表情。

    花千繁覺得這個猜測很正確,他是親眼見過於衡對秦悠的垂涎。

    事到如今,花千繁覺得自己不得不正視這個可能性。「小悠,你是否曾經和魔教左使於飄雨有過過節麼?」

    秦悠搖搖頭:「以前在繁城的時候,我和他僅有過一面之緣。但在此之前,我絕對和他沒有過節。」

    花千繁想了想:「和你沒有過節,那麼就是和父輩有過節。」

    朱瓚的父親花千繁早已調查的很清楚,唯一的疑點在於朱瓚的母親,那個神秘的外國女子。

    秦悠明白花千繁的意思,聳聳肩:「母親的事其實我也知道不多,據朱……呃,我爹來說,他們的相遇是一場奇跡的降臨。」

    朱瓚的爹朱元章(這名字曾經讓秦悠久久不能回神,不過一字之差,老爹,你咋就混成這樣了呢?)在遇到朱瓚的母親之前娶過兩個老婆三個小妾,這五個女人都沒給朱元章生一兒半女,兩個正室也在嫁給朱元章之後沒幾年就嗚呼歪哉了。

    秦悠語:可能是朱元章這個名字太霸氣了,常人無法承受這股王八之氣吧。

    到了四十幾歲,朱元章也歇了心思,準備從兄弟那裡找一個兒子來繼承香火,沒想到竟然在回鄉探親的途中撿到一個失憶的女人。

    這個女人有著和中原人完全不一樣的外貌,金髮藍眼,年紀在三十歲左右,一副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朱元章一下就喜歡上了她,將她帶回了家,並且明媒正娶,成為朱元章的第三任夫人。

    九個月後,朱瓚出生了。

    秦悠又語:按照這個故事的尿性來看,搞不好朱大俠喜當爹了也說不定哦!

    朱瓚三歲的時候,這個神秘的女人消失了。

    如果說於衡真的和朱瓚又什麼過節,秦悠想,唯一的可能性只能出在朱瓚那個神秘的母親身上了。

    這邊,花千繁左思右想,最後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

    「那於飄雨該不會在研究無字天書吧!」

    「無字天書?」

    「無字天書是幾百年前無名氏留下的藏寶圖,傳說只要解開其中的奧秘,不但能得到武林絕學,還能找到埋骨之地。師父一生都在研究無字天書,想參透其中的奧秘。」

    秦悠問:「埋骨之地是什麼?」

    花千繁攤手:「那不過是民間傳說罷了。有人說是凡人羽化升仙後凡體遺落的地方,有人說是雛鵬死後的埋葬之地。」

    雛鵬的埋葬之所?

    秦悠心中一動,猛的聯想起夢中那座純白宮殿。

    那個有著數不清棺材的白色的房間。

    花千繁:「傳說埋骨之地生長著能讓人長生不老和令人死而復生的仙花神草。」

    秦悠眼睛瞪圓:「真的有嗎?」

    花千繁被秦悠逗樂了,忍不住摸摸秦悠的頭:「那是騙小孩的故事罷了,世界上哪兒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神草啊!」

    秦悠點點頭表示同意,可是他們這樣想並不代表別人也是這樣想的。

    >「無機老人為什麼要解開無字天書?」

    花千繁搖搖頭表示不知,「師父鮮少和我們說起這個事,我猜可能和師父喜歡的那個女人有關係吧。」

    想要找到埋骨之地的人,除了長生不老,不外乎就是讓人起死回生。他們的師父,無機老人究竟想要哪一樣呢?

    花千繁的眼中重新被郁色所覆蓋,「於飄雨那人我聽大哥說過,這個人是個瘋子。」

    當年徐蘭卿闖進魔教救人,曾經和這個人交手過。他不但武功奇高,還會一種邪惡的*術,凡是意志不堅定的人,只要和此人近距離對視,就會被他迷惑。無數武林高手都是死在他這招下。

    徐蘭卿也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中了*術,但是他做人向來光明磊落,問心無愧,所以這種*術對他來說效果並不是很好,這也讓他逃過一劫,最後打敗了於衡。

    徐蘭卿和花千繁曾經說過,雖然那一戰他贏了,但卻是險勝。如果可以的話,他這輩子再也不想和於衡交手。

    秦悠深有同感,不知為何,從第一次和於衡見面開始,他就對此人產生一種奇怪的畏懼感,直覺告訴他要遠遠的離開此人。

    秦悠:「也就是說於衡的目標也是解開無字天書嘍?」

    這下一直亂成一團的思緒終於理清楚了。

    於衡的目標就是他,因為朱瓚的棋藝天賦,他希望秦悠能解開無字天書,好讓他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我想他恐怕要失望了。」也許原來的朱瓚還能解開,但如今只是簡單繼承了記憶的秦悠,是無法與之媲美的。

    花千繁掂量片刻,皺起眉頭:「我這就傳訊給大師兄,我一個人不是於衡的對手,有大師兄在,我也能放心。」

    秦悠顯然也不想被於衡捉住,於是點點頭。

    如意客棧裡還有一些行李和銀兩,花千繁想去取回,但是又不放心將秦悠一個人留在什麼地方,只能無奈放棄。

    趁著夜色,花千繁背著秦悠輕鬆的越過城牆,準備連夜趕到下一個鎮子。

    然而剛出福澤鎮,兩個人無聲無息的攔住了他們的路。

    花千繁將背上的秦悠放下,看著那兩個人。

    秦悠的眼神不比花千繁,他看不出來人,而看清楚來人的花千繁,心裡一涼。

    雖然才兩個人,卻是比剛才那十幾個人厲害上百倍。

    海孤星負手而立,冷冷的望著花千繁和秦悠。

    「不知海莊主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鏡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難道忘了武林大會那番作為?」

    花千繁將目光投向海孤星身後那人身上,冷笑道:「若是葉公子死了的話,這番話還能讓在下羞愧一點,可是你徒弟還好生生的站在那兒,海莊主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不要臉?」

    和秦悠在一起時間長了,花千繁說話也不自覺用上了現代的語言。

    葉清蟾抱著劍,一語不發。秦悠的眼中則出現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是龜息功?你竟然能煉成龜息功?」

    龜息功也叫『歸西功』,是一種伴隨著很高風險的武功,因為一旦走火入魔,習武者很容易駕鶴歸西。

    一般想要煉成此功法,必須深厚的內力相輔相成。內力不是體力,是需要練武者長年累積而成的。所以能練成這個功法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十歲的老怪物,像葉清蟾這樣不足二十歲就修得此功,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

    他是一個天生的習武者。

    葉清蟾目光清澈,被秦悠揭穿後也不為所動,彷彿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在意了。

    「既然葉公子無事,這件事不如就算了。」花千繁強忍著怒氣,他知道現在和海孤星打起來的話,輸的人絕對是他。

    海孤星冷笑一聲,若不是葉清蟾剛好習得龜息功,肯定橫死當場。他等這個弟子等了那麼多年,居然陰溝裡翻了船。

    即使有龜息功,但是情況如此緊急,葉清蟾也不敢作假,那一掌下去其實也讓他自己受了很重的內傷,修為也倒退了好多,短時間之內都無法往前精進。

    海孤星和太華山爭了一輩子,本來有希望讓葉清蟾超越徐蘭卿成為新一代的江湖第一俊才,結果卻因為這次受傷而破滅了。

    無論如何,他怎麼也嚥不下去這口氣!

    「這樣吧,我海某人也不是仗勢欺人之人。」海孤星沉著臉,「三掌,只要你能接下我海某人的三掌,我就不再追究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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