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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陌路殊途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1-09-16

    手中之筆落下最後的那一點,那眉間硃砂頓時點亮了整副畫卷,蘇語墨伸手從桌上拿起畫卷,道:「奇了怪了,為何現在到處都在談論此人,出了門,聽到的是他,現在連飛雲你手中之筆畫的也是他。」

    武飛雲放下筆,回頭道:「你認識此人?」

    「現在東都誰不知道,那半夜饒人清夢的孟小侯爺尋找的這公子,而且,我見過他。」

    「哦?」武飛雲急急問道:「在哪見過?」

    「在冷三叔的天下綢緞莊。」蘇語墨回憶道:「冷三叔對他態度恭敬得緊,我當時只在遠處見過他一面,那眉間硃砂,迷人極了。」頓了頓,又道:「卻沒想到,竟是一少年公子。」

    「男生女貌,傾國傾城。」眉頭一挑,武飛雲帶著玩味神色懶懶道:「或許,還會引起一些事端。」

    話音剛落,卻見一隊下屬狼狽而來,個個鼻青臉腫,呻吟不已。

    眸中一寒,武飛雲上前便是一腳將那頭領踹倒在地:「出了什麼事,如此狼狽,讓你們去搜園子,卻落得這般境地回來,誰幹的?」

    那頭領被那一腳踹出老遠,甩了一把鼻涕淚撲到了武飛雲腳下,道:「少爺饒命啊,我們去搜那小築,結果遇見比咱們還凶的人,讓人圍了給重重打了一頓。」

    「何人如此大膽,敢在我相國府頭上動刀子。」武飛雲口中冷冷,蹲下身啪啪拍了兩巴掌在那頭領臉上。

    「那少年公子說,讓給飛雲少爺帶句話,說他孟白炎尋了處房子,改天請飛雲少爺喝一杯。」

    武飛雲臉上一愣,繼而站起身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他,你們可是亂動了他的東西,惹了他反感了。」

    那頭領喏喏道:「就看了他身邊那公子一眼,便被他如此揍了一頓。」

    「哦?」武飛雲頓時來了興趣:「什麼樣的公子?」

    「長得比女人還美,卻冷得跟冰似的。」抬眼卻看見了蘇語墨手中畫卷,頓時雙眼一亮,道:「就是他,眉間一點硃砂痕,是那公子沒錯。」

    「那小築叫什麼名字?」

    「無瑕小築!」

    無瑕小築!武飛雲嘴角勾起笑意,抬眼望向遠方,再不說話。那蘇語墨見他發愣,自覺無趣,返身而去。

    蒼鷹在空中徘徊,武飛雲手臂揚起,那蒼鷹一頭紮下,落在了他的臂膀上,從腳環上拿下一個紙條,武飛雲返身入了屋內。

    「紙條說了什麼?」武凡中不急不緩的拂去茶上小沫,問道。

    「那吠承淡王子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將威武侯爺弄到九原去,他的十萬騎兵盤踞在九原城外,糧草日漸不足,希望咱們盡快行動。」

    「老不死的趙括居然如此固執,怎樣都不肯將那虎符交出來,拿不到虎符,他的兵咱們一個調不動,如果威武侯去了九原,以他多年沙場征戰的經驗,估計那吠承淡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聽說趙括將軍的孫女趙瑜琳,德藝雙馨,常年居住在雲霧山莊附近,看來是時候,去拜訪拜訪這位大小姐了。」

    疾風一路飛馳,小侯爺擔心無瑕身子受不了,勒馬停下,低頭問道:「身子可還受得住?」淡淡的髮香隨著縷縷清風竄入鼻間,小侯爺垂眸見那白皙脖頸間淤痕仍然淡淡,不禁將那環抱的雙手緊了緊。

    無瑕只輕輕一笑,道:「你可把無瑕當成易碎的瓷娃娃了,可惜只有一騎,否則非得跟你賽賽馬了。」

    「知道此無瑕萬不可小覷,只是因你身子剛好點,怕顛簸讓你不舒服。」小侯爺將腿一夾,任腳下馬兒徐徐前行。

    「這雲霧山莊的莫寒,可是曾經名動天下的莫風將軍之子,在朝堂上卸甲歸隱的少將軍?」

    「你這腦中,真真什麼都有,就是他。大晉現在內憂外患,局勢動盪,武相一手把持朝政,將皇上架空於朝堂,很多人有心報國,卻終難尋到時機,莫將軍有鴻鵠之志,卻因一人難敵眾手,又不願與之同流合污,遂卸了甲,閒賦在家,皇上現在有心反擊,我定當說服了他,與我一同將那皇權為皇上奪過來。」

    無瑕沒有說話,卻將手抓在那懷抱自己的臂間,將頭靠進了那個懷中。

    白炎哪,我們終究還是陌路殊途,你所要保的大晉江山,卻正是無瑕要去一手摧毀的,不敢想像,如果到了那一天,我要如何面對你,面對這一切。

    「冷麼?為什麼身子在顫抖?」伸手緊緊摟住那身子,小侯爺心頭湧起不安:「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們站在了對立面,無瑕該怎樣面對你,面對此情。」

    心頭猛的一顫,雖然知道無瑕身世迷離,知道他所做的事,必定與大晉脫不了干係,可是,自己從來不敢深入去想,不敢想,不願想。

    「拋不開一切嗎?什麼都不再想,只呆在白炎身旁,只做白炎一人的無瑕。」

    「你知道我做不到,拋不開,那責任,永遠逃不掉。」

    沉默,卻如此緊緊的擁抱,如同兩隻寒風中的刺蝟,為了那一點點溫暖,漸漸的,讓那尖刺刺入彼此的身體,縱然血肉模糊,也死不能放。

    於是,那兩人都小心翼翼的避開了那話題,至此不再提起,因為,那種痛,讓人不敢想,也無法承受。

    悠揚的笛聲迴盪在雲霧繚繞的山林,小侯爺朗聲笑道:「莫將軍,白炎又來打擾了。」

    遠遠的,一道白影飄來,無瑕抬起頭,見一人手持玉笛,從竹林掠過,輕輕落在了身旁。

    「小侯爺!」莫寒拱手一揖,繼而去望小侯爺懷中那人,卻在一瞬便呆住了。

    無瑕同樣在望著他,沒想到名滿天下的莫少將軍,居然是如此一……妖嬈人兒。

    無瑕嘴角勾起笑意,輕輕舒展著眉頭,如水明眸似一汪清泓,青絲隨著微風拂過耳側,那笑容,明若春花。

    「此,定便是小侯爺那心上之人了!」莫寒歎道:「卻沒想到,是如此一妙人兒。」

    無瑕卻也笑道:「無瑕也沒想到,馳騁沙場的莫少將軍,居然長得如此妖嬈。」

    小侯爺一愣,雖然他第一次看見莫寒是也是這般感覺,卻怕他惱了,未曾敢說,不料無瑕毫不避諱,一語道破。

    果然那莫寒一楞,繼而笑道:「好,也是個直性子,我這容貌,自小便被人譏笑,所以勤加習武,希望讓那些人看看,我莫寒,有的不僅僅是長相,今日一見無瑕公子,卻才知什麼叫庸人自擾。」

    當下那兩人相視而笑,莫寒道:「小侯爺每次來,都能給莫寒帶來驚喜,走吧,今日既然來了,就當好好痛飲一番,不醉不歸。」

    小侯爺翻身下馬,手拉韁繩,與莫寒並肩而行,無瑕坐在馬上,望著那青山環翠,不禁心寧氣定,這種寧靜,讓人的心也一併遠離浮華,恨不得融入這山水間,再不離去。

    何仲將上好花彫放置桌上,抬眼去看那三人,莫寒年長,二十有四,小侯爺與那公子年齡相仿,年約十八,三人站在一處,竟似那白玉雕刻的人兒一般,讓人賞心悅目,心情大好,當下呵呵一笑,道:「上次見了小侯爺,便道姿容俊美,卻不料,此次來的這公子,居然……如仙一般。」

    小侯爺嘻嘻一笑,道:「何叔,無瑕不但姿容好,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一會讓他與你家小主合奏一曲,湊了這好興致。」

    「又來聒噪,自己臉皮厚也罷了,還拉了我下水。」無瑕斜眼一覷,如黛眉頭微微挑起,神態撩人之極,他自己不知,卻讓旁人看癡了眼。

    「莫寒倒有一方古琴,是一好友所贈,只是在下偏愛長笛,倒讓那好東西蒙了塵垢了,何叔,去拿了那方古琴出來,既然興致這麼好,我與無瑕公子不妨合奏一曲,對酒當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莫將軍,卻聽那癡兒胡說,無瑕那琴藝,難登大雅。」

    莫寒微微一笑,道:「咱們也別客氣,我比你們稍長,只管叫我莫寒或者莫大哥,那將軍一稱,卻讓我慚愧。」

    「那莫大哥也只管喚我無瑕。」

    「叫我白炎。」小侯爺走到兩人身邊,笑道:「倒有一見如故之態,莫大哥可不知當初無瑕對我根本不理不睬,白炎苦苦糾纏,倒與那潑皮無賴一般無二。」

    無瑕不禁輕歎一聲,道:「世上如你般無賴者,無瑕以前的確沒有遇到過。」

    「然,卻得了如此一有心人,若是莫寒,也寧願當那潑皮之流了。」

    何仲拿了古琴出來,放在桌上,無瑕走過去,伸出纖長十指,只在琴弦上一撥,那清脆琴音頓讓人心頭一動,無瑕歎道:「果然是一好琴,莫大哥那好友,想來也是愛琴之人,卻不知那人,現在在何處?」

    那話一出,卻引來一聲歎息,莫寒眉間現出一絲落寞,道:「她怨我遠避山林,不顧蒼生性命,惱我,已經與我斷絕往來,雖然人就在這附近,卻避我不見,恐怕,這一生都不會原諒我了。」

    「無瑕便與莫大哥合奏一曲高山流水,歎世間知音難求,卻往往因為凡塵俗事,擾了那一簾幽夢,斷了伯牙子期之緣。」

    「好一句擾了那一簾幽夢,斷了伯牙子期之緣,白炎,此無瑕如此晶瑩剔透心,白炎今生,切不可負了此情。」

    小侯爺站在遠處,微微一笑:「我孟白炎此生,定不負此情,此人!」

    明日預告:與君共飲:小侯爺身子順著那撫在頰邊的雙手俯下,俯下,那唇輕輕覆蓋,帶著疼惜,帶著繾綣,唇齒相依,輾轉纏綿,鼻尖輕觸,氣息交融,那吻,讓人心底泛起疼痛,讓人想將那人兒融入自己的血肉中去,至死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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