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疑雲暗湧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1-02
除了馬蹄聲,沒有任何聲音,那一溜黑衣者卻越過馬車,逕直向前。
車簾一挑,無瑕望著那急速離去的馬隊,疑惑不解。
這些黑衣人經過馬車的時候沒有絲毫停頓,他們的目標並不是自己,那麼,他們的目標,定還在前方。
「鬼翼,不用停下,小心跟隨著,既然他們的目標不是咱們,那麼定是在咱們的前方。」
鬼翼本是要停下的,聽無瑕一說,長鞭一揚,繼續前進。
「公子,咱們沒帶人,這麼跟去,會不會有何不妥?」
「無妨!」無瑕只吐出兩個字,便不再說話,弦伊猜度不透公子心思,只好默不作聲。
天色漸暗,馬車疾行一段,轉過一道山谷,見前方烈馬嘶鳴,果然那些黑衣者正在全力強攻幾輛馬車,雙方廝殺激烈,死傷無數。
「公子——」
無瑕揚手制止弦伊那話,只細細看著戰況,見那些黑衣人的攻擊基本集中在其中的一輛馬車上,再看那馬車邊的人正誓死護著車內之人,但似乎已經力不能及,那些黑衣者也是所剩無幾,此刻雙方正在拼著耐力,無瑕眉頭一皺,道:「那馬車不是普通人家所有,車內之人到此刻依然不見出來,看樣子情況不妙,鬼翼弦伊,你們牽制黑衣人,我去馬車上救人。」
「是!」
甩開蓑衣,手中長劍凌空抽出,鬼翼直撲那些黑衣人而去,弦伊一挑車簾,緊隨而上。
無瑕扣上面具,身影翩然間從廝殺中穿梭而過,到了那馬車前一挑簾子,向內一看,不由便是一呆。馬車內斜躺著一人,卻不是那首飾鋪的店主還能是誰。
「是你?」那人也認出了無瑕,手中長劍一揚,指在無瑕喉間,道:「是你的人?」
「不是!」
那人一挑眉頭,冷笑道:「莫非公子想說,你是來救在下的?」
「本來是,現在,卻又不是了。」無瑕輕皺眉頭,他對此人,實在沒有什麼好感。
「那便不要囉嗦,走!」那人冷冷的收回長劍,無瑕低頭一看,他的胸口處正滲著鮮血,漸漸浸濕了青衫。
難怪外面如此拚殺,他都不曾出去,因為他受了傷。
「跟我走!」無瑕伸手去拉他,那人手中剛放下的長劍再次揚起,無瑕眸中一寒,手中金絲倏然而出,絞上長劍一甩,那劍脫手而出,深深扎入了馬車的車壁。
「不想死就跟我走。」無瑕伸手扣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拉,兩人身影霎時衝出,無瑕口中輕呼道:「弦伊駕車,鬼翼不可戀戰。」
奔到馬車旁將那人推入車內,無瑕道:「走!」
「駕——」弦伊狠狠一拍馬背,那兩匹馬長嘶一聲,疾馳而去,無瑕身形一動,攔住了前來追擊的黑衣人,鬼翼退到他身旁,與他一道且戰且退,待馬車遠去,兩人搶過兩馬,飛身躍上。
「走!」隨著喝聲,鬼翼手中銀光一閃,暗器撂倒了一片阻攔者,兩人絲毫不頓,狂奔而去。
「大人!」
手揚起,制止了那人話語,玄夜望著腳下疾馳而去的兩人,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隨他們去,讓你的人回來,等待王爺的進一步指示。」
「是!」
無瑕與鬼翼追上馬車,弦伊與鬼翼換了手,和無瑕一起進了車內。
那店主已經體力不支,昏了過去,無瑕拉開他的衣襟一看,傷口血肉模糊,竟還有一粒暗器紮在裡面。
「拿短匕來。」無瑕低低道。
弦伊打開錦盒,拿出短匕,無瑕抬眼見那人額間冷汗涔涔,不禁眉頭一皺,道:「這暗器似乎有毒,弦伊,將備著的藥丸拿出來給他含著。」
弦伊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小藥丸放入那人口中,無瑕將那人身子一按,道:「按好他。」
縱然已經神志不清,匕尖挑入胸口,那人仍然身子一顫,然後劇烈掙扎起來。
「抓穩他!」無瑕緊握匕首,狠狠一剜,那暗器被挑了出來,然後他將藥粉撒在那人傷口,細細包紮。
「公子,咱們也不知道暗器上喂的什麼毒,怎知這藥有沒有效。」
無瑕抬頭去望窗外,揚聲道:「鬼翼,前面是什麼地方?」
「回公子,前方開陽,是個小鎮。」
「直接駛去,咱們在小鎮給他找個大夫瞧瞧。」
「是!」
「公子。」弦伊擦拭著馬車內的血跡,道:「這店主也不知是好人壞人,咱們幹嘛要救他。」
「他好歹也與咱們有一面之緣,而且,這是我從一個黑衣人身上拿下來的,你瞧瞧。」
伸手遞過一個小腰牌,弦伊接過來一看,那腰牌上雕刻著淮安兩字,不解道:「淮安,怎麼了?這是一個地名嗎?」
「安逸王蕭君莫的封地,淮安。」
「安逸王爺?那麼,那些黑衣人是安逸王的手下?」
無瑕拿過腰牌撐開車窗往外一拋,道:「那麼多人追殺他,所以我想,他定不是普通人,再說,安逸王爺,也是咱們要防備的對手。」
「所以公子想救了他,問問是怎麼回事。」
「但願他的毒,要不了他的命。」低頭見那人臉色愈發慘白,無瑕不禁有些擔心。
風雪較先前更大,馬車在路上疾馳了近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開陽鎮,去客棧投了宿,無瑕讓鬼翼去請了大夫,那大夫來了之後,把了脈,半晌,道:「這位公子中了毒,不過倒也不深,待老夫開了方子,你們去抓了來,連服5劑便會無礙。」
「多謝大夫,鬼翼,隨大夫去抓了藥。」
「是,公子。」
弦伊一歎,道:「這可好,連服5劑,我們豈不是要在這開陽呆5天。」
無瑕反而是微微一笑,道:「反正去哪都是一樣,便在這呆上5天,正好等了司馬。」
「是是是,公子說什麼都好,我一想到這廝騙了咱們500兩銀子,就恨不得給他來上幾腳。」
「他那玉,的確是上好的羊脂玉,雖說宰了咱們的銀子,卻也不算是騙,你這丫頭,嘴裡就是不饒人。」
「說到這,公子,你明知道他訛詐了咱們銀子,那天為何不與他理論,給了銀子就走?」
「因為……」無瑕頓時語塞。
因為他言語中曖昧難明,調笑自己,可是,這理由又怎能說出口。回頭去望那人,很普通的一張臉,除了在自己耳畔說那話時的一剎,整個就是一副市儈商人的模樣,普通得毫無可疑,可是,就是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看樣子,這個人,很值得探究。
鬼翼抓了藥回來,吩咐客棧的小二熬好,然後藉故出了門去。
開陽雖小,但是,同樣有太子的耳目,鬼翼此刻,便是去找人將信給太子帶回去。公子剛剛救下的這人,身份堪疑,不得不防!
小二送了藥來,弦伊找了一會兒不見鬼翼,只好自己去餵藥,平躺著喂不進,只好將那人身子扶起,可是那人身材高大,她一人竟半天擺弄不好,正發愁間,見無瑕進來,忙道:「公子,鬼翼也不知去了哪,弦伊一人,竟喂不好藥。」
無瑕一看,歎了口氣,道:「我來。」
拿起藥碗,想了想,弦伊一個姑娘家,這樣抱著一陌生男子似乎不妥,只好道:「我來扶著他,你來喂。」
伸手攬起那人身子,讓他半靠懷中,弦伊忙拿起湯匙餵藥,喝了幾口,那人眸間一動,醒了過來。
鼻間縈繞著淡淡的香味,那人雙眼一睜,發覺自己在一人懷中,抬頭一看,無瑕正垂頭望著他,見他醒來,道:「既然醒了,自己坐著吧。」說完身子一站,那人始料不及,竟一個不穩,向前撲倒,跌下床去。
見他跌下床,無瑕一驚,想到他剛醒來定十分乏力,自己居然便如此丟開他,實在也是不該,忙蹲下身子去扶他。
「驟然醒來,卻發覺被個美人兒摟在懷裡,感覺實在不賴。」那人一開口便調笑起來,無瑕臉上一粉,將他扶起撒手一推,那人頓時跌入床中。
弦伊見公子惱怒,幡然醒悟,莫不非那天在店裡便是因為這廝言語調笑,所以公子才轉身便走。思及此,不禁狠狠的一腳踹在了那人尚在床沿邊的腳踝上。那人吃痛的大叫一聲,弦伊恨恨一瞪眼,道:「這嘴竟如此不老實,早知道是如此浪蕩子,就該讓你被安逸王的手下千刀萬剮,咱們路過還得啐你幾口。」
「好凶的姑娘,你家公子可比你溫柔多了。」
「信不信他們沒殺了你,本公子要了你的命。」無瑕冷冷道。
「好,既然公子惱了,莫言給你賠個不是,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人一般見識。」
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無瑕眉頭一蹙,道:「既然醒了,自己把藥喝了,大夫說,你那傷沒什麼大礙,喝幾劑藥便沒事了,這幾天我們會停留在這個小鎮,你安心養著,好了之後咱們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那可不行,怎麼說也是公子救了莫言的命,怎可不報答,不知公子要前往何處?可有莫言能夠效勞的地方?」
「先保住了你自己的命再說吧。」冷冷丟下那話,無瑕轉身而去,弦伊將手中藥碗往莫言手中一塞,哼了一聲,隨著公子出了門去。
莫言低頭看著藥碗,然後嘴角一勾,笑道:「香!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