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血濺蒼茫夜不寐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1-17
屋內沒有了說話聲,只有漸漸粗重的呼吸在迴盪,無瑕緊咬著唇,拚命的反抗著那人的束縛,兩人竟都是用著蠻力在對抗,一個攻城掠地,一個毫不妥協。
「莫言死了!」
身下那人兒突然沒有了掙扎,蕭君莫低頭看著他,看他的眼神從詫異到了茫然。
「死了……」剛剛還在跟自己說話的一個人,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便失去了所有一切,成了權斗之中的又一個犧牲品。
「有人到過那密室了,那人輕功很高,以至於守衛根本沒有發覺,地上的七星圖,我想根本難不倒他,能得到莫言的信任,又能全身而退,無瑕,你說,這個人,會是誰呢?」那人緩緩的說著話,唇順著那人兒修長的脖頸輕輕勾勒著曲線,無瑕回過神來,伸手一推那胸膛道:「王爺認為那人是我?那麼是否應該把我抓起來,而並非壓在身下,任意羞辱。」
蕭君莫伸手扣住那人兒手腕,狠狠壓制,身子與那人兒緊緊重合,密不透風。
「本王居然掌握不了你的心,姬無瑕,我蕭君莫居然無法掌握你的心,這讓我很生氣你知道嗎。而我覺得,對於你的不忠最為嚴厲的懲罰,不是將你抓起來任意折磨,而是,侵犯你這乾淨的身子,讓你,生不如死!」那人一瞬化身為魔,雙手那麼用力的緊扣,讓無瑕感到自己的手腕就要粉碎了。
「蕭君莫,你瘋了嗎,你看清楚,我姬無瑕不是女子,也不是靠身子取悅男人的小倌,你今日若敢動我,我定要你付出代價。」
「代價!代價!我很期待!」那人用手肘壓住無瑕的手腕,然後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髮,讓他的頭不由自主的上仰,無瑕的身子一挺,更加的貼近了那人的懷抱,發間傳來的劇痛令他倒吸了一口氣,然後那人低頭捉住了他的唇,無瑕牙關一緊,蕭君莫頓感舌尖傳來銳痛。
敢咬我!
身子狠狠一抵,無瑕被壓得透不過氣來,修長的雙腿被那人扣在錦被之下,渾身緊繃得若滿弦之弓,那人的手已經開始游弋,從那單薄的衣裳之下伸入,不再像上次般急不可耐,而是霸道的壓制,盡情的挑逗,一寸一寸的佔有。
無瑕開始驚慌,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怎麼了,那人手指撫過的每一寸肌膚都開始火燒火燎的發起熱來。
「你放開我!」
「瞧,你的身子太過敏感,已經,不怎麼聽你的話了。」那人低笑著,張口咬住了那精緻的耳垂,炙熱的氣息撲在耳畔,讓無瑕更加不知所措。
狠狠的吮吸一路滑落,小巧的鎖骨從散開的衣襟露出,誘惑著那人的視線。
「嘖嘖嘖,竟如此敏感,這身子果然讓人著迷,肌膚幼滑得像嬰兒一般,這麼美的一張臉,這麼美的一個身子,當是讓人寵愛承歡身下的,何必如此倔強,捲入這腥風血雨的復仇與權斗之中,無瑕,放鬆下來,好好的接受我,我會帶你體會這世間最**的情愛滋味,讓你知道這世上除了仇恨與廝殺,還有快樂可以享受。」
「我有快樂,可惜,不是你所說的這種——」手摸到了枕邊金絲,一道金芒閃過,蕭君莫雙臂一撐,身子驟然而起,卻依然快不過那急速而來的絲,頰邊一痛,一縷鮮血順流而下,拭去血痕,蕭君莫雙眸一冷,飛身落地,抽出長劍直刺而來:「本王可不是太子,若得不到你,本王寧願毀了你——」
「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手抓玉簪,插入發間隨意一挽,無瑕眼中寒光一閃,迎戰而上。
「大人——」
玄夜伸手制止了身後那人,道:「且再等等!」
搖曳的火光映亮了那間屋子,屋子裡的那兩人在全力一搏。
一道黑影突然闖入了院中,然後一道焰火沖天而起,玄夜一驚,回身抽出長劍,道:「何人!」
「你家弦伊姑奶奶——司馬流螢,保護公子——」隨著那聲嬌喝,院子外嗖嗖出現數道黑影,司馬逸帶著手下入了院子,逢敵便殺,玄夜冷冷一笑,道:「好,既然都要陪著你家主子上路,就成全了你們,給我殺,一個不留——」
兩方人馬奮力拚殺,頓時整個莫府喧鬧異常,殺聲震天!
聽門外廝殺之聲,無瑕知道司馬逸帶人入了莫府,自己在蒲州畢竟剛剛建立勢力,也不知蕭君莫在蒲州究竟有多少人,如果繼續糾纏,實在於自己不利,轉念間不再硬拚,而是尋了個空隙奔到門邊,推開一看,場面已經混亂異常,因天色太暗,敵我難辨,只見血光一片,也分不清孰勝孰敗,只好揚聲叫道:「司馬不可戀戰,尋機會衝出去!」
「公子——」眾人見無瑕出現,全都向他靠去。
聽身後利劍破空聲,無瑕腳步一點,翩然而上,口中大叫道:「走!」
蕭君莫見他離去,也縱身一躍,道:「給我追,誰都不許放掉!」
躍出牆外,聽流螢在身後叫道:「西南方備有馬匹,公子且先行一步。」
無瑕知道此時不能推脫,自己沒有脫身,其餘人便都無法離開,於是直奔了西南方而去,行了一段,果然看見幾匹馬,回頭卻只見弦伊緊隨,其餘人皆不見,弦伊見他回頭,忙道:「司馬帶人阻擋追擊,公子只管先走!」
飛身上馬,無瑕一聲大喝,弦伊道:「公子,咱們去何處?」
「九江渡口,咱們入燕京!」
「公子?!燕京是燕王封地,為何此時要去那裡?」
「莫言說,那裡有安逸王意圖謀反的罪證,此刻蒲州咱們是呆不下去了,若不及時趕去燕京,只怕坐失良機。」
馬蹄飛馳,弦伊追於無瑕身後,昏暗的夜色中只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使勁打馬跟隨,才發覺無瑕竟只穿著單衣,纖長的雙足未著鞋襪,在飛雪亂舞的涼風中疾馳。弦伊頓時大驚失色,叫道:「公子——公子為何如此裝束,趕緊停下,你的身子如何承受這般冰冷的寒風。」
無瑕沒有停下,身子已經在冷風中漸漸失去知覺,可是,不能停下,因為若被蕭君莫追上,若不能前去燕京,自己又有何面目去面對莫言。
「喝——」雙足狠狠一踢馬肚,無瑕反而加快了速度,弦伊在身後幾喚不應,只好緊緊跟隨。
蕭君莫的追兵暫時沒有跟來,想來是被司馬逸牽制了速度,無瑕與弦伊到了上游渡口,卻只見漆黑一片,無瑕眉頭一皺,九江渡口分上游下游兩道,因為燕京是重要樞紐,所以上下官渡是終日開放的,可是,為何今日不見夜渡?
「嗒-嗒-嗒——」一聲聲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分外刺耳,渡口處的道路突然傳來聲響,不急,卻為數眾多。
「弦伊,後退!」無瑕直直坐在馬背上,望著面前緩緩出現的黑影,輕聲道。
那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飛揚的雪花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躍入了眼簾。
「無瑕!」
聽到那聲音,無瑕心頭泛起了詫異,心酸,矛盾。
「太子!」苦澀的回應著那人,無瑕的身子卻驟然間放鬆了下來!
那人打馬靠近,見無瑕那般裝束,心頭一驚,脫下身上披風跳下了馬背。
「為何如此便跑了出來,身子怎能受得了。」飛身上了無瑕的馬兒,用披風裹住那身子,然後將那人兒緊緊擁抱。那單薄的身子在風中輕顫,將那人的心一併打痛。無瑕沒有掙扎,那人的緊擁讓他感到了一絲溫暖,然後身子縮得更緊,因為那份炙熱,使得那份冰涼更加沁入人心。
「太子為何在此!」
「是……司馬告訴了弦伊,弦伊又告訴了鬼翼,那什麼……所以……」弦伊在一旁低頭訕訕道:「所以……」
「所以我來了!無瑕!」依然緊擁著那人兒,那人雙臂如此用力的環繞,只因心底那無法抑制的害怕。害怕,如果自己沒有得知那個消息,如果自己已經離開,如果不是這幾日時時關注莫府的動靜,如果這人兒有何不測,自己該怎樣去面對一切。
「無瑕,無瑕,無瑕!」
那聲聲的呼喚打痛了無瑕的心,沒有回應,只是輕聲道:「無瑕要渡九江,去燕京!」
「我陪你去,無論去哪,我都陪你去。」
沉默了半晌,無瑕終輕歎了一聲,吐出了一個字:「好!」
只是輕輕的一個字,卻讓鄭澈軒欣喜若狂,他伸手拉過韁繩,回身道:「京天,你帶一隊人馬斷後,此處渡口無人,鬼翼帶人隨我們去下游渡口。」
「喝——」
「喝——」
馬蹄紛沓,那一隊人馬沿著河道疾馳,直奔了下游渡口而去。
到了渡口,發覺火光重重,竟有人在渡口處駐紮,鄭澈軒心頭一驚,道:「大家小心戒備。」
打馬慢慢接近,發覺蒲州郡守顧雲霄戎裝佩甲站在渡口前,見鄭澈軒帶人靠近,顧雲霄拱手一揖,笑道:「太子殿下好興致,如此深夜,帶著這麼多人,賞雪景嗎?」
「顧雲霄!」鄭澈軒望著那人,冷冷道:「你在我手中已經快十年了,是何時投靠了安逸王爺?」
「太子殿下果然名不虛傳,竟一眼便看穿了下官在此的目的,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安逸王爺勢力日漸擴張,又有莫家如此家業在背後支撐,太子殿下也莫怪我顧雲霄權衡輕重,選擇更有可能執掌這大鄭天下之主。」
「很好。」鄭澈軒雙眸微瞇,看著那人笑道:「果然好眼力,那麼,今天本太子就讓你好好看看,這大鄭天下,將來誰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