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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愛 嗜血燃燒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1-23

    新的一年,柒柒祝大家身體健康,闔家歡樂,有情人終成眷屬,十指緊扣,白首不離。

    呼吸化為白霧,深雪映襯著冰冷,無瑕強迫自己閉上雙眼,那身子在無法抑制的輕顫著,因為冷,因為一種穿透肌膚,肆虐而來的冷!

    「你在害怕!」

    是,害怕!

    因為此刻的自己無法反抗,因為此刻的太子正在踏入死亡的歸途之中!

    「放過他,我跟你走!」

    蕭君莫突然笑了,聲音不大,卻透著一種怒意與張揚:「放過他?!無瑕,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這麼好的機會,你無法反抗,他毫無防範,而這裡,是燕王的封地,他死了,我走了,你覺得誰會背上這個黑鍋?嗯?」

    「你放過他,我答應你的一切要求。」

    那人瞇著雙眼,緩緩湊過身子,手指輕佻的捏住了無瑕的下巴,摩挲著:「你愛那個人?」

    「不是!」

    「你這麼做的理由——」

    「我姬無瑕不想欠人人情,尤其是人命,他若不是為了我,怎會深陷如此境地,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那人身子湊得更近,然後伸手攬住無瑕的腰狠狠一按,將他整個陷入自己的懷抱之中。

    「放鬆……你的身子,太緊張了。」

    那唇緩緩壓下,無瑕雙手驟然緊握,但是,他沒有掙開,也沒有反抗,那人的唇映在他那冰涼的唇瓣上,然後張口咬住。

    無瑕終還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蕭君莫笑道:「只是一個吻,你都無法忍受,如此沒有誠意,你拿什麼跟我談條件。」

    無瑕怔怔的望著面前之人,他知道自己絕無可能再動搖此人,雙手一掙,返身向著山上奔去。

    跑了兩步,心頭驟然一跳,然後感到自己的雙腳被人狠狠一擊,無瑕重重撲倒在地。

    有什麼濺染了臉頰,無瑕抬起頭,面前的雪地上迅速的暈開了一攤血紅,那個為阻擋他而動手擊打他雙腿的人已經倒在了面前的雪地上,雙眼睜得大大,似乎並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便成了主子刀下的亡魂。

    「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動他!」蕭君莫走到無瑕身後蹲下,一把抓住他的長髮,迫使他仰起頭來:「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我會帶你回淮安,廢去你一身武功,甚至不惜挑斷你的腳筋,讓你不能行走,我會將你綁在身邊,讓你永遠也無法離開我,我要你夜夜承歡,生死不能!」

    那纖長的十指緊緊摳進雪地,無瑕緊咬牙關,不吭一聲。

    平復心頭的湧動,試著調息,在蕭君莫將他的身子拉起的那一剎,無瑕突然蓄力一掌,蕭君莫胸口中掌,登登退了兩步。

    「無瑕!」雙手向前一抓,卻撲了個空,無瑕的身子已經遠遠而去。

    「王爺!」

    蕭君莫微微一揚手,縱身一躍,直追而去,玄夜知是勸不住,只好一揮手,帶著手下緊隨。

    想不到,竟看到如此一幕好戲。

    子胥郎從藏身之處慢慢走出,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姬無瑕,倒是真沒想到,就連安逸王爺,竟也對你動了心。

    蕭君莫,好得很,想要除掉太子,然後栽贓給殿下,那麼,我便借你之手,除了那二人,然後……

    雙拳緊緊一握,子胥郎冷聲道:「所有人,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動手。」身邊黑影憧憧,本因知道那無瑕公子武藝不凡,太子也非泛泛,所以調動了燕王影刺中的精英,沒想到,此刻的無瑕公子竟如此不堪,而安逸王蕭君莫卻自己送上了門來。

    有趣,人算不如天算,既然自投羅網,又豈有讓你們逃脫的道理。

    子胥郎眉角一挑,身形如箭,向前急追,身後黑影悄無聲息,飛躍間緊隨而去,蒼茫的山澗回復到了一片死寂之中。

    無瑕依然在提氣狂奔,可是,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無法支撐下去。

    每一次呼吸都在牽動著心臟,那激烈的跳動似乎要將他的胸膛撕裂了。

    不行,已經無法聚氣!

    身子從空中直直墜下,跌撞在積雪厚重的樹枝間,擦傷了身子,刺痛了心臟。

    有人將自己接住了!

    無瑕睜開了雙眼,鄭澈軒正一臉詫然的望著他。

    「說好了等著我,發生什麼事?」

    「走啊——」無瑕清醒過來,他掙扎著抓住鄭澈軒的胳膊站了起來,急切將他一推:「蕭君莫來了,你走,不要管我——」

    「說什麼?要走一起走,我絕不會丟下你。」鄭澈軒抓住無瑕的手腕,將他拉住。

    「你走,他是來殺人奪物的,太子,你的安危關係著整個大鄭,怎可兒戲,他不會殺我的,我會想辦法逃掉,你相信我。」

    鄭澈軒搖著頭,狠狠扣住了那個手腕:「我說了,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無瑕,就算今天被蕭君莫殺了,我也不會棄你不顧。」

    「啪——啪——啪——啪!」那人帶著戲謔的神色從黑暗中走出,拍著手,笑道:「好一對同命鴛鴦,哦,不對,似乎只有鴛,沒有鴦,怎麼樣,太子殿下,無瑕的床上功夫可了得?本王可是食髓知味,欲罷不能。那肌膚滑得如同嬰孩一般,身子淡淡的冷香讓人神魂顛倒,嘗過之後,恨不能揉捏入骨,融為一體,你可聽過他那柔若狐媚的呻吟……」

    「太子不可——」無瑕話音未落,鄭澈軒已經紅了雙眼,直衝了那人而去。

    「太子——」無瑕一抓不中,感到手中一沉,低頭一看,手中多了一本青綢包裹似賬本之物。

    見鄭澈軒直衝而來,蕭君莫冷冷一笑,雙手一揚:「給我殺!」

    玄夜長劍一揚,身後影刺向著鄭澈軒圍去。

    明知那人是故意激怒自己,卻仍然在聽了那些不堪之語後沒有壓抑住那股衝動,此刻的鄭澈軒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因被挑戰了底線而暴怒不已。

    子胥郎靜靜的看著那一場搏殺,不用自己動手的戰鬥,只需觀看,不用著急。等待!然後,給予致命的一擊。

    無瑕緊抱著那賬本,暗暗提了提氣,卻發覺此刻自己根本無力一拼,身子的狀態很誠實的告訴了他,他現在除了站在這裡,別無它法。

    恨!好恨這樣的自己。

    蕭君莫已經掠過廝殺到了無瑕面前,也不多話,伸手便去扣他脈門,無瑕身形一閃,雖然真氣渙散,無力廝殺,然躲避卻並非不能。

    見蕭君莫對無瑕動手,鄭澈軒一分心,被玄夜挑中手臂,頓時鮮血汩汩而下。

    「太子——」無瑕腳步一亂,被蕭君莫追上,反手扣住手腕,拉入了懷中。

    「嘖嘖嘖,剛才只是說說,太子竟就那般暴怒,不知,此刻當著你的面做了,又當如何。」那話到了最後突然一厲,無瑕感到手腕一聲輕響,吃痛的低呼一聲,然後那人的唇驟然壓下,席捲而入。

    「放開他——」鄭澈軒咆哮著擋開面前兩劍,一個迴旋踢掉一人手中長劍,扣入手中,向著蕭君莫直刺而去。

    無瑕感到面前那人手中一動,頓覺不妙。太子來勢洶洶,自己雙唇被覆,無法出聲示警,眼見蕭君莫眸中閃過一絲冷笑,無瑕突然不避,用舌勾住了那人依然在口中肆虐的舌,那生澀的回應令蕭君莫心頭一漾,只一瞬間,射出的暗器發生偏差,寒光掠過鄭澈軒的身子,沒入了茫茫雪夜。

    「嘶——」蕭君莫痛得倒吸了一口氣。

    居然又咬我!

    一手扣住了無瑕下頜,將他狠狠拉向自己。

    無瑕倔強的仰起頭,絲毫不懼。

    「本王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剛剛那個,算是我們的定情之吻嗎?你回應我了呢,無瑕。」

    「隨你高興!」無瑕冷冷答道,突然將手中賬本對著鄭澈軒一拋,道:「太子,走!」

    鄭澈軒飛身接住賬本,蕭君莫卻在轉瞬間扣住了無瑕的咽喉。

    「相比起來,本王更願意保證自己的性命,鄭澈軒,將賬本給我,我便放了你們。」

    「王爺,你當我們是三歲小毛孩麼。」無瑕垂眸冷笑道:「王爺也太瞧得起無瑕這條命了,太子是做大事的人,怎可能為了區區一個無瑕,錯失剷除他登上帝位的一大絆腳石,若我是王爺,便趁現在離去,傅樾言帶著禁衛軍,就快到了。」

    那話沒有讓蕭君莫動搖,卻讓黑暗中的另一人心頭一驚。

    傅樾言!6年前蜀城之戰降於太子手中的傅樾言!此人不可小覷,他不同於那些靠著權勢攀升而上的人,而是真正浴血沙場,征戰無數的將士,他手中的禁衛軍實力不俗,若他來了,那麼京天,司馬逸必定也到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指尖微微一揚,做了個手勢,一直壓低身子,收斂氣息的影刺在看見那個手勢之後,皆反手抽出背後弓弩,直直瞄向了那對峙的雙方。

    舉起的手指在空中一握。

    射殺的目標,是包圍圈中的所有人!

    鄭澈軒站在那兩人面前,他的身後,是玄夜帶著的影刺,蕭君莫的手指緊扣在無瑕的喉間,靜靜等待著。

    沒有人說話,四周寂靜得如一潭死水。也正是因為這種寂靜,讓那細微的弓弩上弦聲顯得格外張揚。

    那些人豈是一般,當那細微的聲響傳入耳中,眾人皆是一驚。

    「王爺小心!」玄夜飛身一撲,凌空削斷了那支利箭,然後,從黑暗中射來了更多的箭,一時間鮮血四濺,死傷無數。

    蕭君莫帶著無瑕的身子向後急退,鄭澈軒緊追不放,玄夜帶著人在身後抵擋著利箭,頓時那本還在廝殺的兩方竟向著同一個方向撤退而去。

    蕭君莫要的是鄭澈軒手中賬本,是以三人身子持平之時,他一手扣住無瑕脈門,一手揮出長劍向著鄭澈軒襲去。鄭澈軒舉劍抵擋,卻不顧自己,只管去奪蕭君莫手中那人,無瑕見他竟不顧安危,只想讓自己掙脫蕭君莫的束縛,心頭一酸,道:「鄭澈軒,你走吧,我姬無瑕不願再欠你人情,我說過,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得到我的回應,你得不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你聽到了沒有——」

    鄭澈軒卻只是緊咬牙關,全力一搏。

    「小心——」空中呼嘯而來的利箭令鄭澈軒一驚,那利箭直射無瑕。

    揮劍擋開一箭,另一箭卻緊隨而來。

    「不要——」

    那場景何其相似,那人將自己一推,直直擋在面前,帶著血肉的利箭穿透了那個身子,逕直扎入了蕭君莫手臂中。

    無瑕腦中轟然一響,蕭君莫悶哼一聲,放開無瑕,伸手去奪鄭澈軒手中賬本。

    「啊——」無瑕摀住頭跪在了地上。

    「白炎……白炎……」口中喃喃的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那個廝殺的夜晚,自己所愛的那個人在面前血肉模糊倒下的情形霎時充斥了整個腦海。

    「啪——」的一聲,鄭澈軒倒在了無瑕的面前,雙眼含著淚,直直望向無瑕:「走!」

    腦中一片空白,一股逆流在身子亂竄,血脈賁張得似乎要噴湧而出。

    眸中血色渲染,無瑕突然抬頭,蕭君莫正將賬本打開粗粗瀏覽,手中金絲一滑,無瑕飛身而起,金絲如電,直向那人,令那人猝不及防。

    子胥郎放下手中弓弩,望著那三人。

    發生了什麼?那本已虛弱得不堪一擊的無瑕公子,竟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如此強勢的反攻了。

    「無瑕……停下來……」鄭澈軒努力撐起身子,無瑕此刻的身子已是強弩之末,現在被戾氣所控,如此強勢的反攻,然不需一時,便會氣竭倒下,若心疾發作,恐無力回天。

    停不下來!心底只有一個聲音,就是,殺死面前的這個人!

    蕭君莫十分詫異,本以為無瑕已經無力掙扎,所以放鬆了戒備,不料他此刻竟渾身散發著暴戾之氣,殺意濃濃襲來,一時間,竟令自己抵擋不住。

    心頭轉念間,蕭君莫拋開無瑕,手中利劍直指鄭澈軒。

    金絲一絞,扣住長劍狠狠一拉,蕭君莫感到手臂一麻,那長劍竟然脫手而出,逕直扎入了樹幹之中。鄭澈軒伸手去奪賬本,卻突聽破空之聲傳來,一道螢光劃破夜空,迴旋而來。

    螢光轉瞬便到面前,蕭君莫腳步極速後退,下意識的用手中東西去擋,那螢光鋒利無比,竟將那賬本一分為二,無瑕手中金絲一動,直接絞了一半入手,螢光在空中轉了一圈,向著來路回還,蕭君莫勾起一石打在無瑕胸口,無瑕腳步一退,回頭一看,身子竟已到了崖邊,蕭君莫伸手一掌拍去,無瑕身子一晃,鄭澈軒飛身躍去將無瑕身子扣住一推,自己卻收勢不住,向著山崖跌去。

    「太子——」

    無瑕向前一撲,狠狠抓住了那人雙手,那一半賬本跌撞間落在了崖邊石縫處,鄭澈軒身子一頓,下滑之勢暫時止住,他抬起頭,看著那張一瞬之間煞白的臉,然後望向了他身後那含著冷意居高臨下望向自己的人。

    「無瑕,放手……」

    無瑕身子一動,拚命的想將那人拉上來,卻被鄭澈軒的重量帶著緩緩向著深崖滑去。

    「放手——」鄭澈軒大叫著。

    那人兒沒有說話,只是搖著頭,雙手卻漸漸失去了力量。

    蕭君莫冷冷看著那兩人,眸中一寒,伸出手去:「將東西交給我。」

    「無瑕……放手!」身子又是一沉,鄭澈軒仰頭去望那人,看著他用盡全力的拉扯,看著他那緊咬的唇角落下的鮮血,看著他隨著自己慢慢下滑的身子,然後搖著頭,將手指一根,一根鬆開!

    「你放手……無瑕,沒有我,你還有燕王……你記住,燕王可以助你復仇……相信我……無瑕……到他身邊去……」

    只是不放,那眼中淚水漸漸落下,隨著冷風,一滴滴落入了身下那人眼中。

    被那冰涼的淚水砸痛了雙眼,鄭澈軒抬著頭,望著那個人,輕輕道:「夠了……你能為我落下一滴眼淚,就夠了!」

    那人微笑著,雙手不再用力,身子越發沉重,那臉上,帶著一種訣別的笑容。淚水模糊了視線,無瑕緊咬的唇間終於吐出了一個字:「不——」

    子胥郎深吸一口氣,月夜再次出手,螢光劃過夜空,貼著地面直襲而去,蕭君莫一個後翻躲避而過,無瑕感到肩頭一痛,有溫熱的液體從肩頭湧出,雙手終無力再抓住身下那人,那一瞬,無瑕卻唇角一勾,終不再堅持,帶著一種如釋重負,隨著那人一同向著深幽的崖底墜落而去……

    鄭贇謙呆呆的望著那山崖,那從眼前一瞬消失的兩人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回頭望向子胥郎,然後望向了那道山崖,鄭贇謙喃喃道:「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那話到了最後,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子胥說過,那人,不能活——」子胥郎站在鄭贇謙面前,揚著頭,一字一句道。

    鄭贇謙心頭一陣劇痛,伸手摀住了胸口:「我要他活,我要他活!來人,給我下山搜,無瑕死了,你們,都不用活了!」

    姬無瑕,我說過,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只有我才能拿回去,我若不讓你死,你就一定不能死,你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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