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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技壓群雄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1-28

    沁涼的河風吹在臉上,揚起了頰邊青絲。

    無瑕站在船頭,司馬逸走過來道:「公子,三爺在渡口了。」

    無瑕回身一看,渡口那白髮飛揚的人正緊緊的盯著靠近的船隻,臉上帶著深深的關切。

    「三叔!」無瑕下了跳板,走到冷三面前,冷三歎息著搖了搖頭,道:「你若是要三叔的老命,不必這麼折騰,老這麼犯險,若有一天要真有個好歹,三叔也隨了你去了,一了百了。」

    「無瑕知錯了,三叔。」無瑕細語道:「以後真不會了。」

    「冷三叔,無瑕知道回來必會被您責怪,已經備下賠罪禮了。」鄭贇謙微微一笑,將手中小盒遞到了冷三面前:「燕京最好的玉蓮糕,他自己一早出去買來的,三叔,無瑕身上還有傷,您便別再責怪他了。」

    看著無瑕身旁那人,冷三有一瞬的錯愕。

    燕王鄭贇謙!他為何……

    「三叔!」見冷三目不轉睛的盯著鄭贇謙,無瑕有些尷尬,率先向前走去,鄭贇謙跟隨而上,冷三仍然呆立,見弦伊下了船,忙一手將她拉住,道:「怎麼回事?怎麼跟燕王扯上了關係。」

    弦伊愣了愣,然後一指身後的司馬逸流螢等人,道:「他們比我清楚,三叔去問。」說完拔腿便跑,司馬逸和流螢見弦伊逃跑,忙也一閃身,道:「三叔還是自己去問公子,咱們都不知。」

    冷三左抓右攔,一個也沒撈到,只懷中抱著那個小盒一個人楞了半晌,才想到竟忘記問太子的情形,太子沒有跟公子一起回來,倒回來了個燕王,太子與燕王不是死對頭麼?這算是個什麼情形?

    無瑕直接去了莫府,到了門口,見門懸白紗,不禁心頭一酸,進了府門,莫岑友正在讓人打掃庭院,見無瑕進門,忙迎了上去,道:「公子可回來了,咱們莫家的掌櫃們全都趕來了,在大廳候著呢。」回頭又見了鄭贇謙,莫岑友忙行了個大禮,鄭贇謙微微一點頭,道:「莫掌櫃不必多禮,本王是陪公子回來善後的。」

    無瑕進了大廳,那碩大的廳內此刻聚滿了人,互相交談著,嗡嗡聲一片。

    突見有人進門,大家都回頭去看,卻霎時便都寂靜了下來。

    許多人都是疑惑不解之態,更多人卻是呆呆的看著那踏入大廳的人兒,目瞪口呆。

    白衣素素,風華絕代!那輕踏而入的,是個容若仙子的人兒,那裝束,卻是個公子哥!

    無瑕緩緩走到了大廳之上,踏上了主人的位置。

    本還寂寂無聲的大廳頓時轟然一片。

    「哪裡來的小子,這主家的位置,豈是你這般小兒能夠坐的——」有人已經按捺不住,高呼出聲,更有甚者已經向前湧去,似乎要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拉下來。

    鄭贇謙的手指微揚,制止了跟隨身後欲衝入大廳的司馬逸等人。

    無瑕眉頭一挑,雙眸一抬,那渾身突然散發出一種寒意,那本欲動手去拉他的人竟生生住了腳步。

    「我叫姬無瑕,從今天開始,便是你們的新主子。」大指豎起,將指間的玉扳指亮在眾人面前,無瑕緩緩道:「莫二公子將這扳指托付於我,便是將莫家碩大的家業和諸位今後的生存一併托付與了無瑕,還希望從今開始,咱們能夠一同合作,將莫家產業繼續發展下去。」

    「笑話,二公子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又豈會將這麼大一個家業托付於你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上,哼哼,看你長得這般容貌,該不是,用美色迷惑了二公子,將那扳指騙到手的吧。」漠河的顧當家冷冷一笑,帶著不屑揚了揚眉,挑釁的望向了無瑕。

    「這位當家的如何稱呼。」無瑕沒有動怒,只是微微一揖,問道。

    「好說,顧崇煥,漠河鏢局的當家!」

    「鏢局!」無瑕點了點頭,看樣子莫家的行業還真是涉獵廣泛。

    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階,無瑕來到了顧崇煥面前:「但凡習武者,大多都是重情重義的漢子,顧當家的為莫二公子抱不平,無可厚非,可又怎知我姬無瑕是以美色迷惑二公子,而並非是二公子真心相托呢。」

    「就你——」那尾音拖得有點陰陽怪氣,顧崇煥看著無瑕單薄的身子骨,輕蔑的笑了笑:「公子若是彈得一手好琴,附庸風雅的作詩作畫,倒也罷了,跟我們這些刀口飲血的漢子,便別來些文縐縐的玩意兒。」顧崇煥今年四十一歲,性格十分粗獷,做鏢師的,武藝當都不弱,身子骨鐵錚錚,無瑕與他站在一起,雖然個子不相上下,身子骨卻有天壤之別,一個狀若鐵塔,一個盈若扶柳。

    無瑕垂眸一笑,道:「看顧當家十指厚繭,虎口厚實,平時可是擅長使刀。」

    顧崇煥一愣,繼而道:「算你猜對,顧某使燕環刀。」

    「刀力道沉猛,刀法大開大闔,變化較少而威力不減,進攻剛勁,今日,我姬無瑕便以金絲一根來會會顧當家的燕環刀,看世人所道以柔克剛,可真有此一說。」無瑕面色不驚,神色如常,衣袂飄飄間閃身出了門去,眾人一見這柔弱得女子一般的少年竟如此大的口氣,以金絲挑戰顧崇煥的燕環刀,都驚得睜大了眼,紛紛湧出來門去。

    「公子!」弦伊低低一呼,無瑕脫下披風,回頭道:「呆在一旁。」

    鄭贇謙知道他要服眾,勸也無用,只走到他身邊道:「小心點力道,肩頭的傷還沒合口子。」無瑕只微微一點頭,脫下披風的身子更顯纖瘦,顧崇煥看著他,竟有些不忍動手。

    「顧當家,請了!」無瑕見他不動,知道自己的模樣實在讓人無法動手,於是身形一閃,率先襲了過去。

    手中鋼刀一沉,顧崇煥心頭當下便是一驚。

    這少年郎手中的金絲倏然而現,絞住鋼刀只一拉,自己緊握手中的鋼刀竟差點脫手。

    無瑕眉頭一蹙,肩頭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他知道傷口又裂開了!

    那一院子人站在一旁,看著圈中那兩人比試武藝,顧崇煥燕環刀走的是剛猛路線,數十招過去了,他竟連那少年郎衣袂都未沾到分毫,反而手中鋼刀有越來越握不住之勢,圍觀者中不乏身懷武功之輩,俱都看的膽戰心驚,那少年郎手中金絲竟如有生命一般,無論顧當家的怎麼回擋,都無法甩開他的糾纏。

    腳下步子明快迅疾,無瑕身如飛燕,翩然間金絲罩得顧崇煥脫不開身,欲退不能。

    突感心頭猛的一跳,無瑕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實在不能再撐下去,且比試之說,當點到為止,不能如此咄咄逼人,思及此,手中金絲一收,身子翩然而退,拱手道:「無瑕體力不支,無法再與顧當家的比試下去,還請顧當家的看在無瑕身子不堪的份上,讓了無瑕這一回。」

    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場比試,佔上風的是那少年郎,此刻見他突然停手,且言語中竟似有認輸之意,不禁都是一愣。

    顧崇煥當然知道比試孰輸孰贏,見無瑕退讓,且給自己台階下,當下收回刀勢,拱手道:「公子金絲霸道之極,我顧崇煥服了,剛才有對公子言語不敬之處,公子便當顧某是個粗人,不懂說話,當個屁放了便罷。」

    聽他言語粗俗,但是卻耿直爽快,無瑕深深回了一揖,道:「顧當家的性情中人,無瑕豈敢怪罪。」說完站直了身子,回頭望向眾人,道:「諸位之中可還有人不相信無瑕,今日大家敞開了心扉,免得日後心生罅隙,倒愧對了莫二公子對無瑕的囑托。」

    「我們風月場,用不著刀槍劍影,倒是想瞧瞧公子文采如何。」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扭著腰肢推開眾人走了出來,到了無瑕面前一甩脂粉渲染的手絹,吃吃笑著圍著無瑕轉了好幾圈。

    「嘖嘖嘖,竟有公子這般模樣的男子,與公子比起來,咱們洛月軒的姑娘小倌便如同草芥一般,提鞋都不配。」

    無瑕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退,然後輕柔一笑,道:「媽媽說笑了,無瑕因故曾在青樓呆過一段日子,知道風塵之中多俠女,所以,青樓之中也有很多貞烈豪爽之女,多數也是為生活所迫,並非本願,梅為花之最清者,今日無瑕便作一副梅花圖送給洛月軒,還請媽媽笑納。」

    手中筆墨如勾,渲染那炫白一片,下筆如神,勾勒描拓,一氣呵成。

    當那一副長卷落下最後一筆,眾人紛紛喝彩,讚歎不已。

    莫岑友這才擠入人群,道:「二公子生前將一重要物品交予莫岑友保管時曾說過,他日他若有何不測,定會找到一個他認為可靠的人來接管咱們莫家的生意,不會讓我們大家因他的不測而顛沛流離,而那個人,會帶著他的玉扳指來找我,當無瑕公子帶著扳指來找我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此信物的重要性,所以,他並不是覬覦我莫家勢力之輩,各位,如今試也試過了,各位心裡也有了底,可有信心與無瑕公子一道再續我們莫家的輝煌。」

    「但憑公子吩咐!」

    那異口同聲之音讓無瑕眉頭舒展開來,然後那年輕的臉龐卻突然一冷,道:「既然大家覺得我姬無瑕有能力發展莫家的家業,我也醜話說在前頭,做生意的,精明過頭,便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姬無瑕手中也有大片家業,不是沒領教過人性的貪婪,諸位之中若有人在這之前做過什麼不乾淨的事,我給他三天時間來交代一切,然後自己離開莫家,如果三天過後有人心存僥倖,認為自己可以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覺,那麼,別怪我辣手無情!」那張年輕美麗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冷酷無情,那人兒眉角一勾,冷若冰霜的臉上突又出現了一絲笑意,卻讓人心底戰慄:「現在,煩各位掌櫃當家的,將手中賬本交給莫掌櫃,三天之內我會整理清楚,查清賬目,然後,重新安排一切,如果沒問題,無瑕先告退,莫掌櫃,各位掌櫃當家的一切住行便請你安排打理了。」那話一完,無瑕抬步便走,只留下一院子忐忑不安的人。

    出了院門,鄭贇謙已經搶先一步攬住了無瑕的腰,無瑕一直硬挺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肩頭隱隱的透出了一抹紅來。

    「司馬,去套車,咱們去綢緞莊。」無瑕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手不由自主的抓在了鄭贇謙的臂間,鄭贇謙眉頭一蹙,伸手將那身子攔腰抱起,道:「別動,讓我抱著你,傷口定是又裂開了,你再這樣下去,恐要留下其他隱疾了。」

    無瑕已經痛得無法掙扎,傷口本已結了痂,卻又再一次被撕裂開來,那痛比剛受傷時更折磨人。鄭贇謙抱著無瑕出了門去,到了馬車上一看,無瑕整個後背竟已經被血浸透,且似乎仍然在流出,當下顧不上許多,伸手便拉開了無瑕的衣襟,弦伊探頭一看,驚道:「怎麼樣?」說完掀簾進了車內。

    「傷口裂開了,把寇大夫給的藥拿來。」鄭贇謙伸手解開白紗,無瑕俯身趴在軟墊之上,身子因背部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之中而微微顫抖。

    「你倒是何苦!」鄭贇謙心疼的搖了搖頭,見那人兒隱忍之貌,又不忍再責怪,只好歎息著對外揚聲道:「司馬,趕回綢緞莊!」

    「喝——」司馬逸一聲大喝,馬車疾馳而去。

    明日預告:流水送走呼喚我不忍想:那聲音依然響在耳畔,那人沒有離開,而是將額頭輕輕的抵在了無瑕的發間,深深的呼吸著那淡淡散發的冷香。

    「無瑕,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困了,想停下奔跑的腳步,記得還有一個叫鄭贇謙的人,可以給你無憂無慮的生活。」

    「贇謙!」

    無瑕驟然回身,那人卻已經出了門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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