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少年不羈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2-08
那身影如此迅速,只一瞬便已不見了蹤影。
雲嵐有些吃驚,他發現自己了麼?心頭轉念,腳下卻一步不停,擁擠的人流中,終於再次見到了那金絲白袍的錦服,雲嵐鬆了口氣,還好,沒跟丟。
小侯爺微微一頓,唇角勾勒起一絲戲謔,慢慢的走了幾步,突然一個飛躍,上了房頂,然後縱身一躍,入了一片燈火輝煌中。
所謂馬有失蹄,小侯爺此刻正頗為無奈的置身在一片鶯鶯燕燕中,挪不了步。
「嘖嘖嘖。」一條帶著脂粉香的手絹甩在了小侯爺的面前,藍若扭著腰肢圍著小侯爺轉了一圈,嗔笑道:「好俊的少年郎呀,倒是頭一回見,是哪家的公子哥呀,第一次來咱們花滿樓吧。」吃吃笑著,藍若伸手攬住小侯爺的胳膊一拉,小侯爺頓時坐在了凳上。
藍若將手肘壓在小侯爺肩頭,附耳道:「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媽媽我給你叫過來。」
小侯爺眼角一挑,見雲嵐隱在人群之後,頓時一笑,道:「本公子就喜歡媽媽你這樣的。」說完伸手將藍若一拉入懷,俯身抱起,拔腿便往樓上去。藍若身子一僵,雖只一瞬便放鬆下來,小侯爺卻依然感到了那一絲異樣,眸中閃過深意,雙手卻愈發用力的摟住藍若,上了樓,抬腳踹開一門便進了房去。
「公子好生性急,待我去叫了酒菜來,與公子好好喝一杯。」藍若落下地面,轉身便要走,卻被小侯爺手中一帶,再次跌入了懷中。
「不用喝酒,本公子現在就要享受。」
雲嵐附耳聽了聽門內動靜,見裡面嬌/喘聲連連,頓時心頭一堵,憤恨道:竟頭一天到雲城,便迫不及待的逛青樓尋歡作樂,如此頑劣不堪之徒,難怪名聲那般差。心頭憤然,雲嵐返身準備離去,卻不料那門突然被拉開,雲嵐頓時呆在了原地。
身後一個聲音懶懶的響起:「閣下跟了我一路,辛苦了,不如,進來喝一杯。」
雲嵐頓時咬牙切齒,心頭一橫,轉過身去,卻是一愣。
那門內兩人衣衫整齊,正是藍若開的門,此刻正站在門邊,小侯爺卻坐在桌旁,兀自喝著酒,見雲嵐發愣,小侯爺微微一笑,道:「怎麼,看見這般情景,你失望了?」
「你們剛才——」
「若非如此,閣下又怎會放鬆警惕呢。」門內那少年郎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突然抬頭一笑:「怎麼,要本小侯親自來請?」
雲嵐見他那模樣,愈發火大,抬步走了進去。
「說吧,跟著我做什麼。」小侯爺伸手倒上一杯酒,推到了雲嵐面前,雲嵐也不客氣,坐下之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藍若見兩人說話有趣,存心想在旁聽個究竟,待雲嵐進來之後,她返身將門關上,漾著無害的笑容到了兩人身邊,為兩人添酒。
小侯爺見她不肯出去,也不挑破,仍然一副死樣瞧著雲嵐直笑。看著面前那人的笑容,雲嵐不禁心底暗歎,要說模樣,此人倒的確是無可挑剔的美男子,莫說女子,就算是男子看了,也賞心悅目,卻偏偏竟是這等頑劣的性子。
「看樣子小侯爺早就發現我了,卻耍著我玩,雲嵐現在無話可說。」
「從我們出宮你便已經跟著我了,我很好奇,究竟你們的皇上為何對我那麼感興趣,怎麼樣,跟我說說,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那人挑著眉頭,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聽兩人對話,藍若心頭一驚。
早聽說大晉成樂的小侯爺入了雲城,莫非,便是眼前這少年郎?
「行,不說也行,不過還是不要再跟著我了。」
「雲嵐職責所在,恕難從命。」見小侯爺起身,雲嵐沒有阻止,只端起面前酒杯說了那話,準備喝下。
「本小侯勸你還是別跟了。」那人經過身旁,突然回轉,俯下身子,在雲嵐耳邊低語道:「白炎名聲實在不怎麼好,而且癖好奇怪,看你細皮嫩肉的,老是跟著我,要是哪天我喝醉了,說不定將你當成女子給辦了。」那唇角勾起,笑容越發邪氣,雲嵐一口烈酒含在口中,竟被那話嗆得噴了出來,怒火頓起,回頭間,見小侯爺竟然沒有離去,這一回轉,頓時與他面面相對。小侯爺挑著眉頭,一臉無辜,眸中卻閃爍著勾人的光芒,竟,如此妖孽。
看著面前呆掉的那人,小侯爺輕浮的伸手一挑他的下巴,道:「要跟快來,本小侯要走了。」
雲嵐腦中一片空白,他居然被一個少年郎給輕薄了,且毫無還擊之力,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孟——白——炎!」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了那人的名字,雲嵐霍然起身,出了門去。
藍若呆呆的看著敞開的門,這大晉的小侯爺,竟然如此放/蕩不羈,且邪得魅人!這般性子,當真無愧他那名聲。
等等,自己為何會知道他名聲在外?
孟白炎,這名字為何如此熟悉?
藍若回過身,細細思索著,突然,一個訊息從腦中閃過。
子胥郎去過東都,回來之時似乎說過那無瑕公子在東都的情況,還提到過一個大晉小侯爺與一眉間硃砂的公子的一段故事,孟白炎,對的,那個大晉小侯爺便叫孟白炎,聽說他的頑劣不堪,大晉舉國上下世人皆知,而硃砂……那無瑕公子不就是眉間硃砂麼!
殿下已經來信說他不日便到雲城,似乎便是因有使臣來訪,皇上讓他回來陪同。殿下對那無瑕公子一片癡心,現在這小侯爺人又在雲城,且不知那無瑕公子與他,是否仍有糾纏……
心頭掠過一絲不安,藍若有些忐忑的緊咬了唇。
自己要告訴殿下來使是誰嗎?可是,若那兩人真還有情,趁此機會,是不是可以讓殿下就此死心,不再與無瑕公子再做糾纏?
想了一會,終還是私心佔了上風,藍若走到門口揚聲叫人進來收拾,不再去想那一切。
若告知了殿下,說不定他會阻止那二人見面,倒不如推波助瀾,讓此事瞞不住,擋不住,等著看好戲。
那一行千人急趕緊走,眼見還有一日便可到雲城,無瑕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已經能夠自己坐立,臉色也好了許多,於是大家心頭稍稍放下,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看弦伊拿著藥碗過來,無瑕眉頭一皺,將臉埋進了被子。
「倒是好笑了,公子竟又開始耍性子了,這藥可要趁熱喝,涼了更苦,你現在不喝,一會兒我是不會再熱的。」弦伊上了馬車,伸手便去拉被子,無瑕將頭埋在被子裡,死活不抬頭。
聽見兩人在馬車裡鬧,鄭澈軒走了過來,幾天了,他陪著無瑕坐在馬車裡,實在悶得慌,這會兒傷口剛換了藥,也在跟寇雲打商量,想騎馬透透氣,卻被一口駁了回來。
無瑕這幾日喝藥已經喝得胃口全無,他本五感異於常人,現在更是聞見藥味便想吐,實在喝不下,卻又拗不過弦伊的性子,是以一到喝藥的時間,便會上演這一幕。
圍著馬車的,全是那三人最親近的手下,平時看慣了無瑕冷冷的樣子,現在才發現,他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無瑕沒了內力,身子的戾氣竟也似化去了一般,性子柔和了許多,心中的防備也弱了下去,其真實的一面漸漸顯露在了眾人面前。
聽那兩人又在爭吵,鄭澈軒接過藥碗,見無瑕仍然將頭埋在被子裡,到了他身旁低低道:「昨個兒買的桃酥還有,喝了藥,用那個甜甜口。」
「不喝——」
那人兒頭都不抬,狠狠丟出兩個字來。
「無瑕!」聲音愈發低了幾度,鄭澈軒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我好了,不喝——」
蒙在被子中的聲音顯得甕聲甕氣,無瑕將自己裹了個嚴實,說什麼都不肯出來。
「看吧,看吧,都成什麼樣子了,倒成了半大的孩子,還得灌藥麼。」弦伊氣得直嚷嚷,無瑕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般使性子,只是這幾日卻愈發的抵制喝藥。
「你若再不喝,可別怪我餵藥了。」鄭澈軒突然湊過頭去,在那人頭頂輕笑道:「我不介意自己先喝,然後餵給你的,你要試試麼。」
被子中那人兒身子一僵,然後霍然坐起,因蒙在被子中而緋紅的雙頰在聽了那人的話語之後愈發紅潤,雙眼瞪著鄭澈軒,無瑕狠狠一咬牙道:「你敢!」
話音剛落,見那人端著藥碗便要喝下,無瑕忙一伸手將碗搶過,咕嚕嚕一仰而盡。
苦!難耐的苦澀從舌尖蔓延到胃,無瑕眉頭絞在了一塊,翻湧的噁心感讓他摀住了自己的嘴,乾嘔了幾聲,卻什麼都沒嘔出,眼淚卻隨著那嘔吐聲而落下。
看他如此難受,那本還在笑著的眾人頓時噤了聲。
每天三次藥,他都要拚命忍受這苦澀和嘔吐,讓人看了,實在於心不忍。
「吃了這個。」
一塊桃酥遞到了面前,鄭贇謙鎖著眉頭站在了馬車前。
心疼!看著無瑕那模樣,鄭贇謙心底泛著難以忍受的疼痛。他希望無瑕快點好起來,不用再受這種折磨,可是寇雲說,到了雲城之後,他也沒把握能夠清除無瑕體內的毒素,所以,無瑕會一直需要喝藥,也就是說,這種折磨或許還會伴隨無瑕很長時間。
接過桃酥,無瑕那因嘔吐而蒼白的臉上漾起了笑意:「竟如此小氣,只給一塊,莫非這一路無瑕已經將燕王殿下吃窮了麼。」
知道他故意拿話來逗大家開心,鄭贇謙想配合他,卻牽著嘴角,硬是笑不出來。
「我沒事!」無瑕拿起桃酥吃了一口,似自言自語,又似對所有人說一般:「我姬無瑕,不會如此便倒下的!」
明日預告:緣妙不可言:見雲嵐突然沉思,小侯爺有些不滿的一搭他的肩頭,在他耳邊道:「怎麼,可是盤算了怎樣才能既省了銀子,又讓本小侯爺吃飽了喝足了?」
「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見雲嵐妥協,小侯爺一臉興奮的問道:「去哪?」
「問鼎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