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執棋天下 誰主沉浮 文 / 柒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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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04-16
無瑕牽著馬兒慢慢往回走,剛到了城門口,迎頭碰上了帶兵前來的鄭澈軒。
「無瑕——」一躍下馬,鄭澈軒到了無瑕面前拉住他細細看了看:「你有沒有事?那人去了哪?」
「太子不必再問,咱們回府去。」
見他毫髮無損,且氣息平穩,鄭澈軒知他與來人並未交手,其中定有隱情,也不拖沓,點頭道:「好,咱們回府。」
一路上無瑕十分沉默,鄭澈軒在一旁看著,心頭竟忐忑不已。
那人是誰?當時自己看見有一人在瓦礫上直追那一人一馬,輕功十分高,只一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雲城何時出了這麼一個身手不凡之人?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何要引無瑕離開?
回了太子府,無瑕一聲不吭直奔自己的房間,鄭澈軒腳步匆匆緊隨而上,到了房內,無瑕從小櫃拿出一副長捲向著桌面一拋,鄭澈軒低頭一看,整個大鄭的兵馬分佈圖赫然躍入。
「無瑕——這是?」
「無瑕在長亭苑時,曾讓小六子給我找過大鄭的地勢圖一覽,那日聽太子說到西北匪患,於是讓京天將各地兵馬分佈細細說給了無瑕聽,這幾日無事,畫了這兵馬分佈圖。」
站在桌旁,看著那甚至細微到每一個險要地勢標注的圖,鄭澈軒陷入了震驚!
「只是……看了圖,聽了京天的描敘,你便能……」指尖輕撫過那長卷,鄭澈軒驚歎道:「無瑕,你的記憶力實在匪夷所思,讓人歎服。」
「無瑕自小便是如此,但凡過目,便如有溝壑在心,難以忘記。」
「可是為何一回來便突然拿出這個?究竟那人是誰?是否他跟你說了什麼?」
「澈軒,西北匪患,皇上是如何下旨的?」
「因匪患亂民哄搶糧倉,燒燬店舖,致使很多地方將士無糧百姓無所歸依,所以朝中撥了大量銀兩糧草調去西北,怎麼?」
無瑕心頭一驚,道:「何人前去監軍?」
「司馬傅瑜項!」
「他手下無人麼?為何親自前去。」
「無瑕,你在懷疑什麼?」鄭澈軒感覺有些驚心,無瑕回身到了長卷面前,細細查看。
「無瑕——」見他沉默不語,鄭澈軒更覺不安,無瑕看了那一路走勢,霎時明白了。
「傅瑜項一直跟燕王靠得很近,西北,看樣子已經被他們全權掌控了!」身子一晃,無瑕向後一退,聽了他的話,鄭澈軒臉色大變,低頭去看。
「那暴亂,不過是賊喊捉賊,如此別人便不會將視線放在兵馬調動之上,而謊報糧草受損百姓流離,將朝中撥下的銀兩糧草作為後備充盈,以備戰亂時的不時之需,澈軒,咱們都被騙了。」
背後冷汗一瞬而下,鄭澈軒身子一動便往外奔,無瑕在身後將他一扯,道:「去何處?」
「將此事告知父皇。」
「皇上身子不濟,此刻得知情形,必定急火攻心,皇上安在,尚能給我們一些時間應付,若皇上有何不測,咱們連反擊的時間都沒有了。」
「那該如何?」
「太子最近可有事瞞著無瑕?」無瑕突然說出一句不搭邊的話來,鄭澈軒心頭一凜,敏銳如無瑕,自己再如何隱瞞,終還是被他發現端倪,可是,該怎樣告訴他綢緞莊此刻的情形?
「你不說,我自有辦法知曉。」無瑕肅然而立,臉上神色微慍,鄭澈軒心頭無奈,伸手將他一按,坐在凳上,道:「你且聽我說,但是聽了之後,不許動怒衝動。」
「說吧!」那人兒只是輕聲一歎,靜靜等待。
鄭澈軒深鎖眉頭,腹中醞釀,該怎樣說才能讓無瑕的怒意降到最低,無瑕見他萬般為難之色,突然淺笑道:「太子當無瑕是三歲娃娃麼,我姬無瑕什麼樣的打擊沒受過,莫非此刻便會垮了麼?」
見他坦然,鄭澈軒倒覺得自己過於擔心,只好長歎一聲,道:「近日天下綢緞莊的分號……死了很多人。」
雙眸驟然一抬,那眼中閃過了一絲寒意,無瑕的身子一動不動,繼續等待。
「本來因資金周轉不過生意每況愈下,現在還惹上命案,很多店子已經撐不下去,閉門歇業了,冷二爺來過,因怕你知道了身子受不住,被我攔下,我已經派了京天去調查,無瑕,你放心,生意會慢慢好起來,你——」
「太子立刻傳書將京天召回,如此小事,不值一提。」無瑕出聲打斷了鄭澈軒的話。
「無瑕,你若心裡不痛快——」
無瑕站起身子,走到窗前看了一會兒,然後回過頭來,淡然一笑:「我姬無瑕已經很多年沒與人這般鬥智搏命,就算是老虎,時間久了,也會縮回利爪,倦怠懶散。此刻他們既然挑釁,我便與他們來搏上一回,看看那淬取毒汁的利箭,能否扎進我的胸膛,就此斷了我的性命!」
清風揚過,勾起緋紅漫天,飄飄灑灑蕩入屋內,無瑕伸手將花瓣接住,捻起,放入口中。
苦澀,這枯萎的花瓣早已沒了鮮潤的汁水,留在口中的,除了苦澀,還是苦澀!
「無瑕要去見兩個人,太子現在不必問,見了之後,無瑕自會回來,然後,來告訴太子,下一步,咱們該怎樣走。」那話一完,無瑕返身出了門去,腳步輕柔得幾乎聽不到,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鄭澈軒知道,風暴要來了,那席捲整個大鄭的風暴,已經要來臨。
「咦?王妃來看,這玉珮不是殿下的嗎?」看著掌櫃的手中玉珮,木木伸手一把奪過,那掌櫃的一見急忙出了櫃檯,到了木木面前一拱手道:「請姑娘還給小的,這玉珮是太子府的侍女送來的,說不小心摔到,有了裂紋,看是否能修補的。」
「太子府?」木木將那玉珮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疑惑不解,柳兮飛見狀從一旁走了過來,接了那玉珮入手一看,心頭一堵。
這不是殿下身上的那塊,但是,卻與那是一對!
太子府送來的,那麼,這玉珮……
是公子的!
「請王妃還給小的,這玉珮太過貴重,要是有個跌撞,小的實在負不起責。」
「掌櫃的——」
門口傳來一聲輕喚,掌櫃的回身一看,頓時叫苦不迭。
「如墨姑娘,你來了。」
如墨點點頭,輕聲道:「我送的那塊玉珮呢?可有修好?」
柳兮飛聞言將手一伸,道:「姑娘送的玉珮可是這一塊?」
抬眼看了柳兮飛一眼,如墨伸手將玉珮奪過,道:「掌櫃的,這玉珮不是你店舖的賣品,怎可讓人隨便拿了去瞧。」
一聽那話,木木心頭一梗,頗為不服的道:「怎麼,莫非連碰都不能碰麼?不過是看了跟咱們家殿下的玉珮一般無二,覺得好奇罷了,不就是一塊玉珮,有什麼了不起。」
聽木木口中所言,如墨心底一驚,她倒是個伶俐之人,看面前女子氣質不凡,身上衣著貴重無比,當下對著柳兮飛道了個萬福,道:「請夫人不要見怪,奴婢只是因玉珮貴重,怕有所閃失,擔當不起,所以言語莽撞,還望夫人原諒。」
「哼。」木木將頭一揚,伸手扶了柳兮飛,道:「看好了,這是燕王的王妃,就算你是太子府的奴婢,也該知道禮數,還不向王妃賠罪了。」
「好了木木,不知者無罪,況且她也是擔心玉珮,咱們走吧。」柳兮飛再次看了看如墨手中的玉珮,走了兩步,突然道:「這玉珮,可是無瑕公子的?」
如墨心底叫苦,她本因玉珮受損,悄悄帶了出來,想看看有辦法修補沒有,太子府是何等地方,若太子真要查玉珮丟失一案,自己又怎能瞞得過去,但見這幾日無動靜,想是那無瑕公子性子淡,將此事壓下,自己便想待玉珮修好,悄悄還了回去,免得鬧出風波,可沒想到,竟在此處被人發覺。
「是!」一咬牙,如墨輕輕點了點頭,燕王府與太子府一向交惡,就算是燕王妃,倒也不怕她將此事說出去。
柳兮飛愣了愣,然後突然抬步便走,如墨兀自站了許久,才長吁了一口氣,一鬆手,才發覺手心中全是冷汗,也不敢再將玉珮交給掌櫃的,幾腳跨出店舖,卻在抬眼間站住了腳步,然後身子一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太子妃!」
穆紫妍坐在臨街的窗口,雙眼望著樓下人來人往,思緒飄渺得不知在何方。
如墨仍然跪在桌旁,身子瑟瑟。
「你是自己去,還是我將你交給太子。」身子一動未動,穆紫妍甚至連眼神都未曾收回,口中輕言。
「太子妃救救奴婢,那日太子妃讓奴婢去尋太子,奴婢去了之後,進了公子房間,這玉珮就放在桌上,奴婢不小心碰到,因有了損痕,怕受責罰,竟一時糊塗拿了出來,想著讓人看看能否修護,再還了回去,奴婢不想的!太子妃不要把奴婢交給太子,太子那般寵溺公子,奴婢會沒命的——」話語一出,如墨雙唇一咬,身子一軟,幾欲倒地。
該死,自己竟這般口不擇言,果然穆紫妍在聽了那話之後雙手狠狠一顫,看向街道的雙眼收了回來,然後望向了如墨。
如墨搖著頭,淚水嘩嘩而下。
「太子妃饒命,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嗤——」一聲冷笑從雅閣門外傳來。
「何人——」身旁侍衛出聲怒喝,雅閣的門被輕輕一推,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外慢慢而入,穆紫妍雙眼一抬,霍然起身。
「太子妃別來無恙!」那人懶懶的行了個禮,一步一步靠了過來。
身旁的侍衛握住長劍的手在見到來人之後有了些猶豫,只一瞬,便被兩道身影制住了。
如墨已經停止了哭泣,爬起身子躲在了一旁。
看著來人,穆紫妍腳步一退,心頭怦怦直跳,口中輕呼道:「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