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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針鋒相對 縝密以栗 文 / 柒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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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12-06-01

    六一,祝天下寶貝都快樂健康!

    宣和殿內已經站滿了臣子。

    昨夜大理寺中出了命案,涉及到九原主帥趙括將軍與成樂小侯爺孟白炎,大晉兵力兩大支柱竟由一樁命案而碰撞在一起,當真讓人心驚膽顫。

    御史大夫蘇品拓此刻正靜靜站在百官之首,與左相武凡中並肩而立,等待皇上上朝。

    武凡中側目瞥了瞥蘇品拓,正值此人也望向了他,兩人眼中皆帶著不屑,也不打招呼,只是微微頷首算是行禮,知道一會兒此處便會是兩方人馬暗自較勁之所,是以兩人身子皆動了動,隨著兩人的分開,身後百官也有數人分成兩列,十分明晰的劃出了界限。

    「皇上早朝!」

    李宗治幾步上了大殿,沒有坐下,手一揚制止了百官的叩拜。

    「不必行禮了,也不必重述昨夜大理寺一事,朕只問一句,此事如何解決。」

    「臣啟皇上,孟白炎帶人夜闖大理寺是不容狡辯的事實,趙括將軍在大理寺休養已有一年有餘,一直相安無事,昨夜竟被人刺殺於大理寺中,而那麼巧,孟白炎便在他所住的院子裡被大理寺守軍堵了個正著。皇上,不能因為他是成樂小侯爺,因他父親手中握著百萬雄兵,便罔顧人命,定要還趙括將軍,還九原將士一個公道!」

    雙手一拱,武凡中身後數人齊聲請到:「請皇上還趙括將軍,還九原將士一個公道!」

    「哼,倒是十分整齊哪,相國大人!」蘇品拓在一旁輕聲冷笑道,然後雙手一拱,揚聲道:「太醫院的太醫這會子還在大理寺給小侯爺診治,皇上,縱然大理寺守軍將小侯爺堵在院子,可是,誰都沒有親眼見他行兇殺人,而小侯爺現在躺在大理寺中生死不明,他的一身傷痕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拜相國大人所賜,如此臣倒要請教一下相國大人了,大理寺內,誰許你權利動用私刑,將小侯爺打得遍體鱗傷!」

    「孟白炎言詞狡辯,本相不過是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兒!」

    「去年皇上壽辰,相國大人的公子將小侯爺一箭穿心,當時雲錦公主上殿質問大人,請問大人,你是作何回答的?」蘇品拓義憤填膺,胸中怒意難平:「當時相國大人手中既無人證也無物證,居然就敢縱子行兇,昨夜大理寺中的守軍,又有何人敢對相國大人你說一個不字!」

    「蘇大人——你是在說本相栽贓陷害麼!」

    「是與不是,大人心中有數,空口無憑,沒有證據,如何認定小侯爺有罪!」

    大殿之上那兩人據理力爭,各不相讓,兩方人馬也是虎視眈眈,毫不示弱。

    「好了——朕讓你們想解決之道,不是讓你們在大殿之上吵架的,一個是相國大人,一個是御史大夫,都給朕注意了自己的身份!」李宗治揚聲打斷了兩人,喝道:「現在朕問的是,此事如何解決!」

    武凡中恨恨的瞪了蘇品拓一眼,自去年小侯爺成立御林軍以來,皇上勢力逐漸回升,兼之去年生辰一役,莫寒重出朝堂,朝中湧出了一批與自己作對者,且形勢越發逼人,朝堂之上更是以蘇品拓為首,事事與自己為敵,當真讓人惱火。

    「臣所言並非空穴來風,容臣帶上一個人來,皇上再做定奪。」武凡中走到殿門旁,一揚手,道:「將人帶上來。」

    殿前侍衛推搡著一人上了殿來,來人被五花八綁,十分狼狽。

    李宗治站起身,下了殿去,群臣紛紛散開回身去望,只見那人身形十分高大,特徵明顯,卻是外邦人種。

    「是何人?」李宗治負手站在那人面前,殿前侍衛一踹那人的腳膕,那人頓時撲倒在地,半天掙扎不起。

    武凡中從袖口拿出一份信函,呈到了李宗治面前:「赫博多細作,臣昨夜從大理寺回府,在附近發現他鬼鬼祟祟,是以令人將其抓住,結果,從他身上收到了赫博多意圖勾結孟白炎的罪證!」

    此言一出,殿中喧嘩,眾人皆議論紛紛。

    李宗治將信函抖開一看,頓時半晌無聲。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宗治側目看了武凡中一眼。

    很好,得了上次的教訓,這次倒知道做戲要做全套。

    身子蹲下,李宗治伸出手啪啪兩下拍在了那人的臉上:「跟朕說說,你那麼大老遠跑來東都,所為何事?」

    那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裡先是嘰裡呱啦說了一串,而後才用十分生硬的語言道:「既然被抓,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李宗治暗自歎了口氣,這細作之流,皆是不怕死的,武凡中此刻將這麼一個人推到檯面上,縱然不能坐實了白炎勾結之罪,卻也讓人心中暗揣,疑他人品。

    「相國大人好運氣,竟出門便捉到了奸細,又那麼巧,此人身上還揣著這麼一封信函。」殿外一人朗聲而來,眾人向外一望,莫寒神色冷然上了殿來,到了門邊將手一拱,道:「臣也有事要奏。」

    「說。」

    「小侯爺府昨夜遇人暗襲,守衛皆已斃命,小侯爺義兄奚昊公子不知所蹤,而臣在小侯爺府的柱子上,發現了這個。」手中一展,宗然疾步走過,接過那斷裂的利箭呈到了李宗治面前。

    李宗治將利箭拿起,細細一看,反手遞到了武凡中面前:「武相也瞧瞧,是否有些眼熟。」

    武凡中一見莫寒呈上利箭,心底便知出了紕漏,利箭入手,看了看,卻不以為意的將之一拋,丟在了地面:「大戶人家護院兵器皆有雕刻姓氏之習,且東都武姓何止臣一家,但憑一隻利箭,能說明什麼。」

    「相國大人那麼巧在大理寺附近捉到細作,又那麼巧細作身上便有赫博多意圖勾結小侯爺的罪證,而莫寒去了小侯爺府,看見屍骸滿地,一支湊巧紮在小侯爺府柱子上的利箭刻著武姓卻不能為任何依據,何以相國大人所呈便能作為證據,莫寒的便不能!」

    「一面之辭,豈能當真!」

    「說得好,一面之辭,豈能當真!」莫寒亢然有力的重複令局勢一瞬扭轉,武凡中被他那一語嗆住,心底惱怒,卻愈發不能。

    「我這裡還有人證!」武凡中不甘心的揚聲道。

    「待莫寒找到奚昊公子之時,他便也是不容置疑的人證!」

    李宗治心底長舒了一口氣,臉上卻聲色不動,回身上殿,靠入龍椅,頗有些放鬆,揚揚手指,道:「那依莫將軍,此事定當如何?」

    「小侯爺既然在大理寺被抓,那麼,便暫由大理寺看管著,但是小侯爺府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便被抹殺,趙括將軍的死要查,小侯爺府的事情也要查,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現在趙括將軍一死,九原群龍無首,李將軍受傷而回,咱們要考慮的是,何人去九原!」

    武凡中正因自己一手安排的計劃被打亂而憤恨不已,一聽這話,上前幾步,請道:「如今能夠鎮住九原之人,除了威武侯爺,別無他人。」

    莫寒雙眸微微一動,瞟了一眼那人,帶著嘲諷低頭一笑,道:「相國大人剛剛扣押了小侯爺,轉眼便要推威武侯爺上陣殺敵,當真有膽量,便不怕侯爺心生不滿,陣前倒戈麼。」

    「你——」

    「相國大人有那膽量,莫寒卻沒有,皇上,御林軍中有許多是當初追隨小侯爺之人,既然現在小侯爺捲入命案,臣請皇上准許御林軍中小侯爺的部屬全都停職休整,待事情水落石出之日再行定奪。」

    「如此一來,皇城守衛豈不是有所空缺?」蘇品拓面帶疑色,素聞莫寒將軍與小侯爺交情甚深,怎會小侯爺剛被扣押,他後腳便如此急不可耐的將小侯爺的人踢出御林軍的隊伍?

    「莫將軍所言極是,御林軍是皇上身邊的人,該避諱的,當毫不猶豫。」武凡中卻心頭一喜,拱手附和道。

    這局勢當真讓人莫名其妙,蘇品拓看了一眼莫寒,然後回身與自己身邊的人交換了一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

    「好吧,便讓他們暫時休整待命,只是那空缺……」

    「臣舉薦兩人。」

    莫寒的話剛出口,武凡中便已覺不妙,正要開口制止,李宗治卻一揚手打斷了他的話,道:「御林軍是莫將軍統領,這些編制上的問題,將軍看著辦好了。」

    「氿武的慕楓與涇陽的白少卿都是豐都大戰中的有功之臣,當年也一直追隨臣之左右,白少卿現在隸屬涇陽西營,倒不知相國大人捨不捨得割愛。」

    武凡中抬眼看了看李宗治,知道自己竟踏入了這兩人的一個局中,而如今今非昔比,朝堂之上與自己為敵者眾多,如此眾目睽睽,自己也無法拒絕,只好怏怏道:「莫將軍倒是手眼通天,主意竟打到本相的轄區了,既然將軍開了口,本相又怎敢不給。」

    「如此謝過大人了。」

    「好了,這事情當真是越理越亂,朕的頭都大了,既然大家各執一詞,大理寺一案便交由大理寺少卿查辦,武相與莫將軍協查,事情未弄清之前,任何人不許動孟白炎分毫。至於小侯爺府一案,朕會讓人另行調查,趙括將軍死訊定不日便傳回九原,九原無主帥,趙穆與蒼浪又不和已久,朕思來想去……」李宗治頓了頓,抬眼看了看莫寒,終還是道:「威武侯爺當是最佳人選。」

    「皇上——」蘇品拓上前一步,急道:「九原戰事並非朝夕便能解決,侯爺人在燕山度已經使成樂無主已久,若再調去九原,那成樂……」

    「蘇大人,你可是質疑皇上的旨意!」武凡中大喝著打斷了蘇品拓的話,莫寒則站在殿前,望著金鑾殿上的那人沉默不語。

    李宗治坐直身子,掃了一眼殿下群臣,道:「宗然,擬旨。」

    蓋著玉璽的聖旨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被送出殿外。

    大局已定!

    當眾人散去,莫寒實際上是很想去問皇上為何如此決定的,然,卻在靜立片刻之後放棄了。

    為君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為臣者,伴君側,卻不能度君心。

    既然皇上選擇了道路,那麼,自己便為他肅清一切!

    手中茶杯重重扣在桌面,武凡中冷哼著起身踱了幾步,道:「事情未弄清之前,不許動孟白炎分毫,皇上擺明了是護著那人了。」

    「爹爹又何須動氣,趙括死了,威武侯爺去了九原,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更搭上了一個孟白炎,再過段時日,弄了人進成樂去,若威武侯戰死沙場,九原與成樂還不都是咱們的囊中之物,爹爹又何必為了這一時之爭氣壞了身子。」武飛雲坐在桌旁,不緊不慢的輕抿著手中之茶。

    武凡中回頭看了他一眼,道:「那宗奚昊人在何處?可有為你清除身子裡的毒?」

    武飛雲放下茶杯,起身道:「孩兒倒是該去瞧瞧他了,他既落在我手裡,又焉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奚昊坐在桌旁,靜默不語。

    天亮了,白炎卻依然沒來。

    房間裡面靜得可怕,雙眸抬起,茫然的望著身邊的一切。

    窒息!這地方的空氣都漾著讓自己厭惡的氣息。大雨已經停歇,強烈的陽光透過紙窗張揚著光與熱,讓人愈發透不過氣來。

    想回去,想回到那個一年四季都開放著各種花朵的小島去,如果那一天,厚德大叔沒有將他二人帶入小島,帶入自己的生活,那麼一切是不是便會不一樣!

    身子慢慢伏向桌面,臉頰緊貼手臂,模糊了視線的淚水順著眼角慢慢落下。

    柵欄籬笆,漾著花香的石桌旁,自己與無瑕面面相對,執手而笑的情形彷彿就在昨天,白炎那嬉笑的聲音至今仍在耳畔,然,此刻卻都已是起落參商各不知!

    「白炎……無瑕……你們在哪……奚昊想回家……帶奚昊回家……」頭深深埋入臂彎,那隱忍的哭聲壓得很低,卻依然穿透了緊閉的門,在守衛森嚴的院子中輕輕蕩漾!

    明日預告:手臂被那人抓住狠狠一拉,下頜被死命的捏住,奚昊卻在那人手中倔強的昂起了頭:「殺了我,殺了我這世上便無人能解此毒了。」

    「你敢威脅我!」

    奚昊沒有退縮,雙眼透著怒火與武飛雲對視:「我要見他!」

    「如果我說不。」

    「我便用我的命,來賭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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