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簡單愛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8-20
天色微暗,馬車進入了一個小鎮,小侯爺看了看熱鬧異常的街道,回身道:「今夜便在此歇息吧,看著模樣甚是熱鬧,去瞧瞧是怎麼回事?」
南宮熱河一躍下馬,擠進人群詢問了一下,然後回來道:「這鎮子上的首富今兒個娶兒媳,整個小鎮徹夜慶祝,街道兩旁吃的喝的玩的皆由他供應,所有附近鎮子也來了不少人,熱鬧得不得了。」
「哦?倒是讓我們趕上了好綵頭。」小侯爺笑著將馬趕到了路旁的客棧,弦伊打起簾子,小侯爺伸手將無瑕扶下了馬車,道:「瞧這一路熱鬧的,咱們先去投宿,完了去街道上遊玩一番。」
無瑕回頭見燈火漫天,也不禁來了興致,小二哥熱情的迎出來,手腳麻利的幫著南宮熱河卸了馬,嘴上不停道:「你們可真是趕了好時候了,今兒個晚上咱們這處處可都是忒熱鬧了,咱們這的首富陳家娶兒媳,陳老爺說了,晚上投宿的來往客商,一概免費吃喝,外帶住宿,所以今兒個客人實在是多得不得了。」
「好大的手筆,這陳老爺竟如此大方。」
小二哥一笑,道:「陳老爺可是咱們方圓百里的大善人,公子爺一會兒可以帶著夫人一同去游個花燈,逛個夜市。」小二哥說完一頓,望了無瑕,癡了半晌,道:「公子爺好福氣,夫人的模樣竟比陳少爺的新夫人還要美……」
那四人登時一愣,順著他的目光,小侯爺、南宮、弦伊三人將眼神定格在了那一人身上。因白天趕路,無瑕一直在馬車之內,是以青絲不束,隨意垂落,此刻夜風吹過,揚了幾縷青絲在他頰邊,他身上披著披風,又兼纖瘦輕盈,有傾國之容,讓人怎麼看都是一明艷女子,那小二哥在旁看得咋舌,嘖嘖道:「果然咱們這是小地方,見到那般的便覺得極美了,沒想到……」
「小二哥帶路吧。」發覺無瑕面有慍色,小侯爺伸手將他的手腕一扣,抓入手中,微微一笑道:「我家娘子累了,想要先歇一會兒。」
南宮熱河與弦伊在一旁見此情形,皆無力的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心想一會兒這廝還不知怎麼個死法,果然無瑕的手狠狠一掙,小侯爺卻突然一鬆手轉而攬住了他的腰,附耳低語道:「西北方。」
無瑕身形一滯,似漫不經心的一瞥,然後不再掙扎,隨著小侯爺進了客棧,身後那兩人不知小侯爺附耳說了什麼,皆暗自奇怪公子竟就隨了他去,當下也不拖沓,緊隨著進了門。
「客房……」小二哥頓了頓,看了看那四人,繼續道:「客房三間。」
「小二哥,我們——」無瑕的話語還在口中,小侯爺便已經順勢接了小二哥的話去:「三間三間,有勞小二哥了。」
因他稱無瑕為娘子,小二哥自然而然將兩人安排了同一間房,待小二哥離去之後,小侯爺將房門一關,無瑕在窗邊將窗欞微微一挑,向外望了望,道:「何時發現的?」
小侯爺走到窗邊伸手將他拉過到了桌旁坐下:「我也是方才才發覺,咱們今日才出了臨安城,現在便有人盯梢,想來是從出城便已經在跟隨了的。」
無瑕聞言陷入了沉思,鄭澈軒令鬼翼跟隨自己,以他的行事作風,定不會再令其他人尾隨;那麼是武相府的勢力嗎?自己回到大晉,若說他們不得消息也不可能,若果真是他們,這一路前往相思谷豈不會將纏綿和奚昊牽扯入內。
見無瑕雙眉緊蹙,小侯爺知他定又在費神,遂伸手將他一拉起身道:「走。」
「做什麼?」無瑕被他一拉回過了神來,雙眼疑惑的望著他,問道。
「你沒聽小二哥說今兒個晚上一切免費麼,我看那一溜煙的小吃攤可是有好多好吃的,咱們叫了南宮和弦伊一起去,你素日裡吃的喝的都是十分講究的,我和南宮卻自小頑劣得很,這些東西吃了不少,今天也帶你去嘗嘗。」那話說完,見無瑕長髮垂散,突又眉頭一挑,念道:「宿夕不梳頭,絲發披兩肩。腕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你可是討打,跟我說這渾話,那小二哥不知,你也跟著胡鬧,你再敢跟我胡說八道,休怪我手下不留情。」無瑕聽他口中詩句,一瞬間紅了臉頰,恨恨喝道。
小侯爺忙伸手一捂自己的雙眼道:「錯了錯了,這兩隻眼睛還留著看路趕馬車的,可別打壞了。」說完張開指縫,一雙眼溜溜望著無瑕,無瑕見他那模樣,忍不住一笑,小侯爺頓時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伸手勾起他柔順的長髮隨意一綰,無瑕從隨身錦囊中抽出玉簪給他,束好之後,小侯爺道:「走吧。」
「好!」無瑕點點頭,緊隨著小侯爺向外而去,臨到門口,他低頭去瞧錦囊,小侯爺伸手將他一抓,道:「金絲不用拿出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
無瑕抬眼望著他,眸中一動,然後將錦囊一束,放入了袖口。
打開門,那兩人早已經等候在外,看他們出門,南宮熱河得意洋洋的衝著弦伊一揚眉道:「看吧,我說了小侯爺定會說服公子一同出門,丫頭,十兩銀子,拿來。」手掌伸出,毫不客氣的展在了弦伊面前。
弦伊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從懷中掏出銀子往他手中一扣,道:「死財迷,咱們便再來賭一場——」
「弦伊!」無瑕出聲喝止了弦伊的話,雙眉蹙起,低聲道:「竟拿了我來打賭,你又待賭了什麼?」
「他倆鬧騰,咱們走咱們的。」小侯爺見弦伊手中拿著面具,於是一俯身拿過,覆在了無瑕的臉上:「把這臉遮起來,省得一會兒他人看去,讓我打翻了醋罈子。」
無瑕看著那三人,挫敗的搖了搖頭,扣好了面具,不再理睬他們,率先下了樓去。
街道之上果真熱鬧非凡,不近不遠處跟著幾人,待無瑕等人停下看燈之時,便裝模作樣的抬眼四望,這一回連南宮熱河和弦伊都發覺了不對,正待說話,小侯爺拿著一盞花燈遞到無瑕面前笑道:「不必理睬,他們若要動手早就動了,權當看不見,省得鬧心,影響了咱們的心情。」
話雖如此,畢竟現在自己這一方只有四人,且無瑕身子不好,大意不得,玩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見天色已晚,想到明日還得趕早,於是四人回轉了客棧,那身後跟著的人在他們進了客棧之後不再跟隨,隱去了身影。
趕了一天的路,當真十分疲乏,待小二哥將沐浴的熱水送到之後,小侯爺裝傻充愣的站了半晌,終還是被無瑕攆出了門去,聽著屋內嘩嘩的水聲,小侯爺極度鬱悶的去了南宮熱河的房間,然後倒在床間長吁短歎的翻來覆去,見南宮熱河愣是不理他,他一個挺身躍起,到了南宮熱河泡澡的浴桶旁邊用腳一踹,道:「出來,泡這麼久,皮都泡掉了。」
南宮熱河舒展著身子不去理他,見他鬧得凶了,才趴在桶邊揶揄道:「怎麼了?被公子趕出來了?他洗澡,你湊個什麼熱鬧。」
「他掌心有傷,我想幫他搓背而已,為何弦伊可以,我卻不行。」
南宮熱河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指,待小侯爺湊過了頭去,才一字一句道:「因為弦伊不會動了壞心思!」
小侯爺聽他隱射自己昨夜所說的話,頓時火氣,抬起一腳向著那木桶狠狠一踹,那木桶本就不怎麼結實,被他一踹,竟從桶箍處碎裂而開,水嘩——的一下便傾瀉而出,而門此時正被一人推開,耳聽那聲音道:「公子洗好了,小侯爺——」
聲音戛然而止,屋內屋外的三人頓時石化,然後一男一女兩道尖叫聲充斥了整個客棧。
小侯爺無辜的眨了眨眼,身子一轉便要開溜,南宮熱河一個飛躍上了床去將身子一裹,看那人逃跑,又欲追不能,當真只差吐血。
弦伊回身便跑,無瑕剛出了門,見她滿臉通紅的從面前掠過,一叫不住,不禁有些奇怪,又見小侯爺從南宮熱河的房間跑出,臉上神色怪異,似笑非笑,當真憋得難受。
「叫得山搖地動的,又做了什麼?」
「無事,無事。」小侯爺伸手將無瑕一推進了門,然後將門一栓,背死死的一抵,道:「他二人天天折騰的,不用理睬。」
無瑕看他一副心虛的模樣,眉角一挑,慢慢將頭湊到他面前,一動不動的望著他,道:「你實在很不可靠,可是你又做了什麼讓他二人打了起來?」
小侯爺嘿嘿乾笑了兩聲,明顯的底氣不足,見無瑕還盯著他,突然將身子一直,道:「好香,無瑕,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你洗完了?水換過沒,我也去洗洗。」說完便往屋內而去,無瑕在身後追了兩步,道:「你要洗去南宮房間洗,我讓小二哥送水去那邊了。」
正說著,門口突然有人一敲,道:「客官,那邊關了門,水送到哪?」
「這裡這裡。」小侯爺一連迭聲的跑去開了門,無瑕被阻在身後,根本無法插話,小二哥送了水,看了看他二人,笑著出了門去。
「我要睡了,你在房間洗澡……我……」聲音越來越低,一抬頭看見那人惡劣的笑意,無瑕雙頰一緋,道:「笑什麼?」
「我要洗澡了,你可是要站在這裡看?」
見那人動手便要脫衣,無瑕霍然轉身,背對他道:「你敢!」
話音剛落,發覺那人竟極其惡劣的將外衣丟在了自己腳邊,無瑕雙頰更紅,抬步走開,去了床邊,聽身後衣衫窸窣聲不斷,然後那人竟還在不知死活的道:「可惜了,這次你掌心有傷,沒辦法給我搓背了。」臉皮之厚,令無瑕無法抵擋,於是他掀被上了床,將自己裹了個嚴實,低頭埋在枕間,打定主意等那人洗完之後趕了他出去。
一會兒之後,屋內燭火突然一閃,倏然而滅,無瑕雙眼一動,起身回頭,正待出聲,那洗浴之後的清新氣息已經到了身旁。
身子被那人一拉入懷,無瑕的臉頰貼著那人略帶涼意的胸膛,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無瑕。」
「嗯。」不由自主的便回應了那人。
「讓我抱著你睡,不要趕我走,我想要呆在你身邊。」勃然有力的心跳聲敲打著無瑕的耳膜,令他感到安心。
…………
「好……」
「睡吧。」
「嗯!」
皎潔的月光照射著窗子,沒有燭火的夜,卻清晰的將對方的眉眼刻入了自己的眼中,一生一世,永不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