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玄鳥赤炎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11-09
《南山憶》翻唱,聊聊第一條,送給大家~
奚昊不知道纏綿要跟娘親說些什麼,他隨著詩語到了房間之後便一直忐忑不安,陌生的環境令他感到有些害怕,地下的火道透著暖意,他卻感到十指冰涼。
已經過去多久了?半個時辰怎麼說也有了,是否娘親生氣了?纏綿不會丟下自己一走了之吧?不會的,他說過的,他永遠都不會再丟下自己一個人了!可是心為何跳的這麼急,不行,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就算要面對,也當是自己與纏綿一同面對的,自己怎能如此自私要他一人去承擔這一切!
猛的將門一拉,奚昊抬步便往外奔,剛一抬頭,便見一道身影轉進了院門,迅速靠近。
「纏綿——」
奚昊奔到纏綿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雙手,發覺他的指尖冰涼,心底便是一疼,抬頭見他鎖著眉頭不說一話,料想他與娘親的談話定不順利,遂將雙手一甩,道:「你等著,我自己去與娘親說!」
「自己來與我說什麼?」白歌月說著話緊隨著進了院子,奚昊口中話語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問梗住,又嚥回了腹中。
指尖在不由自主的用力,奚昊緊張至極,他知道任誰開始聽說都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感情的,可是自己真的是用心去愛著身邊這個男子,若要自己放棄這份情,放棄纏綿,當真絕無可能!既然無法逃避,便要勇於去承擔一切,於自己,於纏綿皆是如此。
「孩兒不孝,惹娘親傷心,可是,孩兒是真心愛著纏綿,此生只他一人,娘親若是生氣只管衝著孩兒發,纏綿是好人,他視我為珍寶一般呵護備至,沒有他,孩兒此刻只怕早已不在人世,更別說在相思谷中度過那麼多美好的日子。我與他已經叩拜天地成了親,無論這世人如何看待此情,只要他不離,孩兒便永遠都不棄!求娘親成全我們!」奚昊說完雙膝一屈便要跪下,卻被白歌月一把搭住了。
「兄弟倆人卻都是如此,愛上了,便絕不後退半步,你這脾氣倒與白炎一模一樣。」溺愛的拂去奚昊頰邊被風吹散的短髮,白歌月心疼的拍了拍他那清秀的臉龐,道:「纏綿是個很可靠的孩子,有他照顧你,娘親放心。」
奚昊有些發愣,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娘親此刻的態度,然後又回頭去看纏綿,見他強忍笑意望著自己,才知道自己竟被他耍了。
「你——」
「有些事情,你自己不說出來,夫人又怎會盡信於我,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必定說到做到,只要是我能給你的,便絕不會有半分猶豫,奚昊,我會讓你開心,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奚昊不知道纏綿對娘親說了什麼,讓娘親的態度有如此大的轉變,然那說服定不是那麼容易的。他便是那般疼愛著自己,捨不得自己受了半分委屈。
那溫潤如玉的男子以滿腹柔情道盡了那份纏綿,將自己生死不換的諾言毫無保留的給予,奚昊噙著淚水,哭著,笑著,一如孩子得到了世上最最想要的東西,因充滿了喜悅而難以自已,他回頭看了看娘親,然後伸出雙手,與纏綿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今生只要有你,奚昊便別無所求。
看著那額角輕觸低言細語的兩人,白歌月的心中突然間湧起了一陣酸楚。
炎兒,昊兒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你呢?你的幸福又在哪?佰茶的幸福,又在哪?
「哥哥今日怎麼了?為何如此恍惚?」
聽見弦伊說話,弓這才發覺茶水竟被自己倒得溢出了茶杯,淅淅瀝瀝流了一地。
「沒什麼,我來擦乾淨。」轉身時一腳踹倒了凳子,弓就此站在原地發起了呆來。
「哥哥是否覺得不適?」弦伊伸手去探了探弓的額頭,發覺他額頭不燙,也沒看他有其它不適的表現,遂拉著他坐下,道:「哥哥坐一會兒,我來收拾。」
無瑕正坐在桌旁就著燭火看書,見弓魂不守舍,神情恍惚,遂將手中書卷一放,道:「你是否擔心佰茶了。」
弓聽了那話突然雙眼一抬,然後醒悟過來。
對的,自己總覺得心裡堵得慌,原來是想佰茶了!不知她現在怎樣,天氣涼了,她可有好好照顧自己,她如今不比往日,身子沉了,當要事事注意才行……
看弓那傻傻發呆的模樣,無瑕不禁微微一歎,搖頭笑道:「已經快做爹爹的人了,倒愈發的傻氣了,等咱們這次處理完丹陽的事情就去看她,或許那時孩子都已經出生,弓,佰茶為你如此付出,你定要好好待她,絕不可辜負了她。」
弓癡癡的想了一會兒,才一抬頭道:「我召喚弓,此生絕不負佰茶!」
「王爺請看,這是當年從嶺南王爺府中搜出的前朝古物,嶺南王爺當年隨同先帝征戰,可堪稱一代英豪,卻沒想,最後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白炎站在貼著封條的櫃子前,想著當年叱吒風雲的嶺南王爺最終卻落得那般下場,不禁心頭唏噓,說話間讓南宮熱河將封條切開,打開了櫃門。
「前戍為青銅器鼎盛之期,器型多種多樣,渾厚凝重,花紋繁縟,不像現在多以瓷器琉璃,漆器為多,就算有銅器,也胎體變薄,紋飾簡化,再難尋得那種厚重之感了。」看著櫃中那琳琅滿目的精細製作,白炎輕歎一聲,讓開了身子。
嶺南王謀逆一案疑點頗多,當年由武相一手操縱,一夕之間碩大的嶺南王府大夏傾塌,如今連王府最後一點血脈都已經斷盡,讓人不禁為之黯然。
想到瓔珞,白炎心頭便是一酸,這丫頭為自己連命都捨去,自己卻將她忘得一乾二淨,雖是外力所致,卻也讓自己愧疚萬分。
劉劭康見他神色瞬間暗淡,不明所以,卻也不深究,只走到他身旁去瞧那櫃子中的東西。
「聽說嶺南王爺頗喜收集古玩,莫非竟是謠傳,只這一點麼。」
白炎回過神來,應了一聲,道:「當初抄家之時流落了一部分,當然也不止這麼一點,這後面還有。」說完帶著劉劭康轉過一道隔層,到了後面一示意道:「這整面牆的櫃子裡都是,王爺今日瞧完了,明日負責藏珍閣的太監總管會帶人將這裡重新封好,因為很多東西都十分貴重,所以宮中無重大事宜,這些東西都是收起不用的。」
劉劭康點了點頭,白炎令南宮熱河切開了封條,然後將櫃門全部打開,道:「王爺慢慢看。」
劉劭康臉上聲色不動,心底卻悸動難耐。
這些日子看了那麼多東西,唯獨沒有瞧見那朱雀尊,如今這已是最後的希望了,若還未尋得,自己豈不是要去尋訪民間,這天地如此之大,要尋一件小小的朱雀尊,簡直難如登天!
「這盤子有趣,前朝莫非便有這般高超的技術,青銅如此堅硬,竟也可以做出鏤空的效果,道果真讓人驚歎。」劉劭康拿起一個鏤空雕花盤細細一看,發覺盤身皆為鏤空,指尖拂過,鏤空面竟十分圓潤,當下不由自主的發出了讚歎。
「戍宮廷之中有失臘法,以蜂蠟為鑄件模型,以耐火材料為填充,加熱之後蜂蠟熔化流失,鑄件模型便成為空殼,再灌以溶液,鑄成器物。由此而得的物品可玲瓏剔透,有鏤空之效果。」
「原來如此!果然高超非凡。」將盤子放下,劉劭康又拿起一個雙魚耳鼎,道:「本王曾在民間見過祭祀用的青銅鼎,也頗有小巧之作,聽說戍信奉四方神獸,不知這裡面可有相似之物。」
「王爺是說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麼?」
「小侯爺果然見識廣博,本王沒想到小侯爺對任何事情都知之甚詳,便連青銅諸法都如此精通,只是不知小侯爺一身武藝如何,改天有機會,本王倒要拜會拜會。」
聽他口中所言,白炎微微一笑,道:「若果真有這機會,白炎倒的確要向王爺討教一二。」語氣輕描淡寫,卻不知為何空氣中便洋溢了一股子若有若無的火藥味,南宮熱河知道由上次蘇怡一事,小侯爺對這政王有了懷疑,只因找不到證據而強行按捺著心頭怒火,然他最容不下的便是傷害無辜百姓之徒,若果真是這政王指使人殺了蘇怡,小侯爺胸中這道怒火終究還是會爆發。
「王爺!」在一旁瞧著東西的墨淵突然發出了一聲低呼,見自己的叫聲引得眾人皆望向了他,忙一低頭道:「屬下失禮了,只因王爺方才說到四方神獸,屬下在這裡瞧見了一尊朱雀,所以才貿然出聲。」
「拿來我看!」聲音中有了抑制不住的欣喜,雖然只是轉瞬即逝,卻已經為時晚矣。
眉頭微微一挑,白炎似若無其事的瞥了南宮熱河一眼,南宮熱河順勢從墨淵手中拿過了那朱雀鼎,直接交到了小侯爺手中。
原來如此!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釋,白炎將那朱雀尊拿在手中,只微微一頓,便交到了劉劭康手中。
「倒果真有神獸鼎,不如咱們再來找找看還有其他同套的沒有。」
已經瞭解了那人來大晉的動機,白炎也不去擾他,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奈何不得,於是與南宮熱河和白澤動手將那幾個櫃子翻了個底朝天,見果真沒有了,才笑笑道:「可惜了,竟沒有同套的了,想來當年嶺南王府也只這一尊。」
劉劭康自然知道其餘三個早已在無瑕手中,且已經被毀去,他如今想要的也只是這一個而已,得到了這個,便有了與無瑕談判的條件。
「實在可惜了,只這一隻,不過也不枉本王辛苦這一場。」劉劭康話中有話的笑道,然後將尊交回白炎手中,直了身子懶懶的一伸腰道:「這戍的寶物果然非同一般,不愧是歷經了六百多年沉浮的朝代,已經這麼晚了,想來小侯爺也累了,本王便先回了。」
「王爺請!」白炎拱手一揖,站在一旁,劉劭康又回頭瞟了一眼那櫃子,然後帶著邱壑與墨淵揚長而去。
「小侯爺——」
手微微一揚,制止了南宮熱河的話,白炎點點頭道:「我知道。」
金翎石壁上所繪的第四幅圖便是這朱雀尊,如此看來,劉劭康定是沖了這東西而來,當時在洞中,無瑕與弦伊的反應也那般奇怪,他們定也早就知道那四件東西,或許,其他三件……
側目望向那看似毫不起眼的朱雀尊,白炎陷入了沉思。
這其中,究竟藏著什麼秘密?!難道說,那藏寶圖的傳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