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軒城是醬紫(無視我吧……)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3-02-10
「得兒——駕,駕——」八馬齊驅,車輪從厚雪碾過,留下了一順溜深深的印記,平坦的路面一望無垠,如這般疾馳而行的豪華馬車還有數輛,清一色的四開車門,朱漆油亮,流蘇隨風飄蕩,邊角的鈴鐺伴著馬蹄的一路晃動,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鈴聲。
「下去!」一聲不耐的聲音突然響起,從飛馳的馬車之內被踹下了一個人來,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那人整個身子全都陷入了厚厚的雪中。
因事出突然,跟在馬車之後的其它馬車皆亂了手腳,勒馬的勒馬,繞道的繞道,都怕一個不小心便踩到了那人,一時之間馬嘶人仰,喧鬧異常。
「噗——噗噗——」死命的將臉從厚雪中揚起,那人吐了好幾口唾沫,望著遠去的馬車拚命掙扎著爬起了身來。
「咱家要投訴,咱家要給差評!大過年的,咱家捎個信容易嘛我,不給錢就算了,還一腳將咱家蹬下馬車來,不就是多看了乃們家主子幾眼,誰讓他自己長那麼好看了,誰讓了——」
那悲憤的叫聲帶著不甘,在呼嘯的狂風中遠遠而去,那人罵罵咧咧的爬起身來,蘭花指挑過額前稀疏的短髮,迎風一甩,仰頭發誓道:「總有一天,咱家的——咦,噯萌噯嘶,定會響徹四國,包攬所有郵件貨運生意,等到了那麼一天,乃們問鼎軒所有的生意咱家都不接,給錢也不接,翻倍也不接,死丫頭,乃聽到了木有,咱家要壟斷物流,咱家要——」叫聲戛然而止,殷紅的鼻血順著雙唇嘩然而下,那人瞬間爆棚的昂揚鬥志因迎面突如其來的一腳而蔫了下來。
鬼翼收回腳,撣了撣鞋邊沾染的雪花,看了那人一眼,慢條斯理的道:「魏公公,生意再難做,態度都要放端正了,差評是不能亂給的!你們幾個退休的太監竟私自創辦什麼咦,噯萌噯嘶,敢跟皇上的全國通搶生意,膽子夠大的。」
那魏公公抬頭見是鬼翼,不禁將嘴一撇,甩了兩把心酸涕,哭道:「皇上給的那點退休工資根本不夠生活,還說咱家毒害先皇,那些什麼醫保社保福利全都取消,咱家現在這日子沒法過了,偷偷做點生意,還得天天防備郡管,咱家老了,郡管來追,跑不動,這都被抓了幾回了都。」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蕭君莫讓你毒害先皇的時候,你可不是這般熊樣的啊,蕭君莫現在不是辦了錢莊了嗎?還打了什麼口號,一卡在手,暢行神州,何不去投奔了他,給你。」伸手丟下了一錠銀子,鬼翼整了整身上衣衫,然後撫平了胸口繡著「全國通」三字的標誌牌,道:「以後侯爺府的生意不要接了,稍有見識的人誰不知道,公子生氣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要去接近,要不那孟小侯爺為何自己不來追公子,偏偏找了你呢。」
鬼翼說完飛身上馬,一拉韁繩,道:「明日便是年三十了,魏公公還是趕緊的回去得了,世道艱難,國家給你們提供廉租房,你們便需感恩戴德了,還有,現在買東西送東西都是賣家付費,公公莫非還不知情?多關心時事,才能與時俱進,俗話說得好,活到老,學到了,不要懈怠了,切記切記——」
「賣家付費?誒?我的馬兒呢?不是,誒?人呢?都收工了?那我怎麼回去?」抬眼四望,四處一片蒼茫,便連為配合劇情需要而找來的那頭跛腳馬兒也已經不見了蹤影,魏公公看著手中的道具銀子,狠狠一啐,道:「咱家不演了,便當要加肉——」
「公子果真不等小侯爺了?咱們再走可就出了影視基地了,不是說好了跟小侯爺一同回成樂去探望侯爺跟夫人,如今公子一人先到,纏綿公子跟奚昊公子又要借題發揮了。」
「怎樣,誰讓他自己私下裡偷吃了我的東西,還口無遮攔肆意評價了。」
「公子那不是特意去跟魅老闆娘學了做給小侯爺吃的麼,如今他便是吃了,又何來惹你生這麼大的氣?」
「他自然是吃了,卻敢說我蒸的雞蛋是南瓜,還有那三鮮白菜湯,我特地將整棵白菜放在湯了煨了兩個時辰,你猜他怎麼說來著,誰把白菜掉進涮鍋水裡了,我那叫創意,懂不懂!」
弦伊心虛的看了看車窗外,顧左右而言他的道:「看來這大雪一時半會停不了了,春運期間車票難求,這馬車票是南宮提前一個月預定的,如今公子生氣走了,臨了還順了他們三人的票去,沒票上不了車,只怕咱們到了成樂,小侯爺他們三人還不知在何方呢。」
「愛在哪在哪,這路上不是還有他熟識的人麼,我聽他都提起過好幾回了,說蘇怡姑娘和瓔珞姑娘如今在這路上的加草站開了餐館,不定他就樂呵呵的去了呢。」
耳聽無瑕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弦伊不禁捂嘴一笑,道:「公子這醋吃得沒道理,小侯爺定不是這樣的人。」
「他是怎樣與我無關,到了成樂,我便去跟奚昊纏綿住在一起,既然他不愛吃我做的菜,我便做了給奚昊纏綿吃去。」
「阿嚏——」遠在成樂侯府中的那人一連迭聲的打了幾個噴嚏之後,終忍不住叫道:「纏綿,藥熬好了沒有。」
「怎麼了?又開始了麼?」一道清影從門外急急而入,纏綿將手中藥碗放下,抓了厚披風過去將奚昊一裹,道:「當初在白山拍戲的時候就讓你多穿點衣服了,偏不聽,如今都回來了兩個月,竟還未曾復原,這事要傳出去,誰還信你這神醫之名。」
奚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眼皮,道:「這感覺不對,纏綿,不如咱們今年不在家過年了,咱們去旅行過年,反正白炎跟無瑕要回來了,有他們陪爹爹娘親便可,好不好。」
一聽奚昊提起那即將從外地回府的兩人,纏綿也忍不住眉頭一跳。
白炎辭去朝中事務與無瑕一同歸隱已經兩年,不知為何,白炎求親了一百零一次,無瑕便拒絕了一百零一次,當然,這是由提前回來的白少卿提供的消息,然就他與那兩人毗鄰而居的事實來看,其可信度十分之高。
「他們二人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發覺奚昊極為不滿的望著自己,纏綿忙改口道:「最近在讀西遊,口誤,口誤!既然都已經拋開了一切恩怨,無瑕為何還不答應白炎呢?」
「於此,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樣吧,咱們還是等他們回來之後,仔細問問無瑕再說。」
「如此說來,我便不用去訂車票了?」
「春運忙,黃牛橫行,還是春天再去旅遊吧。」
「小夫君如此體貼,為夫無以回報,便,以身相許,還望夫君成全!」那透著壞笑的臉漸漸貼向了那人清秀的眉眼,眼見纏綿越挨越近,奚昊不由自主的仰起了頭,身子慢慢向後倒去。
胸口隨著激烈的心跳起伏不定,看著眼前那人放大的臉,奚昊感到有些唇乾舌燥,纏綿炙熱的氣息順著他的耳畔遊走,似要故意逗弄他一般,輕柔,緩慢,讓他難耐。
「纏綿……不要逗我……」
身子被壓得傾斜,卻又因纏綿的擁抱而倒不下去,奚昊呢喃著,用一種透著魅惑的聲音呼喚著那人的名字,然後在他的唇重重落在頸間之時下意識的一偏,繼而倒吸了一口冷氣,驟然間驚醒了過來。
雨茉蹲在兩人面前,雙手托頰,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緊緊望著兩人,見奚昊望向自己,然後在纏綿懷中驚慌的掙扎,她才一嘟嘴道:「你們玩完了沒有,我要你們陪我去釣青蛙。」
奚昊窘得滿臉通紅,伸手將臉一捂,纏綿卻哈哈大笑著將雨茉抱起,道:「冬天可沒有青蛙哦,走,纏綿叔叔帶你去買糖葫蘆。」
聽他帶著雨茉出了門,奚昊才將臉從雙手中抬了起來,剛舒了口氣,突又見纏綿回轉,衝著屋內道:「雨茉你看,奚昊哥哥的臉像不像猴屁股。」
「啪——」的一聲,茶杯砸在了門框上,纏綿早有防備的手扣門框在外笑道:「便是想問問你可也要帶一串回來甜甜口,既然不要,便也罷了,何必生氣。」
奚昊側頭去看那緊閉的房門,突然一揚唇角,笑了。
不知白炎跟無瑕,平日裡也是這般打鬧嗎?白炎頑劣,無瑕卻愛使小性子,他倆在一起,定更加豐富多彩吧!
「小侯爺,如果我再也見不到弦伊,記得將我的話帶給她,就說,我不怪她連我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不怪她為了公子拋棄了我,不怪她由得公子使性子拿走了咱們的車票,讓咱們凍成冰塊騎馬回家,至少,她今年冬天不用再辛苦堆雪人了。」
「還有我,告訴小酒,我本打算明年開春便去向她提親,只可惜,壯志未酬身先死,若來年她做夢夢到了我,記得多燒床暖被給我。還有,小侯爺,你確定燕王殿下不是為了報復你奪走了公子,才不給咱們上車補票的機會嗎?」
「去死!」
那發間結著厚冰的三人抖索著身子趴在馬背上慢慢向前行進著,風雪太大,縱裘服大氅重重包裹,終還是抵擋不住透骨的寒風,正當三人精疲力竭,便要失去知覺之時,風中突然飄來了一陣奏感極強的音樂聲,那本步履不穩的馬兒在音樂聲響之時竟忽然間精神百倍,長嘶一聲,向前疾奔而去。
「《江南style》,只賣一千兩,您還在為馬兒萎靡不振而憂心忡忡嗎?現在只需一千兩,連機帶碟,便能讓你的馬兒精神百倍的帶您回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虧本吐血大甩賣,回家過年了喂——」
一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男子坐在隨身攜帶的簡易凳上,懷抱一個雙肩背簍,簍中精巧的低音炮正放著那讓馬兒熱血沸騰的曲子。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那人的嗓音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沙啞,斗笠的邊緣壓得很低,讓人看不真切他的臉。
「去,問問有得少沒。」白炎的話語剛落,便聽那人道:「一千兩一個子都不少啊,要錢不要命的便別過來啊。」
那三人互望了一眼,發覺那人動手關掉了音響,馬兒們頓時萎靡,不禁無可奈何的道:「行了,將背簍一併拿來吧。」
銀票付了,那人卻伸手將東西往雪地上一倒,道:「連機帶碟,卻不帶著背簍,看三位身上也無處安放這音響,便,便宜一點賣給你們,五百兩!」
「為何不去搶!」
「我勞動,我光榮!這背簍是我娘親親手所編,看你們如此可憐才好意讓給你們,既然沒誠意,那便後會有期吧。」那人說完將背簍一背,轉身便走。
白炎聽完,暗忖道:「這台詞為何如此熟悉,怎麼跟我當初去涇陽賣野味混進相府的場景一般?
「南宮,付錢。」
一千五百兩到手,那人將斗笠一推,笑道:「孟白炎,再不走可就趕不上年夜飯了!」
「武飛雲,果然是你!」
「聽說有人小兩口鬧了彆扭,這一路上不知等了多少人看熱鬧,本少爺還趕回家去看春晚,沒空跟你墨跡,到了成樂,將我的話帶給奚昊,就說,年初二,本少爺定去找他!」斗篷一拋,那人憑空不見了蹤影。
白炎有些無力的望了一眼電腦屏幕前的某柒,咬牙切齒道:「蒸雞蛋變南瓜的明明是你,白菜掉進鍋裡面撈上來便是,你為何如此多事偏讓無瑕放些調料下去,說實話,不是一般的難吃,就算我自己親自動手,都未曾能夠達到這種人神共憤的地步,拉我做甚——」發覺有人拉扯衣擺,白炎不耐的揮了揮手,道:「別拉著我,我要罵醒這無良的後媽,以後再寫讓無瑕做菜神馬的,她便可以自掛東南枝了,反正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都說了別拉我了!」
「那麼,你想怎樣一個亡法。」那清冷的聲音清脆悅耳,卻讓那人渾身寒毛瞬間豎立,白炎表情抽搐著回過頭去,先是用眼神殺了一遍南宮熱河與白澤二人,才又露出了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意:「嘿嘿,無瑕……」
「跟我上馬車,所有人退避百丈,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許過來,聽清了沒有。」
不用重複第二遍,便連電腦前的某柒都退避了,因為,有些事情,咱也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好!
「孟白炎,你個魂淡!」
「啊——輕點,無瑕,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純粹惡搞,明日開始恢復正版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