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百四十九章 文 / 柒鑰
「你要走?」
「你剛也聽見了,我在這已經呆不下去,走是必須的。」明威低頭整理了身上的衣衫,然後將方纔被人放在身邊的包袱一把抓起,向著洞外而去。桑赤戈雅紅著雙眼追了幾步,突然一伸手將他的手臂抓住了:「我跟你一起走。」
「你?」明威被他拉得頓住,站了片刻之後,一挑眉頭轉過身來,語氣淡漠的道:「我已經將你送到了這裡,只要小侯爺認定你沒問題,就會派人帶你離去,你是回頭也好,去南方也罷,都不再需要我,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到此為止,你總不會以為,我們還會有什麼瓜葛了吧。」他說完拂開桑赤戈雅的雙手向外而去,桑赤戈雅被他那冷漠的話語說得有些愣神,眼見他的身影即將消失眼底,桑赤戈雅先是有些無措的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然後一抬頭朝著他離去的方向直追而去。
雪下得很大,明威卯足了氣力離去,所以走得很快很急,桑赤戈雅在黑夜中拚命追趕著他的背影,卻無論如何都跟不上他決絕遠去的步伐。
身後的駐地越來越遠,黑夜也就越來越鮮明,當黑夜與蒼茫並進,身邊的世界突然又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靜。桑赤戈雅喘著粗氣抬起了頭,想要尋找明威的身影,可是,那蒼茫之間除了他自己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他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心忽然之間搐動了一下,痛得不能自已。
原來,自己在他的心中什麼都不是,就連朋友都算不上,否則在經歷了幾天幾夜的生死相依之後,他怎會頭也不回的就將自己丟在了這裡!
胸口好痛……
既然自己什麼都不是,當初他又為何要不顧性命的來挽救自己!
沉重的雙膝無力支撐搖搖欲墜的身子,在長吸了一口氣後,桑赤戈雅倒在了冰冷的雪地裡,風很冷,吹得他連睜開雙眼的力氣都已失去,他默默的貼著地面,傾聽著雪花飄落的聲音,過了許久,突然緊縮了十指,發出了悲傷的嗚鳴。
好難過……為何會如此的難過?心好痛哪,自己這是怎麼了?是因為害怕嗎?是啊,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這麼孤零零的被丟在了這裡,父王不在,母后不在,祜倫也不在了,大家都不在……
「……可是誰能帶我回家……我想回家了……有誰可以帶我回家……」
淚水順著眼角浸入雪地,瞬間成了透骨的寒涼,桑赤戈雅口中呢喃著將指尖深深摳入了積雪之中,對自己正在面對著的一切徹底失去了信心。初出呼和單時他曾滿懷希翼的想要去尋找改變一切的力量,而現在,那份熱忱在生死一線的磨難與人性的背叛中被磨滅掉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甚至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曾想要去爭取的東西全是可笑幼稚不切實際的荒誕之舉。
是啊……或許,王兄所做的才是一個身為王者該做的事情……
自己本就不是做王的料,居然還想要以一己之力改變一切,這世界本就這麼殘酷,根本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奇跡……
一道極輕的腳步從雪地那頭慢慢到了這頭,一步一步踏碎了靜謐的夜空,桑赤戈雅愣愣的望著指尖的雪花,然後毫無期待的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吧,不管他們相不相信自己,都由得他們處置吧,呼和單太遠,而王兄本就討厭自己,所以,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便隨他們去吧……
來人已經站了很久了,他是在等自己爬起來嗎?呵,是啊,自己好歹也是赫博多的二王子,怎能讓人如此狼狽的拽起來。
苦澀在唇邊蔓延,桑赤戈雅深吸了一口氣,用已經失去知覺的雙手撐著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而就在那一瞬間,他看到了明威那雙神色複雜的眼睛。
「呵……呵呵呵呵……很可憐是嗎?你是覺得我可憐所以才回來的嗎?是啊,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是可以隨時丟掉的陌生人而已,你甚至還動手要過我的性命,我竟會傻得以為你會將我當做朋友,我還以為……我討厭你——」話語突然頓住,桑赤戈雅的臉上忽然現出了一絲憤怒,他那湛藍的雙眼依然流著淚水,雙手卻死命的抓起地上的積雪狠狠的向著明威砸去。一下,兩下,不知道究竟砸了多少下,直到他自己累得趴下,明威依舊一動未動的蹲在他的面前,不走,也不說話。
「你走吧……我桑赤戈雅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憐憫。」情緒的宣洩讓人疲憊無比,桑赤戈雅啞了嗓子,也沒了氣力,他不知道明威為何要回來,他只知道,自己在失去了信念之後不能再喪失了尊嚴,所以,他不想再做任何挽留,誰知明威在聽了他的話後突然眉間一動,現出了一絲詫然來。
「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桑赤戈雅就算是死,都不會再——」
「跟我走!」明威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了起來,桑赤戈雅有些惱怒的甩了甩手,卻拗不過明威的氣力,被帶著走了幾步之後,他十分牴觸的站在了原地,不肯再前進一步。
「我說過,我不要你可憐我,就算我現在孤身一人被困在這雪地裡,都不要你來救我!」忘不了他無視自己的追趕決絕而去的場景,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的相處,自己卻真誠以對,生死關頭也未曾離棄,可他呢,對他來說自己不過是毫不相關的人而已,他要走,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挽留!
「我說了,我帶你走,可我沒辦法送你去南方,因為我要回到先鋒營去,所以你要想清楚,我去的地方你未必想去。」明威沒有與他爭辯,只是很明瞭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然後將決定權拋到了桑赤戈雅的手裡,而就在桑赤戈雅還未從疑惑中緩過神來時,他突又鄭重其事的對其吐出了一句話來:「還有,你說過你叫桑雅,在這裡,不要再說出剛才那番話了,你聽到了嗎?」他說得很隱晦,桑赤戈雅卻在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是了,自己方才無意識中已經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這裡是晉與赫的戰場,若是被人發現,自己實在很難全身而退……所以說,他是因為想要保護自己,所以才要帶著自己一起離去的嗎?
憤怒與不理智在沉默中漸漸消散,雖然難以理解明威從方才到現在所有不合理的行為,桑赤戈雅心中的心中卻不再抱有怨懟,他輕輕的吐了口氣,抬頭看向明威,點頭道:「好,我跟著你,一旦到了邊境,我就會離去,不會拖累你。」
明威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桑赤戈雅的平靜讓他的心中有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微妙感,他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他只是覺得因為那不經意的交集,他對眼前的這人有了一份說不清楚的責任。
若不是自己當初將他帶入軍營,他與祜倫現在可能已經到了遠離這裡的某一處了吧,而現在他卻只剩下一個人……所以,是自己欠了他的吧……
心中如是想著,明威掐滅了其他一切可能,就在他拉著桑赤戈雅準備離去的那一刻,突然一道劍光劃破夜空紮在了他的面前。
一匹渾身黝黑的駿馬靜靜的立在遠處,馬上那人也不知在那等了多久,滿身滿頭都堆滿了雪花,見明威望向這頭,那人抬起雙眼透著冷意揚聲而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送你回去,而唯一能夠自由行動的方法就是讓我生氣,明威,無瑕不傻,我孟白炎也不傻,雖然我很氣,但我更不願看到無瑕傷心!你的計劃很好,但做的實在很蹩腳,大軍馬上就會出發連夜趕往前方,你既不願回去,就跟我們一起走,但只一點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不管你心中是怎樣的想法,無瑕當你是朋友,你就不要再做出讓他難過的事情,否則,我會一拳一拳打到你爬不起來為止!」白炎說完大喝一聲打馬回轉,明威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沉默了半晌之後突然發出了一聲輕笑來。
「你笑什麼?」桑赤戈雅感到十分疑惑,明威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回答了他的話,只深吸一口氣迎著漫天大雪仰起了頭去:「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呵,明威哪明威,你可真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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