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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六章 美猴王 文 / 人生轉角

    沿路沒有目的地慢慢晃悠,小泰頗多感慨。

    這兒,與縈夢谷確實大不一樣,人影隨處可見。只是這個「可見」,讓小泰很是無語。

    因為他見到的人,全都是在天上。

    在高高的天上騰雲駕霧。

    小泰不會上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和修行者,小泰只能仰著頭流著口水羨慕地望著,根本沒半點方法去與他們打交道,套近乎,以借此攀上交情替自己謀個安身立命之處。

    他也曾扯起嗓子對著空中大聲叫過。但不知道是他聲音不夠大呢還是那幫仙神根本不屑理會他這個只會在地上蹦的凡人,所有經過他上方的仙神們個個對他的叫喊聲充耳不聞。即便有個別人聽到了,也僅僅只是好奇的低頭望了望他,便又轉頭揚長而去。

    看看自己的兩條腿,他歎了口氣,無奈地挪動兩條腿,繼續向前邁步了。

    一路所過,所見並不繁華,就算稍微熱鬧一些的小集鎮,都沒有看到。整個蓬萊的風格,似乎就是那種名山大川的風景區一般——還不是人多眼雜的風景區外圍,是風景區內那種專門人跡罕至的地方。

    沿途漫無目的逛了一兩個時辰,眼見時已下午,太陽已經西斜,小泰的肚子早就在咕咕叫了。他早上練完功就被趕了出來,中午沒地方吃,到現在肚子的問題還是沒辦法落實。眼下餓得他已經有些受不了——他開始發愁了。

    摸摸肚子,他的心中忿忿然:「蓬萊仙境,還真的夠仙啊,全都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這幫傢伙,仗著自己是神仙不用吃飯是吧,連個飯館也看不到,害得我也沒地方去吃,還是得自己去找吃的啊。」他倒也沒去進一步想,就算有飯館,他又有沒有錢去吃。

    重新四周看了看,轉過眼前的山坡,他開始沿一條小徑向前走去。心道:「實在不行,在深林之處找點鮮果之類的將就一下吧。」但一路修竹喬松,奇花瑞草,偏偏就是沒有可供果腹的果品。

    踽踽獨行半晌,忽覺道旁一株大樹之上微有動靜。抬頭望去時,見樹椏之間,正蹲著一隻巨大的猴子,估摸著展開後身長將近得有四尺,比他以前在動物園裡的猴山上看到的那些猴子體型大得多。滿身毛髮金黃燦爛,斜陽映照下,蕩漾出一層層光暈,最奇的是,身上還人模人樣套了一件鬆鬆垮垮的衣服,正目光怔怔好奇地盯著小泰看。

    「猴子?」小泰心頭一動,停下了腳步。望著猴子,心中開始轉念頭了:「猴子肉,似乎也是食物吧!據說猴腦還是道名菜……」霎時之間,他的眼前似乎現出了一隻撒滿了胡椒、辣醬、孜然,聞著香噴噴、看著油膩膩的烤全猴!

    「只是……它穿著衣服,難道會是哪位神仙隨身的寵物?」

    很多時候,說到底生存需要還是第一需要!想著想著,肚子的叫喚聲,讓小泰的手開始向背上的純鈞移去——「管它是誰的,先江湖救急要緊!」小泰暗暗道。

    「我真不忍心殺生啊!罪過、罪過……」一時之間,小泰的兩滴鱷魚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劍已在手!

    就在小泰剛想拔劍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他貌似根本夠不著那猴子。猴子在高高的大樹上呢!

    他趕緊把劍縮到了背後——「沒有十足把握達到目的之前,千萬不能暴露出自己的心懷不軌。這猴子若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圖後想逃,在這到處是樹木的林中,自己可是把它沒奈何的。」

    對著猴子,小泰在臉上拼著死命地擠出了笑容,用自認為最最溫柔的聲音叫開了:「哎,小猴!你下來,我餵你吃香蕉!」

    說實在話,小泰這麼做,也只是盡盡人事罷了。以小泰想來,猴子多半壓根兒不會理睬他,即便他小泰人品好,猴子會下來,也定會是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地一點點向他靠近。可是讓小泰沒有想到的是,猴子忽地就從樹上撲了下來,速度奇快,眨眼的功夫就衝到了小泰的面前,倒把小泰嚇了一跳,趕忙後退了幾步。

    猴子沒有片刻停頓,飛快地圍著小泰身周轉了幾轉,鼻子抽動,歪著頭看了看小泰,居然開口了。他滿臉疑惑地道:「你身上哪有香蕉?你在騙我?」

    小泰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會說話?猴妖?」

    沒想到,離開縈夢谷後,在這仙神的世界,他第一個打交道的對象,就有這麼鮮明的仙神特色——一隻猴妖!

    聽了小泰的話,猴子頓時一臉的怒容,當時就想發作。可能想到在這蓬萊仙境,他猴子也只是一個剛剛入境的外來客,是欺不得地主的,終於壓住了火氣:「你怎麼說話呢?猴妖?本大王名喚美猴王!」本來正在驚詫的小泰,聽到猴子這句話,沒注意猴子的神色,仍是沒有覺悟,失聲笑了起來,道:「美猴王?你是美猴王,那我還是如來佛呢!」

    他說著話,見這猴子生得可愛,也不管猴子的感受,上前一把抓住猴子的一隻臂膀,就把猴子拎了起來,欲放在眼前仔細觀看。既然猴子會說話,他倒是沒有再起心思對付猴子了,這一抓,只是單純的好奇,想好好看看傳說中的妖。

    猴子一時大意之下,小泰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他再想躲時,卻發現小泰這一抓似緩實急,不知道為什麼憑他一身山林中鍛煉出來的如風身法竟然沒有躲開。猴子頓時急了,胡亂折騰了兩下,小泰手中緊了緊力,猴子沒能掙脫。見沒什麼效果,猴子探出一隻爪子惡狠狠地一把朝小泰臉上抓來。小泰慌忙低頭躲過,倒也不敢再抓住猴子不放,趕緊鬆手一把把猴子扔了開去。那猴子呲牙咧嘴朝小泰低低吼了幾聲,揚起爪子,似是要對小泰動手,但終究沒做出什麼,只是不屑地咕噥了一聲:「原來不是神仙!」言語中充滿了失望。

    小泰聽明白了猴子的意思,有些高興,總算有了一個志同道合的人了,興奮地道:「哎,猴……你也是到這蓬萊來拜師學藝的?」知道猴子不愛待見別人叫他猴子,小泰把猴子兩個字生生給嚥了回去。

    猴子有些喪氣地道:「本來是的,但沒人收。也曾找上了幾家門派,一看到我是……根本沒人理會我。」

    聽猴子說得可憐,小泰心中倒是生起了幾分同情,心道:「人家名門大派,最重臉面,門下弟子如果是一隻猴子,這算什麼?可惜你又不是那位真的美猴王,不然倒還會有人看出你的不凡之處,能夠欣賞你把你收到門下。」

    正想說些話安慰安慰猴子,忽聽有人道:「不是不收,只是你的機緣未到罷了!今天,就會有人收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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