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章 錄 089 回歸 文 / 青衫煙雨
青城山。
當年季滄海選在青城山上突破渡劫,在青城山上閉關近百年,因此他在青城山上有一座仙靈洞府,位於深山結界之中,裡面所藏法寶皆是他渡劫期之前所用,雖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用處不大,卻是十分適合蘇浙的,而那十分適合蘇浙修煉的功法似乎也被他丟在青城山的洞府之中。
離開十萬大山,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青城山了。蘇浙對軒轅界基本不熟,對此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季滄海施展陣法巧妙避開了雲華仙宗,直接朝青城山飛去,在靈舟之上,蘇浙盤膝而坐,神識注入那仙靈戒指之中,仔細查探那戒指裡的一方天地。戒指裡的空間大概有幾百平米的大小,有一座小山,一片草地和一條小河。
這樣的環境並不算大,以蘇浙看文的經驗,總覺得這戒指裡的環境算很寒磣的了,而且他試了幾次發現自己不能進入戒指內,這就表示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就不能藏身於這戒指裡的天地之中。這樣的戒指是仙品靈戒,蘇浙表示有些懷疑。
當初九嬰說它收藏很多又有藏書,後來才知道那些不過是誘餌,它一個凶獸哪怕有收集的癖好,也不會對藏書感興趣,那無字天書已經是它收集的唯一一本書籍了。所以它的話水分還是挺重的,這靈戒若說是仙品,那肯定也是仙品之中的劣等品了。他煉器方面沒有研究,還分辨不出來法寶光暈,而這戒指看起來樸實無華還黑漆漆的,實在有些不打眼。至於問下師父?蘇浙瞟了一眼站在舟頭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季滄海,默默地低下了頭,又開始研究一下自己最近所得的法寶。
那個他隨手丟在戒指裡的銅鏡,蘇浙也看不出有什麼貴重之處,他握著銅鏡搗鼓了一陣之後,又只能無奈地將其放進了仙靈戒指之中。
靈舟行了三日。到了青城山地頭。
只是那青城山,與季滄海記憶之中相去甚遠。
「到了。」季滄海皺著眉頭道。
蘇浙也是一愣,他想像之中,季滄海的仙靈洞府應該是山清水秀靈氣充裕之地。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只見前方是一堵高高的城牆聳入天際,那城牆是環形,將中間青山完全包裹其中,只能依稀看見山巔一點兒綠意。城牆乃是黑色石頭所砌,看起來沉重滄桑,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蘇浙神識繼續打量,他看見城牆底下有一個高約三丈,寬約兩丈的入口,入口上方懸掛一方牌匾上書滄海城三個大字,入口處有幾名金丹期修士鎮守。而此時正有一隊修士排著隊進入城內。
滄海城,季滄海,這滄海城莫非是以季滄海的名字命名的麼?
季滄海皺了下眉頭,隨後帶著蘇浙飛上城牆,想要直接進入城內。隨後他發現那城牆陣法強悍無匹,竟將他也阻在了城外。
這黑漆漆看似毫不起眼的城牆上,有一個高階防禦陣法,雖說樣貌難看,卻威力不俗,季滄海略一估量,眸子微微一瞇。這城牆結界。擋得住渡劫期修士的致命一擊。也就在此時,一聲怒吼從城內發出,「何人擅闖我滄海城?」
那人話音一落,就見城門處幾個金丹期修士迅速後退,他們腳下所站位置處嗖的冒出一陣青光,緊接著幾人瞬間消失不見。而那一扇城門也在同一時刻轟地一下落到地上,將唯一的缺口也即刻堵上,城牆上空也出現了一片淡藍色,那是結界顯現的標誌。眨眼之間,滄海城整個城牆密不透風。猶如被鐵桶包圍了一般。
被金丹期修士留在外面修士頓時慌亂起來,幾人圍到城門口拍門,大喊:「開門,開門放我們進去!」
又有幾人語氣悲憤地道:「時也命也,沒想到那女魔頭這時候會捲土從來!」
「賤人,少在那裝神弄鬼,放馬過來!」
幾個中年男修圍在一起,背靠城牆方向,各自祭出武器眼望虛空,滿臉皆是憤怒不甘,而為數不多的幾名女修則被那群人排除在外,她們面色慌亂,也是又驚又懼地望向四周。
他們是不是把師父和自己當成什麼可怕的邪魔外道了,而那魔頭還是個女的,且時常攻擊這滄海城?腦子裡這麼一聯繫,蘇浙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一個人,他瞄了一眼季滄海,看他表情,蘇浙估摸著他肯定也猜到了。
那個跟他相愛相殺的女魔頭媚影夫人。
青城山是當年季滄海的一處仙靈洞府,他在此地渡劫飛昇。他失蹤三百餘年,那些受他恩澤的散修便在此地建了一座以他名字命名的滄海城,正是因此城池用了季滄海的名頭,所以那媚影夫人處處刁難,怕是讓滄海城修士吃了不少苦頭。
他們倒也有些實力,其中不乏有陣法高人,是以才能弄出這樣高深的陣法,將渡劫期修士都能阻擋在外。
季滄海歎息一聲顯出身形,他一襲青衫,背上一柄用布包起來的長劍,足蹬黑靴緩緩走到了人群之前。
他的出現讓城外眾人大吃一驚,幾個中年男修面面相覷,隨後一人眼睛眸地一亮,只聽他驚喜萬分地道:「難道,難道是季前輩!」
「前輩,您回來了!」話音剛落,一群人皆是由驚轉喜,用那種興奮又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季滄海。只是沒看幾眼,又紛紛低下頭去,渡劫期大能哪怕收斂威壓,身上所展示出來的氣勢也不是他們可以直視的。
滄海城內城主府中有季滄海的塑像,見過的也並非之前那個中年男子一個,其他人回想一番,便覺得面前這人與那雕像一模一樣,且對方修為肯定是渡劫期以上,否則城門不會關閉,想到這裡,又有幾人也跟著行禮道:「季大能,您回來了。」同時,一人大聲喊道:「季前輩回來了,還不速速打開城門!」
……
就在此時,銅牆鐵壁一樣的城牆上突然出現了一點兒亮光。
一束金色光芒遠遠射下。投在了季滄海的身上。季滄海神色淡漠,對那灑在他身上的金光並無任何不虞,只是片刻之後,他微微抬頭。視線落在了那金光照射的源頭之處,神識直射其中,城主府內,一人登時摀住雙眼,他手握一塊玉石緊貼眼睛處,同時沉聲道:「季前輩回來了,速速開門迎接!」
旁邊一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穿一身白袍一身貴氣的男子則微微皺眉道:「季滄海?」他一邊用手指輕撫茶盞,一邊用眼角餘光瞟那眼睛受創滿頭大汗的男子,問道:「彥七。你眼睛傷勢如何?」
「季前輩無傷人之心,我眼睛並無大礙。」
被他喚作彥七的男子回答道。
「那好!」白袍男子將手中茶盞擱在一邊,站起身來大聲道:「季前輩回城乃滄海城之幸,大家立刻隨我一道出城迎接。」
「是,城主!」
……
「季前輩。您終於回來了。」在金光照射過後,城門大開,一行人從城內走出,皆是面帶驚喜之色,領頭那人一襲白袍,快步走到季滄海面前,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朗聲道:「當年若非前輩指點,晚輩難有今日,請受晚輩一拜。」
說完,他直接叩頭行禮。
在他叩頭之後,身後一片人也一同跪下,「多謝前輩當年指點/搭救之恩。」
季滄海當年指點過的後輩數不勝數。他大部分都不記得了,不過面前這白袍男子他還是有些印象,季滄海點點頭道,「你是當初藏華派那小傢伙吧,如今已是元嬰後期修為。進展著實神速,後生可畏。」
季滄海口中的小輩,如今也是一千多歲的人了。
那男子起身之後仍鞠了一躬,「正是在下,沒想到前輩還記得。」
他說完之後視線落到了蘇浙身上,隨後瞳孔微微一縮,「不知這位是?」
季滄海示意蘇浙上前,他笑了一下,「他是我的關門弟子,蘇浙。此次回來,我是要回當年洞府取幾樣東西的。」
他不打算在滄海城多呆,既然如此,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這裡原本有他的洞府,那些東西都是他的,他要取回來,也是合情合理的。
那白袍男子爽朗一笑,「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便已是元嬰期修為。」他說完之後,周圍的人面露驚異之色,看向蘇浙的眼神也都是格外的驚訝,絲毫沒想到,這個年輕男子,竟是元嬰期修為。
白袍男子說完之後又道:「滄海城修士是因為季前輩才聚在一起,晚輩暫代了城主之位,如今前輩回歸,乃滄海城之大幸,還請前輩帶領滄海修士,一同踏上長生大道。」
「懇請季前輩擔任城主之位。」白袍男子身後幾人異口同聲道。
這幾人說完之後,周圍的那些修士也是群情激昂地大聲吶喊,而城門口聚集起的大量修士更是齊聲高呼,「懇請季前輩擔任城主之位。」
季滄海是渡劫後期修士,有他坐鎮,滄海城這個散修聚集地便能一躍成為軒轅界修真大派,他們的地位自然會水漲船高,日後秘境資格也會越來越多,實力提升肯定也就越來越快了,更何況,季滄海又是出了名的好人,得他指點,受益一生。這樣的好事,誰不盼著?
道理大家都懂,是以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齊聲高呼,盼著季滄海能夠坐鎮滄海城!
一人道:「城主弟子也是人中龍鳳,三日之後與金戈城的大比,我們定能獲勝!」他長相粗獷,嗓門洪亮,說話的時候滿面紅光,眼角處都笑起了皺褶,「真是時來運轉啊!」
原來,這散修城池也並非只有滄海城一處,在千里之外還有一座金戈城,城中有一位元嬰後期的修士坐鎮,雖然沒有季滄海做名頭,那修士實力也比不上滄海城,但因為沒有女魔頭時不時的搗亂,那金戈城發展得也是不錯的,近百年來,已經隱隱有超過滄海城的趨勢。
偏偏因為散修地位較之其他修真門派要低得多,他們根基又淺不成系統,勉力爭取,進入秘境的資格也不過只有那麼三五個,這三五個名額還要兩座城來爭搶。競爭自然十分激烈。
這一次金戈城那不足百歲的天才成功突破金丹八層,滄海城壓力驟然增加,本以為必輸無疑,卻沒想到。季前輩會突然出現,並帶回了這麼一個傑出的弟子。
蘇浙感受到四周火熱的視線,他微微一笑,表情淡然,哪怕是一身樸素的青衣,也因他那處變不驚的氣質而多出了幾分味道。幾個女修偷偷看他,眸子裡已有了仰慕之意。
也就在這時,季滄海緩緩開口,他眉頭上挑,看向那白袍城主道:「我先回洞府。其他事情稍後再議。」說罷,也不等他人反應,季滄海一步邁出,眨眼之間,人已出現在數丈之外。而他身形飄忽不定,遠遠看去,背影猶如一縷煙塵。
蘇浙見師父已經離開,自然緊隨其後,他速度也極快,一黑一白兩隻靈獸伴他左右,眨眼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只留下一陣清風。人群之中,那白袍城主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深吸口氣,也緊緊跟了過去。
「喲。」季滄海在城主府前停了下來,他皺眉道:「他們將城主府建在了我洞府外。」季滄海手中捻起幾粒紅色小石子兒,右手食指一曲。石子兒落入地上五處角落,蘇浙瞅著那石子兒落地之處,想到自己從前所學陣法,有些不確定地道:「五行相生之陣?」
「非也。」季滄海搖了搖頭,接下來又點了點頭。「沒想到你對陣法還有些研究,這是五行相生相剋陣法,只看出一部分,無法破陣,反而會適得其反,引發陣法反噬。」
他說完之後又嗖嗖射出幾粒石子兒,緊接著道:「我洞府外的陣法結界已破,看來這滄海城內的陣法高手實力不俗,在修真界應當有些名頭,也不知道是哪一位。」
話音剛剛落下,就見一人快速走出大門,他雙眼浮腫,眸中隱有淚光,模樣看起來十分狼狽。
「季前輩。」
季滄海淡淡道:「就是你破了我的結界?」
「晚輩該死!」
「師出何門?」季滄海又問,看這陣法手法,依稀有幾分他自己的影子。
「晚輩彥九,當年得前輩指點,獲贈一本陣法奇書。」彥九又咚咚叩頭,他動作十分用力,腦門上瞬間有了血痕。
用他所授的陣法,破了他的仙靈洞府結界?季滄海眉頭稍稍一皺,隨後繼續問道:「這城牆也是你的手筆,還有城牆外的陣法和牆頭結界都是你做的麼?」
「晚輩和幾位弟子共同出力,為的就是讓滄海城屹立不倒,為了讓前輩的意志一直傳承!」彥九大聲道。他語氣不卑不亢,看起來頗有幾分氣勢,只不過避左右而言他,根本沒提砸了別人的家,不問自取之事。
世人都知道青城山乃季滄海的地盤,若是幾千上萬年之後,季滄海一直不知所蹤,這仙靈洞府自然算是秘境一類的洞天福地可由人爭搶,但這才不過三百年,就把別人的家給端了,真的能說得過去麼?要知道,修真界三百年歲月,可真不算長!
季滄海神識一掃,穿透層層阻隔,猶如尖利的長劍一般刺入那些結界屏障,隨後便看到了原本洞府的位置,那裡格局已變,儼然成了城主府內的一個修煉之地。
他當年所選的洞府位置自然是青城山靈氣最為充裕之地,此時被用來作為修煉之地,也在意料之中。既然地方都沒了,那他的那些東西恐怕也被拿走了,看到城主府中的那座雕像,季滄海倒說不上有什麼怒意,只覺得有幾分莫名傷感。
他唇間溢出一聲歎息,「我此次回來是為了一卷功法,本是隨意放於石室之中的,對你們來說並無多大用處,便交還於我吧!」季滄海頓了一下,「功法名為西風捲焰。」
季滄海這麼一說,彥九自然有印象。
滄海城乃散修城池,裡面聚集的也大都是散修,或者一些因各種各樣的緣故被逐出師門的弟子,在修真界原本就是低人一等的存在。所謂散修,也幾乎都是資質一般,並沒有被修真門派所看中的修士。他們並沒有好的修煉功法,也沒有足夠多的資源可以支撐他們修煉,實力自然也要弱上不少。
當初滄海城能夠順利建立,能夠吸引這麼多散修。並在短短時間形成凝聚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滄海城打的是季滄海的名號,並且擁有季滄海的部分修煉功法。當然,他們說的是城主與幾位長老皆是得到過季前輩指點。修行的功法都將傳授下去,使得大家一起快速進階。西風捲焰就是當時洞府中發現的功法之一,然也就是這功法,雖然是天階功法,整個滄海城卻是無人可練。
西風捲焰需要修煉之人擁有天地靈火。
然天地靈火可遇不可求,整個軒轅界擁有天地靈火的恐怕都不足百人,大部分都被各大門派好好供養著,又怎麼會流落到散修城池裡來?而他彥九曾機緣巧合得到過一味地火,修煉西風捲焰卻也沒有多大效果,威力缺缺不說。反倒是浪費靈氣資源,因此,他們只能將西風捲焰束之高閣,沒想到今日,季前輩回來只是為了這一卷功法。
這會兒城主等人也跟了上來。待人將西風捲焰取來之後,那白袍城主又道:「莫非是蘇浙小友已經擁有了天地靈火了,真是可喜可賀。」他說完之後看向季滄海道:「前輩能夠回到滄海城乃是城中修士之福,今日我們設下靈宴,為前輩接風洗塵!」
「不必。」季滄海將手中功法直接扔到蘇浙手中,「我要閉關修煉,徒兒亦要參悟功法。你們三日之後不是有什麼比試麼,好好準備吧!」
說罷之後,季滄海身形一閃眨眼消失在原地,蘇浙哪怕一直用神識鎖定著他,此時也不知道這師父突然去了哪裡,季滄海一走。他就覺得自己彷彿掉進了狼窩裡一樣,一群人將他團團圍住,對他噓寒問暖,殷切得不行。
蘇浙有些不耐煩,他對這些人其實沒有多大好感。打著季滄海的名號撈好處發展實力,卻又把人老巢都佔了。他還沒什麼表現,悍匪已經散發出了強大的怨氣,它眼神冰冷的望向四周,喉嚨發出陣陣低吼,屬於高階靈獸的威壓展開,倒叫周圍的人感覺到一絲寒意。
雪貂本是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的,對青城山的氣候並不喜歡,這會兒周圍這麼多人,更是讓它極度不爽,以它為中心,地面出現了一層寒冰,配合悍匪的陰冷殺意,更是讓人有些心驚肉跳。
「這兩隻都是高階靈獸?」
「蘇小友,三日之後的比鬥,懇請你務必出戰。」城主神情懇切,「此次秘境乃是上古飛昇仙人所留,軒轅界修士探查上千年才尋找到秘境位置,並集合各大門派力量推算出秘境開啟之日,若能進入其中,必能斬獲大機緣。」
他身旁一中年男子神情激動地道:「滄海城雖是散修城池,卻是因敬仰季前輩而聚集在一起的仁義之人,我們斷不能再受金戈城羞辱!」他看著蘇浙道:「小兄弟,這一次由你出馬,將金戈城那些無情無義之徒打得落花流水,我楚皓日後定對你俯首稱臣,為你效犬馬之勞!」
說完他還連連歎氣,「若非這比試有年齡限制,我定上去將那些死不要臉的東西揍得滿地找牙!」他修為也是不錯,在滄海城算是長老級的人物,但這比鬥重心是放在年輕一代身上的,他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我考慮一下。」蘇浙沉吟一下道。
師父將他單獨留下,可能就存著讓他自己打算的意思,既然如此,蘇浙便決定暫且擱置,先去打聽一下什麼仙人秘境再說,同時也要知道一下對方實力,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考慮什麼……」楚皓是個急性子,這會兒也不顧城主臉色直接拉著蘇浙道:「我們可是敬仰季前輩才來滄海城的,雖然季前輩並不曾收我們為徒,但我們大都得到過他的指點,將他當做恩師,金戈城現在日益囂張,多次出言不遜,若不是城主不許,我……」
楚皓應該是個粗人。
也就是神經粗大沒什麼心眼兒的人,現在城主還在呢,他都敢拂了城主的臉面,如此說話。蘇浙看他雙眼瞪圓,眼睛通紅,一副又急又怒的模樣。連城主身後幾人威壓掃過來,也渾然不覺地繼續拉著自己胳膊,蘇浙便笑了一下,「今日初到滄海城。楚哥不如帶我到處轉轉。我拜師不久,楚哥也給我講講當年師父的那些英雄事跡如何?」
「好啊!」楚皓興奮地道:「那我們邊走邊說。」
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應該給城主打個招呼,楚皓便道:「城主,我帶蘇小兄弟四處轉轉啊,定能說服他出戰的。」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使得那城主也不好發作,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
「走!」
蘇浙被楚皓拉著離開,悍匪和雪貂懶洋洋地跟在兩人後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城主府。
「那上古仙人秘境。到底是誰的秘境,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這個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楚皓道,「你知道我們這些散修城,掌握的訊息不會比那些正統修真大派的多。」說到這裡,他聲音一沉。「據說是那仙人飛昇之前留下的洞天福地,就是為了造福後人,但他將秘境位置的藏寶圖隨意放置在一些法寶之中,只有將那些法寶湊在一起,拼出藏寶圖,解密其中關鍵,才能找到秘境位置。且算出開啟時日。」
「為了那個仙人秘境,他們已經謀劃了幾千上萬年了。」楚皓說到這裡看向蘇浙,「或者那比我們想像的更久,所以裡面的東西,也是難以想像的。」
「秘境開啟之後,誰進去?」蘇浙想到這個問題。直接問道。
爭奪秘境資格的是年輕一代,但這秘境這麼厲害了,總不可能讓年輕一代的弟子去吧?
「當然是各門各派最強之人。」楚皓道:「其實門派強弱在於兩點,一是有無強者坐鎮,二是年輕一代弟子是否優秀。門派是不是後繼有人,爭奪名額不可能讓那些強者來比鬥,一來威力太大,動輒毀天滅地,二來也有**份,因此,這才要求年輕一代弟子比鬥的。」
也就是說,蘇浙哪怕去參加了比鬥,為滄海城奪得了比鬥資格,這進去的人也不會是他。
這買賣一點兒也不划算。
楚皓雖是個莽漢,這會兒為了蘇浙能夠去參加比鬥也是挖空了心思,他想了想又道:「若是得到了秘境資格,進去的修士必定是元嬰期以上,蘇小兄弟乃是季前輩關門弟子,修為又是元嬰期以上了,你若是想要進去,城主他肯定會同意的。」
他拍著胸脯保證,「若是誰不同意,就讓老子用鐵嘯掌打到他同意為止!」
他天不怕地不怕,城主他都不怕,唯一尊敬的也就季滄海一人,自然什麼話都敢說了。
蘇浙呵呵一笑,「那楚哥你說說金戈城出戰弟子的實力如何?」
「嘿,就一個金丹期,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蘇兄弟你上台動根手指頭就能將他揍趴下!」楚皓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容光煥發,他走在道路中央,旁邊還有幾個攤販,就見他轉過頭去,直接問那幾個擺攤的修士,「你們說是不是啊?」
這會兒滄海城所有人都知道季滄海回來了,還帶了個親傳弟子,大家都是有眼色的,知道跟在楚皓身後的是誰,因此楚皓一問,眾人紛紛答道:「對!」
「蘇前輩!」
「蘇道友,我這裡的東西有沒有你需求的,隨便拿!」
「蘇前輩哪能看得上你那些東西!」
「誰說的,沒準就能撿漏呢,好多我都不認識的……」
先前因為怕打攪兩人,雖然周圍也有不少人在,但都沒人敢開口,如今楚皓開了頭,大家都熱情得過分,一時間,倒叫蘇浙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掃了一下那些攤位,確實沒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便委婉的拒了,謝了大家的好意。
至於那些拋媚眼送靈花靈草的女修,他就只能當做沒看見了。
滄海城與金戈城的比試在三日之後如期舉行。
比鬥的地點並沒有選擇在兩座散修城內,而是在距離最近的一個修正大派昆山派中,同時還有另外幾個修真大派的長老到場,為比鬥做個見證。
這一次,滄海城城主親自帶人前往昆山,也是巧合,他們一行人到了昆山山腳下時,正好遇見了金戈城的修士。
楚皓跟在蘇浙身邊的,他遠遠看見金戈城的修士,便哼了一聲,接著傳音於蘇浙道:「看到沒,就那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是金戈城最看重的天才少年,從前隱忍不發,一直不起眼,最近兩年突然躥了出來,端端時間進階到了金丹期六層。年紀輕輕能有這修為,比那些名門大派的優秀弟子也要強上許多。」
說到這裡楚皓嘿嘿一笑,「當然,跟蘇兄弟是完全不能比的。」他笑過後又異常嚴肅地道:「那小子長得像個娘們兒似的,但心狠手辣,傷了不少滄海城年輕人,這一次,蘇兄弟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他。」
聽到楚皓一直在提那人,蘇浙也將神識投了過去。
他發現那人看起來有些瘦弱,皮膚極為白皙,隱隱能夠看見皮膚下面細細的青色血管,五官雖是清俊,但他眼睛無神一副病弱姿態,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就像是一個病秧子。
蘇浙現在是元嬰期,他的神識更是強大,這會兒也只是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自然沒想過對方會發現。卻沒想到,那男子忽然微微側頭,視線與他相對,就像是感應到了他的窺視一般。
蘇浙心頭驀地一驚。
下一刻,那病秧子伸出拳頭放在嘴邊低低咳嗽一聲,他眼角狹長,鳳目一挑,在那一瞬間,眼睛裡有一閃而過的別樣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