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臥龍吟 第三百七十七章 隱瞞的秘密 文 / 龍棘子
艾陽從小生活在仙啟村之中，雖然仙啟村是因為在靈溪谷中傳說有仙人從前飛昇而得名，可是在仙啟村之中，艾陽從來沒有出去看過外面的世界，她眼中的世界便就是艾老口中的世界，艾老對她說過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起死回生之法，而作為醫者這的確算是一個醫者最為理性的回答了，畢竟艾老自己就從未見過，艾老生平救了無數人，亦是同樣看到過無數的人在自己的手中死去，他不是不想救那些人，只是自己的能力有限而已，艾老從來都不信起死回生的傳說，艾老更不相信那些上古傳說。
只是因為艾老覺得，若是真的上天仁慈的話，就不該讓那些該活著的人死去，而那些不該活著的人卻是可以逍遙法外，艾老雖然是一個醫者，一個世外醫者，他在仙啟村之中行醫救世，很少有人去問艾老來到仙啟村隱居起來的真正原因，而艾老亦是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忽然有一天，艾老從外面回來便是決定隱居大山深處，而後來經過諸多波折，他們這才真正的在仙啟村留了下來。
仙啟村，一個世外桃源，至少對艾老來說、對艾遠來說，是這樣的，在艾陽懂事之後，她亦是這樣認為的，只是因為艾老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如何，而艾老對於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卻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堅持，他從艾陽懂事那天起就告訴艾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仙人，而人死後也僅僅只是遵循天道重新墮入輪迴而已。
所以在姜凡說出能夠以上古辟邪之骨，重塑肉身，讓仙啟村村民活過來的事情之後，艾陽沒有很高興亦沒有很傷心。
「姜凡，他們已經離開我們了，徹徹底底的離開我們了！」
雖然艾老在生前極力的想要他的這個孫女無憂無慮，心中沒有絲毫的憂愁，可是若是此刻艾老活著的話，若是此刻艾老站在艾陽的身邊的話，他便是知道，原來他對自己的孫女瞭解的是那般的少。
艾老不知道他一直以來想要讓艾陽變成一個理性的人，可是他卻是從來沒有發現，艾陽根本就無需他去潛移默化的改變，艾陽就是艾陽，她生來就是這樣，不需要任何雕琢。
「雖然我很想讓爺爺他們回來，可是我卻是知道生死有命，雖然爺爺他們是枉死，可是誰又知道這不是注定的！」
「我爺爺告訴過我，生死無常，太過執著反而不好！」
「雖然我相信你所說的，也相信你將來一定能夠讓仙啟村的村民活過來！」
「可是……可是你真的認為那時候的他們還真的是他們嗎？」
「我不知道你究竟要用多久才會做到你今日所說的，可是不管多久，他們的生活已經定格在了那晚，他們活過來也僅僅只是記得那時候的我們，那之後的生活對他們來說是空白的！」
「而且！姜凡，你又是否問過他們的意願呢？」
數天的時間裡，艾陽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她從開始的難以接受，到現在的開悟，一切都變得那般的快，數天前她還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而已，可是數天後，她彷彿瞬間褪去了那稚嫩孩童的青澀。
而對面這樣的艾陽，姜凡不知道為何突然之間有了一種自己從未在艾陽的身上感受過的陌生之感，而姜凡不知道為何，在聽到艾陽這般順應天命一般的話語之後，心中生出了幾許煩悶，彷彿姜凡生來就不喜歡這般話語一般。
「小子，看來你倒是還沒有這小丫頭看的透徹，放的開……」
就在姜凡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黑龍的聲音在姜凡的腦海中響起，而姜凡從黑龍的話語之中則是可以感受到黑龍話語之中的讚賞之意。
「丫頭，你真的希望他們去輪迴轉生嗎？」
姜凡沒有理會黑龍的話語，而是雙眼定定的看著艾陽，眼中神色莫名，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姜凡究竟在想著什麼，就連艾陽亦是不知道姜凡究竟在想什麼。
「他們已經入土為安了，已經離開了我們即便是他們重新活了過來，其實你早就知道他們已經不是他們了！」
「你說過，我們所珍愛的至親、朋友，他們去世之後，輪迴轉生，他們下一世便是會變成另外一個我們所陌生的人，雖然我們很不捨，可是卻也知道這是天道使然，雖然他們不再是我們熟知的人，可他們卻是能夠和我們在同一個天地之間，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活了下去！」
「如此便是已經很好了，不是嗎？」艾陽沒有正面回答姜凡的問題，不過艾陽話語之中的意思卻是顯而易見，而姜凡亦是聽的真真切切。
「我明白了！」姜凡平靜的說了一聲便是手指輕抬，艾陽和自己便是瞬間挪移出了那處放滿仙啟村村民魂魄的地方。
而艾陽的魂魄也是在瞬息之間被挪移出了乾坤珠，重新回到了艾陽的身體之中，而艾陽在魂魄重新回歸到自己的身體之後，便是瞬間醒了過來。
艾陽醒過來之後，便是馬上看向了姜凡，然而此刻的姜凡，身體依舊滾燙，依舊是沒有絲毫甦醒的跡象，剛才的事情是那麼的真實，不想是在做夢，可是如果是真的，為何姜凡到現在依舊還是不能甦醒？
「難道剛才是做夢嗎？」艾陽喃喃自語了一聲，輕輕的將姜凡臉頰的汗珠擦拭乾淨，靜靜的蹲坐在姜凡的身旁，就這樣靜靜的守護著他。
乾坤珠內……
「黑龍，你是否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抑或者說有些事情你僅僅只是告訴了我一半，並沒有完全告知我！」將艾陽的魂魄送回到艾陽的身體之後，姜凡在心中對著黑龍認真篤定的問道。
之前在艾陽說那些話的時候，在艾陽說到仙啟村的村民即便是會活過來，卻再也不是他們的時候，姜凡明顯的感受到了黑龍的精神有了微微的波動，在自己和黑龍認識以來，他鮮有時候能見到黑龍會因為誰的話語有如此舉動。
「有事情瞞著你？」黑龍的身影在姜凡的面前緩緩出現，隨之淡淡的問道。
「嗯，有關仙啟村村民復活的事情，黑龍，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姜凡靜靜的問道。
「為何會這般問？」黑龍的面色沒有絲毫改變，黑龍的確是有事情瞞著姜凡，不過他倒是很想知道姜凡究竟是如何得知道自己有事情瞞了他。
「艾陽之前在說及，仙啟村村民復活的事情時候，你的精神有了微微的波動！」
而我們相識雖然比起你數千載的歲月來說，連滄海一粟都是難以形容，不過我姜凡卻是知道，這世間鮮有事情能夠讓你的精神有著一瞬間的波動，而那波動之中明顯的是有著詫異和驚異。
「這便是我的理由！」姜凡沉聲說道。
「所以，黑龍能夠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見到黑龍靜靜的看著自己，並沒有馬上回答自己的問題，姜凡再次開口問道。
「上古傳說的事情的確是真的，若是可以得到辟邪之骨，仙啟村的村民便是可以復活，不過我卻是沒有告訴你，即便是仙啟村的村民魂魄沒有入了輪迴，靠著辟邪之骨復活的人，卻是會失去之前的所有記憶，即便是魂魄的記憶亦是會失去！」
「所以靠著辟邪之骨復活的人，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復活！」
「所以黑龍你的意思是靠著辟邪之骨復活的人，便是再也記不起之前所熟識的親人，對嗎？」黑龍的意思說的極為明瞭，可是姜凡依舊是再次開口問道。
「不錯，靠著辟邪之骨復活的人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復活，他們真正的算是重生，重新變成另外一個人，只是辟邪之骨的作用並不能如天道輪迴那般，靠著辟邪之骨重生的也僅僅只有十數年的壽命而已！」
「而且，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以辟邪之骨再次重生，而不是通過輪迴之法轉生的人，他十數年的壽命耗盡之後，便是再也入不了輪迴，永遠飄散於天地之間，化為荒魂！」說到這些的時候，黑龍的面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入不了輪迴、化為荒魂魄……「姜凡喃喃自語，將黑龍的話語在口中默默念叨了一遍。
「所以，在知道了這所有的事情之後，姜凡，你依舊真的還想用辟邪之骨復活仙啟村的村民嗎？那個丫頭雖然年紀還小，可是在我看來，她看待這件事情卻是比你看的透徹、看的開！「黑龍靜靜的說道。「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我太自私了嗎？我只是想讓他們活過來，只是因為他們是因為我而死，如果不是我，他們則是可以安安靜靜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仙啟村之中，世代更替，斷然不會受到這滅族慘禍的侵襲，更是不會讓仙啟村夷為平地！」姜凡微微低頭，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