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4第一百七十四章 文 / 千代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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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拖雷大部隊駐紮的地方叫做平錦,平錦鎮地處平原,距離京郊的連珠山和北岔河都有一定的距離。沃拖雷不選擇直接逼近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京城過於繁華,近郊的幾百里全是村鎮,漕渡,如果真的驅兵直入,很容易被埋伏。面對京城這樣大的誘惑,這位經驗豐富的將領保持了冷靜的心態。這一點確實讓這個人顯得非常的可怕。
與此同時,京城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城內雖然人員驟增,但是依舊井井有條。
這畢竟是這個朝代的鼎盛時期,沃托雷期待出現的那種土崩瓦解的混亂場面實在難以實現。沃拖雷在認真的研究了最新繳獲的京城地圖後,給出了第一戰的陣容——在漠南內戰中以勇猛而著稱的合佘佩涅帶領三萬騎兵打頭陣,酋茲.莽古爾泰和阿若文達各帶領一萬騎兵從東西兩方協攻,兀穆吉.妜釋封岈帶領一萬步兵殿後。
指令一出,許多貴族將領忍不住暗暗發笑:看來酋茲縱然得寵,也抗不過正兒八經的貴族啊,沃拖雷不但答應了讓合佘佩涅立首功,就連協攻的阿若文達都是他家弟弟,由此可見,關鍵時刻可不會讓個奴隸領兵上場,要不然以後做了中原皇帝,還得說江山是奴隸打下的,豈不是笑話?
余冕一方到不知道漠南人把血統看得如此珍重,他們的探子呈上的合佘佩涅的信息絕對展現了這位將領不菲的實力。面對這位幫漠南王打下了江山的重臣,余冕倒是信心十足:「合佘佩涅性格急躁激進,成不了大事,這第一仗必要大勝才行。」
文武百官被內閣伺候著呢,這會兒兵部裡都是自己人。魏池看到余大人自信滿滿餓的樣子,裂開嘴露出了狐狸的笑容。毛以宣第一次參戰,還有些緊張:「合佘佩涅大小戰役極少失敗,而且武藝高強,我們可不能輕敵啊。」
大戰將至,魏池似乎越發不緊張了:「合佘佩涅這個人是漠南的大貴族,和咱們中原不一樣,在漠南,只有貴族才能當將領,這位合佘佩涅的來頭可不小,他算是王族的直系親戚,這位大貴族長年活躍在北方,名戰有幾起,但是都是以多勝少的戰役。而且每場戰鬥,他本人都喜歡衝在前面,這種打發可見他武藝高強,但和他同行的將領都不願意與他為伍,因為他從不考慮配合。你看,這次協攻的又是他自家的人——阿若文達。這兩人是兄弟,性格都差不多。簡而言之,只要不和他正面相遇,用點計謀很好騙。」
「那這位酋茲.莽古爾泰呢?」
「以前並沒聽說莽古爾泰家有這樣一個人,似乎他手上帶領的也不是莽古爾泰家的軍隊,這個人在佳興的時候的確挺厲害,沃拖雷一向知人善用,但卻沒有派他打頭陣,我想他定是受了合佘佩涅的壓制,他們應該不會商量作戰計劃。」
「而且你看」余冕對魏池的分析頻頻點頭:「這次部署很公開,內容簡單直接,沃拖雷應該算到京城沒有可以與之抗衡的力量,他準備一舉攻克城池。如今他背靠佳興,補給充足,我們若是守城,是守不住的,唯有逐步殲滅敵人。所以這次是難得的機會,我們唯有以優勢對其劣勢,給他們來一場包圍戰。」
見余冕都發話了,毛以宣暫且平復了心跳:「按照計劃,我方需兵分三路,林虎言帶一路兵,末將帶領一路,魏大人要管水船土炮,第三路軍哪位將領來統帥呢?」
林虎言任職兵部郎中,兵部管著調兵遣將,是不帶兵的,按理說得到帶兵的衙門去選將,但京城的官員多沒經歷過戰爭,這位林虎言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是曾在邊境帶兵多年,比許多年輕力壯的人更加可靠,所以從河北衛調來的三萬騎兵中由他統領一萬五千人。毛以宣是余大人請定的,他依照承諾,將入城的五萬佃戶訓練成了步兵,能夠完成這個不一般的任務,就可以看出余大人看人頗具能力。魏池是京城中為數不多的既打過仗,又精通各類火器的人,河北衛調過來的人中有六千人屬於軍機營,正好由魏池領導。河北衛餘下的一萬五千騎兵由誰統領?余冕似乎還沒有確定。
「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明天清晨就會達到預定的村莊。」魏池同樣好奇這最後一位將領:「會議完畢就得即刻準備了。」
「我來統領這一萬五千人。」余冕淡淡一笑,早有準備。
「?!」
魏池和毛以宣面面相覷。
「別笑我年紀大了,對付合佘佩涅,我這個老頭子足夠了。」
正直壯年的猛將合佘佩涅若是知道大齊做了這樣一個決定,可能在打仗之前都得被活活氣死。魏池和毛以宣絕對沒有想笑的意思,但他們的確認為這位余大人的年齡大了不止一些。不過他們笑不出來卻不是出於對余大人的敬畏,而是有別的更加辛酸的原因。
決定保衛京城的時候,群臣激昂,一旦決定之後,果不出魏池所料——滿朝找不出幾個會打仗,有幾個會打的不是推脫就是稱病。文官們太幼稚了,這些武將們見慣了生與死,明白沃拖雷的利害,好不容易從塞外調回京城圖個安樂,可不能栽在這個事情上。即便破城了,京城那樣大,要跑有的是機會。而且沃拖雷肯定不會屠京,畢竟他是個將領,而不是強盜,如此大費周章的過來,僅為搶劫一番,豈不是吃了大虧?屆時跑不了,稱降也不錯。
如今,余冕要親自上陣,這其間有多少無奈,但余大人竟然毫不推辭的率兵親臨,魏池只能在心裡由衷的說一句:佩服。
二月十三日,太陽剛剛照亮大地,合佘佩涅帶領的五萬騎兵抵達了京城近郊,這裡距離大部隊駐紮的平錦不過二十餘里,站在這裡,可以清楚地看到京城的全貌,它是那樣的高大,似乎是難以攻克的城池,但合佘佩涅明白它有多脆弱,裡面的百姓就如佳興一般任人宰割。
「佳興至少屯了八萬的兵,京城只有河北衛的三萬人,竟然沒有棄城逃走,可見裡面淨是些迂腐的書獃子。」
阿若文達和他哥簡直是一個脾氣,兩人狂妄的笑了一陣。
合佘佩涅笑夠了,這才扭頭對酋茲不冷不熱的寒暄:「搶了你的頭功,你可別介意。」
酋茲禮貌的行了一個禮:「您說哪裡話,不過時辰將至,還是繼續行軍的為好。」
合佘佩涅輕蔑的哼了哼:「這用不著你提醒。」
五萬人在這裡分成了三隊,這種打法看似簡單,但卻非常實用。沃拖雷得知京城的小皇帝沒有棄城逃走之後,他分析這座城市一定會為抵抗做好準備。這位為首的將領是誰呢?
余冕?兵部尚書?
典型的中原式的任命,他是不是真的領袖?老對頭們都不在,有點名氣的似乎只有一個魏池。這個人可不是單純的強硬,他的狡猾自己是領教過的。京城太大,如果是魏池建議,絕對不會等到自己兵臨城下才發動反擊,他一定會充分利用京郊複雜的村落阻止自己前進。
所以為了探明局勢,為了步步為營,他選擇帶領大部隊駐守平錦,讓合佘佩涅帶領部隊先做打探。他為合佘佩涅編排的隊列也非常的合理,除了人數遠超河北衛屯兵以,更是給他配備了兩隊協攻,即便遇到了伏擊,也能順利突圍,甚至反包圍。
余冕似乎能夠給他一個驚喜。
時間緩慢的推移,合佘佩涅一行人沒有遇到任何的障礙,穩速行進半個時辰之後,京城已經近在咫尺。合佘佩涅忍不住欣喜若狂,令隊伍加速前進。
「大將!前方的橋樑被毀壞了!」
「前面是哪裡?」
「平土窯。」
平土窯?一個小到地圖都沒有標明的小村。
考慮到不知道京郊的何冰結實不結實,合佘佩涅命令大家穿過平土窯村繼續向南,不得耽擱。
沃拖雷非常信任這位老將的能力,他只對他囑咐了一點——不要冒險進入村莊。
但合佘佩涅似乎不認為小小的平土窯村算作個村莊,畢竟自己是騎兵,穿過這百把間房子擠出的小道都用不了一刻鐘。可惜如果合佘佩涅能向沃拖雷一樣認真看看地圖的話,他會發現,越靠近京城的北門,道路就會越少,將這些村莊劃分的就是這些人造的運河,小小的平土窯就是通往北門的必經之路。
合佘佩涅平安的走出了平土窯村,村外是一片曠野,平靜而蕭瑟。
這可不是個埋伏的好地點。
但突然,一聲槍響驟起,合佘佩涅還未來得及反應,平原上的槍響如風般呼嘯而來。走在前面的騎手紛紛倒地,一顆火藥擦著合佘佩涅的耳根飛過。
「衝啊!」火銃的射程並不遠,如果能衝過火力封鎖,就能反敗為勝。
合佘佩涅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並沒有亂了陣腳。
可惜這是個錯誤的決定,在面前看似平靜的平原上,早已被民兵挖好了戰壕,而且毛以宣手上的五萬人,全都埋伏在這裡,共贏他的大駕。合佘佩涅對火銃、甚至鳥槍都是有經驗的,兩排槍後必然有個裝彈的空隙。但齊兵的裝彈方式是兩人發射,一人專管裝彈,三人一組,共有五把槍,可以保持火力不斷,這一點他卻不知道。
毫無掩護的騎兵再應用也抵擋不住這樣的槍林彈雨,完全被壓制在的村頭。
整整三萬騎兵在這個巴掌大的小村裡沸騰著,前路不得進,後路同樣被人截斷——一直潛伏在臨近村莊的民兵悄然靠近,等他們轉進了提前掩藏好的射擊點後,看似平靜的來路變成了封鎖線。
縱然是訓練有素的漠南騎兵也得崩潰,在這樣的夾擊下,騎兵被分成兩撥,冒死穿越東西兩側的運河出村。
大齊是個有錢的國家,不但兵火充足,就連小村的運河都是拿石磚砌的河堤,冬季又是枯水期,河床離河岸有相當的距離,冰又滑,馬可經不住這樣折騰,又是跌倒又是嘶鳴,混亂不堪。
毛以宣笑了,但還有一個人比他笑得更開心。
這個人就是阿若文達,他比他哥更早遭遇襲擊,但是領頭的老頭子真是弱得不值得一提,雖然是帶了一萬多人的樣子,但是那些騎兵竟然一打就跑,只曉得放槍。趁著對方騎兵裝彈的間隙,漠南騎兵狠狠的衝刺了幾次就讓對方徹底潰敗了。就在這幾沖幾跑之間,阿若文達偏離了原來的線路,正當他擊潰敵人準備回歸的時候,他的士兵們驚訝的發現了堆在這些零散民居中的金銀財寶。
大齊百姓逃跑的時候竟然會專門留下金銀財寶?這點警惕阿若文達還是有的,考慮到剛才齊軍那些奇怪的舉動,他覺察出了一些問題。
「都回來,別搶了!」
可惜這些覺悟不是人人都有,搶是漠南兵的本性,大多數人都假裝沒有聽到。
直到西面傳來了隱隱的槍響,許多人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糟了,一定是哥哥遇襲了!阿若文達驚出了冷汗。
這槍響提醒了阿若文達,也是余冕與大家約好的總攻號令。剛才那個老頭子帶領的一萬五千人瞬間又出現了,這次迎接漠南騎兵的可不是火銃,他們辛辛苦苦背過來的長兵器可以亮相了。
河北衛,作為駐紮京郊的精銳部隊,如果援救佳興,即便在地利不宜的情況下,也可以給漠南人以重創。現在條件具備,怎能毀了河北衛的英名?更何況是兵部尚書本人親自帶領大家衝鋒陷陣!面對潰敗的漠南騎兵,大家可沒有任何仁慈的意思。
這一追,追了十多里才住手,阿若文達至少損失了兩千人左右。此刻漠南軍的戰鬥力依然雄厚,如果這八千人和合佘佩涅的殘部匯合,依舊是難啃的骨頭。不過在阿若文達的前路,魏大人已經提前一晚為他們備好了禮物。
這次的動靜遠遠大於毛以宣的槍響,余冕的騎兵逼退阿若文達的片空地上埋滿了土雷,這些土雷在第一次北伐之後就經歷了改變,威力非同尋常,而且就是為了對付漠南騎兵,土雷的引線彼此相連,絆倒一個就炸響一片。阿若文達的隊伍這才是遭到了滅頂之災。
土雷的炸響連京城內的百姓都能聽見,酋茲自然是聽到了。他出發不久也遇到了齊軍的突襲,不過他異常謹慎,並沒有追逐敵軍,而是依照原有的作戰計劃向京城靠近。當聽到巨響之後,他覺察到了怪異——雖然這次出動的都是重騎兵,都配有火器,但是火銃絕不會有這樣大的響動,一定是出事了。酋茲果斷向東折回,準備援兵。
酋茲這一走,就領魏池大感鬱悶!原計劃由林言虎引誘酋茲靠近西邊的北岔河,北岔河上已經停滿了魏池部署的戰艦,只要對方到了射程之內,這些埋伏好的炮船就會萬炮齊發。屆時再前有水路,只能等著挨打,後有林言虎一萬五千騎兵堵截,想投降都難。但等到東面已經響做了一片,魏池連個漠南騎兵的影子都沒見到。
看來這個領兵的挺有腦子的,魏池躲在甲板上異常的鬱悶,心想一定要查明這將領的底細。
林言虎則更加鬱悶,他多次佯敗,但是這路騎兵就是不上鉤,當總攻發起的時候,這支騎兵距離平土窯村也不過一刻鐘的距離,對方可是整整三萬餘人啊,若是匯合了,自己一方肯定是要吃虧的!現在也顧不得那樣多了,林言虎只得追在酋茲的後面。
漠南雖然也是重騎兵,但是整體負重還是遠低於中原的重騎兵,當酋茲遇到合佘佩涅的時候,林言虎早被他甩在了後面。合佘佩涅樣子非常的狼狽:「有埋伏!」
「是騎兵還是步兵。」酋茲琢磨著齊軍的戰術。
「都埋伏在村旁的土溝裡,拿著火銃!估計有個兩三萬人!」
交談之際,林言虎的追兵已經快要趕到。
「合佘佩涅大人,我們不能退兵,我後面有一萬多的騎兵,現在唯有回攻那些步兵!」
合佘佩涅明白了——那些步兵移動速度慢,現在應該已經在準備撤離,如果此刻回攻,還能佔些便宜。但如果向西北回撤,正遇上整整一萬多的騎兵,很難自保。
「好!回攻!」
此刻合佘佩涅手上還有三千人,兩人合併後,迅速往平土窯村而去。因為之前已經對地形有所瞭解,那些隱藏步兵的土溝已經不再顯得隱蔽。這一招令毛以宣有些措手不及,他果斷下令停止後撤,重新部署火力網。
可當他看到回來的不是三千人,而是一萬多人的時候,他真有些驚恐。
「看來有一隊人沒進套啊!」毛以宣撓頭皮:「我們帶的軍火可不多了!」
火銃響了一陣之後,瞬間停了。之後齊軍的動靜變得極其詭異,一會兒這裡響兩槍,一會兒哪裡響兩槍,但是等到騎兵趕過去,草叢或者土溝裡又找不到人。
這就是毛以宣的聰明之處,他令所有小隊全都分散,每個人帶著火銃分散打擊,但要求必須放一槍就跑,不得戀戰。這樣一弄令敵人找不到北,但同時又為援軍的到來贏得了時間。
酋茲見齊軍改變了戰術,沒有再命人剿滅那些步兵,而是重新彙集隊伍,趁著火力稀疏的機會從正北方向回撤。
他的決策是正確的,因為林言虎緊隨其後。而且酋茲知道,還有一萬殿後的步兵很快就能與其匯合,反撲之時就要到了。
此刻的戰場之上,漠南的三萬人還剩兩萬不到。余冕一方正在絞殺阿若文達餘部,林言虎在追酋茲、合佘佩涅,毛以宣命其步兵抓緊後撤,魏池則被晾在西門外的北岔河。當兀穆吉.妜釋封帶領的一萬步兵與酋茲、合佘佩涅匯合的時候,酋茲毫不猶豫的要求反攻,但這一次合佘佩涅強烈反對。
酋茲的性格雖然沉穩,但此刻還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戰場之上哪容得商議,大家都只能服從最高指揮官,合佘佩涅部署了簡單的撤退方案,匆匆離去。
林言虎追得正開心,突然發現前方似乎有騷動,敵人的隊伍疑似擴大了一倍,心裡不得不強製冷靜——雖然這次沒能按計劃絞殺敵人,但似乎敵人已有援兵,若在此戀戰恐有不測。林言虎暗暗要求士兵減緩了速度,故意拉開兩者的距離,直到確保安全了,才逐漸回撤。
京城的百姓聽了一天的炮響,直到傍晚才見到出征的士兵回城。之前關於漠南騎兵的傳聞都是恐怖的,老百姓們只知道這些異族人凶殘暴虐,只想著己方的軍隊要經歷怎樣的苦戰,但卻不料這第一仗便迎來了凱旋!當看到大齊的軍隊英姿煞爽的歸來,整個京城都沸騰了!許多老百姓在街道上奔跑呼叫,更有人站在房頂揮舞衣袖歡迎守軍。
面對這樣的場景,毛以宣忍不住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一旁的林言虎見他紅了眼圈,便暗暗笑道:「小伙子,這場仗才剛開始呢。」
的確,這場仗才剛開始。首戰雖然殲滅敵軍近兩萬人,但平錦仍有二十萬的敵人,首戰告捷鼓舞了京城軍民的氣勢,但也引起了沃拖雷的警惕。余冕知道,真正的戰鬥還沒有打響,這場十萬人對二十萬人的對決勝負未定。而遠在他方的王允義仍舊在觀望,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期待的絕地反攻呢?
魏池此刻早已回城,坐在兵部的大堂前等待議事,這一仗令她對西路軍的首領非常感興趣,不過令她覺得更加有意思的是探子探回的援兵將領——兀穆吉.妜釋封岈。
二舅哥,我們竟然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