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酒樓軼事 文 / 黎默
酒樓軼事
康熙四十一年元宵節
天兒已經擦黑,可今兒是正月十五,京城裡大街小巷滿是喜慶氣氛,前門大街那地兒還懸掛著一溜綵燈,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臨街酒樓今兒那人也是如那過江之鯽,胤祹看那人臨窗而立,不由抱怨:「四哥,你站那兒是嫌這裡頭不夠涼快?」
胤祹今日早早讓賈六來定了包廂,今兒又好不容易將這人拖出府門,結果來了就站在那裡挨凍,問他也不說,不過猜著也該是朝堂上事,對於這些胤祹現在不想沾染,這幾年從三十五年明珠起復後,大阿哥胤褆同太子幾間關係是越發不對付了。
繼二十七年那次黨爭,以明珠被貶後,現在以索額圖、李光地等為首官員同大阿哥派系人相互彈劾,讓康熙對這倆自己最是看重兒子很是失望,胤祹尋思著京城暗流已經慢慢明朗化了呢。
不去想著這些沒用,胤祹看那人還保持這那姿勢,沒奈何胤祹再次開口:「我說四哥,你就不能把那什麼煩心事兒先放放?」
胤禛看著外面熙熙攘攘人群,心裡正琢磨著今兒下朝後大哥竟是對著太子視而不見,幸好當時看到人不多,只是這倆人……那把椅子啊,胤禛突然就冒出個念頭:自己想要嗎?
聽見十二喊自己,轉頭看向他,那寫滿幽怨臉讓胤禛心裡一跳,也許……
胤禛壓下心裡想法,剛想抬步就聽見樓下傳來爭吵聲。
胤祹自然也聽見了,起身與胤禛並肩而立,向窗外看去,因著酒樓前燈籠高掛,胤祹看見下面對立兩撥人,一方是錦衣華服和胤禛年紀相仿男子,身邊帶著幾個侍衛打扮人,另一方則是以一個文士裝扮中年男子後面好像護著個矮些人。
門前人來人往不少,不過敢留下看熱鬧還真沒有,不過想他們兩個一樣在樓上往下看人就說不准了。
因為太吵雜,聽不清說什麼,胤祹轉身出去吩咐了賈六又返身回來,對那人說:「四哥,你看著那個年輕些不是前些日子剛襲爵雅爾江阿?怎麼這麼招搖?」
因為那雅爾江阿正對這光線,胤禛自然也看到了,眉頭微微皺起,卻是沒說話。說起這雅爾江阿,胤禛還是知道,他是康熙十六年生人,額娘是那老簡親王雅布嫡福晉西林覺羅氏,這雅爾江阿是雅布長子,三十六年十二月封了世子,前幾日又襲了和碩簡親王爵位。想著應該是個好,不想今天讓自己瞧了這麼一齣戲。
胤祹約莫能猜出他這是又看不慣了,胤祹開府後便有了經常出來逛逛機會,對著京城裡那些個宗室子弟紈褲習性也是很反感。
只是那雅爾江阿身份卻是不低,胤禛、胤祹也有些顧及,康熙剛剛讓他襲了爵,卻是不好惹出什麼事兒來。
倆人說話空,賈六就打聽回來了。
看見倆主子都向自己看來,便急忙道:「回主子話,下邊是和碩簡親王和翰林院修撰汪繹為著個伶人在爭吵。奴才打聽著說是簡親王一個侍衛想將那伶人強搶過來送給他主子,不想那人最後認出那伶人主家卻是汪大人,然後就驚動了簡親王,汪大人有些不服,兩下裡便爭執起來。現在那汪大人回去了,簡親王倒是進來了。可要奴才招呼聲?」賈六說完詢問看著主子們。
胤祹同胤禛聽完了,面面相覷,胤祹自己差點沒笑出來,看著對面那人抽搐嘴角,想著這都什麼事啊。
聽著賈六後面話,看看胤禛臉色,知道他是不願意見著那位王爺,便擺手讓賈六出去了。
胤祹回到位子上坐下,好心情伸著撿了片嫩羊肉放進嘴裡,慢慢咀嚼後嚥下,這才說:「這京城裡頭傳言那汪繹為人疏狂、性格狂放,公然養了兩個伶人,還有個「雙白菜」戲稱,看來真有這事啊。聽說他還寫了寫東西?」
胤祹看那人看過來,便念道:「『候中狀元汪,諭靈皋,免賜光;庶幾南沙,或者西湯,晦明風雨時,來往又何妨?雙雙白菜,終日到書堂!』。啊,還有首是這麼寫『一種風流得自持,水村天與好腰支。月殘風曉無窮意,說與桃花總不知。』。怎麼樣?」
胤禛看著那人笑嘻嘻模樣兒,聽著那人好似很欣賞這幾句樣子,好氣又好笑,瞪了十二一眼,也沒接這話。
想著這汪繹是三十九年狀元,文人有些恃才傲物也很常見,只是他竟然公然帶著伶人走在大街上讓胤禛有些不喜;
那雅爾江阿侍衛也是個不長眼色,至於他本人看來也是個輕狂,竟是縱容自己手下人搶人,這才封爵幾天?他就不怕這事傳到皇阿瑪耳朵裡頭?可不是在打皇上臉嗎?
胤祹看那人低頭沉思模樣兒,想著那汪繹真是大膽啊,雖然他不定對著那伶人有什麼真感情,可這頂風作案勇氣實在是可嘉啊。
還有那簡親王也是,自己陰私怎麼搞滿大街都知道,不過胤祹得承認自己心底還是有些羨慕他們。
「唉?四哥,這事就不要想了,這京城內外戲園子、相姑倌子也不再少數,府裡頭養著伶人更是多不勝數,那位園子裡就養著呢。」胤祹指指皇宮裡方向道。
胤禛想想也是,太子宮裡頭養著個人事,兄弟知道不在少數了,只怕就瞞著宮裡頭頂天那兩位了。
倆人拋開這些,胤祹則轉而提起些輕鬆話題,說道高興地方那人也笑著摻上幾句,胤祹想著總算沒白費自己心思。
等著酒足飯飽,兩兄弟便出了酒樓,便看見那簡親王雅爾江阿剛上了前面一輛馬車,胤祹眼神閃了閃,才記起這個府裡也養了不少孌童,以後也是個猛人啊,據說除了康熙他誰帳都不買,只是他是八爺黨啊。
胤祹有些好奇,不知道他看上胤祀什麼,對於這些個宗室來說血統很重要,也不知現在他有沒有和那邊搭上線。知道那馬車沒了影兒胤祹才快步跟上前面那人。
倆人到街上轉了一圈,也沒什麼新奇,胤禛便回府了。至於十二自然不會放過這好機會,厚著臉皮也跟著到了胤禛府上。
進了院子胤祹便一溜煙進了書房,只是胤禛卻得先去後院看看。
「爺回來了?」那拉氏淡淡迎上去福了福身,她早就聽人通報說是十二阿哥來了,說心裡頭不怨怕也沒人信。
這麼些年來,那拉氏早就不報什麼希望了,只是他心疼弘暉,一會兒就問了幾遍「阿瑪怎麼還不回來?」母子在家苦等時,那人卻傳來話讓自己先用,這態度雖然讓個後院裡安穩不少,可是她看著弘暉孩兒那渴望眼神,心裡就一揪一揪疼,都怪額娘沒用,讓他一天就請安能見著自己阿瑪一面,再就是查課業時候,看著兒子為了那人一句讚揚便用功讀書模樣兒,那拉氏不是一次偷偷落淚了。
剛剛六虛歲弘暉看見自己阿瑪回來了,撒開他額娘手便規規矩矩走到胤禛面前行禮道:「兒子給阿瑪請安,」頓了頓那小臉上流出關心「阿瑪可用了膳了?」
胤禛對著自己福晉態度已經習以為常,只是看到弘暉那濡慕眼神,卻偏偏裝著老成模樣時,眼底浮起溫暖,緩下聲音道「嗯」了一聲,不過胤禛個性定不會是個寵著孩子,他只會在學業上多關心一下,他沒認為自己嚴苛,比起自己年少讀書那會兒,弘暉算是輕鬆了。
胤禛也沒多待,只問問弘暉功課,和府裡一些事兒就離開了,沒有看到身後那母子倆都有些失望眼神。
「咦,這麼快啊?」胤祹正在書案上拿著那個鎮紙把玩,就見那人進來了。
胤禛退下外衣,換上身輕便,坐到邊上問:「你沒捎信回去?」其實十二不同那個李佳氏親近,胤禛心裡頭是高興,只是自己剛從那邊回來,心裡有些發虛便開口問了。
胤祹看著那人,心裡對這人性子很瞭解,隨口應了,便問:「弘暉今年便要入尚書房了吧?唉,這娃比我還可憐,大老遠還要進宮。」
胤禛看著十二樣子,放下心來,只是那搖頭晃腦、唏噓不已模樣兒讓胤禛有些好笑,嘴裡說著:「不就多了點路,早起來一會兒就是,哪有你說那樣慘?」
不過胤禛他自己也是有些擔心,自己已經夭折了一子一女了,弘暉身子骨也不硬朗,倒是要找個稱心奴才好好看著,自己子息本就不豐,又同十二是這個關係,將心比心,胤禛自己也不想做些讓那人不高興事。
胤祹摸摸腦門道:「四哥想弟弟我這樣才是正常,想你這樣愛讀書可不多,不信你問問老十。」
胤禛看他拿著胤俄說事兒,連話就不接了,喊了外頭人進來侍候著倆人洗漱,躺下後自然又是一夜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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