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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3、陷害(二) 文 / 黎默

    宮裡頭消息傳遞的很快,康熙前腳走了,後腳各宮就收到了消息。

    本就心神不屬的慧妃早早的從宜妃那邊兒回來就一直強裝鎮定的坐在桌旁品茗,邊上侍候的老嬤嬤將茶盞送到她手裡頭老半天也沒見自己主子往嘴裡送一口,想來現在已經是涼透了。

    正想上前給主子換杯熱茶,就聽見外頭噌噌噌的跑進來一年歲不大的小太監,老嬤嬤停下手裡頭的動作剛要呵斥,就見自己主子擺擺手,只瞪了那人一眼便退到邊上,不再出聲。

    「娘娘,不好了!萬歲爺將大阿哥給禁足了!剛乾清宮傳來消息說是大阿哥……鴆酒…二阿哥…」趙七一進來就「噗通」一聲跪倒,帶著哭音兒的斷斷續續的喊道。

    「嘩啦!」慧妃手裡的杯子落地碎成一片,冰涼的茶水打濕了下擺。

    慧妃卻是毫無所覺,只低聲喃喃的念叨:「哥哥說的果然不錯,這孩子哪裡鬥得過他那些弟兄?這……真是給人家當了刀使了……禁足、禁的好啊……」

    這前邊的邊上的老嬤嬤(她姓老)沒聽清,可最後一句慧妃卻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這話落盡嬤嬤耳裡,還以為主子有些瘋癲了,禁不住小聲喊了聲:「娘娘!?」

    慧妃在宮裡摸爬滾打這些年,穩坐一宮之主,現如今聽著這些,哪裡還不明白那相面的人有些蹊蹺。可兒子要沒那心思也不會有乾清宮的那一幕,只是這時候也顧不得追究這些了,好在只是禁足……

    慢慢靜下心來的慧妃這會兒卻是想起了在哥哥臨終前,自己得了太后懿旨前去探視,哥哥在病榻前上囑咐自己的話:胤褆武功得了皇上真傳,可是那些個帝王之術、鬼蜮技倆卻是不通,我在的時候雖是阻了他爭位的路,可這何嘗不是種保護?若是老老實實的,想來當個太平王爺也算能善終。我同索額圖爭鬥多年到頭來卻都是黃粱一夢,臨了也想明白了。這皇上聖心獨斷,皇子阿哥們爭鬥皇上可能睜隻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可皇上最是看重孝悌,卻斷斷容不得兄弟間搏命,你切切記得不要讓胤褆

    做出什麼傷害兄弟性命的事情,那把椅子不是什麼人都能坐穩的……

    慧妃聽到老嬤嬤的聲音才回神兒,強自鎮定的吩咐趙七趕緊到胤褆府上去傳她的話兒。

    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慧妃望著大敞的殿門有些出神兒,胤褆啊,你可千萬要聽額娘的,不然……

    不說慧妃這邊人心惶惶,康熙回到寢宮也是大肆發洩了一番,連擺放在廳中的幾個往常喜愛的元青花的花瓶都成了一地碎片……

    只是發洩過後,康熙有些頹然的跌坐在軟塌上,喃喃的道:「這還是那個朕喜愛的兒子嗎?胤礽是他的親兄弟啊,到底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殿裡侍候的太監宮女們早被遣散,這會兒就梁九宮一個人兒跪在那裡大氣不敢出一聲,老半天他才聽到上沙啞的聲音「胤礽那邊可都吩咐下去了?」

    那猶含怒氣的花讓梁九宮激靈靈打了個哆嗦,連忙伏低身子謹慎的回道:「回萬歲爺的話,奴才都使人辦好了,也去看過了,用的都是織造府進貢的上好的貨色,看著清淡些,卻是不會辱沒了二阿哥身份的,侍候的人也都是知根知底兒的奴才,有專門的小廚房,定會將二阿哥侍候的好好的。」

    康熙聽後怒氣稍減,半靠在靠枕邊上垂目不語,整個大殿又安靜下來……

    宮裡頭如何胤祹現在是不知道了,胤祹回府後本來有些懨懨的,剛回屋泡了個澡,半趟在榻上想著今兒這事兒,便聽外頭有人說話。

    反正閒來無事,便揚聲問道:「小六兒?什麼事兒?」

    外頭的賈六連忙回道:「回主子,是福晉那邊的月梅姑娘。」

    胤祹想了想,起身披上袍子便讓人進來了。

    禮畢,胤祹直接開口問道:「可是福晉身子不適?還是弘是怎麼了?」

    月梅來的時候得了吩咐,爺今日心情可能不好,務必要請過去,便開口道:「回爺的話,福晉身子無礙,只是小主子不幾日便是生辰了,福晉想問詢下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胤祹一拍腦門,暗呼大意了,竟是把這事兒給忘到腦後。說起來自己這個小兒子因為自己伴駕的緣故還真的沒見著幾次,沁如又知曉自己的心思,自從有了兒子倒是經常去四嫂那裡小住幾日。想來朝堂的事兒她也多少知道些。

    胤祹想了想,決定自己還是去看看吧,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骨肉,雖然是計劃外的。

    胤祹一路行來,看著這些熟悉的景物心中也是頗多感慨,這個時代的女子就被圈在了這些深宅大院、高牆堡壘之中,何曾有人真正的替她們想過是否甘願?

    只是這念頭剛一生出,胤祹腦中就浮現出了沁如那雙雖是幽怨卻也善解人意的眼睛,想著這個時代還真是男人的天堂啊,若是自己不是彎的,這會兒自己這後花園已經是爭奇鬥妍,兒子們滿地跑了吧?

    這想法只一閃而過,胤祹摸著手上的墨翡扳指,忍不住自嘲的一笑,自己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今生能得胤禛青睞,家有「賢妻」,還想怎麼樣呢?比起前世的母親,自己還奢求什麼呢?

    「主子?爺?」

    賈六看著前邊花園亭子裡的人忍不住出聲喊住兀自走神的主子。

    「嗯?到了啊?」胤祹停住腳步問道,好在這話兒剛問完胤祹自己就看明白了,原來到了後花園,前邊卻是一道藕荷色的身影在**裡若隱若現。

    看著不斷接近的身影,胤祹禁不住就想起那些曾經相似卻很不愉快的記憶,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

    只是這次倒是有些冤枉李佳氏了,她本是在院子裡散步,誰曾想能遇到自己爺?

    只是既然碰到了若是不上前請安卻是失了禮節,同樣想到了自己那次不甚光明手段的李佳氏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請安。只不過除了這心思卻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念想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人走近,胤祹看了眼她身上半新的衣袍雖是有些納悶,不過也沒以為是沁如苛待了她。看她要蹲身便擺手讓她免了禮,留下句「我還有事」便揚長而去,賈六給這位側福晉請了安也快步跟上。

    花香瀰漫的後花園裡只留下一道修長婀娜的身影孤零零的立在夕陽下,只是細看那美人兒的神色卻是有些陰沉,手上的帕子也絞的不成模樣兒……

    胤祹穿過碎石小路進了沁如的院子,這不是很大的地方消息傳的也快,院子裡的奴才奴婢們自是因為男主人的回歸沸騰了,若不是知道自己主子生小阿哥傷了身子,說不得下邊的奴才過幾個月就會傳出福晉有喜的謠言了。

    「呦,爺,妾身不去請,您這尊大佛可是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抱著吧~」沁如看著自打進了門就滿臉不自在的爺,笑著便打趣兒便把孩子遞了過去。

    胤祹在沁如滿是嗔怪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接過軟乎乎的正瞪著倆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瞅著自己看的兒子,一身紅錦緞小裌襖,映著那圓乎乎的小臉兒格外可愛。

    只是才不到一週歲的孩子在胤祹看來太過嬌嫩了,他小時候可是深有體會,沒幾個人抱著自己感到舒服的。這會兒在邊上沁如和大丫頭月梅的竊笑中,僵著手臂托著不怎麼老實的兒子。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小弘是有些不耐煩了,對著邊上的額娘就張開了胳膊,嘴裡不清不楚的喊著「額娘,抱~」

    這孩子突然的一說話,嚇的胤祹手就一哆嗦,驚出一身冷汗的他不自覺的就把兒子摟緊了。

    沁如也嚇了一跳,拍拍胸口,湊上去哄了兒子幾句,於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兩世為人,腦子裡多少有些封建思想的堂堂十二阿哥聽到一句不甚清楚、滿是稚嫩的「阿瑪」竟是激動的紅了眼眶。

    沁如在邊上看著這對父子心中也滿是慰籍,即使自己得不到丈夫的寵愛,可兒子入了他阿瑪的眼,自己這輩子也算是滿足了,何況這後院自己獨大,比起額娘來自己也算是有福之人了吶……

    不說胤祹府上和樂融融,相隔不遠的四貝勒後院也是一片和諧,那拉氏同自己爺小聲說著十二弟府上弘是的週歲宴,胤禛也帶著淡笑聽著,想著那酷似十二小時候的小奶娃,胤禛眼中也是一片溫煦……

    同這倆人的府上的淡淡溫馨不同,八阿哥府上卻是有些愁雲慘淡的模樣兒。

    「……奇怪啊……八哥!這老爺子到底怎麼想的?禁了大哥的足卻是依舊把查抄凌普的差事交給你辦,怎麼都覺得這裡頭古怪啊!」

    胤禟瞪了眼兀自喋喋不休的老十,看著臉色越發陰沉的八哥,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畢竟誰也猜不准這老爺子的心思。

    胤祀抬眼看看**言又止的胤禟,只淡淡的道:「想來皇阿瑪會查清楚的,那刑部尚書巢可托、都察院左都御史穆和倫再加上大學士溫達、侍郎穆丹都是皇阿瑪的人,平日裡咱們也沒得罪他們,想來回還我個清白的。」

    胤祀嘴上說的輕鬆,可他這會兒心裡頭也是有些忐忑,雖說是康熙沒有說什麼,可是胤祀不得不自己多想一下。自己因為從小便因為額娘分位不高,在宮裡頭受盡欺辱,連那些個奴才都從中剋扣。若不是自己上進,若不是有皇叔的照顧,若不是自己漸漸的養成察言觀色的本事曲意討好,皇阿瑪如今會知道自己還有自己這個兒子?

    自己走到這一步可謂是精打細算,容不得半點疏忽,更甚自己連他都放棄了……想到那個人胤祀的臉色和緩了不少,只是想到康熙臨走時的那一眼,涼氣兒便從腳底升起,這會不會對接下來自己的計劃造成什麼影響?額娘,兒子定不會輸的,當自己登上天壇的時候,定會讓他同自己共掌天下……

    高覺看著氣勢沖沖,臉上猶帶淚痕的福晉,低聲下氣的陪著小心:「……福晉,爺說了任何人不得入內,福晉,奴才也是奉命」

    「啪!」

    郭絡羅氏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哼道:「老叼奴才,憑你的身份也敢攔著本福晉?滾開!」說完便想推門進去。

    這時候們卻是自己開了,胤祀的身影顯在人前,環視一圈,看著高覺臉上那道滲著血絲的紅痕,一看便是護甲指套造成的傷痕,胤祀禁不住沉下臉色,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和惱恨。

    只是她的臉面還是要留的,不辨喜怒對著邊上的高明吩咐道:「跟他下去上藥去吧,下回自己眼神兒亮著點兒。」

    高明應聲扶著弟弟下去了,胤祀才道:「你,進來吧。」

    說完便逕自轉身進了屋。

    郭洛羅氏有些羞惱,不過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便強自壓下,跺跺腳跟著進了屋。

    待轉到裡間書房,胤禟跟老十頗有些無奈的上前請個安,待眾人坐好後,胤祀才問道:「急急的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郭洛羅氏看著胤祀波瀾不驚的臉色,心頭的怒火越燃越旺,連帶著多年來被無視的憤恨差點兒就壓制不住,好在她還記得今兒事來幹嘛的,起身福了福,才道:「今兒妾身是來請罪的,都是妾身一意孤行,不聽勸告,給爺惹了麻煩,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妾身一力承擔就是!」

    胤禟聽她這麼說,面上也有些赧然,只是沒人看到。

    胤祀看著開始還有些怯怯的福晉說道最後竟是又高調起來,忍不住呵斥道:「胡鬧!婦人之見!」

    胤祀這些年本來聽下邊的人說她驕橫刁蠻,對下人也是非打即罵,更甚因為自己納妾便抬出她家老爺子來壓自己,若不是自己這幾年心存愧疚,自己何必處處退讓?

    只是他不該當著自己的面打自己身邊的人的臉,這若是傳出去,指不定那天到了皇阿瑪耳朵裡,萬一自己的計劃在這點上出了紕漏,有人拿句「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來擠兌自己,那自己這些年的努力豈不是都前功盡棄?

    火氣上來的胤祀看那郭洛羅氏眉毛一掀還想回嘴,他卻是不給她機會,繼續道:「一意孤行?你也知曉你那是一意孤行?你剛打人的時候可曾想過那是爺的人?還有你拿什麼承擔?你郭絡羅家的名頭?還是你八福晉的身份?這天下姓的是愛新覺羅!」

    郭絡羅氏眼睛越瞪越大,彷彿不敢置信那個溫文儒雅的八阿哥會因為個閹人奴才這樣對自己,心中氣苦,紅了眼眶扭身就衝了出去。

    「八哥?」

    「八哥?」

    胤祀頹然坐下,看看眼前兩雙擔憂的望著自己的眼睛,低聲道:「你們先回吧,想來皇阿瑪就是發作也得等到把凌普的差事辦完了的。」

    胤禟有些懊惱,喃喃道:「都是弟弟的錯,那事兒我一知道的時候就該同八哥知會聲兒的,那這時候也不會鬧到這步田地。」

    「呵呵,大哥不過是給人檔槍使了罷了,只不知道這背後的人是誰?可是一箭雙鵰啊……」

    胤俄左右看看,轉身倒了兩杯茶遞了過來,道:「不是三哥?」

    胤祀聞言抬頭看了看這個粗中有細的十弟,頗為贊同。想來有這心思的人定是不少,可真去做的人卻是不多:

    二阿哥圈了,沒有機會;老四一直就是個悶葫蘆,這也不像是他的行事風格;老五、老七卻總是游離在權利之外,也不似使用這些個下作的手段;十二從小就與眾人交好,權力之心淡薄,也排除;至於老十三也不像是耍這些花花腸子的人;十四卻是自己這邊的,其他的阿哥卻是太小,上不了什麼檯面,那剩下的就只有那個從小便愛教訓人,整日同那些個文人謀士廝混的三哥了……

    胤禟看著八哥目光越發堅定,到口的揣測又嚥了回去,他覺得即使自己說了,八哥也不會相信吧?

    「算了,不想了,咱們除了沒及時掐斷那個傳言,可也沒指使他這麼幹,想來皇阿瑪不會牽扯到我身上了,天兒也不早了,你倆趕緊回吧。」

    只是送走了倆人的胤祀坐在書房裡寫了大半晚的字,然後又一張張燒了,那火盆邊上殘留的一片紙上隱約可見一個不完整的「四」字……

    同胤祀府上一樣,京城中還有幾處房子也是燈火通明,這天夜裡有很多人翹首到天亮……

    只是幾處無人查知的黑暗角落時不時傳出這樣的對話:「主子交代的事兒都辦了?」

    「回公公的話,話兒已經遞進去了。想來為了失散多年的弟弟……」

    「好,別露出什麼馬腳就好,辦好了主子自然不會虧待你。」

    ……

    「好,爺還就不信了,都到了這一步了,他秋後的螞蚱能蹦躂幾天?」

    只是這些除了老天還有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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