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雷同的場面 文 / 焉春秋
這個地方雖然好記但確實不好走,很多出租車一聽說我去那裡都擺手說不肯去,儘管我已經把價位提到了200元依舊沒人肯去,我很奇怪是為何,最後一個私家車攔私活的跟我提出400元問我同意嗎,我想了想在外地就不要擔心被宰,因為人生地不熟況且我要去辦正經事,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在車上我就問為何很多出租車不肯去的原因,原來那是個郊區中的郊區,366弄聽這弄堂號也是個舊號,路不好走不說,沒準還要費上半天功夫去問路,而且那裡的治安一向不好,這又是晚上,經常有人失蹤然後被直接丟到臭水溝裡,那唯一有點人氣的地方就是有個化工廠,雖然前幾年因為一些問題被廢了,但仍舊有黑加工廠在那加工,這也帶動了一些小生意人在那,近兩年有兩三個拍戲的劇組去過幾次說是取景,這一來二去的才把那地方搞活,有很多畫家啊作家啊或者什麼攝影的都去那開工作室或者安家之類的,那地方才算有點人氣,可這些人都有車,進出弄堂都開車,幾乎沒有打出租的,人家丟不起那人,所以很多出租車司機都不樂意來,回去還都跑空車不說,沒準還能出點什麼事來,誰都不樂意惹那麻煩。
「那你怎麼樂意往這走呢?」我很奇怪,既然他說的這麼恐怖,他還樂意來。
「私家車沒人管啊,在這城市攔私活賺的就是這份漏子錢。」他說的倒是一臉的不在乎。
不知道是我的問題太多,還是對方天生的話嘮,他在一個咖啡廳門口停下來了。
「你說的是不是這地方?」他指著一個大招牌問我。
我看了一眼這個咖啡廳,竟然就叫366號,我很驚訝,竟然有把弄堂號當做招牌的掛成牌匾的,而且還是一個西洋的咖啡廳,這太奇怪了。
我付了錢,同時下車打量了這家咖啡廳,似乎有點似曾相識,但總覺得想不起來了,我看了一下對面,也沒有什麼書店,這樣的場景我似乎想起了幾年前。
我推門進入咖啡廳,依舊是對外營業,門口的服務生向我打招呼。
「我姓嚴,有人約我在這裡。」我行了一個禮,並且說明來意。
「這邊請。」一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領著我向樓上走去。
踩著咯吱咯吱響聲的樓梯,我腦子裡一下子浮現了當年的場景,難道這是有人要情景再現不成?而樓上會有那幾個老頭嗎?這就是所謂的老朋友嗎?
直到走到了咖啡廳盡頭,我才看清四人桌座位上的倆人,一個長髮披肩穿著紅色長衣的女子,手裡端著煙,對面的就是老田,不用問了,那個長髮女人就是紅姐。
我走到他們倆人面前,緩緩的坐下,這樣的見面實在讓我驚訝,但我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更或者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因為時隔多年,大家單從外貌上就有了很大的變化更別提內心了。
「儘管這樣的見面顯得有點尷尬,但我想……應該打聲招呼吧。」老田開口先說話了,不過看著桌上的茶杯數量我覺得有蹊蹺。
「難道還有一個人?」我沒有回答問題,只是問了一個問題。
「年輕人,不要急躁,先喝口茶。」老田說著竟然主動給我斟茶。
「快十年了吧,想想也真快,現在的你應該也知道好多事情了,我是誰和她是誰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老田斟完茶,端起自己茶杯先抿了一口。
「呵。」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內心卻顯得有些亂。
他看我沒說什麼,隨即舉高手臂拍了兩下巴掌,就看從屏風後面楊梅被一個男的帶了出來,她除了嘴上有膠帶以外,身上沒有絲毫的傷痕。
我立刻站起來看著她,就在她出來的瞬間,身後那個男人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帶。
「嚴炎,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聽楊梅的語氣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她不可能被打迷糊了,那樣她也不會喊出我名字啊。
「你不是……哦,對了,他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我感覺捏了她的雙臂,似乎沒有傷,可我電話裡明明聽見了她被打的聲音啊。
「我沒事,只是在小吃街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就暈了,醒來後就是這個女人在我身邊,她告訴我,你暫時有事離開一下,讓她照顧我,還說你很快就會來見我的,你沒事吧。」楊梅竟然擔心起我來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我轉身問老田。
「正如你女朋友說的,什麼事都沒有啊。」老田雙手攤開,一臉無辜的表情。
我不想在這裡說電話裡的事,主要是不想讓楊梅擔心,但我也明白肯定是老田在電話那段做了錄音的鬼把戲,是故意讓我緊張。
「你現在可以放心了,我會派人把她送到賓館的。」一旁的紅姐說話了。
我還是懷疑的看著她,表現出對她的不放心。
「放心吧,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小人,你女朋友會安然無恙的回到賓館的,保證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並且你也會安全的離開這裡,只是……要比你女友稍晚一些回去而已。」紅姐起身走向我把著我的肩膀。
紅姐的力氣很大,我這個弱不禁風的肩膀被她這樣一握,確實有些吃不消,一想到她若想動手也許楊梅早就沒命了,此時我還是信她比較好。
「好吧,我留下,楊梅,你放心跟他們回去,沒事的,他們都是我朋友,我跟他們聊會天就會回去的,放心吧。」我安慰著楊梅,希望她別擔心。
「我不走,我就在這裡等你。」楊梅竟然抱住我在我懷裡哭。
「聽話,別在長輩面前丟人,我很快就會回去的,放心吧,他們都是我父親的戰友,我到這裡了怎麼不能跟他們喝茶呢,你先回去吧。」我一再的安慰她。
楊梅其實沒有相信我的謊言,她不傻也看透了此時的情景並不在我倆掌控範圍內,她在執意這樣下去反而對我不利,所以她只能順勢而行,連眼神的交流都小心翼翼。
待到我看著楊梅上了車離開,我才又一次緩緩的坐了下來。
「這下是不是可以說了。」我想開門見山。
「說什麼?」老田竟然反問我。
「你千方百計的繞這麼一個大彎子來,不是想有事告訴我嗎?」我很奇怪這個時候老田竟然還跟我裝傻。
「沒有,我沒有任何事要告訴你,如果非要說出一件的話,那就是提醒,我想提醒你,很多事你覺得可以逃避或者已經逃避了,可實際上沒有,若一味的任性,那受傷害的可能就是你身邊的人,這一次是你女朋友,下一次會是誰呢?」老田不緊不慢的說著。
「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氣的站起來,竟然他要拿我的家人做要挾。
「坐下坐下,年輕人,不要激動,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也不會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怎麼會輕易就被人駕馭呢,我只是在教給你如何才能做到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身邊的每個人都對你瞭如指掌,而你呢,對他們瞭解多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今天的情形換做是別人,你覺得你和你女朋友還有能力走出這間咖啡廳嗎?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裡你竟然倆手空空不做任何防備就貿然來見一個陌生人,就沒有想過後果嗎?且不說你現在所處的地位,就你過去所做的種種事情你就不擔心你一旦孤單影只的身處異地就會落地遭他人報復嗎?一旦有人想害你,你可能連兇手是誰都來不及,你就沒有想過仍在你地盤生活的家人嗎,你離開你是解脫了,可他們呢?誰來替他們承受痛苦呢?」老田的話一字一句的重擊我的心臟,他說的沒錯,我根本沒有逃避的權利。
就在剛剛我還幻想著拋開一切的帶著楊梅過我們的小日子,可我卻忽略了我根本沒有那樣的權利,我身上的人命債實在太多了。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要怎麼做才能保護我的家人,保護我的女人,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人,告訴我。」我有些激動,站起來望著面前的老田。
「你怎麼還這麼衝動,難道你想讓你家人都消失嗎?」紅姐也站了起來對我叱喝。
「那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我的怒火轉向了紅姐。
「哎呀,你倆都坐下,咱們今天來這裡可不是吵架的啊,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敘敘家常不是很好的嘛。」老田把我茶杯裡的涼茶倒掉,又給我斟滿。
我哪裡還有心情喝茶,此時的心情就像推倒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