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蘭金鳳 文 / 焉春秋
通過這件事我覺得該是查查賬目的時候了，拋除目前沒有追回的款項外我真想看看還有誰是值得我用，這才是我真正查賬的目的。一個如此龐大的集團公司賬目肯定不會清清楚楚，我只是想看清楚這些不清楚賬目的幕後人是否也跟這賬目一樣不明白自己的心，明白事理的人我肯定是睜一眼閉一眼，若趁此機會搞小動作的人我暫時不會怎樣，但我是個在金錢上很在乎的人，特別在意拿著公司股份或者啃著我的骨頭還在做著背叛我的事那些人的，我肯定要想辦法讓這些人倆手空空又負債纍纍的離開l集團。
我還記得我剛剛進入到l集團的場景，所有人我都不認識，其他人也不認識我，大家的目光都是投向帶領我進入這裡的方哥和萬老爺的。說真的，在我小小的心靈中我其實是羨慕過他們倆的，多麼的光鮮榮耀，能進入l集團這樣的大公司工作本身就是作為打工者的榮耀，而能做一名管理者更是榮耀中的榮耀，而做到在方哥和萬老爺身邊工作的人呢，那應該是很多人的夢想吧。
我已經不記得我何時已經擁有了這樣的權利的，我只是知道世界上沒有平步青雲的職位，也沒有不經歷痛苦就結出的果實，更不存在什麼僥倖。所有的今非昔比都是因為自己比其他人付出的代價多，這些代價很多是見光死的，只是沒有被發現而已，而我就是這樣一個時刻在給自己埋定時炸彈的人，踩著這些定時炸彈一步步的登上擁有l集團實際權利的副總地位的，這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吧。
查賬目並不是我擅長的，而我找來了擅長做這件事的局外人但卻是我的死黨來做這件事，而這個期間我卻意外的發現了好多董事另一面的嘴臉，平時那些看上去倚老賣老又一本正經的老傢伙們好多都開始對我眉開眼笑起來，有拉攏關係的，有送禮投其所好的，竟然還有人說給我介紹情人的，酒色財氣一下子都利用上了。
也有不一樣的，這類人似乎承認自己在賬上做了手腳，也敢作敢當，儘管有合理或者不合理的理由可以說，但這類人卻保持自己的態度，這些人的能力有限，我知道就算再努力再認真，在心計和城府上也做不到這些老傢伙的位置了，他們的虧賬數目不多，好多都是一兩次而已，而基層管理層也是他們一點點靠閱歷熬出來的，穩定他們工作就是穩固了公司的根基，所以這類人我只能安撫和小懲大誡，想辦法讓他們認錯還不會離開公司，又會覺得自己做錯事了以後會將功補過，所以對這類人我沒有嚴懲。
看來一提到錢字，真是讓所有人露出真面目，獠牙、面具、人皮、刺荊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卻又明知道掩飾不住但一直在努力的掩飾和修飾，看著這些人表現的美與醜、善與惡、真與假，我有時候會笑看那些無知者遞交過來的報告和舉報信，互相啃咬和出賣，目的僅僅是為了自保，甚至我發現在這些舉報信裡竟然很多是搞出來自己出賣自己的小動作來表現出忠誠，希望得到我的憐憫和認可，難道他們真的拿我當小孩子嗎？都是讀過三十六計的人，為何我不用就要當作我不會呢？
「蘭阿姨，其實在沒人的時候我更喜歡這樣叫你，您比我母親還大一歲呢。」在我自己的副總辦公室內，我對面坐著的就是蘭金鳳，他是唯一一個沒有退二線的萬老爺時代的股東了，我剛剛說的自己舉報自己的舉報信就是她寫的，方哥還在的時候就十分的器重她，說她是公司裡公正廉明的幾個人之一，我是信了方哥的話才一直縱容她的。
「我怎麼擔得起呢，我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像以前那樣靈光了，現在連電腦打字都跟不上躺了。」她的話很明顯是沒把我放在眼裡。
「蘭阿姨啊，我知道您的兩個兒子都是海歸博士，這是您的榮光，比我強多了，當年若沒有方哥和您的扶持，我怎麼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呢。」既然她不跟我說真話，我也沒必要了。
「我也沒做什麼，只是按照老萬的吩咐做好本職工作就是了。」真是個老頑固。
「蘭阿姨現在身居要職，這個崗位確實非你不可，您遞交的這封舉報信我完全可以撕掉的，我敬重您，您的光輝時代我沒幸運看到，但就衝我進入公司後您對我的扶持，我也不會接受這舉報信的。」我當著她的面把信撕掉了。
「呵呵，嚴炎啊，你蘭姨我在公司幾十年了，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這樣的苦肉計還是不要做了，就說說要怎麼處置我吧。」她表現的滿不在乎。
「蘭姨說笑了，我壓根沒想過怎麼處置你，我剛剛說了您的崗位非你不可，我知道您是萬老爺時代的人了，而您也已經把兩個攻讀出來了，可我想說的卻不是這件事，據我所知您的大兒子顧建成娶的是林業局局長的女兒吧，所以您兒子的事業才有今天的事業，可樹倒猢猻散，您兒子今年才工作吧，結婚這麼多年才被安排可見局長大人並不信任你的兒子啊……」我故意把語速說慢，想讓她聽明白。
「你到底想說什麼？」看來女人愛激動不分年紀啊，看看現在蘭姨的表現就知道了。
「別急啊蘭姨，我沒說完呢，您的二兒子顧建業身體一直不好，仍舊是博士在讀沒畢業，可以他這樣的身體就算畢業了，是否能正常工作，哦不對，像他哥哥一樣的成家立業都很難啊，你最頭疼的是這些吧。」我說的再明白不過了。
「你在調查我兒子，你到底想幹嘛？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動他們，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蘭姨說這些話的時候很顯然沒了之前的底氣。
「是嗎？你若真有那本事，就不會在知道明明是我害死方哥，然後又不對我下手了，我說的對嗎？」我微笑的看著蘭姨。
「你……你……」她的手開始抖，可她仍舊保持冷靜和淡定。
我沒有說話，給她足夠的時間等她呼吸均勻，也是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想好該怎麼應付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在方哥臨死前的那幾天，你幾乎是天天進出方哥家，方哥對你說過什麼，你不會忘記吧，那個時候你是有能力殺我的，可你沒有做，很可惜你失去了最後一次機會，我可以再告訴你一件事，你一直覺得方哥因為你是萬老爺的人所以一直對你尊重，可是你知道顧建業一直很喜歡喝方哥送給他的那個飲料，而那個飲料是我送給方哥的，方哥也很喜歡喝……」我說話的語氣輕柔緩慢，只為了讓她一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蘭金鳳沒等我說完就站了起來，那眼神簡直是想殺死我。
「蘭姨不要激動，方哥已經死了，我已經替你報仇了啊，我想……現在能救你兒子的就只有我了吧，可我在想……蘭姨會用什麼方式報答我呢。」我繞到蘭金鳳身後安撫她坐下，在我握著她肩膀的時候，可以感覺到她在發抖，估計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可你別忘記，你也有父母，你就不擔心他們的安慰嗎？」果然是老狐狸，竟然想的到這招。
「擔心，當然當心，但保護我家人的那些人比你想像的要厲害的多，隱蔽的多，而且是24小時的專人保護，你可以不信，但萬老爺當年可是有中央、國企甚至國際方面的保護，可還不是跟方哥一樣死在了我手裡，跟當年的萬老爺相比，你覺得現在的你能把我如何？你的親家關係又如何？本來我不想跟你說這麼多，但一想這些只不過是你所不知道的冰山一角，即便你傳出去也不會有人信，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這些永遠抓不到證據卻又時刻圍繞在身邊威脅你生命的危險份子，不是嗎？」我最後一句趴在她的耳朵邊上悄聲說。
「這麼說，明佬、麥佬他們也都死在你手上了？」蘭金鳳說話的聲音已經發顫了。
「他們的死我也很傷心，都是l集團的肱骨之臣哦。」我不想回答她，或者說正面回答她任何這類問題。
「我懂了，那些虧空我會如數補上的，可我兒子的事，我希望你說到做到。」蘭金鳳再次站起來。
「nonono，我什麼承諾都沒有給你，不過蘭姨若以後能盡心為l集團效力，為後輩人做個榜樣的話，我可以答應你考慮考慮。」我微笑的看著蘭金鳳。
她思考了半分鐘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離開辦公室竟然是摔門的，我知道她不是做給我看，而是做給門外那些員工看的。
並不是我心狠，早知今日悔不當初，在金錢問題上不是亡羊補牢就可以的，利用這些錢換來了利益然後來一句如數補上就行了？這可不是我散佈同情心的做法。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付出代價，對自己都如此，更何況最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