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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章 回家的路 文 / 遙聞

    那一日,是鋤頭將田小午從山上背下來的,鋤頭很是高大健壯,就如普通的鄉野漢子一般,身體結實的像一堵牆,壯的象頭牛犢一樣,他腰上掛著幾隻山雞山鼠、野兔子,後面用厚實的大手托著田小午,穿梭在樹木繁茂的林間,時不時的彎□子讓後面的田小午躲過無處不在的樹枝的侵襲,那穿著草鞋的撲扇般的大腳走起對於田小午而言步履維艱的山路幾乎是如履平地。

    田小午覺得自己這般的拖累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男子,心中很是侷促不安,盡量放穩了身子,減輕鋤頭的負擔,不過其實是她多慮了,如今餓了幾天的田小午本來就偏瘦的身子如今更是沒剩多少肉,鋤頭山裡來田里去的,比這更重的東西背的多了,田小午這輕的他單手就能提起來的小身板對鋤頭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畢竟是背著一個人,走起來終歸是慢了一些,鋤頭背著田小午直到天色漆黑才算走到他口中的旺子村。

    夜色籠罩著遠處黝黑的山巒跟那星星點點的房屋,從那些零落卻還算錯落有致的門戶裡透出幾許昏黃的燈光,偶爾傳來幾聲鄉村間特有的犬吠聲,空曠寂寥,卻是那般的讓人覺得溫暖安心。

    對於跋涉的旅人或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沒有比暗夜裡的燈火更讓人安心的東西了。

    田小午伏在鋤頭寬厚的脊背上,在遙遙的望見這一不起眼的景致的時候,突然間不由自主的鼻頭一酸,竟然就那般控制不住的不爭氣的落下淚來,在那渺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苦苦煎熬了這麼幾天,像是在沙漠中乾涸疲累的旅人突然見到了維繫生命的綠洲,如今的農家燈火對她而言是怎樣的衝擊與感動幾乎是難於言表。

    鋤頭感到肩膀上幾滴濕涼,又耳尖的聽到了田小午那壓抑的輕微的啜泣,心中對這個遭遇如此淒慘的妹子更是萬般的憐憫,他本是不善言辭的鄉里人,也說不出什麼寬慰人的話,只有加快了步子,更快的往家裡趕,口裡有些笨拙的說著:「小午妹子,莫擔心,到家了,馬上就到家了,莫難過,有鋤頭大哥在呢,莫難過……」

    雖然,她沒忘記,那個幾乎要了她的命得坑是他挖的的紅果果的現實,但這些毫無花哨的樸實的言語的確讓田小午更加不由自主的感動,她從沒從心裡這般的感恩一個人,是全心全意徹徹底底由內而外的感激,真心感激這個叫鋤頭的男子。

    鋤頭的家不過是三間低矮的土坯房,院場倒是極大,依稀可以看到那一圈低矮的破敗的黃泥院牆,在這黑暗幽深的夜色中看起來,更是那般的破舊殘敗,尤其是那三間破爛的土屋,門窗破敗,牆體破落,竟帶著幾絲搖搖欲倒塌的味道。

    院落的左側一角有棵粗大的古樹,大大的樹冠遮住了小土屋的一角,好似要如母親般將這低矮的房屋籠罩在自己的懷抱裡,院落正中也有一棵樹,稍稍的矮小了一些,在黑暗中依稀的傳來淡淡的花香。

    天氣陰沉,天上連星子的微光都沒有,田小午看不出那是什麼樹,只是覺得那清香沁入肺腑,讓人不由自主的心曠神怡。

    鋤頭推開籬笆門,進了院落,又摸索著進了屋門,將田小午放到裡間的土炕上,點起了油燈。

    田小午見這屋子裡除了幾張簡易的小木板凳跟一個搖搖晃晃的破爛木桌,就連炕上那一條看不出眼色的被子也是漏著棉絮,當真是什麼家什用具都沒有,真真是一貧如洗一窮二白。

    田小午一路聽鋤頭講過他的一些身世,知道鋤頭小時候他父親便早逝,母親連日操勞,又深受打擊從此一病不起,在他十歲那年也撒手人寰,鋤頭一個小孩子便這般孤苦聆聽的在村子裡長大,還好父親還有幾位同族的叔伯,平日裡幫襯接濟他一下,這才不至於餓死,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鋤頭倒也算幸運,因是機緣巧合跟著村裡的一個老秀才讀過幾年書,認得幾個字,又加上吃苦耐勞勤奮踏實,種田打獵都是一把好手,倒也是遠近聞名的一個後生小伙,這十多年也就這麼磕磕絆絆的活了下來。

    不過就是因為自小無父無母家底太薄,那幾畝田地也產不出三瓜倆棗的,日子過得一向艱難,又是壯年小伙,吃的也多,正是費糧食的時候,日日辛勞也不過勉強填飽肚子而已,家中自是家徒四壁,身無長物,要不是家中還有那破破爛爛的三間父母留下的祖屋,怕是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所以至今要找不到個媳婦兒。

    田小午對鋤頭這幾次提到的破破爛爛的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現在一見才知道鋤頭果真是老實人,連一點自謙誇張的意思都沒暗含在裡面,的確是破爛不堪,比田小午原先想像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比田小午在電視電影裡見過的難民棚好不了幾分。

    不過,再破再爛,田小午還是欣喜慶幸的,終歸,到了!現在,哪怕是個窩棚草垛比起那野獸出沒的深山老林對田小午而言都是天堂!

    鋤頭先為田小午倒了一碗水,小心的遞了過去,便有些侷促的站在那裡雙手不自覺的對搓著。

    「那啥,小午妹子,鋤頭哥這家,其實跟個狗窩也差不了多少,無非就是個睡覺的地兒,你,你別嫌棄。」

    「沒事,鋤頭大哥,小午能活下來又遇到大哥這般的好人,已是天大的造化了,你可別這般的見外。」

    鋤頭聽了這話,又見田小午面上無一絲嫌棄厭惡的意思,心中才微微好過了一些,嘿嘿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妹子你先躺著,我去燒點熱水,我這裡又現成的治骨頭的草藥,先把你這腿給好好的瞧瞧,拖久了,落下了毛病,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可耽誤不得了!」

    田小午也知曉其中的厲害,便由著鋤頭屋裡屋外的去忙活,自己脫下灰撲撲的厚外套,丟在地上的板凳上,小心翼翼的挪動著雙腿脫下外面一條加厚的保暖運動褲,只穿著裡面薄薄的運動單褲,以便一會兒好綰起褲腿治療小腿上的傷。

    鋤頭已經燒好了熱水,用個木盆抬了一盆進來,拖過那張破爛的桌子放到上面,對田小午說:「小午妹子,我出去把門鎖好,去隔壁那屋給你配著藥草,你渾身都是土灰,腿腳雖不便活動,好歹將就著把臉手洗洗,擦擦身子,一會兒睡覺也好受些。」說著似是不敢看田小午一眼般,扭頭慌亂的趕忙走了出去。

    幸好屋內燈光昏黃不明,沒被田小午瞧見他那面紅耳赤的模樣。

    田小午感念著鋤頭的細心,她拿出自己包裡的隨身帶的洗漱工具跟用品,脫去運動外衣,和裡面的短袖t恤衫和裡衣,半褪下褲子,挪到炕沿上,單腿著地,一手扶著土炕穩住了身子,一手先用毛巾就著乾淨的水,好好的抹了抹身子,又用那已是污濁的水,強忍著洗了洗臉,草草的胡亂的洗了洗頭髮,勉強的梳開那打結的長髮,那盆水已是如墨汁一般了。

    並非是田小午喜歡用洗澡水洗臉,只是,這洗臉跟頭畢竟方便,可以隨時洗,可這洗澡就不一定了,尤其是腿上若是敷了藥草,下一次洗澡還不知道要猴年馬月呢,所以,田小午琢磨著,這先用乾淨的水好好的先洗洗身子才是正經。

    田小午又擠了牙膏,用那帶著缺口的破碗裡的水,用心的刷了牙,漱了漱口,這才覺得渾身上下乾淨舒爽了起來,竟是褪去了幾斤污穢般的輕鬆。

    田小午洗漱好了又換上了背包裡僅有的一套隨身的內衣跟乾淨的一件當初登山時備用的略後的長袖雞心領的t恤,半響,卻還不見鋤頭進來,想著那害羞的男子怕是一直在外面等著,便大聲的喚了他幾聲,這才聽到鋤頭開門進來的聲音。

    田小午看到自己洗的那般骯髒的污水跟墨汁一般,臉都紅到脖子根了,不過進來幫田小午抬水盆的鋤頭卻也好不到哪裡去,匆忙間看了洗漱好的田小午一眼,微黑的臉膛立即紅的要滴出血來,立即再也不敢多看田小午一眼,慌亂的抬著那盆水,仿若有鬼在後面追他一般的逃了出去。

    田小午大惑不解的摸摸臉,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污垢沒洗淨,她自小雖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好歹也是中上之姿,最起碼不至於被說成是出來嚇人的那一種,她當初那把不人不鬼的邋遢狼狽鬼怪般樣子也沒把這男人嚇成這般,這洗乾淨的容顏反而讓他落荒而逃,是何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回家了,

    俺家田小午家長裡短瑣碎的種田生活就要開始了!

    某遙很勤快啊,親們,也多多勤快的冒冒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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