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8章 再接再厲 文 / 遙聞
「呵呵,誰天天惦記了?」田小午笑瞇瞇的吮吸的手指頭,真甜!
「怎麼沒有?你沒見全哥、二蛋,哦,甚至臭蛋、鐵牛的,有事沒事就往咱家跑嗎?說是找我來了,鬼才信呢,以前也沒見他們這麼慇勤過!就喝點苦茶沫子也好意思一遍遍的加水,這麼賴著不走,咱家的碳都多燒出多少!」鋤頭甕聲甕氣的說。()
「嘿嘿,我說怎麼說著說著就衝出來這麼一大股子酸味呢,原來是某人的醋罈子打翻了啊?你倒是早早打好腹稿了啊?說的有理有據的,哼!現在咱們成親你以為就沒人在背後嚼舌根說閒話了?咱兩這麼兄兄妹妹的住在一起這麼久,突然間就不清不楚的莫名其妙要成親做夫妻了,別人還指不定在後面怎麼編排我們呢,這事我心裡有數,心急吃不得熱豆腐,提親這事不急,我自有分寸,得從長計議!」這老實人花花腸子真的量起來可份量不少,田小午早就看出鋤頭扮豬吃老虎的險惡用心,她可不會那麼輕易就繳械投降。
「小午——,從長啥啊?還是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一日不把你娶進來,我這心就一日不踏實,咱還是趁著冬閒時間,早早把事給辦了的是正經,哎,小午,你別走啊,你給我句准話啊,你不會是嫌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吧?」鋤頭這說這些話可是打了好久的腹稿,鼓了幾日的勇氣,能開這口可真是不容易,既然說開了,他索性一鼓作氣的再加幾枚火炮。
「是!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想瘋了呢!」
田小午打著哈欠就往外走,扭頭一見鋤頭那霜打了的茄子的模樣,不由得「噗嗤」一笑,「瞧你的小心肝脆弱的,這麼一句話就蔫了啊?好了,你是癩蛤蟆,可我這朵鮮花還就賴定你這灘牛糞了!有這麼一句話,滿意了吧?」
隨後,看著鋤頭那亮晶晶的眼睛,又拋出一大塊肉骨頭,「哎,我那屋炭爐、棉被、熱炕頭,豈不比你這冷房冷床的舒服?嘿嘿,要不要過去睡啊?」
鋤頭兩眼放光,幾乎當下就要蹦起來,卻見著小午那戲謔的模樣,硬下心腸,狠狠心說:「我不,我要等著怎麼成了親光明正大的上你的炕!你要是一日不嫁給我,我就一日再這冷屋子裡受凍!」
喲,肚子裡彎彎繞繞還真不少啊?還學會用這苦肉計了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了啊?現在我就被你吃的死死的,那往後成了親還有什麼出頭之日?
田小午白眼一翻,「哼,還長本事了啊?這可是你自己不來的啊,既然你那麼喜歡挨凍,那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我就不陪你了!本姑娘要找周公約會去了哦,拜拜!」
「啥?你要去找誰?」鋤頭一聽急了。
「嘿嘿,你啊,管不著!」田小午頭都沒回的揚長而去。
「匡啷」一聲,門關了,鋤頭哭了……
農閒喜事多,這村寨裡大多數喜事都趕在這冬天裡辦,不但是成親,就連提親、下定、過聘等等的都集中在這冬天裡,一來是因為大夥兒都窩在家裡恰好有機會熱鬧熱鬧,二來呢是因為冬天是農閒時間,莊戶人家空閒的時候,大多都在家,這媒婆上門也找到到人,不然農忙的時候,家家都起早貪黑的下地,這些個說媒拉牽的,給那把門的鐵將軍說媒呢?
田小午這才充分領教到這些嘴把式們的舌燦蓮花,她跟鋤頭才關了小店在家沒清閒幾日,上門的媒婆就絡繹不絕,這也別怪她們腳趕腳,誰叫這兄妹倆早出晚歸的忙生意忙過了頭日日不在家呢?這些個媒婆早就尋摸著要給他們家說幾門親,這鞋底都跑爛了,也沒見著他們兄妹一面,不是「早走了」,就是「還沒回來呢」,她們是媒婆,又不是賊,總不能半夜三更的在人家家門口蹲點吧?
這兄妹兩哥哥一表人才,妹妹水靈嬌俏,先前鋤頭無人問津是因為家裡窮,但如今可是鹹魚翻身了,那小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如今名聲在外,明裡暗裡不知羨慕死多少人,連好些個大戶都差她們來說媒提親,當真是搶手的很,如今聽說他們兄妹關了店回家了,自然要趕緊抓緊機會腿腳麻利點。
這邊她們腿腳勤快了,那邊田小午卻是累的苦不堪言,一天光接待這些個上門的喜鵲就接待了三個,早上一個,臉塗的跟石灰牆似得,田小午在她那渾身說不出的什麼香味中熏陶了半日,好不容易打發走,中午又來一個,還死皮賴臉的硬跟著小午她們吃了頓飯,酒足飯飽後精力充沛又繼續軟破硬泡的跟田小午嘮叨了一個時辰,這個前腳剛走,後腳又一個進門,唾沫星子橫飛的對著田小午噴了一下午,等送走這個已是日薄西山,田小午精疲力盡,在與這些個嘴皮子精英的交鋒中一敗塗地,累的口乾舌燥,連晚飯都沒力氣做了,躺在床上,享受了會飯來張口的皇帝待遇。
誰知戰爭才剛剛開始,第二日,又一波唾沫轟炸接連上演……
自此,田小午的烤紅薯加熱炕頭,自然醒加回籠覺的日子徹底被摧毀,這麼接連幾日之後,田小午完全丟盔棄甲,輸了個徹底!
田小午自己的親事還好說,她早就準備了一大堆的理由,只是父母新喪,守孝未滿,這一條就合情合理讓人無話可講,可是,鋤頭的就不好說了。
這鋤頭原本就是個不錯的後生,長相、人品、活路無疑不出類拔萃,只可惜家裡太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每人捨得把姑娘往這樣的地方送,而今不同了,聽說他那兩畝薄田種了外面傳進來的的大玉米,產量高的很,又喜獲豐收,糧食收了大倉滿小倉流,肚子是不愁填不保了,這小子除了打獵還做起了小買賣,生意也是紅紅火火,雖然現在還沒到富得流油的地步,可這樣下去,家底薄不了,前途自然是一片大好!好幾戶人家都搶著把閨女往他家裡送。
如今他可是剛出籠的饃饃——搶手的很,再說,這鋤頭也年紀不小了,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田小午就是想破了腦子也編不出一個說的過去的拒絕的理由,只有磨破了嘴皮子跟那些個媒婆雲山霧罩的打太極,最讓她氣憤的是,這鋤頭一看形勢不對,說是上山下套子了,說不定能收穫一兩隻野兔子給小午打牙祭,每日裡早早的就這麼冠冕堂皇的躲了出去,只剩下小午一個人孤軍奮戰,最後,潰不成軍!
田小午恨的咬牙切齒,要不是自己早就在心裡給他貼上了「小午所有」的標籤,她一准狠狠心把鋤頭給賣出去了,換個耳根清淨,還做個順水人情!
田小午糾結不已,總不能日日鎖了門出去串門子躲媒婆吧?再說,哪家的爐子也沒她自己個兒家裡的燒的旺,哪家的炕沿也沒她自己的熱乎!昨日裡在馬大娘家的冷屋子裡干坐了一上午,她的腳都凍麻了!長此以往,這哪兒是個頭啊!
左思右想,無計可施!實在是要被逼瘋了!
田小午嚼著秋日裡曬的麋子乾巴,恨恨的嚥下一口南瓜粥,鋤頭看的心驚肉跳,小午這狠勁,怕是在心裡咬那些個塗脂抹粉的山麻雀的大腿肉呢!
一頓飯下來,鋤頭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小午的臉色,看著她飯飽神虛心情稍霽,覺得這烏雲密佈的臉色快要放晴了,才試探的說:「那個,小午啊,你這兩天被媒婆煩透了吧?」
這不廢話嘛!小午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話都懶得搭理。
「別氣了,來,喝完銀耳蓮子羹,消消火氣,這可是我特意去荷塘采的蓮子,曬乾了留給你的,這銀耳,也是秋日裡曬下的,都是上好的成色,連大戶人家吃的,都未必有這般好的貨色呢,快,嘗嘗好喝不。」鋤頭慇勤的遞上瓷碗。
「這冰糖蓮子羹是用來夏日裡消暑的,哪有大冷天的喝的啊!真是的!」小午沒好氣的接過來,嘴上不饒人,心裡卻是甜滋滋的,拿起調羹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嘿嘿,不消暑也可以去火氣嘛,總之,你喜歡喝的東西,啥時候想喝就啥時候喝,哪來那麼多講究?」鋤頭討好的笑著,見小午喝的津津有味,眉眼彎彎,猜想她此刻心情定然不錯,又舔著笑臉吞吞吐吐的說:「小午啊,你別為這些家雀煩心了,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好法子,就是不知道你用不用……」
「什麼好法子?你倒是賣什麼關子啊,說來聽聽啊。」鋤頭很少這麼欲言又止的,小午抹著嘴巴著急的問。
「呵呵,法子嘛,很簡單,咱倆成親不就成了?哦,你別急,不成親也行,先把這關係說開了,把這親事定下來,那些個媒婆自然來不成了,小午,你說呢?哎,你別氣別氣,這反正都是遲早的事不是?」自從上次一鼓作氣的探了探小午的口氣之後,鋤頭的心裡就沒放下這事,這可是他的頭號心病啊,如今逮著機會便再接再厲的發起了又一輪攻勢。
小午翻了一個白眼,嬌嗔道:「鐵鋤頭,平日裡我到沒看出來,你這算盤倒是打的精妙呢嘛?感情你這一天到晚就盤算這檔子事呢啊?你倒是鍥而不捨的很嗎?我不是說了嗎,咱兩的事不能這麼冒冒失失說開,得從長計議,不然還不得炸了鍋啊?」
「從長個什麼呀從長!」鋤頭不滿的嘟囔:「我就知道一個理兒,那就是夜長夢多!這諸事啊,是宜早不宜遲的,你看我這心老這麼懸著也不踏實不是?」
「你啊,說的簡單,流言如刀,蜚語似箭,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些日子被那王黑妹那齷齪事傷的還不夠啊?」
「那不一樣,那次是被硬扣個屎盆子,這次,是自己給自己戴個甜帽子,就是背後被人議論幾句,我也心甘情願!」鋤頭理直氣壯,一副甘之如飴的表情。
田小午一聽,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