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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抓蟲) 文 / 翊承

    高緯等人已走遠,自然沒有看到這意外的一幕,以至於日後再見到李嫣與元玉時,高緯還驚訝了一番。

    口脂盒已經分別放到了兩隻袖袋中,但高緯還是低頭慢慢地走著,琢磨著要給胡曦嵐什麼樣的禮物。

    但是,很快,便被前方的鑼鼓聲打擾了,抬頭一看,才發現前方的越來越龐大的人海,「前面是怎麼了,人怎麼那麼多?」高儼替他的兩位皇兄說出了疑問。

    冷軒掐指算了算日期,淡笑道:「三位少爺,今日可是晉陽一年一度的『獅戲節』,每年一到這一日晉陽的夜市中的百姓就比平日裡多了近兩倍,樂聲滔天,晝夜不息,滿城的燭火燈油也將黑夜照亮如白日。」

    「獅戲節!」高綽高儼的眼中溢出光彩,饒是高緯,面上雖還是波瀾不驚,但心中卻是滿滿的期待。

    「獅戲」又稱「假面戲」,起源於魏晉之時的西域,西晉之時「獅戲」傳入中原。前魏初期開始流行於宮廷,中期至晚期流入民間,並在民間流行。

    前魏後期,六鎮起義爆發後,前魏帝王快速換替,宮廷政變不斷,宮廷中的「獅戲節」自然也荒廢了,以至於高緯前世都未曾見過「獅戲」。

    民間的「獅戲」也因為連年戰亂,停息了很久。高齊建立後,鄴都晉陽作為兩都漸漸安定了,兩地的「獅戲」也復興了,慢慢昌盛起來。天下一統之後,兩都中的「獅戲」融合了南北「獅戲」的特點。

    同時齊朝各地的「獅戲」也開始復興了,但是,終還是比不上兩都的「獅戲」。兩都中,晉陽「獅戲」的規模又比鄴城高不少,所以晉陽「獅戲」一直為世人憧憬嚮往。

    一行人好不容易從擁擠的人群外擠到了前方,正好可以看到整個「獅戲」隊伍:人群中央一隻金色獅子,由兩人所舞,一人彎腰舞獅身,一人舞獅尾,因為舞獅者掩蓋在金色獅身、下,下穿著赤色獅褲與金爪蹄靴,所以觀看者難以判斷舞獅者身形。

    「獅子郎」面帶獬豸(古之神獸,善判對錯。)面具,左手抓綢緞球,右手握淡黃折扇,逗引金獅,金獅表演著騰翻、撲跌、跳躍、登高、朝拜等技巧,配以鑼鼓之聲,顯示出「獅戲」的隆重熱鬧之氣。

    三兄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第一次才看到的「獅戲」,驚訝讚賞之情不言而喻。「鐺!」一聲鑼聲,金獅眨了眨眼,朝著觀眾點了點頭,人群中立刻湧出震天的鼓掌聲,三兄弟也情不自禁地跟著鼓掌。

    金獅跳到了觀眾面前,邊走邊表演,身後跟著一名少年,捧著一個中型無頂木盒,二獅經過之處,觀眾皆拿出少之幾枚,多之百枚的常平五銖銅錢放於木盒內,少年朝眾人點了點頭,表示謝意。

    (古時,銀稀少,普通人家一年花銷至多一至二兩,就算是齊朝經濟改革後,普通人家一年至多也才三至五兩,中等人家一年十兩至二十兩,所以百姓交易所用貨幣以五銖錢為主,很少用金銀。)

    金獅行至高緯等人面前,高緯伸手摸了摸獅頭,金獅乖巧地拱了拱高緯的手,高緯咧嘴笑了,給劉桃枝使了個眼色,劉桃枝從袖袋中的銀袋拿出了一塊三兩重的小銀錠交給了高緯。

    高緯接過了銀錠,丟到了離自己有些距離的木盒中,少年低頭的一霎那,眼中劃過一絲殺意。突然將木盒扔向護那八名護衛,盒中的眾多五銖錢全部砸到了護衛們的身上,護衛們本能地伸手放在頭上,避免五銖錢砸到腦袋上,同時木盒中射出了一陣濃濃的白霧,護衛們一時難以睜眼。

    與此同時,少年從腰中抽出軟劍,快速刺向高緯,劉桃枝立刻抽出腰刀,站於高緯面前保護她。冷軒急忙抽出袖中的短劍,兩劍相觸,碰撞糾纏起來。

    餘光看見兩道銀光正刺向自己,冷軒一驚,卻還是用刀阻止了少年的軟劍,兩劍如吸住了一般,難以分開,冷軒與少年咬牙看著對方。

    「鐺!」冷軒微轉過頭,看到劉桃枝正站在自己身後,冷眉握刀對著他面前的那兩名已經握著彎刀的舞獅者,冷軒給了劉桃枝一個感激的眼神。

    此時百姓們已經被突然出現的刀劍嚇得東奔西逃,不斷有因為自己被撞倒而發出的叫聲與咒罵之聲。

    五人繼續混戰,「嘶!」劉桃枝的左臂與腰間被刺傷,捂著腰部,與按著左肩的冷軒對視了一眼,心下都明白:今日就算是勝了,怕是也會兩敗俱傷了。

    這時,護衛們已經抽出了腰刀,此時,空中飛出十二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或使刀或使劍立刻與護衛們打鬥起來,難分難解。

    少年與舞獅者猛然向冷劉二人出擊,使出的皆是狠招,大有不殺二人不甘心之勢。

    冷劉二人雖武功高強,卻被舞獅者時不時使出的邪招弄得措手不及。很快,冷軒的左腿和右臂都受傷了,而劉桃枝身上的傷痕更是多,連所穿的藍色勁裝也被鮮血染成了赤色,兩名舞獅者的身上也都受了不輕的傷,少年的身上卻出奇的無任何傷痕。

    高緯見自己的一方越來越不利,趕緊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竹哨,吹出一聲清脆的哨聲,兩名蒙面使劍的「龍隱」立刻出現了,與劉桃枝一起和少年三人打鬥起來。

    漸漸地,少年三人很快便不敵了,「啊!」一名舞獅者被「龍隱」誅殺,另一名舞獅者也被刺中了腹部,血流不止,高緯見狀,眉終於舒展了。卻不料,原來與護衛們打鬥的四名使刀的黑衣者闖進了少年與「龍隱」的打鬥中。

    很明顯,這四人的武功遠遠高於那兩名舞獅者,竟能與「龍隱」打得不分勝負,劉桃枝正和少年打鬥,餘光卻看到那名未死的舞獅者正握刀衝向高緯三兄弟,他想去保護高緯他們,但是少年卻不放過他,劉桃枝急得額頭冒汗。

    高緯咬了咬牙,從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將高綽高儼向後一推,用匕首擋住了彎刀,「鐺!」「大哥小心!」高緯使勁推開彎刀,大喊一聲,將匕首刺向舞獅者的心臟。

    舞獅者瞪大了雙目,使盡全力將彎刀揮向高緯,「大哥!」高綽高儼喊道。高緯心中一驚,快速將頭一低,但頭上的藍綢綸巾還是被斬斷了,一頭光滑的栗發散於肩背之上。

    高緯抽出匕首,跳到後方,避免被湧出的血水濺到,舞獅者看著高緯陰柔的面容,摔到了地上,最終死不瞑目。

    高緯剛鬆了一口氣,身側卻出現一道銀光,高緯微微轉頭,一名面上髭鬚茂盛的大漢正握劍揮向自己,高緯本能地用匕首抵擋。

    在兵器相觸的一刻,高緯就立刻感覺有大力湧向自己,虎口被震得生疼,高緯手上吃痛,握著匕首的力也小了,大漢立刻用劍挑開匕首,匕首□了遠處的地中。

    大漢正想繼續攻擊高緯,突然,一名「龍隱」闖了進來,乘著大漢還沒反應過來,劍貼著大漢的虎口劃了過去,大漢條件反射地鬆了劍,「龍隱」乘機挑開了銀劍,大漢見狀,立刻化手為爪,凶狠地與「龍隱」打鬥。

    沒曾想,大漢的「狼爪功」遠遠高於劍術,竟將「龍隱」抓傷了三次,此時,原本與那名「龍隱」的打鬥又與那「龍隱」打了起來,兩名「龍隱」與冷劉二人皆□難術。

    大漢見無人糾纏了,立刻面目猙獰地跑向高緯,高綽高儼見狀也著急了。

    忽然兩人看到一個攤位上有許多竹器,應該是個專賣竹器的攤位,兩人立刻跑到攤位前,不斷地將輕質的竹器扔向大漢,大漢一開始只是一味地躲閃。

    最後,大抵是怒了,兩隻「狼爪」抓住了兩根實心竹棍,將其回扔給高綽高儼,乘著兩人閃躲之際,將兩人踢向在地,一時都爬不起來。

    大漢衝向高緯,高緯害怕地嚥了嚥唾沫,不知所措地將手中竹哨扔向大漢,「狼爪」揮向竹哨,竹哨立刻粉身碎骨。

    高緯轉身欲逃,卻被大漢抓住了散開的長髮,高緯疼得後仰起了頭,大漢揮掌打中了高緯的後頸,打昏了她,扛於肩上。大漢眼尖地看到正從遠處趕來的身著細鱗甲的晉陽衛,回頭喊道:「撤!」

    其他的黑衣者立刻得令撤退,少年忽然發力打退了劉桃枝,從腰中掏出一顆小丸,扔於地上,瞬間冒出滾滾嗆人的白霧。

    「咳咳咳……」高儼用手扇開身邊的白霧,再往四下一看時,那群黑衣者早已不見,高緯自然也不見了,地上只殘留著四名護衛的屍體,原先被殺死的黑衣者的屍首已經被人帶走了。

    高儼氣急敗壞地對那兩名「龍隱」吼道:「還愣著做什麼,趕快去找啊,陛下還在他們手裡那!」「是。」「龍隱」立刻消失了。

    「大膽賊子,竟敢於晉陽城內大肆殺人,擾亂「獅戲節」,是不想活了嗎?!」高儼回頭一看,認出了厲聲警告的人是新任的晉陽校尉景安。

    高儼大聲叫道:「本王是不想活了,怎麼著,景安你要把我們都押回去處斬嗎?!」高儼將腰際的一塊玉牌抽下,扔給了景安。

    景安仔細一看,玉牌上篆刻著「東平儼」三個大字,景明立刻嚇呆了,呆愣愣地看向高綽。

    果然,高綽說道:「本王是南陽王綽。」「臣萬死,請兩位殿下恕罪」景安立刻跪下了,他身後的晉陽衛也趕緊跟著跪下了。

    「一幫無用之才,方纔你們怎麼不來,現在才趕來,你們可知……」「仁威,不要說了!」高綽及時阻止了高儼下來的話,皇帝被抓之事怎麼可以對這些人說。

    高儼冷靜了下來,終於看到了受傷的冷軒劉桃枝和餘下的四名護衛,對景安說道:「你趕快使人送冷大人和劉都督與這四名禁軍回府養傷,耽誤不得了。」「是是。」

    等到冷劉等人被送走後,高儼向高綽輕聲問道:「二哥,現在該怎麼辦?」高綽想了想,輕聲說道:「趕緊回宮,宣楊相他們入宮,商量對策,並且命禁軍悄悄尋找那些黑衣者,不能打草驚蛇,不然大哥就危險了。」

    高儼點了點頭,對景安高聲問道:「你可帶了馬匹,本王與南陽王要盡快回宮。」「臣臣帶馬了,快快把馬牽來。」

    一名身材中等的晉陽衛從不遠處的馬廄中牽來了兩匹毛髮光滑,四蹄矯健有力的突厥馬。高儼熟練地跳上其中一匹棕色的突厥馬,奪過馬鞭,頭也不回地騎馬奔向大明宮。

    高綽騎在赤馬上,手握著馬鞭,對景安說了一句:「沒事了,你們回去吧。」後,就奔向了大明宮。景安看著愈來愈遠的赤馬,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揚手說道:「收隊!」

    大明宮宣政殿大殿

    楊愔等人一來,並沒有見到高緯,卻只見到身穿便服,臉色凝重的南陽東平二王。楊愔疑惑道:「兩位殿下,陛下在何處?」高綽抬起頭,低聲說道:「楊相,陛下被抓了。」

    「什麼!」楊愔驚呼道。「兩位殿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高隆政盡力壓下震驚,問道。高綽詳詳細細地將整件事對楊愔等人說了。

    「聽南陽王一說,此事必是預謀已久的,並且對方肯定還識得陛下與兩位殿下的相貌,所以才只抓了陛下,只是他們怎麼知道今日陛下會出宮的?」楊愔皺眉分析道。

    「此事必是老四和那西域胡奴做的,他們肯定會命人蟄伏於晉陽城內多日了,所以我們今日出宮,他們才能立刻抓了皇兄,他們竟還不死心,真是歹毒!」高儼狠拍了一下御案,咬牙切齒。

    「殿下,此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傳入了太上皇的耳中,必會以為殿下蓄意詆毀庶弟,對殿下可沒什麼益處啊。」看盡了高家骨肉相殘的數朝老臣高隆之低聲勸道。

    高儼聞言抿緊了嘴,不發一言。「既然南陽王殿下已經命禁軍去暗查陛下下落了,我們就先等等禁軍消息吧,若是真查不出來,我們再作商議。」楊愔沉吟道。

    眾人不語,算是默認了。偌大的大殿中,除了微不可查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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