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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章 文 / 翊承

    天統四年十一月三日鄴都仙都苑萬歲樓清鵡閣

    幸虧高儼那次也是第一次,傷到的只是淺層皮肉,並沒有真正地傷到楊清的身體,所以經過了一天一夜的休養,楊清的身上的傷痕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但是楊清很害怕和高儼對視,如果一不小心四目對上了,就會忍不住渾身顫抖。斛律雨、陳涴和高綽心中疑惑,又因為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也沒有心思去細想。

    最後,還是知道內情的趙書庸動了惻隱之心,在龍榻上的周圍加了兩層暗繡龍紋朱色細紗帷帳,一來是防止其他來看望「高緯」的人窺見帳中人的真容,二來也是幫楊清隔離了高儼的目光。

    對於加裝帷帳之事,陳涴斛律雨不置可否。高綽則因為對近來派冷軒去豫州找尋高緯之事,有著諸多擔憂,也懶得管這些小事。楊清對趙書庸心中感激,高儼只是冷笑一聲,什麼舉動都沒有。

    (嵩山的太室山大會朝廷素有耳聞,偏偏這次高緯是在大會開始前的一個月前被抓走的,楊愔高綽等人對此有些懷疑,為了盡快找到高緯,便派熟悉武林江湖的冷軒去豫州及其周圍暗中打探,並暗命豫州刺史協助冷軒。)

    「兩位娘娘,兩位殿下,有一乾壽堂的宦者在閣外求見。」趙書庸走進內殿,稟報道。「乾壽堂?」高儼喃喃道。「先讓他進來。」高綽說道。

    趙書庸領著一名身著青碧色的中級宦服,頭戴黑紗籠巾的中年宦官走進了內殿。中年宦官行完禮後,語氣淡然地說道:「上皇有令,請南陽王和東平王兩位殿下去乾壽堂議事。」

    「議事?父皇醒了?」高儼問道。「奴才也不清楚,是齊安王殿下說太上皇命你們去乾壽堂議事。」高綽和高儼眉頭都皺起了。這不能確定高湛是否真的醒了,他們倆怎麼能安心去乾壽堂呢。

    正當兩兄弟猶豫不決時,中年宦官突然沉聲說道:「兩位殿下莫不是想違抗上皇之令,兩位殿下可要想清楚,違抗皇令,可不是什麼小罪!」

    高綽心頭一緊,抓住高儼的胳膊,言道:「本王和東平王這就與你走。」又回頭說道:「兩位皇嫂你們好好照顧皇兄。」二女點了點頭。

    高儼跟著高綽走到一半,猛然回頭,意料之外地對上了楊清那雙露在帷帳外面的眼睛。楊清手一哆嗦,細紗掉了下來,高儼深深看了那帷帳一眼,轉過頭,大步走向殿外。

    高綽高儼剛走沒多久,胡曦嵐、張麗華就帶著高紫凝來看望「高緯」了,坐到小胡床上後,胡曦嵐問道:「緯兒,你的身體現在感覺如何?」楊清緊抿著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斛律雨替他說了:「陛下的體溫已經穩定了,但病還是沒有痊癒,可是嗓子傷了,太醫也勸她不要多說話。」「哦。」胡曦嵐又問道:「緯兒原先不是只感染了風寒嘛,怎麼會一下子病就那麼嚴重。」

    斛律雨和陳涴對視一眼,陳涴接話道:「想來應是晉陽的氣候不適合陛下養病,不然怎麼陛下剛回鄴都,就已經好了這麼多了呢。」

    胡曦嵐點了點頭,低頭看去,卻發現懷中的高紫凝不見了,抬頭一看,皺眉道:「凝兒,快回來。」眾人跟著胡曦嵐的目光看去,都被嚇到了:高紫凝這小傢伙居然攀著榻柱上的雕紋爬上了龍榻。

    顯然高紫凝很不喜歡自己面前的層層細紗。皺起小眉毛,拽住細紗,一揚小手,帷帳被掀開一個不大不小口子。楊清一驚,急忙伸手想將細紗按下去,卻按到了高紫凝的小手。

    高紫凝痛呼道:「大哥,你幹什麼,你的手磨得我好疼。」楊清趕忙收回手,愣愣地看著自己手心裡因為幹活而留下的粗繭。趙書庸乘機將高紫凝抱下床榻,又將她抱到胡曦嵐懷中。

    高紫凝不安分地在胡曦嵐懷中扭來扭去,不滿地喊道:「母后,你放開我,我要找大哥玩。」胡曦嵐按住高紫凝的小身體,低聲喝道:「凝兒,聽話,安靜!緯兒現在生病了,你就不要再胡鬧了。」

    高紫凝第一次被呵斥,愣了一下之後,癟了癟小嘴,委屈地輕聲說道:「是,母后。」斛律雨和陳涴也驚訝了,暗自對視了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張麗華摸了摸高紫凝的頭,笑道:「凝兒,別怕,你母后也是因為近來擔憂陛下,所以,心情也差了些。再說,陛下現在尚在病中,你母后也是怕你過了病氣,沒事的。」

    高紫凝抬頭怯怯地看了胡曦嵐一眼,說道:「母后,剛才兒臣不懂事,您別生氣啊。」

    胡曦嵐歎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高紫凝,露出一個淺笑:「凝兒,沒事,母后剛才是話重了,母后沒有生氣,你若是想和緯兒玩,等她病好了,母后一定讓緯兒陪你玩。」高紫凝乖巧地點了點頭,窩進了胡曦嵐的懷中。

    胡曦嵐摟住小紫凝,目光落到斛律雨隆起的小腹上,面露慈愛地說道:「小雨,你已經有孕四月了,孩子剛剛成形,這兩月得特別小心,哀家當年懷阿緯時,四五月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不少血,差點就流了產,但是緯兒的身體比起儼兒來還是虛弱得多,所以你可千萬不能大意啊,小涴你也要幫小雨注意些。」

    陳涴答道:「母后放心,兒臣一定會好好照顧姐姐的。」斛律雨突然說道:「太貴妃也快懷胎三月了,也得好好注意啊,到時候說不定皇家裡又會多一對感情好的同歲叔侄呢。」「嗯,很可能。」張麗華摸著小腹,淡然道。

    「太上皇現在只有正悅一個長孫,又養在宮外,宮裡確實是冷清了些,不過等再過幾月,兩個孩子出世了,宮裡必然會熱鬧許多,小涴對吧?」陳涴含笑對胡曦嵐點了點頭。

    不過她們都有意無意地迴避了一個事實:太上皇高湛和河南王高孝瑜(文襄帝高澄庶長子)確實同歲叔侄,因為是自幼養在婁太后身邊的,所以高湛和高孝瑜感情向來很好。

    但是自從高湛身邊多了個和士開,高孝瑜屢屢勸諫高湛不要太過寵幸和士開,高湛不肯納諫,對高孝瑜也愈加煩躁討厭,兩叔侄的關係也越來越差。

    高湛甚至為此動過殺意,但後來考慮到高孝瑜畢竟是先帝之子,在朝廷影響不小,若賜死,朝野必然嘩然,才放過了高孝瑜。後來,除了朝政,叔侄之間便再沒有其他的交際了。此事,高緯她們和高湛近臣都心照不宣。

    高氏皇族之間骨肉相殘之事從未間斷過,尤其是從神武帝高歡到太上皇高湛這幾位帝王更是將「天家情薄」四字體現得徹底。

    張麗華的目光似是不經意地落到了帷帳上,看著帷帳中瘦削的脊背,眸子慢慢變深。勾起唇角,突然道:「而且哀家有種預感:哀家腹中的孩子和小雨的孩子相貌會很相似,就如同一父所生那般相像,你們說呢。」

    斛律雨淺笑不語,陳涴面色尷尬,目光漂移不定,「對,母妃說得對,他們會很相像,像像……」胡曦嵐剛想說什麼,就被高紫凝搶先了。高紫凝的小腦袋左右轉動著,猛地指著帷帳,說道:「長得就像大哥一樣漂亮。」

    「咳咳……」帷帳中突然傳出陣陣咳嗽之聲,斛律雨低下頭,沉默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張麗華垂下眼瞼,不知在想什麼。

    胡曦嵐輕拍了一下高紫凝,提醒道;「凝兒。」「母后,怎麼了?」高紫凝疑惑地抬頭看她。胡曦嵐看著高紫凝水潤的眸子,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沒什麼。」

    陳涴給趙書庸使了個眼色,趙書庸心下明白,從身後的紫檀案幾上拿起盛在三足纏銀龍的碧玉碗中,溫度已經適宜的藥汁,朝胡曦嵐和張麗華行了禮,恭敬地說道:「太上皇后,太貴妃,爺進藥的時辰到了。」

    「快讓緯兒服藥吧。」「是。」趙書庸走到帷帳前,用一隻手掀開帷帳的一角,將放著碧玉碗的木案伸進帷帳中。楊清拿過碧玉碗,捏著碗兩邊的銀質龍形把,一口氣將極苦的藥汁喝了下去,將碧玉碗放回了木案上。

    趙書庸收回木案,轉身對四女說道:「幾位娘娘,太醫說了,爺喝過藥後,需要休息,過濾藥性。」「既然這樣,我和太貴妃就帶著凝兒回宮了,緯兒好好休息吧。」胡曦嵐起身,朝帷帳裡說道。

    「兒臣尚未病癒,不便恭送母后與太貴妃。」楊清捏著嗓子說道。「嗯。」胡曦嵐只當她是因為傷寒,傷了喉嚨,變了聲音,也沒作多想。

    張麗華轉身前的一剎那,看了帷帳一眼,抬起了眼瞼,眸子深沉如黑譚。

    斛律雨和陳涴站在殿門口,靜靜地看著胡曦嵐她們的背影,「小涴,你覺不覺得今日母后有些奇怪?」陳涴點了點頭,斛律雨轉頭,又問道:「你覺得奇怪在何處?」

    陳涴答道:「母后今日太過慈愛了,太像一個母親了,若是以前這再正常不過,可是……」斛律雨接話道:「可是阿緯早就和母后糾纏不清了,以母后的性格,她不可能做到如此平靜,一絲情意都不顯露出來,居然還呵斥了紫凝,她可是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對紫凝說的。」

    斛律雨和小涴雙目對上,異口同聲地說道:「母后一定有問題!」

    陳涴皺眉道:「母后到底是遭遇了什麼,改變這麼大。而且我覺得太貴妃也有問題,她一直都在注意帷帳裡的動靜,還故意說出那樣的話,我覺得她是在試探什麼?她可能已經察覺到什麼了?」

    斛律雨抬起眼瞼,冷靜地說道:「也有可能她早就知道阿緯被抓之事,但又不確定,所以才來這裡查看真假。」陳涴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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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鄴宮乾壽堂

    高儼和高綽跟著那宦官走進了乾壽堂,驚訝地發現乾壽堂中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而且他們都是高氏近親宗室——高湛的其他兄弟(高湛八哥襄城王高淯因為體弱患病,讓十六歲的世子高亮代其入宮。),高孝瑜五兄弟(高紹信尚未回京)。

    文宣帝高洋第三子范陽王兼定州刺史高紹義,也是在世的唯一皇子。(天統元年五月十五日,高湛下詔以高紹義三歲的次子高辯才為已逝的太原靜王高紹德嗣子,念其年幼,交由妙勝寺的昭信皇后李祖娥撫養。)

    (高洋有五子,除高殷與高紹德兩嫡子外,第四子西河王高紹仁於高洋崩逝兩月後,即天保十年十二月十五日病逝,年僅十歲,高殷將其追諡為殤懷王,無子,西河國除。)

    (高洋第五子隴西王高紹廉性格粗暴,酷愛飲酒,一飲達數升,毫無節制,終於在天統三年九月十二日夜,因飲酒過度病逝,時年十四歲,高緯追諡其為戾刺王,無子,隴西國除,其王妃與姬妾被准許改嫁他人。)

    還有孝昭帝高演的其餘五子(高演原七子,嫡長子高百年被「賜死」,次子高亮過繼給高淯。),而高湛的皇子則因為高廓之後的皇子都年幼,所以乾壽堂裡只有高綽和高儼出現。

    高儼環顧了一下四周,皺眉對高綽說道:「二哥,我覺得這乾壽堂裡不對勁啊。」高綽點了點頭:「我也有種不祥的預感……」高綽的頭突然移到了內殿的方向,高儼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就看見和士開手捧紅帛詔書,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身著寶藍色郡王袞服的平秦王高歸彥,高歸彥之後就是小步走著的齊安王高廓。

    和士開站在御座的正前方,說道:「太上皇有旨,准許諸王無需跪迎旨意。」高綽和高儼對視了一眼,心下明白了。

    便見和士開展開詔書,清了清嗓子:「上皇聖諭:天子病重,朕龍體違和,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朕之皇四子齊安王仁弘,敦厚孝順,德宏才偉,寡言深沉,深諳良臣之才略,即日封皇四子仁弘為監國,處理朝政,因其年少,敕命武寧王、宰相楊愔,昌平王、宰相高隆之與廣安王、司徒高隆政並中書侍郎和士開四人輔佐之,宮中禁軍先交由平秦王高歸彥統領,欽此。」

    除了高綽高儼,其餘的宗室諸王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兒,文襄帝的嫡子——河間王高孝琬驚詫道:「太上皇怎麼可能讓齊安王監國,太上皇最是重嫡庶,這監國詔書太荒謬了。」

    河南王高孝瑜也同意:「沒錯,太上皇最注重嫡庶之別了,齊安王既非嫡子,又非次子,論理,監國的人選應在南陽王和東平王之間選才對,又怎麼會輪到齊安王?」

    「而且太上皇讓楊相高相他們輔佐齊安王還正常,你和大人不過是一區區從四品上的中書侍郎,太上皇讓你也參與輔政,這也太奇怪了。」安德王高延宗說出了詔書中最不正常的地方。蘭陵王高長恭一如既往地低調不語。

    其他高氏王爺也開始竊竊私語,大多是懷疑之聲,倒是高綽高儼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見狀,高廓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和士開眸子變冷,但面上還是笑意盈盈地說道:「看來諸位王爺是懷疑這詔書的真偽啊,那好,諸位王爺就仔細看看吧。」

    說著就將紅帛詔書翻了個身,將詔書的內容完完全全地展現在高氏諸王面前。高儼向前跨了一小步,認真地看了一遍,遺憾地發現詔書上確實是高湛得親筆字跡,而且詔書左下側還印著朱紅色的「上皇印璽」,這詔書看來是真的。高儼看向高綽,見他緊皺著眉,不知想什麼。

    又聽和士開說道:「除了這監國之事,臣和齊安王、平秦王覺得現今上皇與陛下皆病重,宮中又有帝王患疾,宗室侍疾的規矩。所以為了讓上皇與陛下早日病癒,臣與兩位王爺請諸位王爺暫住鄴宮,輪流侍疾,直到上皇與陛下康復。」

    「什麼!暫居鄴宮,輪流侍疾!,簡直荒唐!」高孝琬最是藏不住情緒,立刻抗議了。「這可就由不得諸位王爺了。」和士開冷笑了一聲,拍了拍手。

    兩列身穿明光甲的禁軍闖了進來,握著紫銅環首刀柄,面色肅然地站在諸王的兩側。隨後,禁軍都督娥永樂和副都督劉桃枝手握木製刀柄大步走進大殿。

    高綽問道:「娥都督,劉都督你們這是做什麼?」娥永樂拱了拱拳,回答道:「是平秦王命奴才們一聽見拍掌聲就進入大殿控制局面。」

    高歸彥勾唇:「諸位宗親本王提醒你們,若是你們不願答應,那這些禁軍就會守在你們的王府周圍,護著你們與你們的家眷!」幾乎所有的高氏諸王的臉都白了,連克制力一直很強的高長恭也緊緊咬著牙。

    高儼轉頭看向高綽,就見他素來老成穩重的二哥,低著頭,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高歸彥又冷聲道:「如何啊,諸位宗親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答應還是不答應?」

    高綽鬆了拳,面上平靜地問道:「我們這些人住在哪裡?」「已經在鄴宮中為王爺挑選好臨時住處了,娥都督,劉都督你們帶王爺們去他們的住處吧。」和士開答道。「是。諸位王爺請。」諸王無奈,為了王妃兒女以及自己的性命,只能妥協跟隨。

    「南陽王、東平王兩位殿下請留步,臣還有話要與兩位殿下說。」和士開突然說道。高儼攥緊了拳,但被高綽握住了拳,看高綽對他搖了搖頭,高儼的拳終還是鬆了下來。

    這時,廣寧王高孝珩單獨走到和士開身側,面色憂慮地說道:「和大人,能不能先讓小王回府,最近弘琮一直在發熱,清珂也患上了風寒,小王真的很擔心他們,等到他們康復了,小王一定進宮侍疾。」

    (五歲的高弘琮為高紹信獨子,三歲的高清珂是高弘琮胞妹。原為高孝珩暫時撫養,天統四年七月十五日,高湛下詔將兩兄妹都過繼給尚無子嗣的高孝珩。)

    和士開想到這位廣寧王平日經常給自己送禮,關係也是不錯。而且和士開覺得高孝珩這只會丹青書法的文弱王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便笑道:「王爺愛子心切,臣自然不會反對,王爺現在就可以回府了。」「多謝了。」

    高孝珩走後,高儼就不耐煩地問道:「和大人,你讓本王和南陽王留下來是有何事?」和士開滿面笑意地說道:「臣只是想幫兩位殿下消除隱患。」「哦?什麼隱患?」高儼挑眉。

    「兩位殿下應該明白,自古以來掌兵權者被為登大位者猜忌。更何況現在上皇與陛下都病重,兩位殿下要是再掌握京畿兵權,日久必定會傳出兩位殿下擁兵自重的謠言,所以請兩位殿下解下兵權。」

    高綽冷笑一聲,語氣淡然:「不好意思,和大人,本王身上並沒有那面調兵令牌。」高儼勾起嘴角:「本王身上也沒有。」

    「什麼?」和士開瞇起眼,有些不相信:「那可是十萬京畿衛啊,兩位殿下會不帶那兩面令牌嗎?」高儼冷哼一聲:「和大人,自古以來,掌兵權的王爺平日裡入宮覲見或侍疾天子,哪有帶著調兵令牌入宮的規矩,而且也沒有先例。」

    高綽看著和士開滿臉的不相信,雙手背著身後,說道:「你若不信,就來搜我們的身好了。」和士開有些心動,剛想下令。高廓就急忙勸道:「和大人,不可啊,沒有天子命令,就搜親王的身體,是腰斬的重罪啊。」和士開驚訝地看著另一側的高歸彥,高歸彥鄭重地點了點頭。

    和士開重重地抿了抿唇,笑道:「南陽王說的哪裡話,臣豈敢搜兩位殿下的身,令牌的事以後再說吧,兩位殿下還是快去臣等安排的住處吧。」

    「和大人想來是忘了,陛下早已下詔,讓本王和東平王去萬歲樓侍疾,讓我們暫居仙都苑,你現在讓我們住在鄴宮,這不是讓我們違抗聖諭嗎?」高綽輕笑道。

    和士開咬了咬牙,鬆了口:「既然如此,兩位殿下就趕快回仙都苑吧,別讓陛下找不到兩位殿下。」「好。」

    兩人轉身向殿外走去,高儼忽然轉身,笑道:「和大人,忘了告訴你了,若要搜查王府,必要上皇詔書與天子詔一起下達,否則,若是擅自搜查王府,可是會被滿門盡誅的,和大人,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呵呵。」

    和士開盯著兩人的背影,咬牙切齒:「平秦王,你給我把萬歲樓附近的禁軍增加三倍,我就不信,他們兩永遠不會拿出令牌!等到那時,我就讓他們兩好看!」

    「呃……好的。」高歸彥有些被和士開猙獰的表情嚇到了。高廓看著和士開如此,眉間憂慮擔憂更甚。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我懶,嗚嗚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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