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文 / 翊承
子夜的含明殿榻外紗帳輕動,榻內紅浪翻滾。
靜心聆聽下,尚能聽到壓抑的輕吟與低低的喘息,守在內殿之外的小宮人當即紅了臉。
陳涴臉頰緋紅,鳳眼微閉,輕輕咬著下唇,細汗覆在光潔的額頭上,修長的雙臂緊緊抱著身上人的脖子。
高緯抬起頭,快速封住了她的唇,左手將陳涴的一條腿放到自己肩上,好讓右手更加方便進出。
在她的撫摸下,陳涴到了今夜的第一個極致,疲憊地放下雙臂,安靜窩在她的懷中。
親吻著微微潮濕的後背,突然湊到她耳邊問道:「這個月葵水還沒來吧?」陳涴想了想,懶懶地應了聲,忽視了身後的輕笑聲。
昏昏欲睡之際,猛然被她抱起,放在腰腹上,陳涴的睡意立刻少了一大半。
一低頭就看到靠在大迎枕上,淡笑如常的高緯,修長的雙腿被迫分開坐在她身上的陳涴立時羞赧了。
雙臂撐在床上,想要起身,卻因為她的手覆上了雙臀,登時被洩了力氣,軟了身子,屈膝重新坐回她腹部上。
尚覺濕潤的□與熟悉的身體緊緊相依,骨子裡的江南溫婉性子依然讓她感覺不安,又為自己內心的期待與好奇感到羞愧。
腰間肌膚感受到細膩緊致的肌膚,高緯滿意地瞇了眼。
看到陳涴眼底的忐忑不安,反而讓她更對這次兩人之間第一次出現的姿勢躍躍欲試。
與陳涴雙額相對,嗓音低沉:「涴兒,其實夫妻床笫之間多多嘗試,是有益於夫妻感情的。」
語罷,吻住了她的雙唇,極盡纏綿。陳涴情不自禁地摟住她纖長的頸脖,媚眼如絲,別是一般風流落於精緻的眉眼之間。
細長的手指從她的臀部慢慢上移,輕輕撫過細膩平滑的肌膚,瘦削的手臂攏住了纖細的腰。
淡薄的唇含住精巧的耳垂,惹得女子輕蹙了峨眉,微啟鳳眼,裡面是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唇落在骨架嬌小的肩上,順著平緩的線路吻住了精巧美妙的鎖骨,忍不住深深吸住,隨即增添了自己的專屬印記。
微微睜開眼,看到了那雙玉峰,美麗炫目,宛如名貴暖玉,惹人垂涎。頂端兩顆朱玉,便是和氏璧又豈能與之相比。
朱玉旁的肌膚更是溫暖香甜,讓她瞬時變成了初生的嬰孩,貪得無厭地吞嚥。
薄唇侵略暖玉時,手臂不自覺收緊,讓女子與自己簡直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
熟悉的薄唇侵襲朱玉時,陳涴羞愧地發現自己又潮濕了,而且這次汁液還落到了高緯的腰腹上,讓她的羞意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
高緯顯然也發現了,薄唇微微勾起,發出了低低笑聲,牙齒的抖動讓朱玉愈加敏感,陳涴的身子漸漸變成了粉色。
陳涴索性破罐破摔,勾起她的脖子,主動獻上自己的吻,同時屈起的雙腿摩擦著她腰間的肌膚,輕易讓藍紫色的眸子變了色。
攏著纖腰的手滑到了女子雙腿上,又滑進了雙腿之間,感受到黏稠滑潤的汁液,順著這些汁液輕而易舉進入了身上人兒最溫熱之處,順勢開始動作。
隨著時間的過去,陳涴的雙臂失了力氣,堪堪掛在她的肩上。兩人的唇也分開了,粉色的唇中逸出似泣非泣的低吟。
高緯屈起一條腿,使得身上女子雙腿分得更開,手指的動作也越來越快,數量也從單數變成了雙數,偶爾還會壞心眼彎起手指頂了頂那一點。
陳涴在越來越多的身體愉悅中丟去了羞赧,不由自主地舞動起腰肢,主動增添歡愉。
高緯微微瞇眼看著陳涴,情動的陳涴的身上覆著一層薄汗,卻如同暖玉增添了幾絲美好又低調的光華之色,讓她整個人比之精美的玉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高緯腦中突然想起一個典故,湊到耳邊,帶有笑意的說道:「古時蜀昭烈帝有與玉人不相伯仲的甘夫人,而今朕有涴兒你這位尤甚玉人的佳人,恐怕連老天羨慕,折了我的壽。」
陳涴抬起鳳眼,眼神嫵媚諷刺道:「若你真是短壽,怕也是你不知節制地縱慾,自作自受,委實怪不得老天。」
高緯眼神一變,將陳涴抱起,讓她跪坐在床榻間,自己抱住她的後背,手指順勢滑入更深,湊到她耳邊,不明喜怒道:「那今夜就讓我們放縱得夠吧!」
陳涴隱忍地閉上眼,咬住下唇,又被快意激地不得揚起頭,高緯乘機含住她的雙唇,交頸相吻。
帳頂蜀錦紈囊散發著安息香的味道,為帳中濃郁的曖昧氣氛增加了幾絲奇異的香味。
這一夜陳涴都數不清自己巔峰了幾次,只感覺結束時,自己已經是連動了動手指都沒力氣了,私處更是說不出的感覺。
可另一人雖然也很累,但比她好太多,而且還有力氣幫她清洗。
氣不過之下,陳涴狠狠瞪了她一眼。偏生高緯臉皮厚,還笑瞇瞇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躺在高緯懷中,快睡著之際,陳涴忽然想起母親秦國夫人拜託之事,便是再不親近,也到底是自己的同胞兄長,陳涴還是心軟。
本來一開始就要與高緯說,可是意料之外地折騰了這麼久,讓她險些忘了。
翻了個身,與高緯雙眼對視,猶豫道:「阿緯,我有一事要拜託你。」
高緯今夜很滿足,所以心情很好,抱著她的腰,笑著問道:「什麼事?你說,我一定滿足你。」
「我那兩個胞兄你應該也知道這麼多年了,他們都只是左右備身,你也知道那官職俸祿是多少,他們畢竟有妻兒,我也不能一直接濟她們,所以想請你將他們陞官。」
高緯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繼續問道:「你想要什麼官職?」「……最好是清要之職。」
「那日秦國夫人來,就是為這事?」「啊?」陳涴驚詫地看著她沉靜的眸子,終是點了點頭。
高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今夜你這麼配合我是不是就是要我答應這個?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與我說這個?」
陳涴震驚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後垂下眼瞼,不再說話。
高緯歎道:「倒是委屈你了!」隨即起身下榻,換上了中衣中褲,蹬上靴子便推門離去了。
思琦和趙書庸看到這幅模樣的高緯,嚇了一大跳。他們是聽到內殿裡的**之聲的,怎麼現在皇帝面色冰冷地走出來了。
見皇帝看也不看自己,直直走出了大殿,趙書庸立即捧著披風跟了上去。雖是三月份,可晚上到底風涼,要是著涼了,那就不好了。
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高緯,為她披上披風。便聽皇帝說道:「明日早朝之後,讓陳叔敖和陳叔興來宣政殿見朕。」
趙書庸「啊」了一聲,抬頭看去,皇帝還是冷著一張臉,看向自己冷聲問道:「還要朕再說一遍嗎?」
趙書庸立刻搖頭,他知道這兩位是陳皇后的胞兄,皇帝突然要召見他們必定是有事,自己無需多知,更不能多問。
※※※
思琦趕忙入了內殿,看向床幔,依稀可以看見背對她,躺在榻上的陳涴,小心翼翼道:「娘娘,陛下走了。」
良久才傳來陳涴帶著哭腔的聲音:「我累了,你退下。」思琦躊躇道:「娘娘……」「本宮叫你退下!」陳涴粗魯打斷她,命令道。
思琦乖乖閉了嘴,離開了內殿,徒留無聲哭泣的陳涴。
陳涴沒有想到做了這麼久的夫妻,高緯居然會懷疑自己為了母家的利益故意取悅她,還如此直接地說出來。
難道自己還是走不進她的心嗎?對她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玩物嗎?真的是帝王情薄,所以自己的情她也熟視無睹嗎?
陳涴心中苦澀,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的十幾年人生。
她生在南陳的建康宮,是父皇的第十四個女兒。
雖是公主,可在她的父皇最不缺的便是子嗣,光是兒子他便有四十二個,又何況是女兒呢。
在她的記憶中,她的施姬在宮中眾多美人中並不是出挑的,父皇並不喜愛她,所以她母親生了兩位皇子卻連個婕妤都封不上。
她的出生或許多少改變了些父皇對母親的態度,她是父皇子女中最美貌的孩子,外貌協會的父皇因此很寵愛她。
她懂事開始,就一直被母親教導要在父皇面前多多提及兩位哥哥,可想到那兩位冷漠的哥哥,陳涴就自動忘記了這事。
記得父皇曾經說過,她剛出生時,建康來了一位相士,相面十分精準,父皇把他招進了宮,那相士看到了尚在襁褓的她,大驚道:「此女日後必能母儀天下,貴不可言。」
父皇卻不以為然,她是公主,怎麼能母儀天下,除非天下異姓。
她聽說之後,也是一笑置之,沒記在心裡。直到數年之後,才知道那預言的準確。
她在建康宮生活的那些年,除了父皇病重時,三哥陳叔英的一場宮變外,其他還是風平浪靜的。
倒是北方的齊國一直在內亂,先是叔奪侄位,再是兄終弟及。
一次,六歲的她在父皇寢宮無意見到齊國國書,當時她已經開蒙兩年,還是認識些字的。
那封國書裡除了通常的溢美之詞外,還寫了齊國太子大婚之事,「高緯」這兩個字頭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以如此平淡的形式。
新年剛過,宮中就盛傳大哥陳叔寶要聯合突厥滅齊之事,而且幾乎所有母妃都相信這場戰爭必勝。
陳涴想了想印象中那個身子肥胖、常年蒼白著臉色的大哥,很難說服自己相信他能滅齊,恐怕又是他那些「謀臣」的計謀。
事實果然如此,這場仗不僅沒贏,還輸得很慘。要不是父皇拖著病體慰問揚州守軍,並任用韓子高舊將的話,恐怕陳就滅國了。
好不容易保住了陳國,父皇想出了和親這一法子,以此讓南陳得以休養生息,和親對象就是齊皇太子——高緯。
沒過幾日,她就和十三姊姊一起被召到了父皇的寢宮。
病榻上的父皇像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雖然他只有三十四歲。
父皇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看著父皇慘白的臉她有些猶豫,被十三姊姊推了一把,她便到了父皇身邊。
父皇像往常一樣摸著她的頭,慈愛說道:「好孩子。」
說實話,父皇深陷的眼窩和慘白的臉讓他昔日的美貌蕩然無存,甚至是醜陋可怖。
父皇命內侍展開一幅帛畫,畫中是一位看起來比她還小的男孩,穿著太子服飾,面無表情。
父皇說:「他便是齊太子,也許是你們其中一人日後的夫君。不過這畫是幾年前的,現在應該更大些了。」
她看見十三姊姊眼中出現期待的神采,也是,在她們想像中北方那種地方是不會有美人,畢竟美人是稀少的,江南已經有這麼多了,北方自然分不到多少了。
不過這位齊太子倒是例外,他比她那些整日自恃美貌的哥哥都好看。
不過她聽宮人說齊太子的父母都是難得的美人,那孩子漂亮也就不足為奇了。
父皇問她們:「你們誰願意去齊國和親?」十三姊姊眼中的躍躍欲試不言而喻,可父皇卻看向了她。
陳涴突然明白了,父皇這次的和親恐怕更想要和親公主能吸引齊太子,甚至是得他的寵愛,那對陳國將是大大有利。
十三姊姊不如她美貌,性格也略顯急躁,不適合和親,看著父皇眼中的希冀,陳涴點了點頭。
當日父皇賜了她和母親許多珍寶,並命禮部去準備和親事宜。
同日,七歲的她被改了封號:寧遠。是啊,寧願遠去和親,也要保護母國,多偉大的公主。
母親拉著她的手哭了很久,陳涴反而沒什麼難過,但還是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沒多久,齊帝的四哥平陽王便來迎親,平陽王看著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安慰道:「公主無須擔心,我那侄兒自幼親善,你到大齊之後,肯定會開心的。」
陳涴不以為然,一個可以上戰場的人她可不信他有多善良,而且小小年紀,目光就那麼冰冷。
離開陳國的前一日晚上,十三姊姊來找她說:「齊國皇室都是心狠手辣之輩,齊太子耳濡目染之下,恐也不是良善之輩,十四妹可得小心。」
看到她眼底的嫉妒之色,陳涴輕笑:「多謝十三姊姊關心,我一定會與齊太子做到舉案齊眉的。」十三姊姊拂袖而去。
到了鄴城,她立刻被接到了鄴宮,在鑾駕中,她不禁想到齊太子會在那裡嗎?
可惜她不在,是了,她肯定是在陪他現在的太子妃。
她聽說過齊太子一年多前就已經大婚了,娶得是斛律氏的女子,聽說與他還是青梅竹馬。
她忍不住好奇微微抬頭打量著御座上的齊帝齊後,果然是一對美貌夫妻,自己以前聽到的描述在真人面前顯得那麼蒼白貧瘠。
而且胡皇后看起來不過二十,真看不出來是已經生了二子一女的母親。
「公主就先住在宣華殿吧,本宮會讓得力的宮人照顧公主,定不會讓公主受委屈的。」胡皇后的聲音與她的美貌很配,讓她感覺很舒服。
正想著,殿外突然跑進一個男孩,撲進胡皇后的懷中,不住地喊母后,胡皇后也慈愛地撫慰他。
陳涴悄悄打量了一眼男孩,眉眼十分精緻,年紀雖小,卻繼承了父母的美貌。只是身形微胖,破壞了整體美感。
齊帝也是一副溺愛的神情,問道:「今天不是去找你大哥玩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男孩皺眉不滿道:「大哥和雨姐姐去東郊跑馬了,我去撲了個空。」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到胡皇后的眼中劃過哀傷。
陳涴心下思索:這個男孩一定不是齊太子,看他衿貴的模樣,應該是齊帝的嫡三子——東平王高儼。
不由暗暗擔心,都說東平王和齊太子極其相似,莫非齊太子也是胖子?
回過神,卻被近在眼前的高儼嚇了一跳。高儼眨了眨眼,問道:「你是陳國的寧遠公主嗎?」陳涴點了點頭。
高儼撫掌笑道:「我還當這世界上的女子沒人能和母后和雨姐姐一樣美貌的,沒曾想還多了個你。」
胡皇后說道:「你才多大,懂什麼美不美的?」「誰說我不懂,我知道你們三人是不同的美,但也是各有千秋嘛!」高儼反駁。
胡皇后愣了一下,隨後無奈搖頭,齊帝聞言哈哈大笑,陳涴羞紅了臉。
十日過後,便到了她和齊太子的婚禮。
婚禮很繁瑣,她深怕自己做錯一步,讓齊太子看輕自己,所幸她記性不錯,沒出岔子。
揭開面紗時,她知道齊太子在看她,同樣的,她也在端詳自己這位八歲的夫君。
比起高儼,高緯顯得很陰柔,五官很立體,身形瘦削,還有一雙和齊帝相似的藍紫色眸子。
他的那雙唇是她見過最薄的,聽老宮人說薄唇之人皆薄情,帝王尤甚。
齊太子那麼涼薄的唇,相由心生,恐怕也是個心冷之人。
婚禮那夜,她很難熬,她因為是早產,導致體溫偏低,那夜更是四肢冰冷,冰冷的錦被讓她很難受,她看向齊太子,想道:「她的被子應該很暖和吧。」
小心翼翼確定了他熟睡後,她將手腳放到了他的錦被中,果然很暖和,不過她還是在睡著前鑽回了自己的錦被。
第二天,她看到了斛律雨,她被她驚艷了,比起她溫婉的相貌,斛律雨是精緻中還帶著草原兒女的灑脫。
斛律雨牽起她的手,微笑與她談笑,毫無芥蒂,讓她不自覺想與她親近。
沒過多久,齊太子就來了,看了她一眼,與斛律雨說了幾句,她看出了齊太子眼底的溫柔,默默想到:齊太子原來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
接下來一個月,她過得很艱難,斛律雨看出了,帶她去了碧雲寺,找慧可大師開導。
她記憶最深的是慧可大師的一句:「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會改變了,何不試著改變自己。」
她醍醐灌頂,當即點點頭,此後她主動去找斛律雨談心,並經常去向齊帝齊後請安盡孝,讓他們很滿意,但她與齊太子之間還是淡淡的。
有時,她會和斛律雨看齊太子射箭、批閱奏章,不過一如既往薄涼的神情,只有對著斛律雨才會露出那幾絲溫柔,陳涴不禁有些羨慕斛律雨。
羨慕她可以從小在齊太子身邊,得到他的溫柔,看到他平靜之外的神情,在他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他沒有料到,齊太子在觸摸到她冰冷的手後,會直接將自己相擁在懷。
陳涴從小沒和父皇之外的男子有過過多接觸,就算兩人現在年紀尚小,也讓她紅了臉。
幸好,他身上只有蘇合香的味道,很好聞,讓她不由卸下了防備。
除夕的時候,高緯教她投壺,被他擁在懷中的感覺,很奇怪,有害羞,又不安,也有淡淡的喜悅。
當夜,她為此一夜未睡。
陳涴知道父皇的病很重,但沒想到,新年剛到,他就晏駕了,他才三十五啊!
南陳之後的奪位之爭,她無暇擔心,她更擔心母親和兩位哥哥,得到他們平安的消息後,她終於放下了心。
上巳那日,高緯帶著她和斛律雨出宮遊玩,她頭一次那麼開心。也是那日,她知道了齊太子的真實身份。
得知自己有出宮的希望後,陳涴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對齊太子動情,要盡快斬斷現存的好感。
沒過多久,她成了右皇后,她成了皇帝,陳涴告訴自己,帝王薄情,不可飛蛾撲火。
在離宮裡,陳涴看到斛律雨和高緯那一吻,震驚了,她不敢相信她們難道真的有情?在同性之間?
在那之後,高緯和斛律雨將近一年沒見面,斛律雨面色一日比一日難看,陳涴不能欺騙自己,看到她們這樣,自己有一絲高興。
高緯來見斛律雨的時候,陳涴躲在內殿裡。
聽著斛律雨連名帶姓地呵斥高緯,陳涴不由想到,自己若是如此,會怎麼樣,隨即又不禁苦笑,自己又怎麼能跟斛律雨比。
高緯跟她說,只要她願意出宮,她一定滿足她,陳涴當時心中有一絲惱意,不過沒展現出來,還是面色平靜地道了謝。
高緯讓她喊她為阿緯,這是只有斛律雨能叫的,她居然讓自己喊。不由抬頭看她,依然是毫無波瀾的眸子,陳涴自嘲自己自作多情。
高緯加冠之後,身邊的嬤嬤、女官一直跟自己說要盡快與她圓房,她不是不懂,相反前些日子拿到高緯不經意掉出的春宮圖,她還好奇看了看,當即羞赧。
但心裡還是有了期待,她鄙視自己的同時,看高緯的眼神卻有一絲變化。
沒到三個月,高緯和斛律雨圓了房,她看到了初為少婦的斛律雨,眉間有羞澀,也有開心。
幾乎所有人都祝賀斛律雨,胡皇后祝她早日為高緯生下嫡長子,那勉強的神情連陳涴都替她難過。
陳涴清楚記得當時的心情,她嫉妒了,她嫉妒她總是先她一步搶走高緯。
除夕的時候,高湛看到高綽的妻子已經有孕,教訓高緯,讓她早日生下嫡長子。
看到高緯和斛律雨的十指相扣,她心下苦澀,自己果然不如她青梅竹馬的斛律雨。
家宴過後,斛律雨突然說找她有事,讓她去玉明池。她雖然不解,但還是去了。
在那裡她和高緯同了房,她從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能那麼不知羞恥,第一次居然是在浴池完成的,但滋味還不錯。
沒過多久,斛律雨懷孕了,她反而和高緯大吵了一架。陳涴知道了經過,第一次感覺到斛律雨的無奈和痛苦。
既然斛律雨不好去找高緯,那便讓她去吧,她如實告訴了高緯,她們立刻和好了。
她們果然是相愛的,陳涴如是想道。
陳涴當在斛律雨之後懷孕的會是自己,沒想到是張麗華,懷的是自己丈夫的孩子,多可笑。
她不禁懷疑,張麗華僅僅一次就能懷上,自己和高緯那麼多次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讓人找來了宮中的孕事冊,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無意中避了孕,沒曾想居然得知木瓜能避孕。
多荒唐,自己還當自己對她來說有一點不同,沒想到她連個孩子都不肯自己。
真相卻出乎自己想像之外,自己的身子居然極難受孕。
陳涴不信邪,又使了幾次,並找太醫來診斷,「娘娘的身子天生體弱,便是有了身孕,恐怕也很難保住。」太醫無情粉碎她心中的僥倖。
還沒難過多久,她就得知高緯被人抓住的消息,她焦急萬分,卻毫無辦法,因為和士開鎖住了他們。
所幸,「龍隱」告訴她們,高緯一切安康。
看到高緯把虎符都交給斛律雨,陳涴鼻翼泛酸,但逼著自己沒有哭出來。
高緯將瑞炘交給胡曦嵐時候,陳涴五味雜陳,她知道高緯也是對自己還抱有希望,可那希望太渺茫了,連她自己都快放棄了。
母親來求官時候,陳涴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一貧如洗,連自己的親人都只是把自己當做他們得利的工具。
若是高緯有一日厭棄自己,自己還剩什麼?
這些她只能自己想想,她不想跟高緯說,她還是貪戀著她現在的溫柔,即使是日後兩不相見。
今日高緯憤然而起,她有種恐慌,她可能真的對自己失望了,自己真的要一無所有,是自己把時間大大縮短了!
這麼想著,陳涴頭下綢枕再一次變得溫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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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陳涴日上三竿才起,頭還是暈沉沉的。洗漱時,便看見思琦一臉凝重地走來,手中還攥著一方絲帛。
陳涴還沒問她,思琦便說道:「娘娘,陛下剛才下詔封二十一哥為壽安縣公,二十六哥為廬陵縣侯,並同時加開府儀同三司,俸祿當即增加。」
陳涴徹底愣住了,回過神,連忙問道:「當真?」「是的,詔書已經通布三省六部了。」
「還有這個,是趙總管給奴婢的,他說這是陛下給您的。」陳涴接過絲帛,展開一看:「汝要,吾畢予,無需如此交換。」
陳涴屏退宮人,默然坐在腳踏上,攥著那方絲帛,咬牙低泣:「你為何到底不相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寫小雨怎麼樣?
順便打個廣告:推薦好基友的文《末日生存法則》!(看到她那筆名真不想說認識她,==!另外她威脅我說,要是下月不能入v,就變成鬼,上我的床,為了我僅存的貞操,多多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