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卷 【就此放手】上 第209章 妥協 文 / 亂琉璃
「我說,離婚。」可是,她從來都不懼他的怒火,現在也一樣,蒼白粉唇上的笑花一如剛才的那樣冰冷而晶瑩剔透!
閻傲陰寒地死盯著她,渾身散發出令人恐懼的恐怖危險黑暗氣息,一如奪命的修羅,俊美而致命,並且是萬劫不復的致命!
閻娃娃,你寧願用我的命換閻夜殤的生,卻捨不得用黑家狐狸的一條命來換閻夜殤的命?
在你的心裡面,我現在的地位甚至還不如黑家的死狐狸!你寧願我死也不願意他死!
不,正確來說,是你把我從你心裡面驅逐出境了吧!現在你的心裡,沒有我一絲一毫的存在,就因為我把你拉到了阡陌的面前!
是這樣的吧,閻娃娃!
你怨我,恨我,是吧!可是,即使我做得過分了,你也不應該逃離我的掌控,沒有我的允許,你就算是死,你的三魂七魄,也是打上了我閻傲的烙印!
哪怕是墮入輪迴,你也屬於我……
你休想逃離我的身邊!
狹長鳳眸裡的殺機是那麼的赤、裸、裸而狂暴,閃耀著宣示要將一切摧毀殆盡的深沉的怒火,熾熱卻又冷酷,激烈卻又沉寂,殘酷的,卻又冰冷的溫柔,明滅間,掙扎的複雜情緒一一閃掠而過!
娃娃幽冷的黑瞳直視著這樣的一樣眼眸,黑瞳內死水一般沉靜,漠然,波瀾不驚甚至空洞,那是真正的心灰意冷才會有的眼神。
而正正是這樣的眼神,如一桶冰寒徹骨的冰水,將閻傲幾乎控制不住的狂暴的瘋狂殺機給徹底的澆熄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是世人所畏懼的最不想招惹的,一種是氣極而失去理智,做出瘋狂舉動的人,這種人,俗稱為「瘋子」,是世人最不想招惹的,狗被逼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人。第二種,則是在瘋狂的怒火之中失去理智,但迅速就冷靜下來,行事頭腦思維卻比失控之前更加清晰冷靜,手段也更加極端化卻不會被冠上「瘋狂」而是「變/態」的人,這種人,我們稱之為「妖孽」(這裡單單是指性格能力方面),恰恰是最被世人所忌憚畏懼,危險指數遠遠超於第一種人數倍,十倍乃至百倍,寧願死也絕不招惹的存在!
沒錯,第一種是最不想招惹,但是並不代表惹不起,而第二種,是惹不起並且絕對不想為敵不能招惹的,兩者之間的區別立分高下。閻傲,很明顯屬於第二種。
閻娃娃啊閻娃娃,你果然不愧是閻夜殤與我父親調/教培養出來的人,輕易的就可以將我逼到這種地步……彷彿有了決斷,閻傲一雙狹長鳳眸倏然閉上,幾秒鐘之後睜開,妖異的冷焰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那令人一看就不寒而慄的瘋狂殺機,也褪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妖異的濃到化不開的黑冷。
但是危險性卻沒有因此而降低,反而是更加的危險,那是可以吞魂蝕骨的絕對冰冷黑暗,所有的殺機怒火都隱藏在這令人窒息的平靜之下。
娃娃渾身發冷,背脊神機緊繃,手心裡滿是濕黏的冷汗,卻依然無懼地迎視著閻傲,為了夜殤,為了無憂,她絕不退縮。
「很好,閻娃娃,你贏了。我們換個交易條件。」閻傲優美而殘酷的薄唇微微翹了起來,令人不寒而慄的邪異!
輕輕的鬆開幾乎要捏碎她下巴的手指,冰冷的長指帶著邪異的危險溫柔,緩慢的從娃娃嫩滑的臉頰滑到娃娃纖弱美好的白玉一樣的頸子,他低下頭,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娃娃的頸動脈,感覺著她身子的輕輕顫慄,邪冷嗓音裡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緒,意有所指:「放心吧,這個條件你一定可以做得到,如果做不到,你也沒資格跟我繼續交易下去了,不,是沒必要繼續交易。」
人都被殺了,自然沒必要繼續交易。狹長鳳眸裡妖異的嗜血殺機一閃而過。
他的氣息令娃娃緊繃的背脊神機愈發的繃緊了,身體輕輕的顫抖著,「什麼條件?」她澀聲問。他說她贏了,可實則上輸得最慘的人就是她自己。這點小小的勝利,壓根無法與她輸掉的那些相比啊。
冰冷的手指在她精緻而光滑的鎖骨上打著危險邪惡的圈圈,他輕聲冷笑,灼熱卻冷酷的氣息噴在她頸子上,有些癢癢的,讓娃娃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震。
「很簡單,」手指放肆的下滑,冰冷的優美手掌攤開,邪惡的覆上特意繞開了沒綁上繃帶的左邊雪色飽滿嬌柔,滿意地感受著手底下加快了的心跳頻率,「我要你這裡,徹底的抹除對閻夜殤與黑無憂的愛!我不允許這裡有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的影子,我的東西,誰都別指望也不能染指!」他一字一字,如劃破黑夜的閃電,猛然擊在娃娃的心房上!
他在變相的向她宣告她的心是他的!
娃娃身體劇烈的一抖,漠然而波瀾不驚的幽冷黑瞳,頃刻就翻起了驚濤駭浪,精緻絕倫的蒼白俏臉浮現出難以置信以及難以明白的錯愕震驚,她沒料到,他提出來的會是這樣的一個交易條件!
為什麼?閻傲,為什麼你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不,是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不僅是黑瞳裡翻起了大浪,娃娃心底也翻起了驚濤駭浪,一波接著一波衝擊著娃娃高築的心牆。
「如何,簡單吧?」他的薄唇輕輕的吻上她的鎖骨,感覺著她猛然震動著回過神來,嘴角扯出一絲惡意的冷笑,狹長鳳眸內黑暗濃郁如墨,潔白的牙齒帶著森冷的恨意在鎖骨上狠狠的一咬,烙下自己的印記!
閻娃娃,你最好給我乖乖的承諾做到,否則,我會親自殺掉這兩個男人!
「唔!」鎖骨上遽然傳來的尖銳痛楚,痛得娃娃身體劇烈的晃了一晃!
口腔裡有淡淡的血腥澀味泛開去,閻傲黑暗的狹長鳳眸內浮現一抹快意,舌尖輕輕的舔著這個自己烙在精緻鎖骨上的滲血齒痕,薄唇邊勾勒出一抹邪冷的危險弧度,戾絕的殺機展露無遺,邪冷嗓音像魔鬼的喃語一樣輕輕從森然齒間逸出:「哦,忘了告訴你,我決定了一件事,如果這件事你做不到的話,那麼我就會親自出手,一定一定讓這兩個男人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在你的世界裡。」
他笑,很溫柔,卻也殘酷惡毒危險到了極點!
「閻傲!」娃娃身體震動,憤怒的低下頭來,死死地盯著他,「你敢!」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我不敢的?」他仰起臉,邪冷鬼魅的繼續揚著溫柔的笑容,狹長鳳眸危險地像惡魔的鐮刀一樣宣告著他的決心!
「還是你認為,以你的身手和能力,你可以阻止我?」狹長鳳眸微微的瞇起,他臉上的溫柔笑容沒有一分減少,卻令人覺得可怕的殘酷無情!
「我阻止不了。」娃娃指甲狠狠的掐進掌心,幽冷黑瞳跳動著怒火,忍住將眼前這張惡毒的俊臉給狠狠抓爛的衝動,冷冷地恨恨地仇視著這個惡魔,「可是,你也殺不了他們,他們沒有這麼弱,甚至,夜殤可能比你還強!」她反擊,譏誚而蔑視!
「嗯,你說得沒錯,無論是黑狐狸還是閻夜殤,他們都不弱,但是,我親愛的娃娃,你似乎忘了他們目前的狀況與我現在手上所掌握的必勝皇牌。」鳳眸輕輕一瞥,掠過陰鬱的雪光,摟抱著她的雙臂鬆開,冰冷的優美長指強勢的掰開她正在自虐的深陷進柔嫩掌心的雙手,手指穿插而十指緊扣!
「什麼意思?」這親密卻沒有絲毫溫情的舉動,讓娃娃心房仿若被什麼重重的撞了一下,幽冷黑瞳裡的怒火在這瞬間有些搖曳,但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冷然地看著他。
「夜殤的確很強,但是你忘了今非昔比,他現在只是一個躺在病床上等死的人,以我的身份與能力,我要抹殺他輕而易舉!而且,如果我不救他,他也絕對活不了,我親自出手不過是把他死亡的時間提前罷了。」頓了頓,他看著她放大的瞳孔裡浮現的恐懼,嘴角的邪冷弧度更加森冷殘酷,「再者,輪到黑無憂,我親愛的娃娃,你忘了你對這隻狐狸的重要性了麼?還是說,你還要裝傻不知道他對你的迷戀?你說,如果我用你的名義將他約到某個地方,或者用你的名義送給他一杯毒酒,你覺得,他會怎麼做呢?」
娃娃倒抽了一口冷氣,像看陌生人又像看著一個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魔鬼般地瞠大黑瞳,恐懼地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你好卑鄙!」
只是半年多的時間,他怎麼就走到了這麼的一個極端上面?閻傲,在我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到底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
「很久很久以前,在你出現在我家之前,閻夜殤曾經教導了我一句話,他說,『小傲,你所身處的世界時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要活下去要爬得更高,就要不擇手段,哪怕是踩著親人的屍體往上爬也要去做,勝者王,敗者寇,正義永遠只會屬於勝利的一方』。我真的這麼做的話,也不過是遵從了他對我的教導,我可是個好學生,如果你還是覺得不滿的話,不妨找他訴說。」他對她的指控輕描淡寫的笑,不知名的痛楚再度爬滿心臟。
「因此對於我來說,不管手段與過程如何,贏了就行。」他給自己下了個結論,神情優雅閒適地等待她的回答,「所以,閻娃娃,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告訴我,交易你是成交不是不成交?」
「我有得選擇嗎?你不是一切都設計好,甚至是掌握在手心裡了嗎?」娃娃悲哀的閉上眼睛,殤極痛極的晶瑩淚珠從眼角滑下,閻傲啊閻傲,你什麼時候給過我退路,給我選擇了?
從以前開始,你的決定,就是這樣,從來都不會給我退路,更不會給我任何選擇!
「也就是說,交易成交?」
她眼角滑下的晶瑩淚珠在瞬間就刺傷了閻傲狹長的妖異黑暗鳳眸,瞳孔緊縮,但是,他嘴角那一縷惡質的微笑卻更加的迷人了!
「是,交易成交!」娃娃咬著牙,心如刀絞,腥味在口腔裡蔓延,恨恨的說。但是想想又覺得荒謬得可笑,一縷哀絕譏誚的笑花染上蒼白的桃花粉唇。
呵,讓她從心裡徹底抹殺掉對夜殤還有憂的愛?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閻傲,你愚昧得無可救藥!我對夜殤,從來只是兄妹般的感情,我愛他沒錯,可是那裡面從來都沒有滲雜男女私情,至於無憂……哈,以後我不保證,但是就目前而言我還不愛他,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但是這不是愛,他是我的藍顏知己!
沒有愛情,何來的徹底抹殺?
在我放棄愛你之前,我只一心一意的愛著你,我也說過我愛你,是你不要並不屑我的愛的!
閻傲,假如你對我無情,為什麼在我放棄了愛你之後還要插手管我的心愛誰!我不懂,真的不懂,我不愛你明明一直是你想要的不是麼!在你心裡面,除了仇人之外我到底算什麼?不容他人霸佔的玩具?報復工具?
想著,娃娃眼角悲哀的晶瑩淚珠滑落得更多!
「很好,我會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慢慢的抹殺掉對他們的感情,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到時候,我會親自檢驗的。」他滿意而愉悅,忽略掉那爬滿了心臟的莫名痛楚。
「那麼,你什麼時候開始動手術救夜殤?時間已經不多了。」霍然睜開眼,娃娃雙眼裡的哀絕痛楚早已消失,只剩下冷光縈繞的水光!
她麻木而冰冷疲憊。
她累了,不管在他心目中她算什麼,她只要救到夜殤就好了,其他的,她無所謂了。在他將她拉到葉阡陌面前擋住那些致命的子彈的那一刻,她就放棄了一切,所以真的無所謂了。
「我會自己跟鬼醫路易談。」輕輕的抽手,不再十指緊扣,他伸出指尖拭去她眼角還沒滑落的一滴晶瑩,妖異的狹長鳳眸裡碎光閃爍,將水杯拿了過來,湊到她唇邊,「喝。」他命令道。
娃娃睫羽撲閃,冷光閃掠,卻妥協地喝下了整杯水。
「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這間房間。」將空了的水杯放回床頭的小櫃子上,他放開她,勾著邪異的冰冷嘴角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房間。
有些事情,得馬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