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卷 【就此放手】上 第245章 崩潰，對不起，我愛你 文 / 亂琉璃
一樓的書庫！
絕望的狹長鳳眸迸發出一朵耀眼的幽火，但是很快就被像被鮮血凝結成墨色的絕望與恐懼淹沒，閻傲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看著眼前的玄關，竟然沒有勇氣踏出一步！
顫慄著的薄唇折射著他的怯弱，躲在瞳孔裡的悲涼的脆弱與害怕呼之欲出。
他遽然捏緊了手指，骨節痛苦的煞白，到了這裡，就要見到她的這一刻，他才發現他竟然不敢去見她，害怕去見她！
「傲……傲少爺？」臉色蒼白的女傭吞著口水，戰戰兢兢的小聲喚了聲。
置若罔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尖銳刺痛讓閻傲眼神一陣搖曳，搖搖欲墜的，猶如灌了鉛的長腿終於邁開，一步一步，重逾千斤，每一步都幾乎用盡他全身的力氣。
閻娃娃，如果我說對不起，我說我愛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無窮無盡的蠻荒般的絕望纏繞而上，他的背影絕然而痛苦……
隨手在書架上挑了幾本藏書，娃娃就從離開了書庫。
長廊裡的燈光幽暗，每一盞燈之間的距離還相隔得甚遠，以致娃娃不斷的穿梭在黑暗與光明之中。
黑瞳淡漠而幽暗，娃娃安靜低著頭看著自己慢慢的步子，聽著自己孤單的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幽深的長廊中響起，唇邊，勾出一絲淡淡的涼如秋夜的笑花。
好安靜，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突然，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一雙滿是塵土的各**事特種兵專用的黑色戰靴赫然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
黑瞳瞳孔疼痛似的收縮，娃娃猛然頓住了腳步。呼吸微微一緊。
嘴角涼如秋夜的笑花也在剎那之間凝固，幻覺……？他的毒不但已經深入骨髓，還侵蝕了她的思維她的呼吸麼？
「娃娃……」暗啞的壓抑著痛楚的嗓音顫抖的響起，娃娃的瞳孔在瞬間放大又瞬間冷凝！
閻傲！
霍然抬起頭，她淡漠而冷然地盯著他！
他站在背光之中，卻阻擋不了她夜視能力很好的雙眼，而他的俊臉落入眼簾的那一剎那，她渾身僵硬——妖孽俊顏慘白如紙，脆弱絕望得像個孩子，蒼白的薄唇正在微微的顫慄著，那雙一向冰寒殘酷的狹長鳳眸中，妖異的痛楚與悔恨如流淌了一地的銀色水銀！
是誰，竟然可以讓他如此脆弱？
心房被尖銳的痛楚劃過，娃娃身子一陣輕顫，但很快就停止了。
無論是誰，都已經與她無關了。諷刺的勾了勾粉唇，她淡漠的繼續邁動步子與他擦身而過！
「娃娃！我有話……」他絕望的不顧一切的抓住她，卻在下一秒就被她狠狠的甩開！
「別碰我。」
她淡漠甚至冰冷的黑瞳，瞬間將他千刀萬剮，聲音那麼的甜那麼的輕，卻勝過這世界上任何的武器，重重的將閻傲砸進萬劫不復的絕望深淵之中！
「你的手，太髒了。」
優雅甚至是甜美的嫣然而笑，她迎著他瞬間渙散的鳳眸，一字一字的說，那雙淡漠的黑瞳裡，沉沉如冰冷黑夜，是濃得化不開的浸透了鮮血的黑冷。
卻又詭異的乾淨澄澈……澄澈到再也沒有他的一絲存在。
她的厭惡她的憎恨她的冷漠，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毫不留情，一如他之前對她的殘酷！
頓時，宛如萬箭穿心！
閻傲高大的身軀猝然晃了晃，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眼前，是會旋轉般的黑冷，而那像被冰冷鐵塊堵住的喉嚨，更是瞬間湧上了劇痛的腥甜！
被悔恨纏繞住的心臟千瘡百孔，汩汩的往外流淌著名為絕望的鮮血，而那心房之中最柔軟的地方，更是血淋淋的給掏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無盡的空虛劇痛彷彿黑洞一樣撕裂吞噬著他的血液與靈魂。
娃娃，你到底有多恨我？
妖孽俊顏慘白如雪，他身體激烈的搖晃著，彷彿隨時會跌倒，眸子痛苦地看著她那比任何雪亮刀刃都要鋒利的切割著自己心臟的絕美笑容，渙散的絕望瞳孔內逐漸的泛起了妖異的水霧。
死死的攥住煞白的優美長指，而那早就深陷於掌心之內的尖銳指甲貪婪的深深刺進血肉之中，尖銳的如觸電一般泛開燒灼的痛楚卻抵不過此時閻傲心臟上肆虐的痛楚的萬分之一，黏稠的殷紅順著煞白的指縫之間滲出，凝結成一滴滴耀眼的血珠哀絕的掉落，在他腳邊濺開一朵朵淒艷的血梅！
一顆晶瑩的滾燙在他眼角絕望的溢出！
娃娃黑冷毫無波瀾的淡漠黑瞳，剎那之間像被針尖刺了一下，驟然微微的緊縮，眼淚？！
而身體也在下一秒驟然繃緊！
她死死的難以置信地瞪著那一顆接著一顆瘋狂從他眼角滑落的晶瑩淚珠，腦海竟然就這麼空白，他……哭了！？
為什麼！？
「……也就是說，我失去觸碰你的資格了是吧？」啞聲喃喃地說著，眼淚瘋狂滑落，閻傲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竟然比哭聲還要難聽，而那顫抖破碎嗓音裡搖曳的痛楚與悔恨，如冬日裡暴風雪中最後一片枝頭上難以自保的黃葉，透著毀滅般的凋零！
鳳眸之中流淌出刻骨的痛楚與悔恨絕望，雪白的妖孽俊顏更是流淌著呼之欲出的哀絕與彷彿一擊即碎的脆弱，他就這樣慘烈的看著她笑著流淚！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軒轅極光，你說的我會後悔的指的就是這個了吧？
閻娃娃……我的娃娃，我該拿什麼讓你原諒我？可是，更加可笑的是……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對你犯下的罪……
「娃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的，我只想保護你，可是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會拉錯了人……我不該再見到你之後仍然想不起我對你的愛……對不起，是我該死……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他哽咽著，哀求著顫巍巍的伸出冰冷的手想碰觸一步之隔的她的臉。
什麼？
他如此絕望的姿態撞入眼簾，心臟猛然狠狠的一抽，娃娃微微緊縮的瞳孔在瞬間放大，卻本能的在他的手想碰觸她的時候後退了兩步，讓他被絕望的冰涼纏繞著手指驟然落了空！
她近乎呆滯的看著他，為什麼……這個惡魔會用這麼絕望這麼痛苦而悔恨的表情看著她？還有，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說對不起？
他說不想傷害她，只想保護她……？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拉錯人……是說他本意不是想讓她幫葉阡陌擋搶的？還有，他剛剛還說……不該想不起他對她的愛？
他愛她？！
閻傲愛閻娃娃！？
極度震撼驚愕的娃娃，甚至連淡漠的神色都凝固了，而也就是她這副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起伏的淡漠姿態與那優雅而空洞的微笑，包括驟然退後避開他的手的動作讓閻傲痛不欲生，瞬間潰不成軍！
就連他的眼淚，就連他在她面前哭，他的道歉，她都無動於衷……她甚至，言出必行，不允許他再度觸碰她！她的心，已經恨他恨到已經容不下他一絲一毫的存在……
他就要失去她了……
報應……是報應吧？
因為他背叛了他的母親，更加害死了他的父親……更將她傷的體無完膚，所以老天爺都看不過眼，暗中懲罰他，讓洗腦之後的他見到活著歸來的她都想不起他對她的愛，錯上加錯，連最後的挽回機會都失去！
是老天爺跟父親母親在懲罰他這個壞孩子，覺得他沒有資格配上娃娃……是這樣沒錯吧？
「沒錯，閻傲，你背叛了媽咪，所以你不配得到幸福！」絕望的恍惚間，閻傲的心魔洶湧而來，眼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染血的充斥著強烈恨意的猙獰美麗容顏！
他渙散的瞳孔瞬間空洞到極致，媽咪！
渾身染血的冉衣碕，流著血淚的聲淚俱下的淒厲的指著他怒喊：「閻傲，你怎麼可以背叛媽咪！你忘了媽咪死得有多麼慘了麼！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麼！」
「我沒忘！可是我愛她，我控制不了我自己！」閻傲慘烈的嘶吼，仿若瘋魔。
「但你背叛了我！所以媽咪絕對不會讓你得到幸福的！」『冉衣碕』淒厲的喊，語氣裡滿是怨恨！
娃娃神色愈發的呆滯，呆呆地看著發狂的捂著自己的腦袋瘋了似地的對著虛空嘶吼，他在……對誰說話？
「沒錯，閻傲，你這個害死自己親生父親的孽子，不配得到幸福！」虛空之中出現了渾身染血的『閻羽』，滿臉猙獰怨恨的同樣色厲聲茬的指著閻傲大吼！
爹地……！仿若瘋魔的閻傲驟然僵住，面若死灰地看著眼前的心魔『閻羽』，喉結滾動著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鋪天蓋地的絕望與罪惡感打開，瞬間將他拉入永不超生的地獄之中！
沒錯，是他害死自己的父親的，他是罪惡而骯髒的儈子手……
「你害死了我，閻傲，記住，你殺死了你的父親！所以你不配跟娃娃在一起！」『閻羽』的指責是最鋒利的也是最恐怖的兵器，將閻傲的靈魂切割得粉碎！
「你不會有任何救贖，你只配一個人在黑暗的冰冷角落裡腐爛！閻傲，娃娃最聽我的話，我會讓她離開你，遠遠的離開你，你永遠都別想再見到她！我要讓你在絕望中一個人痛苦的孤單死去！你罪無可恕！」『閻羽』的瘋狂指責仍在繼續，而閻傲的意識正在被罪惡感與絕望飛快的吞噬著！
「不要！爹地，不要，不要這麼做，我不可以沒有她！」意識逐漸崩潰湮滅的閻傲力竭聲嘶的發狂的吼叫著，絕望的眼淚瘋狂滑落，而被冰冷的絕望纏繞的高大身軀裡最後一份的力氣也被剝奪乾淨，搖晃著猝然在娃娃眼前突兀倒下！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如一枚大鐘一樣狠狠的捶在娃娃幾乎停止了跳動的心臟上！
「閻傲！？」她身體一個踉蹌，俏臉慘白的驚懼的撲過去，他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突然像中邪一樣癲狂的對著空氣大吼大叫！
身體冰冷如石頭，閻傲的瞳孔已經徹底的渙散了，但是眼角的水光卻仍然在瘋狂的滑下！
而意識徹底被撕裂之前，娃娃蒼白的精緻容顏映入了他的瞳孔之內！
「娃娃……」喃喃的，他酸楚的哽咽著露出一絲脆弱的又絕望的愛戀笑容，手指顫巍巍的舉起想要碰觸她，嘴角竟然溢出了一縷艷麗的鮮血！
那是堵在他喉嚨裡的殤痛絕望到極致的腥甜，這一刻終於衝破了束縛。
血……！娃娃輕輕的不可置信的恐懼的看著這一縷艷麗的鮮血從他嘴角溢出，寒徹心扉的恐慌冰涼從腳底直往頭頂上躥，手指顫抖著輕輕的撫向他的唇角，溫熱的濕熱感令她渾身僵硬，心房被某種冰涼的尖銳物體狠狠的劃過，血……真的是血！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對不起，我愛你……」艷麗的鮮血在他唇角汩汩而出，混合著血泡吐出的氣若游絲般的模糊嗓音漸漸的低了下去，還差那麼一公分就要碰觸到娃娃臉頰的顫慄的手指驟然從半空中掉落！
頓時如遭雷擊，酸楚流過顫抖的心尖，娃娃瞪大難以置信的黑瞳，呆滯了，他剛剛說……『對不起，我愛你』！？
「閻傲，你不會幸福的，娃娃絕對不會原諒你的，絕望吧，這是你背叛媽咪（害死自己親生父親）的懲罰！」最後意識消散之時，他的耳邊，是心魔『冉衣碕』與心魔『閻羽』的惡毒宣告！
不……
最後一滴絕望的淚珠在閻傲眼角滑落，他的意識終於是完全崩潰在對娃娃的罪惡感與痛悔還有心魔的聯手之下……
娃娃，我的娃娃，對不起，我愛你……
「閻傲？閻傲——！」眨了眨眼，渾身微微的顫慄著，瞳孔驚懼萬分的渙散，娃娃發出驚恐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