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六卷 【**情深,此生不換】 【306】 文 / 亂琉璃
「……我、要、親、手、殺、他!」
娃娃一字一頓,近乎發誓般道。
『我要親手殺他!』
這個『他』,指的是閻傲?!
聞言,黑無憂、鬼醫路易,兩人的瞳孔同時微微一縮!
內心之中,同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兩人都是聰明絕頂之輩,自然聽得出來,娃娃這句看似輕飄飄實則上殺機與恨意凜然入骨的話有多麼的決絕與絕望。
在這兩人看來,閻傲沒有保護好她,讓她遇到這種慘事,罪無可赦,遷怒他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可是,最讓他們悚然而驚的卻不是娃娃要殺閻傲的決心,而是這句話裡透露出來的內幕——閻傲做了什麼才讓娃娃如此決絕憎恨?
他以往種種的惡劣行為可都沒有讓娃娃如此憤怒過……
因此,除了與娃娃這次遇險流產這件事有關之外,他們再也想不出任何事情與此有關了。
但,從他們這些天得到的內幕情報與閻傲、夜殤的瘋狂行動來看,這件事裡面……閻傲固然可恨,卻還不到罪至於死的地步吧?
他也是受害者呀。
最可恨最該殺的,不應該是閻若溪葉阡陌那對母女,以及軒轅梟嗎?
莫非,這裡面有什麼不得了的狗血誤會是他們還不知道的……?
鬼醫路易與黑無憂驚疑不定地互相對視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做出了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不是為了閻傲,而是為了娃娃。
他們堅決不允許她被人耍著玩!
更不想在所有的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讓娃娃衝動犯下大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閻傲那個傢伙真是無辜的呢?
若是閻傲在這件事中真的罪無可恕……
想著,黑無憂、鬼醫路易嘴角同時泛起森冷的危險笑痕,不同顏色的眼眸深沉如冬夜,凜冽陰冷——他們,只會站在娃娃這一邊!
相信夜殤也會是同樣的選擇!
黑無憂與鬼醫路易相視一眼,一番眼神爭鬥,最後還是鬼醫路易勝出,由他來出面說明。
給了黑狐狸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鬼醫路易將寒光閃閃的手術刀收回長袍內,深呼吸了一下,看向疲憊虛弱的娃娃,聲音盡量溫和道:「娃娃,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你繼續撐一段時間,可以嗎?」
「說……」
娃娃氣息微弱,好似隨時會再度陷入昏迷,一雙疲憊黑瞳卻寒涼瘋狂得更加驚心動魄,全部的精神氣都靠著胸口那一口熾烈的恨意支撐著。
「在那之前,娃娃,你一定要記住,我跟夜殤,黑狐狸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
鬼醫路易微微一笑,彎腰輕輕撫摸了一下娃娃的頭髮,一口雪白的牙齒白得讓人心生寒意,「所以,一定要冷靜,知道嗎?」
「……」
聞言,娃娃費力地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內心一瞬間滑過一絲不安的涼意,卻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娃娃,是這樣的,從你出事之後,我跟黑狐狸所得到的情報,跟你認知中所經歷的稍微有點不一樣。」鬼醫路易的聲音極平和,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平靜,緩緩道。
娃娃的瞳孔卻在一瞬間瞠大!
「什麼意思?!」
她氣息顫抖,聲音艱澀,內心莫名的不安如同雨後的竹筍般瘋狂生長起來,不安到連胸腔那團熊熊燃燒的憎恨火焰都為之溫度一降!
冥冥之中,娃娃隱隱約約察覺到,鬼醫路易接下來所說的話,將會顛覆她的認知,是她最不想要面對的那一種結果!
她虛弱的氣息開始急促起來。
「娃娃,我在,別怕!」無論結果好壞,都有我陪你去面對。
黑無憂擔憂的湊近,伸手握住她撘在被子外不住顫抖,冰冷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纖手,一點一點的用力握緊,將暖暖的體溫傳遞過去,眸光溫柔得近乎埋藏千年的醇酒,醉人,憐惜。
「……」鬼醫路易慢了一步,唾棄地瞪了這只這個時候還不忘見縫插針去刷好感度的狡猾狐狸,心塞極了,他突然發現,搶到的這件差事太糟心了,看到娃娃這樣,他都不太忍心繼續說下去了。
但,該說的還是得說。
憤憤地在心底咒罵了黑無憂無數次,鬼醫路易眸光深深地看進娃娃的眼內,深沉,憐憫卻不容娃娃閃躲——
「你出事墮海的那一天,葉阡陌立刻帶著閻若溪叛逃了,接應人是軒轅梟的心腹,軒轅梟沒死,而你獲救上岸遇到的襲擊,正是葉阡陌母女所為!閻傲跟夜殤,現在都瘋了——」
他說得很輕,很慢,近乎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卻清清楚楚,重若千鈞!
這句話宛若驚天炸雷一般在娃娃頭上炸響,炸得娃娃近乎粉身碎骨——冰雪聰明如她,如何不明白鬼醫路易這短短的幾句話中所透露出來的複雜訊息與含義、貓膩?
可……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她是被葉阡陌耍了?
她所遭受到的傷害,失去孩子的痛苦,被人背叛的痛苦,絕望,全都是……?!可是,那明明是閻傲的手機號碼發來的信息!
如果……如果那是假的……
「噗……」
她大腦一片空白,喉嚨一熱,身子一顫,仰頭噴出一口鮮紅的血霧,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娃娃!」
黑無憂與鬼醫路易同時面色大變!
「你閃開,讓我看看!」鬼醫路易神色凝重,第一時間就撥開驚吼的黑無憂,翻開娃娃的眼皮觀察瞳孔,再搭了一下脈搏,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該死!」
他憤怒地咒罵一聲,心中滴血般從口袋中取出僅剩的兩顆珍貴藥丸之一,捏碎蠟丸,頓時滿室藥香!
「水!」黑無憂緊張的迅速取來半杯溫水遞給他,然後自己繞道另外一邊將娃娃整個人抱起,靠在自己懷裡,好方便鬼醫路易將藥丸化開之後餵藥。
鬼醫路易伸手捏住娃娃的下巴,叩開牙關,小心翼翼地緩緩將藥水灌了進去。
很快,娃娃脆弱得近乎沒有的呼吸,就慢慢強了起來,逐漸平穩,就連蒼白如紙得透出一股死氣的青灰的臉色,都好上了幾分。
黑無憂、鬼醫路易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小心的將娃娃放到床上,拉好被子,兩人交換了個眼神,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