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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十四章 迷惘之晨 文 / 反轉本能

    醒來的時候,眼睛在流著淚。

    我擦了擦濕潤的眼角,伸開雙臂躺在冰涼的地面上仰望天空。

    夜晚似乎特別的長,我模糊中睡去,又從無法夢中醒來,天空依然保持著昏暗的樣子。

    有多久沒有夢見自己的以前了?

    自從決定忘記那個充滿了恐懼與絕望的自己,我有許久沒有重複那個絕望的夢。

    但這樣不一次,好像心底的傷疤被再次揭開,我又做了同樣的惡夢。

    絕望、恐懼、痛苦、悲傷、無力……

    只想著要把自我殺掉,才能維繫生存的能力的痛苦。

    我永遠不想再回憶的記憶再次出現在夢裡。

    甚至,比以前更清晰。

    我夢到了更多的東西。

    黑色的街道、黑色的影子。

    白色的塞芭、白色的少女。

    父親的關愛、父親的命令。

    原來,我早就重複過這樣的生活。

    雖然記憶在時間的長河中早已模糊不清,但那份感情依然保留在心底。

    我、愛著saber。

    我回到這裡,想要救saber。

    即使犧牲自我,也要救saber。

    因為,只有saber才能拯救我。

    ——但是,我失敗了。

    剩下的生命,該做什麼呢?

    我詢問著自己,理所當然的沒有答案。

    接下來,該去哪兒呢?

    我沒有目標。

    自己不能停在這裡,於是,決定順從身體的意志,起身走向某個方向。

    離開學校的時候,天就要亮了,路上似乎出現了一些行人。

    似乎有人在給我打招呼,實在分不清楚,便直接離開了。

    這樣做很不禮貌。

    身體這樣向我說著。

    管他呢,我無視著警告離開。

    回到空蕩無人的家裡,走過玄關的時候,我終於想起自己可以做什麼了。

    還要準備早餐啊,我能夠準備得很豐盛的喲。

    今天似乎靈感極其豐富,我準備了許多許多,多得會讓saber等得不耐煩。

    我不得不百忙之中抽出身在,向著還在坐在客廳等待著的藍色少女說一聲道歉。

    saber安安靜靜地坐著,美麗的身姿一如往昔。

    比起向來表現得猶如猛虎出籠的籐姐來說,真的是太優秀了。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呢?

    我最後一次打開冰箱,終於發現冰箱裡面空空無也。

    將準備的一道道美食一一端上桌來,撲鼻的香味瀰漫在整個客廳。

    中式、西式、冷食、熱菜、涼菜、甜點,適合早餐、不適合早餐的食物,密密麻麻的擺滿了整張桌子。

    不過saber絕不會嫌棄這些食物,要知道浪費可是saber的大敵。

    回想起saber的聲音,我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給saber也盛上一大碗飯,我如往常一般坐在saber的身邊,端起碗準備開動。

    「我要開動啦——」

    無人回應。

    空無一人的客廳裡,沒有人回應我的話。

    我默默的放下碗,轉頭看了看身邊一直不說話的saber。

    她離開了——

    我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衝出客廳,四處尋找著saber的身影。

    「士郎,早安。」

    藍色的少女,婷婷玉立在走廊中,向我點頭問好。

    她的聲音猶在耳邊,我的鼻子陣陣發酸,穿過saber曾在的位置。

    奔過庭院痛苦的俯下身子,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士郎,你的臉色很難看。」

    我側過頭看見她正關切的撫上我的額頭,除了冰冷的空氣再沒有其它觸感。

    我推saber房間的門,正要出門的藍色少女促手不及與我對視。

    找遍所有的房間,都有著saber的影子。

    推開所有的門,也只存在saber的記憶。

    理智確認了saber離開的事實,心中卻滿懷著saber的記憶。

    那這該死的現實為什麼就不能沖刷掉我虛假的幻想。

    不想做任何表情的臉變得麻木,現實的潮水拍打著絕望的身體。

    就這樣,什麼都不想的結束吧。

    「學長,你怎麼了?」

    背後關切的聲音將我喚醒,回過頭來,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女孩纖細的身子在風中似乎下一刻就會被吹走。但她關切的眸子裡只有我的存在。

    即將冰封的心再次出現裂縫,愛與恨的感情在縫隙中甦醒。

    無論如何偽裝,如何堅定,人類的心總會突如其來之間恢復軟弱。

    那樣可惡的軟弱,如同面對saber戰死時的無能為力。

    恨得想要殺死那樣的自己。

    「沒事,我很好。」

    我搖晃了一下身子,努力擠出一副笑容。

    當時,我的笑容一定很難看。

    ~~~~~~~世~~界~~需~~要~~分~~割~~線~~~~~~~

    思考良久,遠阪凜終於決定再次來到這裡。

    戰爭進行到數周,遠阪家族的家主發覺自己突然墜入了絕望的深淵。

    archer背叛,然後在敵人面前暴露了手中最大的王牌——無限劍制,卻險些敗在名為killer的敵人手中。

    saber隻身擋下突臨戰場的berserker,卻不幸隕身戰死在另一個可怕的黑色servant手中。

    面前那未知的servant,巨大的恐懼居然令柳洞寺的魔女崩潰得放棄了戰鬥。

    作為同盟的衛宮士郎,繼上次柳洞寺之戰投影了archer的劍之後,又使用更大的弓之魔術。

    幾乎接近正品的投影,讓衛宮士郎的勉強能與servant的交鋒,但他的能力無法左右戰局。

    所有的牌都出盡後,少女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巨大的屈辱與絕望攥住了她的心臟,引以為傲的一切就在她的周圍坍塌,將無助的少女暴露在危險的世界中。

    她無法認同,自己的聖盃戰爭就此結束。

    現在就認輸的話,她這十年付出的一切努力,全部付諸流水,度過的時間轉眼就變成毫無意義的空白。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父親的期待、自己的奮鬥,她哪一樣都放不下。

    終於,她決心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言峰綺禮。

    參加了第四次聖盃戰爭的master,這屆聖盃戰爭的監督者。

    她能夠想到的幫助,只有這個她最不願意求助的人。

    左右權衡之下,她下定了決心,並努力喚回caster的戰意。

    名為魔術師的魔女並非真正的戰鬥者,她擁有的知識反而讓她成為第一個崩潰的servant。

    但奪走archer的這名敵人是遠阪身邊最能爭取的戰力,遠阪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爭取她的支持。

    接著,就是向言峰綺禮陳清厲害,尋找解決眼前危機的方法。再不濟也能以他的名義召喚所有的servant。

    caster、archer、lancer、berserker、rider。

    集合所有servant的力量,一定能打敗木村正秀。

    遠阪如此計劃著,當少女踏上征途時,她卻忍不住地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帶著東方古韻的和式房屋安靜的座落在人流之中。

    人們各自從門前走過,並未曾看其中一眼。

    而這名為衛宮邸的人家,也安靜得未曾有多少聲息。

    站在路口定定的看著這間屋子的紅色少女,恍然發覺這裡缺少人的氣息。

    再一次定了定神,遠阪凜輕咳了一聲,方才按響了玄關的門鈴。

    輕快的腳步聲從門後響起時,遠阪還沉浸在她複雜的思緒中。

    門被打開了,站在門後的是櫻。

    看到突然出現的少女,遠阪剛剛做出的所有準備全部化為烏有。

    「櫻,怎麼是……我、我是來找士郎的。」

    「遠阪學姐、你好。」

    少女的眼神陰鬱了一下,她垂著手禮貌的向遠阪行禮。

    「櫻,早安。我想找士郎。」

    「……」

    櫻放在身前的雙手扭動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她維持著微笑的表情說道。

    「學長、學長他還在休息。」

    說著一聽就知道是謊言的話語,櫻的臉上泛起了羞愧的紅暈。

    遠阪的臉色也不自然起來。

    「櫻,我有些重要的事想跟士郎說。」

    她又在稱呼學長為士郎。

    櫻的眼瞳中掠過一絲陰影,她抬起頭看著紅色的少女,沒有移動腳步。

    「學長,他真的很需要休息,遠阪學姐。今天是週三,我們也要去上課了。」

    上課……

    已經變得很遠的詞彙令遠阪心中一陣悸動,她的目光從櫻的臉上滑落,掃過少女乾淨整潔的校服,雙手緊緊的握著書包的包帶。

    櫻握得如此的緊,關節變得發白,她就這樣緊張而毫不動搖的看著遠阪,眼神裡如此說道。

    ——你也要去上學了。

    上學嗎?

    遠阪止不住從心底泛起了絕望的冷笑,每天如此戰鬥著直至絕望的自己,心中早就容不起身為學生的遠阪凜的存在,眼前的這位女孩真的能夠理解嗎?

    她努力按捺著心情,耐心的再次懇求著眼前的少女,並未注意到自己臉上露出的淒然的色彩。

    「櫻,我只有幾句話要跟士郎要說,說完我就要離開了。」

    「學長、他在休息。」

    櫻繼續擋在門口,她是如此強硬地擋住遠阪,抗拒的眼神讓遠阪心中針刺一般的痛。

    就在這時,櫻的背後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是遠阪嗎?為什麼都在門口呢?快情進來啊。」

    櫻的肩膀顫抖了一下,她猶豫著讓開了身子,露出了背後的士郎。

    似乎一切都回復了正常,學妹請遠阪走進玄關,曾被她認為有些冷漠而難以接近、卻一直幫助著他人的老好人士郎,熱情在家裡歡迎遠阪的光臨,猶在夢裡的遠阪有著回到了從前的錯覺。

    但時間回不到從前,歡迎著她的少年,臉上帶著不正常的蒼白,燦爛的笑容猶如即將熄滅的燭火,歡迎著她的學妹臉色陰鬱。

    當遠阪換上鞋走過櫻的身邊時,她聽到櫻如夢吟般的請求。

    「學姐,請不要再逼學長了,你會讓他受傷的。」

    痛苦的聲音令遠阪心中一顫。

    走進客廳第一個注意的便是餐桌上不正常的放滿了美味的菜餚,這種程度的量一定要多少個小時才能完成。

    而圍在餐桌邊的只有士郎一個人,他招呼著請遠阪坐下,旁邊空蕩蕩的位置令遠阪心中一空。

    「你還好嗎?」

    「沒事,我很好。」

    少年冷靜的回答著,但以前他回答問題時,一定會禮貌的放下手中的碗筷。

    「我等下就要去神父那裡,你去嗎?」

    遠阪說明了來意,眼神瞟過一同回到客廳的櫻。

    也注意到櫻的存在,士郎放下筷子,首先向櫻說道。

    「櫻先去上學吧,我有些話要跟遠阪說。」

    「學長,你還好嗎?」

    櫻仍然在擔心。

    「我很好,再沒有現在這麼好,好像突然拋開了所有的負擔。」

    亮堂的客廳裡,紅髮的少年笑得如陽光般絢爛。

    「學長……那我、先走了。」

    櫻心中掙扎著,終於離開客廳,將剩下的時間留給士郎與遠阪。

    「你要去向言峰求助嗎?」

    士郎的笑容冷漠下來,蒼白的臉像戴著一副精緻的面具。

    「是的,我要集合所有的servant,一起進攻木村正秀。」

    「遠阪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因為、我想知道士郎的想法。」

    沉默了一下,遠阪心中想起了剛才櫻的請求。

    「我能做什麼嗎?失去了saber,我還能做什麼?」

    虛假的笑容徹底消失,少年靜靜著盯的遠阪,類似蛇一般空洞的眼神讓少女不禁想避開。

    「聖盃戰爭還在繼續,士郎還會有危險,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教會。」

    「然後呢?」

    「……教會能保證你的安全。」

    遠阪艱難地說了出來。原本她對士郎的想法也很模糊,只是衝動著想要知道對方的想法,在剛才櫻的懇求後,某個念頭終於佔了上風。

    奇怪的是,當她說出了這句話,心中反而放鬆了很多,好像心中某塊被撕裂丟下,若有若無的痛苦後,是全身都放鬆下來的暢快。

    「我會去嗎?」

    名為衛宮士郎的少年眼神中一片茫然,他似乎在問自己,似乎在問遠阪。

    「……」

    「……」

    「……」

    再沒有當初一起商量戰略時的那片火熱,彼此的servant消失後,只有兩個人的客廳裡陷入了難熬的沉默。

    「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盡力幫你。」

    遠阪感覺渾身都不自在的,想要打破沉默。

    「我……」

    少年還是欲言又止,他終於長歎了一口氣,似乎要吐出心中所有的鬱結。

    「想來想去,還是不想去打那個奇怪的神父,如果saber還在,也不會想去靠近那個陌生人吧。」

    「但saber已經戰敗,你需要考慮自己的安全。」

    遠阪忍不住再次提醒。

    「現在所有的servant都應該自顧不暇,真的有人準備要來殺我嗎?」

    衛宮士郎譏笑了起來。

    如果所有的servant都如caster一般明白敵人的可怕,那事實恐怕就如衛宮士郎所言一般。

    但也可能有例外……

    「士郎,你想把自己的安全都寄托在這上面嗎?」

    「那他們就來吧。」

    我的安全,已經不需要在意了。

    少年麻木的臉上如此說著。

    「啪——!」

    遠阪一掌狠狠地揮在士郎的臉上,衛宮士郎木然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紅暈。

    「saber用她的生命救了你,不是讓你在這裡等死!」

    少女生氣的吼叫在安靜的空間裡消散於無形。

    看著衛宮士郎絲毫不為動的表情,遠阪怒哼了一聲。

    「想死的話,我再也不攔著你了。」

    紅色的少女氣沖沖的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但真的不管他好嗎?

    他會做什麼呢?

    昨夜的畫面再次浮現在凜的面前。

    黑色的天幕下,紅髮的少年張弓傲立,寶具的光輝在他的手中綻放。

    是了,上次在柳洞寺的天空也閃耀過同樣的光芒,只因為後來她被archer控制,沒有來得及詢問。

    少年的投影,竟然有著正品一般的能力,這實在是可怕的天賦。

    「對了,你的魔術……?」

    她回過頭想要詢問,而士郎同樣在凝視著她,空洞的眼神穿透了她的身體,直至遠方的虛空。

    「算了,我問了個沒什麼用的問題。」

    拋下他吧,不要被這樣的失敗者纏住自己的腳步。

    遠阪凜再次下定了決心,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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