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州 314 《死靈眼》的領悟 文 / 爾玉
你有能力，便可以做更多的事，雖然報酬不會更多。
可是葉青一連十幾天做的事都比其餘的生傀加起來還多，卻遲遲無法進入到己字房，心中不免焦躁。
屢次想要偷偷看看己字房中的內容都被自己強行壓制住，不想因為一時心急而錯過機會。
幾天之後，心情便舒緩下來，靜下心仔細琢磨這其中的玄妙，看了一陣後心中煩躁無比，這些圖譜自己已經瞭然於胸，對於戰鬥並無大用，都是些平日裡方便一些的手段。
他又不準備長期在這裡，掌握了這些內容實在沒有什麼用處。
正自煩惱，忽然來了一名修士，葉青看了一眼，便驚奇不已，這修士雖然也是古板笨拙，行動起來如同是僵硬的機械一般，可是實力之強竟然在築基境界的巔峰。
這人只有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半閉著，似乎是被挖了去，又或許是萎縮了，凹陷進去十分嚇人。
葉青知道這些人臨死之前多有傷痛，很多人與妖族戰鬥了一輩子，身上的傷少說也有七八十處，所以當初那位仙人才留下《群英譜》，希望有大智慧大心智心性單純良善之人將這些生傀治好。
那人進來後話也不說，看看新進來的幾名修士，將一本小冊子發了下去，葉青也得到了一本。
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原本以為又是什麼新的圖譜，卻沒想到竟然是一本功法，葉青一怔，心道：「這些生傀根本沒有自己修煉的方法，這功法又有什麼用呢？」
正自懷疑，卻見那幾人竟然一隻手按向了自己的眼睛，隨後用力將一隻眼睛挖了出來。
嘶……
葉青吸了口涼氣，心驚不已，不過自己不挖的話倒也沒人管。
「看來是這本功法中的內容，是了，雖然玄妙的功法這些生傀不能理解，但若是機械古板的手段卻也未嘗不可，比如說告訴這些生傀靈氣如何運轉，從哪到哪，每次多少都細分出來，或許真的能夠修煉。
不知道這本書中到底是什麼，需要挖掉一隻眼睛？莫非這名築基後期的生傀也是自己將眼睛挖下去的？」
想到這，葉青便有些好奇，將那本功法打開，看了幾眼，心道：「果然！」
這本功法名為《死靈眼》，正常的修煉方法必然不是這樣，只不過因為是要生傀修煉，很多地方修改的淺顯易懂。
葉青也有不少的功法，可是每一本功法都注重自己的領悟，將一本功法寫出這種深入淺出的感覺，卻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對那位上古仙人的敬佩又多了一分，葉青將《死靈眼》的功法收好，仍舊抄寫圖譜，等到時間一到，匆匆回到家中。
翻開功法，葉青秉燭夜讀，看了一夜，將這些內容全部都記在腦海中，他也是個聰明人，這些修煉方法都是為生傀定身量制的。
正常修士若是跟著這個辦法修煉也不是不可以，唯一的問題就是修煉的話會事倍功半，畢竟人的智慧和靈性不是這些不懂思考的生傀能比的。
「生者有魂，死者有靈，不滅不動如山如水者，亦有魂靈，煉器大成者，需要生死轉換、魂靈之變。
將生者煉為生傀，將死者化為死儡，方可算是煉器初成，而通曉山川萬物，名陰陽五行，曉天地造化，方能算是進入到煉器的真正境界。
死靈眼一經修煉，可看到萬物之靈，修煉之時需達到築基境界，體內築基之身需開一眼，則將面上另一眼挖去，以體內之眼代替自身之眼。
則右眼可見生者，左眼可見死靈……」
若要不是葉青達到了築基境界，若要不是他在築基的時候看透了自己築基的真實狀態，看到這些內容無疑會一頭霧水。
但他已經知道自己築基後體內氣海中會有靈氣所化的一個小人，那小人已經成型，只是自己剛剛打開了一眼，其餘九竅還未開通。
「這功法原來是讓築基小人的眼睛來代替自己的？」
葉青思索一番，已經大概，至於說山川河流中的死靈，葉青自然相信，他對那位未曾謀面的上古仙人敬佩至極，很多東西若是自己去思考，只怕要幾十年才能想清楚。
自己在這裡不過幾個月，學到的東西讓他知道自己以前的弱小和可笑，很多煉器的想法思路都大為改變。
「難道說只能挖去自己的眼睛嗎？」
葉青又將書中的內容看了一遍，不知不覺已經天亮，這時候紫緣早已做好了早飯，叫了聲葉青去吃。
妖妖也不願意在仙圖中呆著，從仙圖中躍出，三人吃飯，妖妖和紫緣雖然互有敵意，可還是嘰嘰喳喳地說這話，倒是葉青平日裡總會和兩人說笑，今日卻皺著眉頭。
若是這死靈眼的手段，他其實很想得到。
因為按照上面所說，將生者化為生傀，死者練成死儡，這才算是煉器初成的手段，死者中也自然包括山川河流這些天地初開的時候便形成的一切。
上一次與鄭倉爭鬥，鄭倉的那座靈山印給葉青極大的震撼，雖然他早就領悟了煉器中不拘於形的玄妙，可以將數十丈大小的法寶縮小成巴掌大小。
但卻從未想過將一座山煉製成法寶，就算想到了，也根本毫無頭緒，不知道怎麼祭煉。
可看到死靈眼功法中的內容後，一條大路已經出現在葉青的眼前，毫無疑問，若是那山川河流有死靈存在，就可以用類似煉製生傀的手段來將這些東西煉製成寶物。
而這其中的關鍵，就是如何看到他們。
葉青憂心忡忡，這頓飯吃的也是沒有滋味，他為了修煉可以捨棄一切，但自己挖掉一隻眼睛總有些猶豫。
人的身體天地結晶造化，尤其是眼睛為道心之窗，若是挖去，卻比斷了一條胳膊少了一條腿對自己的影響更大。
可是死靈眼的誘惑又擺在那，心中不禁猶豫不決。
紫緣看著葉青皺著眉似乎很不開心，便笑道：「葉兄，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啊？你看我缺了一條胳膊，卻從未有此煩惱……」
葉青苦笑一聲，才要回答，忽然想到自己為紫緣想出來的恢復身體的辦法！
「那築基之後體內靈氣所化的小人可以作為人的根本，如果有了損傷便可以將那靈氣散去，修為降到煉氣境界，身體恢復如常，但是死靈眼並非讓修士境界降低，所以不是將靈氣散去，而必然有其中的訣竅。
如果是用靈氣所化的小人代替本體的話，那麼我的修為就會降低到煉氣境界，而實際上是不會降低境界的，那麼挖去一隻眼睛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激活築基中的生機，而是……而是將體內築基的靈體之眼代替肉眼罷了！
如此的話，我又不需要常年擁有死靈眼，只需要在用的時候以靈氣和神念將肉眼與築基靈體的眼睛連接到一起就可以擁有看到死靈的眼睛了！」
想到這，心頭大喜，頓悟過來，那《死靈眼》的功法是為了讓這些不懂思索按部就班的生傀擁有同樣的手段，因為他們修煉不易，一旦麻煩了就很難使用，不像人一樣可以自由選擇。
想通之後，飯也不吃，趁著還沒到去作坊的時間，迅速將那《死靈眼》又看了一遍，很多關鍵的地方便迎刃而解。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靈氣該這麼流動？以往葉青並沒有多想，現在站在另一個角度看，便完全不同。
很多靈氣的流動方式就是為了照顧這些不懂思考的生傀，譬如將靈氣集中到眼睛上，需要經過三十七處脈絡，每一步都不能錯。
而且還需要根據體內靈氣的波動情況來調整靈氣的強弱，否則就會導致肉眼因為承受不住靈氣的波動而爆裂。
這對於那些生傀來說無疑是致命的，生傀最擅長的是遵守，比如讓他們前往城外，若是葉青可以選擇走，也可以選擇乘坐飛天神鳶，但是這些生傀則會下意識地走著過去，若不是有強制性的要求，他們不會思考自己走會比乘坐飛天神鳶慢……
再比如戰鬥的時候，葉青可以根據自己身體血脈的運行情況，強行將靈氣轉換位置，但是這些生傀就完全不行，他們只會按部就班地將靈氣從丹田氣海中散出，化入四肢百骸，再慢慢流動……
站在人而不是機械的生傀角度來看這本功法，葉青迅速就明白了其中的訣竅，這關鍵就在於用神念和靈氣將肉眼與築基靈體中的眼睛溝通起來，生傀沒有神念，如何溝通？自然要將眼睛挖去，強行讓築基靈體中的眼睛代替一隻眼睛的功能。
「差點誤入歧途！想來也是，我在以往修煉的時候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為什麼這些靈氣也這麼流動才能發揮效果我從未想過，看來任何功法都有提升的方法，只是需要自己琢磨罷了。
我這身上有三萬六千個毛孔，毛細血脈共有數萬，靈氣的流動路線數以億計，這些功法只是找到了其中一種途徑，卻未必就是最好的辦法！」葉青也是有極高的悟性，尤其是這觸類旁通舉一反三的手段，竟讓他領悟了許多自己不曾想過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