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州 354 採珠人 文 / 爾玉
一路上不斷有人和月牙兒打著招呼。
「月牙兒，你救得那人醒了啊？」
「醒了。」
「怎麼，去採珠還是去捕魚啊？」
「採珠，馬上就到日子了，我家的珠子還沒準備好呢，可要抓緊，不然很麻煩。」
「嗯，月牙兒啊，你小心點，這附近的海裡似乎有一頭巨蚌，鄰村的幾人已經被吞掉了，你可千萬別去深海。」
「知道啦……」
不斷有人前來說上幾句，各自離開，葉青看的有趣，也沒有多問，不多時到了一處海邊，四下無人，一片礁石沙灘，還有幾株高大的樹木，長長的葉子似乎就是葉青睡得吊床的材料。
「這裡陽光很好，你就在這裡吧，等著我啊，不要亂走，否則你找不到路的。」
月牙兒邊說著，邊走到了海邊，彎下腰用水打濕了身體，然後走到齊腰的海水中。
嗡……
一道青光閃過，葉青眨了眨眼，月牙兒已經變了模樣，上半身的確還是原本的樣子，下半身卻多出了一條魚尾，上面佈滿了鱗片，尾鰭抖動，鑽入了水底，不見蹤影。
「妖？」
葉青感到一陣驚奇，心道：「莫非這裡是妖族的領地，所以她不讓我說出我是人族的身份？」
海浪翻滾，葉青已經看不到月牙兒的影子，便靜心盤膝坐下，試圖凝聚自己體內的靈氣，可是試了許久都無法讓靈氣凝聚成團，自己靈脈中的暗傷極多，靈氣都從傷口中散出，而且沒有靈氣也就無法用八寶玲瓏枝，不禁有些焦躁。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面出現了一道漩渦，月牙兒浮出了水面，身後的魚尾不斷擺動，很快來到了海岸，手中的魚叉還有些搏鬥過的痕跡，臉上有些暗淡。
「怎麼了？」
葉青沒有驚奇她身體的變化，月牙兒懊惱道：「有只大海蚌，但是很厲害，我打不過。」
說話間在齊腰深的水中化為了人形，走到葉青身邊，臉上暗淡的神色露出了一絲笑容道：「不過有個好東西，你吃了吧。」
說罷從身後摸出一條奇異的魚，三寸長，身上佈滿了花紋。
「這魚最能補身體，生吃最好，雖然沒有捕到海蚌，卻發現了這東西，也不算白走。」
葉青心中感動，將那條魚接過來，隨後問道：「你要捕捉海蚌嗎？」
「是啊，不過是為了海蚌中的珠子，我們這裡叫瓊珠島，每年每家都需要上交一部分珠子給那些統領的，我家中就我一人，所以也要上交一枚四階的珠子才行。」
葉青聽到四階這兩字，驚道：「那四階的珠子只怕要生長在四階的海蚌中，你竟然能鬥得過？」
月牙兒嘻嘻笑道：「當然啦，你以為我就那麼笨啊？」
雖然笑嘻嘻的，臉上卻有些憂鬱，葉青知道她似乎還有些心事，沒有多問，便和她一同回去。
走到半路，一個魚頭人身的男人攔住了月牙兒，這人渾身都是鱗片，尾鰭化為兩腳，上面也是佈滿了鱗片，靠近後便有一股腥味兒，不過這村中大多都是這樣的人，葉青不從人族的角度去看，也覺得對方很有英氣。
「月牙兒，怎麼樣？採到珠子沒有？」
月牙看到這人，臉上有些不高興，嘟著嘴道：「採到沒有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那人也不懊惱，笑道：「當然有關係啦，若是你嫁給我，那就算是一家，咱們只要交上一枚珠子就夠了，你也不會受罰。」
月牙兒哼了一聲道：「誰稀罕啊？讓開，我要回去了。」
說著拉著葉青朝前走去，那人恨恨地看了一眼葉青，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回到房中，月牙兒便開始忙碌，葉青奇道：「這珠子到底是做什麼用的？誰會懲罰你們啊？」
月牙兒正要回答的時候，一陣鐘聲傳來，急忙道：「村裡有事了，走，去看看。」
她拉著葉青匆匆離開，來到村中的空地上，那裡立著一口大鐘，還在不斷顫抖，一頭妖修站在前面，看著聚集到這裡的男女老少，點數了一下道：「都到齊了，還有五天，就是要求上交瓊珠的時候了，每家一枚，若是交不上，你們也知道後果。
你們都是卑賤的人族和我們妖族的後代，能讓你們活下去已經是大王的恩賜，所以珍惜下你們的性命。
你們的祖先給你們留下了這樣的身體，也給你們留下了恥辱，你們本不配活著，這瓊珠是你們唯一的價值，所以你們要清楚你的地位。
對了，我聽說有人救了一人回來，是誰？」
月牙兒急忙站出來道：「是我救的，他和我們一樣，只是在海中和海獸搏鬥，衝擊的暈了。」
那妖修點點頭道：「我自然知道，這裡距離人族的東州有千萬里之遙，能夠到這裡的人族修士哪個不是通天徹地之能？被救得那人是誰？站出來！」
葉青雖然心有不滿，卻還是走了出來，低頭道：「我就是。」
「你叫什麼名字？」
「葉子。」
「嗯，既然來了，你便在這裡呆下去吧，不過瓊珠卻不能少了，給你寬限幾天時間，若是不能上交，就休怪我無情了。」
月牙兒急忙站出來道：「可是他重傷剛好，這時候根本不能採珠啊。」
那妖修哼了一聲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葉子，你可聽到了？」
月牙兒看了看四周，見那個魚頭人身男人正在竊喜，心道：「八成是他說的，他家有些勢力，竟然如此禍害人，真是可惡。」
她是個喜怒都露出的人，心中頗為不滿，冷哼了一聲也沒有說話，葉青只得答應下來，卻不知道這懲罰是什麼。
等到人都散去，葉青和月牙兒回到家中，便問道：「你們都是人族和妖族的後代？」
月牙兒點點頭，臉上一陣淒苦道：「不止我們，附近好多島上的人都是這樣的，好像很久前這裡有一片陸地，但是後來沉沒了，那是很古老的事情啦，我都不知道。
你倒是真有心情關心這些，還是琢磨琢磨怎麼應付你那枚珠子吧，你若是早點來還好，我就能多採出一枚幫幫你，可現在這麼短的時間，我能怎麼辦？」
葉青聽出了對方的關切，知道月牙兒心腸極好，便問道：「若是不能按時交上珠子，會有什麼懲罰啊？」
月牙兒皺眉道：「很多的，總之你不會想經歷就是了，算了，這些事以後再說，還是趁夜去海中試試看吧。你留在家裡吧，看你就知道你不怎麼通水性，這夜晚的海邊很危險，常有上岸吞吐月光的海獸。」
說完也不管葉青同意與否，自己走出了房門，葉青縱然有心，現在卻是無力，只好在房中獨自修煉。
「主人……」
妖妖的聲音從仙圖中傳出，隨後說道：「主人啊，你那裡還有沒有丹藥了？玄甲龜痛的厲害，它全身的龜殼都被對方擊碎了，仙圖中靈氣也很稀薄，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葉青很是擔心，但是自己現在無法將神念進入到仙圖中，無奈至極，便問道：「玄甲龜的傷很嚴重嗎？」
妖妖知道葉青自己看不到，便說道：「龜殼都碎了，身上也被幾招法術擊中，它的身體很軟，沒有防禦力，現在靈氣不足，雖然沒有性命之憂，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完好。
鴻翼天駒也是如此，這一次用縮地術，鴻翼天駒將身上的本命毛羽全都用來開闢縮地玄門，現在羽翼上一根羽毛都沒有，光禿禿的，正在傷神呢，小白勸了它好久，可是它說小白不知道飛翔對它意味著什麼。」
葉青歎了口氣，這一次戰鬥的確太過慘烈，自己的青山印被毀，玄甲龜和鴻翼天駒紛紛受傷，最好的朋友不知所蹤，心頭一陣煩悶，念叨了幾句左宏宇和左濤的名字，心下無盡憤怒，卻也無可奈何。
「主人，你先不要擔心，還是先將身體修補好才行。」
葉青歎息一聲，看了看玄閣戒指，裡面並沒有什麼丹藥，自己修煉的時候並不需要丹藥，因此很少購買，而且陳大牛和自己想見不過幾天時間，煉製的丹藥都賣了出去，自己並未留下，若是有一兩枚丹藥的話，自己的傷也可以更快一些好起來。
一夜無話，葉青試圖凝聚靈氣都失敗了，心中煩悶，遠處傳來月牙兒叮噹的走路聲，推開門，臉上仍舊是陰沉沉的，苦笑道：「還是沒有，我找了一夜，除了那頭巨大的海蚌，周圍再就沒啦。」
雖然明知道馬上就到日子了，可月牙兒還是保持著天真樂觀的態度，葉青縱然有心想要幫忙，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對了，主人，你不是有無夜鍛體訣嗎？這手段不需要靈氣流動，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從丹田中直接獲取靈力的，雖然你現在無法用法術，但是無夜鍛體訣卻可以使用，主人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