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州 360 妖族密探 文 / 爾玉
當月牙兒睜開眼睛的時候，一身柔軟的羽毛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每一根羽毛都那麼細膩，而這個島上的人從未穿過皮毛樹麻之外的衣衫。
長長的裙擺一直拖到地上，淡藍色的羽毛不知道是從哪一種小鳥的身上剝下的，翠綠色的裙帶在風中飛舞，葉青取過一根樹枝，在手中彎折成一頂花環，放在了月牙兒的頭頂，笑道：「很美。」
月牙兒羞澀地低下頭，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容貌，葉青隨手畫出一道圓環，玄冰凝結成一面鏡子，看著鏡子中的美人兒，月牙兒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
狹窄的腰身襯托著自己凹凸有至的身材，修長的雙腿在裙擺間若隱若現，潔白的絨毛編織成的衣衫在風中飛舞著，像極了夢中的仙人。
「走吧，大家都在等著呢。」
葉青拉過月牙兒的手，兩個人一同走出了房間，外面篝火熊熊，村中的男女已經站好了，等待著新人的出現，翠綠的樹枝鋪就了一條路，鮮花滿地，香氣撲鼻。
「好美！」
當月牙兒出現的時候，人們發出了一聲驚歎，她們從未想過一個女子可以美到這種境界，就像是從清晨的迷霧中剛剛走出的仙子，只有在夢中才能出現的朦朧。
葉青拉著月牙兒的手，接受著那些祝福和嫉妒的目光……
喧鬧了半夜，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月牙兒有些羞澀，坐在床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乎這就已經結束，因為她要的是一個婚禮，卻不是一場愛。
葉青走到月牙兒的身邊，月牙兒有些睏倦，卻不想入睡，因為這場夢還沒有結束，她也不想結束，於是葉青講起了故事。
從他離開南海漁村開始，到與月臨煙等人分別，直到天亮，雞鳴三聲，月牙兒才看到葉青臉上的落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沒有想到看似和自己一樣大的葉青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經歷了自己從未想過的這些故事，每一個都讓自己感覺到驚心動魄，也讓自己感覺到恨不得成為月臨煙，成為韓夢清，成為妖妖……
於是月牙兒問了自己一句，為什麼我不能有自己的故事？為什麼非要活在一個夢中？他就在身邊，我和他為什麼不能有屬於自己的回憶？
怔怔地看著葉青，原本憂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忽然親吻了一下葉青的額頭，在葉青的耳邊悄聲道：「有一天當你給別人講故事的時候，也會出現我的名字。」
說完臉紅紅的，退到了一邊，躺在床上睡去，平靜無比，葉青回味著剛才的那一抹溫柔，淡淡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月牙兒到底在想些什麼。
很快，鐘聲響起，村中的人們開始聚集，那日所見的妖修站在最前面，盯著葉青看了一眼，他已經知道葉青和月牙兒的事，不過畢竟是從這個村莊走出去的，他不會太過苛責，揮揮手，驗證了一下葉青手中的靈珠，將其收好。
「這一次我來，不僅僅是為了瓊珠的事，還有一件事需要和你們說一聲，我們需要一些人手前往東州，因為你們是人族和妖族的後裔，所以你們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不會被人族察覺。」
月牙兒感覺到葉青的手猛然一顫，心道：「他果然還是想要回去。」
那人接著說道：「只要你們完成了任務，便可以得到真正的妖族身份，免除你們瓊珠的供奉，這是最好的機會，希望你們能夠珍惜。」
很多年輕人互相觀望著，不知道是否應該站出來，葉青故作猶豫，等到幾人站出來之後，也向前一步。
月牙兒回身看了看遠處的家，那裡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這個平靜祥和的村莊，也是她唯一熟悉的地方。
「別了……」
她默默地說了一句，緊緊地跟在了葉青的後面，站在了眾人的面前，大聲道：「我也願意去。」
人們都沒有想到如她一般柔軟的女孩子竟然也會站出來，葉青卻知道月牙兒站出來是為了自己，心中一陣感動，手不自覺地捏了捏月牙兒的嫩手。
月牙兒淡淡一笑，跟在葉青的身後，那妖修點數了一下，一共有十三人站出來，便說道：「旁邊的村子也有不少的人，你們附近這數百個島嶼只怕有上千人參加，可是根本用不了這麼多，所以我們需要的是強者，弱者就應該在這裡採珠一輩子。
你們準備一下，明日便隨我前往，能夠通過考驗，便可以成為真正的妖族，你們會像我一樣得到先靈之血的眷顧，而不是因為血脈不純無法發揮出你們的力量。」
葉青知道這人的意思，月牙兒在變身成人魚之後，才會有築基三層的境界，若是變回了人形，只是一個普通人，這就是因為血脈的緣故，因為沒有功法修煉，只能依靠覺醒的血脈去戰鬥，所以成為真正的妖族遠比半人半妖要強許多。
強大的力量，移山填海的神通，斗轉星移的本事……這些都是極好的，可是月牙兒偏不喜歡，她喜歡的只是眼前的葉青。
回身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屋，默默道別，拉著葉青的手，這個原本應該在這裡度過一輩子的女孩，開始了一條從未走過的路。
路在前方，更重要的是葉青也在前方，所以月牙兒向前走著。
「這一次我們去哪啊？」
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雖然對方的實力很強，但畢竟是這個村子長大的，多少還有些香火情。
為首的妖修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些人的選擇和他當初一樣，他瞧不起自己身上半人半妖的血統，認為這是莫大的恥辱，他認為妖族的血統是一種驕傲，以至於近乎偏執。
而這些人走上了當年自己走過的路，他感到了欣慰，於是說道：「三百里外，那裡有一艘靈船，我們就從那裡出發。」
「靈船？」
眾人有些驚奇，一人忍不住問道：「我們怎麼會有靈船？據說當年渡海去遠征九州，都是靠我們自己的本事。而且我們根本不會製作靈船，只有人族才能完成如此複雜的事……」
那妖修笑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這艘靈船就是我們從人族那裡買到的，捏們既然要去東州，首先要通過考驗，考驗你們的忠誠，考驗你們對妖族血統榮耀的崇拜。
而你們前往東州，總需要一個理由，那就是沉船事故，到時候會有人告訴你們怎麼做的，你們要做的就是在半個時辰之內到達那艘靈船，若是半個時辰還沒有到達，那你就沒有享受這份榮耀的資格！」
一聲令下，這些修士們紛紛使出自己的手段，或是變為人魚，或是本身就有尾鰭，快速游動。
月牙兒看了眼葉青，她對妖族和人族之間的爭端沒有好的興趣，卻也知道葉青不會變身為人魚，若是被人看出，只有死路一條，
正在擔憂的時候，葉青的身體發生了一陣變化，他當然不會化為人魚，但他有妖妖教給自己的變身術，可以變化成自己想要的模樣，腰身之下變為魚尾，在水中游動著，暗暗使出法術神通，速度並不慢。
三百里的距離，對於這些從小生活在海邊水中的修士來說，實在不算遠，半個時辰的時間足夠，葉青沒有爭先，也沒有落後，而是隨著人群來到了船上。
當一炷香燒完之後，還有幾名修士沒有到來，為首那名妖修哼哼一笑，靈船便開始開動，靈帆鼓動，片刻間便在幾里之外。
弱者，不配上這艘船，這就是妖族的生存信念，一切都以力量為尊。
葉青打量著這艘靈船，足有三百丈長，按照記憶，這是一艘人族所說的五階靈船，可以容納數千人，行動如風，每一艘的造價都在數千萬靈石，而且這種靈船的建造都被一些仙城壟斷，即便是人族都不能那麼容易得到這艘靈船，真不知道這些妖族是怎麼得到的。
靈船的內部依靠著靈石驅動，上面還有風帆，速度極快，日行數萬里，此時船上已經有了不少的修士，從外貌上來看似乎和人族沒有什麼區別，但葉青知道它們都是人族和妖族的後裔，身上保留的更多的是妖族的血統，因為人族修煉需要功法，妖族則有自己的手段吞吐陰陽。
追求力量是妖族和人族共同的信念，因為有了力量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讓生活更加安逸，在沒有功法的情況下，妖族的血統無疑佔據著巨大的優勢，時間一長，這些修士便會為自己另一半的人族血統感到羞愧，因為周圍都是妖族，人便是異類，便會被排斥。
來到船上的這些人，或許並不相信妖族的榮耀，但他們需要周圍的認同。
數千人聚集在一起，互相打聽著對方的來歷，都是相近的島嶼，都是相同的命運，因此話匣子一旦打開，很快就熟絡起來。
葉青則站在船頭，身邊跟著月牙兒。
「看來妖族和人族的大戰不可避免了，否則也不會讓這麼多的妖族潛入東州，只怕是人族根本不知情。」
因為人族和妖族混血的緣故，妖族可以輕易地混入妖族，但人族卻不容易進入到妖族，整體而來妖族在這種事上更有優勢。「月牙兒，如果有一天人族和妖族真的大戰起來，你會站在哪一邊？」葉青悄聲地問了一句，月牙兒皺著眉，悄聲道：「你在哪，我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