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州 374 迷失心魔 文 / 爾玉

    「不好！」

    葉青心中還有一絲清明，迅速退後，一退入到通道中，那種奇異的憂傷感覺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妖妖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她也經歷了剛才的苦楚。

    「主人，這裡古怪的很！」

    「嗯，你先回仙圖中去吧。」

    妖妖也不喜歡這種感覺，便聽話地回到了仙圖當中，葉青看了件這座空曠的大殿，最裡面似乎供奉著一些東西，看不清楚，而大殿中迴盪著一些詭異的水汽，之前那些情緒似乎就是從這些霧氣中散發出來的。

    那種感覺讓葉青頓時回憶起了自己在無夜湖的時候，漫天的紫色雪花，自己靠近邪魔之後那種無緣無故的戾氣讓自己變得狂躁。

    「看來是這些霧氣的效果，能夠讓人產生一種憂傷的情緒？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這些霧氣難道是那裡面的寶物發出的？」

    想到這，心中便有些激動，這霧氣的強大能夠讓自己都產生憂傷的情緒，自己神念的堅韌遠勝於一般的修士，可見這寶物的強大。

    「進去看看！若是真的不行便退回來就是。」

    想到這，葉青便再次進入到迷霧當中，那迷霧開始聚集，圍繞在葉青的身邊，一陣陣響聲出現在自己的耳邊，根本看不到眼前的路，葉青也不管，感知著方向朝前面走去。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來到人世走上一遭，就是為了承受苦難的不是嗎？」

    耳邊響起一個聲音，葉青一驚，急忙四處觀察，使出元靈境法術，可是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那聲音彷彿直接來自自己的內心一般。

    此時心中已經無緣無故湧起一陣悲傷的感覺，那聲音有著巨大的魔力，讓葉青感覺到苦悶彷徨。

    「你從出生到現在，經歷了多少痛苦？想想自己從小就沒有父母的疼愛，在村子中被人欺辱，捫心自問，是什麼支撐著你走到現在？真的是你的道心嗎？還是說你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因為你自小的苦難，所以你要證明自己的強大，讓被人注意到你？」

    這番話在葉青的耳邊響起，葉青一怔，心中不由自主地想了想，不由喃喃道：「道心……到底什麼才是道心？我自己從漁村中走到現在，莫非支撐我的真的就是一種壓抑後的爆發，一種想吸引別人注意的心境？」

    這個念頭一起，心中更加難過，那些壓抑在腦海深處的種種畫面開始浮現，自己在漁村中受到的欺辱，自己在仙門中受到的排擠，自己在修仙路上的種種苦難……

    「我修煉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日後還會經歷更多，難道修煉就是經歷苦難嗎？」

    心中的想法越發的絕望，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悲傷當中，耳邊的聲音仍舊不斷重複著這些話，葉青心頭一震，猛然間想到：「他怎麼會知道我的這些秘密？莫非這個聲音不是別人而是隱藏在我心底的東西？」

    想到這裡的詭異之處，葉青急忙咬破舌尖，一點靈血濺出，頭腦中頓時清醒了一些，那些憂傷的情緒仍舊沒有散去，可是耳邊聲音中的憂傷已經感知不出來了。

    「修煉的確很苦，可那些苦難只是道路，卻不是目的，若是不修煉，難道生活便會一帆風順嗎？」

    想到這，自己心中的心結解開，耳邊的那些話立刻變幻道：「你如此修煉，身邊有這麼多紅顏知己，你可想過，有一天她們終究會死，除非他們能夠永遠跟隨你的步法，永遠和你的境界不相上下，否則的話總有一天你會失去她們！」

    說到這，葉青眼前發生了變化，不再是那些迷霧，而是一片巨大的山脈，自己彷彿就站在山頂上，自己孤單一人，四周只有無盡的群山，一種思念的情緒在心頭蕩漾……

    葉青一驚，渾身冰冷，看看四周的一切，驚道：「這是什麼！」

    遠處排著許多的墓碑，墓碑上面的名字都很熟悉，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葉青彷彿能看到自己，滿頭白髮，心道：「怎麼回事？」

    心中明知道這是一種幻境，但卻不可遏制地悲傷起來，心頭一陣煩躁，便想要打開仙圖，可是仙圖在手，上面卻空空如也，連妖妖都已經不知所蹤。

    「怎麼回事？」

    葉青想要呼喊，可是沒有絲毫的力氣，彷彿被人抽乾了一樣，心中煩躁，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

    「葉青，你想想看，你繼續修煉下去，以你的天賦，很快這些人都會被你拉開，到時候你的境界提升，壽元增加，她們終究會在你之前化為白骨，你覺得這一切……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嗎？」

    那個聲音繼續說著：「看看吧，月臨煙、韓夢清、陳佳琪……她們都死了，只有你活著……你會思念對嗎？可是思念也無濟於事，她們已經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你修煉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葉青頭腦變得混沌起來，一個念頭閃過：「是啊，我何必要如此拚命地修煉，她們心中或許並不喜歡修煉，為什麼不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地方隱居起來再也不管這些塵世的喧囂呢？」

    「對，對！你這麼想就對了，你想想看你經歷了多少折磨，現在她們不知所蹤，就算他們沒死，只要你繼續修煉，就免不得要出現一些爭鬥，到時候他們還是會有死亡的危險不是嗎？」

    「我該怎麼辦？」

    葉青喃喃地說著，心中已經出現了一種悲觀和憂傷交加的情緒，那聲音接著說道：「修煉佔據了你多少時間？不如及時行樂……什麼道心，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你自己都不清楚不是嗎？這九州大陸數以億計的修士，又有幾個能夠達成境界成為不滅仙人？

    你若是修煉了一輩子，還是不能超脫輪迴，最終在臨死的時候，剩下你一個孤家寡人，那你這一輩子會不會後悔？

    想想看，在你最年輕的日子裡，你將時光花費在丹藥煉器上，花費在靈氣修煉上，可是卻忘記了自己最基本的東西不是嗎……」

    聲音仍在繼續，葉青的頭腦有些昏沉，但聽到問他後不後悔的時候，心底生出一個念頭，幾乎毫不猶豫地回道：「我不後悔！我在修煉之路上從不會後悔！」

    一句話說完，彷彿一碰冷水從頭頂落下，心中猛然清醒了許多，心頭一陣煩亂，那種憂傷的情緒少了不少，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葉青恍然大悟。

    「這聲音就是我心底的心魔，平日裡修煉都將這心魔壓制在心底的最深處，根本沒有爆發出來的機會，正如無夜湖的戾氣一樣，我心中也有戾氣，可平日壓制的很好，所以我才不是野獸！

    同樣，我心中也有悲傷，也有絕望和失落，但這一切都被我隱藏在心底，所以我才是一個強者，擁有堅韌的心靈！

    而這裡不知道用了什麼邪法，竟然讓我心中隱藏了許久的這些情緒都被調動了出來……」

    葉青似乎明白了什麼，遇到同一件事，心底或許會產生數百種情緒，諸如高興、幸災樂禍、憂傷、絕望、恐懼等等，可是這一個人的道心決定了這個人會選擇將怎麼樣的情緒宣洩出來，而剩餘的那些就會被壓制在心底，永遠埋沒。

    就如看到了一人拿著一件法寶，葉青的心底也會產生貪念和戾氣，也會想到將其擊殺佔為己有，可是正因為這些情緒在出現之初就被自己心壓制住，所以才不會成為那種人。

    耳邊的話仍在繼續，可是葉青已經聽不進去，心中湧出一個念頭。

    「何為道心？

    道心，便是自己堅定信念，遇到多少艱難險阻都不改變自己的初衷，一路向前，不會退縮更不會絕望。

    道心，便是自己或許會絕望，或許會恐懼，但這些情緒產生的瞬間就會被壓制到心底，永遠不會漏出來。

    道心，便是自己感覺到恐懼的時候，仍然有站出來應戰的勇氣，仍然有臨危不亂的信心。

    道心，便是不會憂傷於那些過去的事情，一切都在前方，時光不會倒流，與其為那些過去的事情傷心，不如繼續向前……」一幕幕的念頭出現在葉青的腦海中，自己經歷了種種磨難，自己有過的種種情緒，一一出現，纏繞在葉青的周圍，葉青忽然間大喝一聲道：「心有道心，前路無阻！」說罷雙手一劈，將這一切畫卷都撕碎，猛然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都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那些憂傷的情緒消失不見，那些擋住自己視線的迷霧也都散去，自己的眼前，空曠無比，耳邊的那個聲音慘叫一聲，沒有了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