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州 481 背叛、最痛苦的事 文 / 爾玉
殤歌兒並不知道什麼死靈眼法術，只是覺得葉青的手段很是玄妙，但是體內的靈氣都潛藏在體內，自己只要將飛劍拔出，便能立刻將葉青斬殺。
當葉青說出我來動手四個字的時候，殤歌兒的心中已經起了殺意，自己和妖族的鬥爭持續了這麼久，只是因為一個不一樣的妖獸首領葉青的出現讓她暫時忘記了這些事。
可是當葉青做出選擇的時候，她還是喟然長歎一聲，明白這一切都是宿命的輪迴，自己畢竟是人族，對方畢竟是妖族，在涉及到本族利益的時候，必然會產生巨大的分歧。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兩人都是一個不甘平凡的人，一個心中裝著整個九州而不是單純自己修煉的緣故。
否則的話只是為了自己修煉，什麼人族妖族，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反過來，一個自甘平凡的人又怎麼會有葉青這樣的精彩？殤歌兒總是幻想，若是葉青是人族就好了，自己或許就會回到生平中最為重要的那個人。
現實總是殘酷的，殤歌兒心中的殺心再一次戰勝了葉青留下的好印象，殺了葉青，是她領導那些殘餘人族反抗的時候唯一的心念，葉青做出了讓她意外和心動的舉動，讓她暫時忘記了葉青的身份。
但現在，葉青又親手將編織的夢境打破，讓一切都**裸地擺在面前。
「殺了他！他既然信任我，既然在我面前毫無防備，這是最好的機會，這些妖獸都是廢物，只要將其擊殺，我們人族就可以很快攻下仙城，讓蓬萊仙城光復。」
殤歌兒的手指觸摸到了自己腰間的那口飛劍，之間輕輕一點，嗡的一聲，靈氣注入到飛劍當中，原本死氣沉沉的飛劍忽然間有了生機，彷彿這一刻那口飛劍不再像是柴刀，而是像一把可以在萬軍從中取人首級的恐怖兵刃。
寒光閃爍的瞬間，殤歌兒看到葉青蒼白的臉龐，還有血紅的眼睛，他的脖子就在自己眼前，也在自己那最快一劍的攻擊範圍之內，這時候葉青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手指抖動了一下，那是殤歌兒準備擊殺的表現，常年的練習讓殤歌兒有了最為讓人驚艷的快劍，在每一次擊殺之前，她的手指都會抖動，那樣才能保證永遠用最快地速度將飛劍擊出。
每一次觸動都是不同的靈氣相互交匯形成平衡，而一旦這個平衡打破，借助劍鞘中的靈氣反擊飛劍，讓飛劍以一個恐怖的速度飛出。
可最終，殤歌兒的手指還是慢慢放鬆下來，歎了口氣道：「你既然信得過我，我不會這時候殺你，這一次，算是我對你的補償，至少你讓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妖獸，讓我有了這幾十年最快樂和心動的幾天。自此之後，你我陌路。
你繼續當你的妖獸首領，我繼續當我的人族抵抗者。就這樣吧！」
這番話只是說給自己的，葉青並不知道，也不可能聽到，殤歌兒覺得自己這幾天的經歷就像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而現在這個夢終於結束了。
自己在夢中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面對葉青，也不知道自己面對自己，現在醒來，原本堅硬的心再次成為身上最為寒冷的地方。
葉青一動不動，那些妖族不敢打擾，雖然有妖族從殤歌兒的身上看到了那種熟悉的殺意，心中擔憂，卻無計可施。
他們也不知道葉青在做什麼，有時候神魂出竅的時候收到驚嚇會讓修士的神念崩潰成為癡呆的廢物。
葉青的眼中看到了一些自己以往難以看到的東西，那些看似平靜的土地上流動著一層紅色的血霧，這是肉眼無法看到的，即便修士也不行，只能用死靈眼去觀看。
正如山川河流的精魂一樣，這些東西也是修士無法看到的，平日來說，這些肉眼無法看到的精魂和修士之間不會有什麼交集，就像是凡間的那些孤魂野鬼一般，或許都在同一個街道上行走，但是凡人經過的時候，那些孤魂也不會將其擊殺，一人一魂或許能夠相遇穿行而過，但卻不會產生任何的危險。
可是現在完全不同，葉青看得到之前被這些血霧吞噬的妖獸身上正在流動著一層鮮紅，那些血肉被這些鮮紅的血霧融化，血霧就會變得更加濃重。
葉青使用死靈眼的時候無法動用手段，而要讓這些血霧變得清晰，就需要靠犧牲的血祭才行。
那一層血霧的下面，就是土地，可在死靈眼看來，這土地是不存在的，死靈眼能夠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同樣也看不到肉眼能看到的東西，這是一種玄妙的視覺體驗，自己就像是懸空的一般，腳下是一條巨大的血河在流淌，根本看不到盡頭，而血河中無數的冤魂正在那裡遊蕩，似乎隨時可能衝出血河一般。
「莫非是因為這裡擊殺了極多的修士，導致這些修士的冤魂與天地間的陰陽之氣混雜導致陰陽失調，所以下面的血河就能從這裡出現？
若是這樣的話，這血河無邊無際，遠處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地方？而且這些冤魂正在互相撕咬，一旦最強者將他們全部吞噬，恐怕這血河就會危及到整個九州大陸。
只是這種事怎麼從沒聽別人說起過？」
葉青心中疑惑，又看了一會，忽然發現血河中似乎有一個蒼老的身影正在血河中吸取著血河中的血水，將那些冤魂一個個吞噬掉，身上的氣勢極為強大，似乎感覺到了葉青的目光，將目光投向了葉青。
葉青從對方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惡毒和怨懟，似乎那目光要穿透自己的神魂將自己吞噬掉一般，可惜只有一雙眼睛，看不到眼睛的主人，也看不透那老者的模樣。
心中一陣激盪，神念散亂，葉青知道這目光中蘊含著一些自己不能忽視的力量，急忙攝住心神，目光卻不和那一道目光對視，而是假裝無意地轉到一邊，就像是無意中看過去一般，那一道目光盯著葉青一會，終於散去。
注視了片刻，葉青似乎已經明白，這血河就像是自己以前所不瞭解的那些東西一樣，平日裡看不透也看不懂，但是等到合適的機會就能發現，自己在凡人的時候何曾見識過神念元神魂魄？
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就像是鬼神之說一般，為什麼凡世間會有這樣的傳說？他們或許大多數時候看不到，但是若是有合適的機會還是能夠無意中發現，於是才會有各種各樣的傳說出現。
收回了死靈眼法術，妖獸們紛紛圍了過來，葉青先是看了一眼殤歌兒，殤歌兒的手指仍舊放在飛劍上，此時急忙將手鬆開，對視著葉青的目光，哼了一聲。
葉青淡淡一笑，此時自己能怎麼辦？和殤歌兒說清楚自己的苦衷？他不會那麼做，因為這種事關係實在太大，自己不單單是一條性命，更是人族在妖族中的重要棋子。
殤歌兒能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將人族組織起來抵抗妖族的攻擊，葉青覺得殤歌兒一定是一個心志堅定的人，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葉青不想將一些責任和負擔給別人承擔。
身邊的妖獸將那名人族修士遞交過來，問道：「首領，可是看到了什麼？」
葉青點點頭，道：「這下面有一些了不得的東西，整個仙城都在這些危險當中，一旦這一道禁制被打開，就不會仙城的危險，而是會波及到整個九州！」
這不是危言聳聽，如果人真的有陰魂，妖獸一定也有，那麼這數萬年的時間，多少妖獸和人族的陰魂在這些修士所看不到的地方存在？
假如現在世上只有一萬修士，但這萬餘年死掉的修士只怕有數百萬，數量之多根本難以想像，這個口子一旦被打開，便是整個九州的劫難。
心中殺心一起，便也不在管其餘的事情，葉青就是這樣，不會讓一些事情幹擾到自己的思維。
「拿過來！」
大喝一聲，妖獸們立刻將那名瑟瑟發抖的修士送到了葉青的身邊，葉青看了一眼，心中也沒有絲毫的憐憫，反手一點，將大量的靈氣注入到那名煉氣期修士的體內。
「你們退後！」
現在的葉青在蓬萊仙城的妖獸眼中宛如天神，說的一切他們都會照做，自然不會有絲毫的遲疑，迅速地退到了後面。
當！
葉青的手指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靈氣，殤歌兒手指一點，飛劍已經飛出，衝著葉青的手指點去，用的卻不是劍刃而是劍身。
手指與劍身撞擊到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葉青迅速將手指收回，殤歌兒陰沉著臉道：「別殺他！如果你當我是朋友！」
葉青哼了一聲道：「我當你是朋友，可我必須殺他！」
「不行！」
「那你就試試！」
既然沒有選擇解釋，那麼葉青也就不再解釋什麼，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殤歌兒怎麼說都已經沒有用，他本就是一個極為固執的人，尤其是在堅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對的時候更加如此。
「你！」殤歌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覺得自己被騙了，或許葉青什麼都沒說過，也什麼都沒承諾過，但是殤歌兒自己心中已經將葉青看成一個可以讓自己真正信任的人，一個真正懂自己的人。被這樣的人背叛，無疑是最為痛苦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