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州 538 可以高枕無憂了 文 / 爾玉
可就在這時，一個不一樣的聲音傳出。
「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人族的首領還是妖族的聖者？你能決定人族和妖族之間的事？你不過是救了我們，但你別忘記你的身份！你是人族修士，你這麼做捫心自問，是為了救我們？還是別有目的？」
青儒一臉陰鷙地站出來，面色不善，和之前那種儒雅的模樣完全不同，葉青皺眉，這一次阻止蓬萊仙城的禁製法陣發動，平心而論，很大一部分的確是為了自己，剩餘一點可以說是為了整個九州。
這些妖族也不傻，知道這個世上絕對不會有一名聖人，一名可以拋卻自己的一切為了別人的聖人，這樣的人在爾虞我詐的修煉界根本活不久，這裡殺人奪寶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葉青哈哈一笑道：「我曾經就說過一件事，為人看行不看心，不論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要你做的事是一件好事就可。這一次仙城毀滅，大家卻相安無事，就算我不曾想過你們的性命，但結果是你們大家都完好無損不是嗎？
再說了，殺戮和擊殺是不同的，聽聞曾經妖族破城之後，城中一切都被屠戮一空，我問你，難道那些婦孺之輩也算是擊殺嗎？你是妖族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難道還用我告訴你什麼是擊殺什麼是殺戮？」
青儒難以反駁，哼了一聲，葉青又笑道：「再說，我到底會怎麼樣也不是你說的算的！畢竟我現在的身份還是妖族真正的首領之一，還是七階之下的第一強者，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青儒臉上一紅，心中暴怒，卻也無計可施，葉青這首領的身份是那些首領們共同商定的結果，就算葉青背叛了妖族，也只有那些首領才能資格讓葉青不再擔任首領，而他根本就沒有資格。
妖族當中，尊卑順序極為看重，青儒雖然曾經是第一強者，但那是七階之下，七階之上的妖獸，即便再弱也能戰勝青儒，這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些妖獸本就對葉青有極大的好感，加上之前經歷了生死之後，他們也開始琢磨，自己和人族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為什麼非要殺戮不休爭鬥不止？
這些事情他們根本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之前沒有想過，但是當這個問題出現之後，便會如同一顆發芽的種子，永遠都不會磨滅，在他們的心中扎根，永遠不可能消亡。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會越來越沉重，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出答案，這不是天性，只是一種歷史留下的習慣。
誰對誰錯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人族先以妖獸為獸奪取內丹剝取皮毛還是妖獸殺戮人族在先？這個已經沒有意義，而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樣的殺戮能否一直持續下去。
因為這種思索，這些妖獸們終於有一頭展出來道：「葉子首領，我們答應你，我們不敢說從此之後絕對不會擊殺一個人族修士，但卻絕對不是無端屠戮那些沒有反抗能力的。」
有一個帶頭，其餘的也都紛紛站出來道：「是啊，我們一定會這樣的！」
聽到他們的承諾，葉青終於舒了一口氣，自己不是整個九州的至尊，自己也不可能一句話就化解人族和妖族數萬年的仇恨，但這幾十萬妖獸都妖族中的精銳，是百年之內妖族中的核心，一旦有了這樣一個風氣，即便日後人族和妖族交戰，只要不屠戮，便不會多出太多的殘酷。
滿意地點點頭，葉青衝著這些妖獸道：「多謝了。」
妖獸們沒有還禮，因為葉青這是在為整個人族考慮。
此時殘陽如血，但畢竟只是如血，若是今天沒有制止這一次的爆裂，這天空中那如血一般的顏色將是這些妖族和人族修士一同染紅的。
數萬里之外的東海，蓬萊仙城的毀滅帶來的劇烈波動讓海中波濤起伏，妖族的首領們一個個低頭不語，這一次妖族在百年之內都難以對人族佔據優勢，幾十萬最精銳的妖獸被滅殺，剩餘的或者實力不夠，或者經驗不夠，而這些七階之上的妖獸數量又太少。
當初制定佔據蓬萊仙城進攻九州的正是妖族智者老狐，此時花白色的鬍子已經變得蒼白，絲毫沒有精神，短短幾天的時間彷彿來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劇烈的波動還在繼續，老狐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看了看遙遠的西方，那裡便是蓬萊仙城，這裡雖然看不到仙城中的景象，他卻能想像出裡面的慘狀，因為那火環的威力他已經見識過，即便他們這些九階巔峰的妖獸穿越那些火環仍舊消耗了全部的靈氣，那些七階之下的族人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
默然許久，忽然伸出長長的手指，老狐作為妖族的智者，很少有人見他出手，但那些真正的強者卻知道老狐的實力，狂濤炎魔就在身旁，老狐的手指已經伸出，刺向了他自己的胸口，長長的指甲看上去彷彿是一柄利刃。
嗤！
狂濤炎魔手指一點，擋住了老狐的手指，身體向後退了數步道：「你這是做什麼？」
那些首領們也都震驚不已，平日極少見老狐出手，但卻知道狂濤炎魔的實力，想不到老狐的手指中竟然蘊含這樣強大的力量以至於狂濤炎魔都必須要後退才能卸去力量，心中驚詫。
「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總要給族人一個交代！」
老狐長歎一聲，狂濤炎魔道：「成敗無定數，當初大家都是同意的，你這又是何必？現在我們正在危難當中，數萬年前的大敗，讓我們退守到東海深處，以至先祖之靈的血脈都被人族奪走。
現在正是最為危急的時刻，人族大勝之後，必然會攻入東海，與其追究責任，不如想想今後該怎麼辦，是退守東海？還是怎麼樣？這才是咱們現在該想的問題，你我是族人的首領，平日裡有權利，危難時有責任，難道一死了之能解決什麼問題嗎？」
老狐一怔，隨後頹然坐下，無奈地搖頭道：「還能怎麼辦？千餘年內積攢的精銳，竟然被人族以幾千名陣法師換走……日後東海將成為人族的後花園，人族肆意縱橫，再也無法阻擋了！」
這些妖獸的首領也都動容，他們很清楚，數萬年前的那一次大戰之後，因為妖靈先祖的血脈才讓妖族倖免於難，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不清楚，但卻知道現在妖靈的血脈已經消失不見。
遠處，數百萬的妖獸正默默地看著遠方，那裡有他們的親人有朋友，還有攻佔人族九州的希望，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這裡距離蓬萊仙城並不遠，他們並未離開，但卻知道等待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一切都已經結束。
不知道是哪一個，衝著遠方根本看不到的蓬萊仙城，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吼叫，那聲音中包含著仇恨，也包含著對自己親人的懷念。
萬里碧海當中，無數聲音附和著，最終匯聚到一起，像是突襲而來的海潮，匯聚之後讓整個天地變色……
與此同時的蒼龍之傲仙城中，衛寧半閉著眼睛，他在等一個來自遠方的輕微震動，當這震動出現的時候，他忽然睜開眼睛，喜道：「成了！」
附近的幾名修士都是東州最有實力和權勢的，聽到衛寧的話，他們自己也感覺到了大地傳來的輕微顫動，心中興奮之餘還有一絲震驚，蓬萊仙城距離這裡不啻萬里，如此遙遠的距離還能發出輕微的顫動，可見這陣法的威力有多麼巨大。
「恭喜盟伯！從今之後，妖族再也無力襲擊我們，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了！」
「是啊！這一次即便那些妖族的首領逃走，但是死在仙城中的數十萬妖獸都是幾百年中跟我們戰鬥後存活下來的，是妖族的精銳，他們一死，短時間呢妖族不可能再組織力量襲擊我們了！」
「可歎那萬名陣法師不知道能夠回來多少？他們都是英靈……」
衛寧搖頭道：「這是最小的代價了！至少妖族短時間內沒有力量攻擊我們，下一步便是攻入東海，讓妖族難以繁衍生息，持續百年，這樣以來妖族的下一代便會減少，至少能夠保持千年之內不會有足夠的力量來襲擊我們……」
這些人紛紛符合，在他們嚴重那些陣法師的死的確值得哀歎，但比起整個人族的命運卻又算不了什麼。很快，有負責看守九州盟藏書閣的修士將東州的地圖拿來，東海深處危機重重，這些地圖每一張都有幾百名人族修士的鮮血，現如今妖族強大，畫出一張地圖的代價也就更大。「妖族肯定會退守東海，咱們也不能過於進逼，當年人族的力量比現在要大得多，卻也不能毀滅妖族只能封印那些妖靈，咱們更加做不到了。當年在東海深處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我先祖衛無雙或許是唯一知道的那個人，但他奪走妖靈血脈之後便被強大的靈氣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