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魔龍皇，恆古不變的信仰 文 / 將軍跳舞
似乎過了恆古，又似乎只是轉眼即逝。
就在慕容雪與蕭天祐抱著必死之心等待死神降臨時，那氣勢如虹的龍尾卻遲遲未到。
本來慕容雪是可以看到蕭天祐身後那奇異一幕的，但少女心性的她早已閉上雙眼，這才有了眼前狀況。
許久之後，發覺不對勁的蕭天祐才再次睜開了雙眼，與慕容雪同時向後看去。
半空之中怪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魔龍蛟騰空而起，整個身體漂浮於半空之中，極為人性化的張大了嘴巴。紫色眼瞳一掃向前的傲氣，眼中儘是難以置信之色。
之前從它那龐大身軀中散發出的威壓也在此時煙消雲散。
蕭天祐一時間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起來。他轉身的同時，騰蛇、毒龍兩大虛像已然消散，他看到的只有這魔龍蛟那滑稽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蕭天祐還是悄然將魂力灌入腿中。羅漢指已經將他的靈力完全抽乾，如今的他無法在使用魂力與靈力融合的增強版爆步。
但只是將魂力注入，爆步的速度依舊極為駭人。
他們現在距離通道只有百米距離，只要魔龍蛟松神片刻，就能瞬間逃離。
「卑微的…額，不…偉大的…小傢伙…過…來…我這裡……」
就在蕭天祐剛要使用爆步帶著慕容雪逃離之際，魔龍蛟那因為情緒的變化而有些顫抖的聲音響起。
龍爪人性化的向蕭天祐勾了勾，道。
蕭天祐也是有些愣住了，從『卑微的人類』一瞬間提升到『偉大的小傢伙』這讓其不菲的同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起來。
旋即還是再次站起身，就欲向魔龍蛟走去。
但慕容雪卻是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角，眼中充斥著濃濃的擔憂。
蕭天祐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手。魔龍蛟如果要殺他們只是動動腳指頭的事，又豈要這般麻煩？
慕容雪也是聰明之人，只是因為擔心才有些慌了神。此時再見蕭天祐那肯定的目光，才緩緩收回自己的手。
蕭天祐緩步來到魔龍蛟身前，抬起那稚嫩卻帶著一絲甘毅的臉頰，一大一小兩雙紫色眼瞳交際於半空之中。蕭天祐只覺得強大的威壓席捲而來，但心中的傲氣趨勢他強忍著不讓自己退後半步，就那麼與其對視。
「你的左手……我看看。」
魔龍蛟深吸口氣平伏下內心的激盪。
蕭天祐隱約間也明白了幾分端倪，這毒龍臂定然與魔龍蛟有什麼關係。
否則他在進入這裡之後，毒龍臂不會出現那種難以言狀的興奮。自己的魂力、靈力也從八級瞬間提升到十五級。
緩緩伸開龍爪，遞向魔龍蛟。
看到那暗黑色龍爪，魔龍蛟只覺得腦袋發暈，旋即便想到了剛剛出現在蕭天祐身後那頭黑龍的爪子。
嘴中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六爪…六爪……真的是六爪？不是五爪…不是五爪……？不是毒龍，是…是……」
「我的龍爪是五爪呀？」
蕭天祐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龍爪，忍不住問道。
「閉嘴…額…不，……偉大的人類孩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左臂是怎麼回事？還有，為什麼你的本命獸是騰蛇，還有，還有你為什麼身上有我們偉大的六爪魔龍皇陛下的氣息？你們人類根本不可能擁有騰蛇或我們六爪魔龍的本命獸啊。」
魔龍蛟從新落回地面，再次看向蕭天祐時眼中只有不解與尊敬。
「我的母親是一頭騰蛇……」
「不可能！」不待蕭天祐說完，魔龍蛟斷然喝道。
聽到他的話，蕭天祐眉頭微皺，再次看向它，淡然說道：「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我的母親就是騰蛇，我的本命獸是我的弟弟，孿生弟弟。」
母親為了自己而死，蕭天祐絕不願意看到別人質疑她。哪怕強如魔龍蛟這等存在。
聽到蕭天祐的解釋與那一絲若有若無的不滿，魔龍蛟先是有些呆愣，旋即心頭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用有些興奮且顫抖的聲音說道：「你的意思這世界上還有騰蛇的存在？」
蕭天祐緩緩點頭，道：「我的母親已經死了。為了救我而死，不過我的弟弟確實是一頭騰蛇，只是機緣巧合下成為了我的本命獸。我應該還有個外公存在，他也應該是騰蛇。」
說到這裡，蕭天祐略微停頓了下，繼續道：「至於你說的六爪魔龍我並不認識，我的這條手臂是毒龍臂。我在機緣巧合下手臂斷裂，是一位叫魔隕的前輩幫我接上的。他說是毒龍臂。」
「不，那不是毒龍臂，那是我主，我們偉大的六爪魔龍皇，是我們毒蛟的恩人……」聽到蕭天祐的話，魔龍蛟的雙眼竟是有些濕潤起來，要不是它並非實體，怕是淚水都要從中劃落。
「龍前輩……可是魔隕前輩說是毒龍呀？」
蕭天祐看到這位死去多年的魔龍蛟竟散發出這一絲淒涼之色，再次看向它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可他記得深切，當時魔隕留下的信封中明顯告訴自己，那是毒龍臂，而不是所謂的魔龍。
「那人說的也沒錯，我主本就是毒龍。只是進化出六爪才成
為舉世無雙的魔龍。小主人，我並非是龍，我只是一頭蛟而已，毒蛟。只是你們人類給我們取名為魔龍蛟，我們又豈敢以魔龍自居。」
「在老奴心中，只有主人才配得上魔龍二字。」
聽到魔龍蛟稱自己為小主人，蕭天祐有些不知所以起來。
「小主人不必驚訝。洪荒時代時，卑鄙的神獸向我們發動戰爭。因為它們數量極多，我們股不敵眾。魔獸潰不成軍，魔龍皇陛下和騰蛇王陛下雙雙受到重創，騰蛇和毒龍從此滅絕。只剩下魔龍皇和騰蛇王兩人。為了保護我們這些低等魔獸，魔龍皇陛下竟燃燒自己的獸丹以死相拼。騰蛇王陛下這才有機會帶著我們潛逃。」
說到這裡，魔龍蛟眼中竟是對魔龍皇與騰蛇王的感激，與對神獸族的憎恨。
「後來騰蛇王陛下說它要去帶回我主骸骨，與我們分開。但至此就再未回過來。我以為騰蛇王陛下也戰死。但聽你這麼說，騰蛇王陛下應該活著，也成功將我主骸骨帶回。你這左臂骨必然就是我主之骨。只是後來騰蛇王陛下應該被什麼事拖住無法與我們匯合。」
「你是騰蛇王陛下的後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我不知道你外公是否是騰蛇王陛下，又或者是陛下的子孫。畢竟過去了數萬年，雖然騰蛇陛下的修為不遜色與我主，但當年一戰他也身受重創……如果陛下還在的話，我們魔獸或許還有從見天日的時候吧。」
魔龍蛟已經泣不成聲起來。
「蛟前輩，你就別叫我小主人了，就算如你所說，我是騰蛇後人，並非魔龍皇后人呀。這小主人的稱呼晚輩實在愧不敢當。還有前輩，毒蛟應該也是十分強大的魔獸，應該不會弱於普通神獸呀，為何騰子說這世界已經沒有魔獸了？」
蕭天祐聽著魔龍蛟的訴說，看著它那心痛欲絕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不，雖然你不是我主後人，但我主卻承認了你！正如那個人類所說，如果我主不承認你，你的手臂最多只是毒龍臂。而不會是魔龍臂，我主也不會投射出虛影降臨。既然我主已經承認你，你便是我的小主人！」
「至於騰子，應該就是小主人你所說的弟弟吧？騰子小主人說的並沒有錯，除了你們騰蛇族，這世界上已經沒有魔獸的存在了。騰蛇王陛下離去後，大概過了幾年時間，那些擁有四神獸本命獸的人類魂師前來圍剿我們，並將我們通通擊殺。」
魔龍蛟身形一晃，竟化為一名有著一頭紫發，年過九旬的老者。
這名老者雙眼依舊是紫色，身穿紫色四爪蛟袍，龍目吞吐間散發著睥睨天下之氣。
但下一刻這名強大的老前輩卻是在蕭天祐面前雙膝跪下，「屬下乃是毒蛟族當年族長，蛟魔。當年蒙魔龍皇陛下與騰蛇王陛下恩德老奴無以回報，請受老奴一拜。」
看著向自己跪伏下來的魔龍蛟，蕭天祐心中一陣無奈，暗道：前一秒你才要將我抹殺掉，現在卻……
但他卻沒有去攙扶對方的意思，也沒打算躲開對方的大禮。因為他知道，魔龍蛟跪拜的是當年那傲視天下的魔龍皇，跪拜的是那為了保全它們一族而犧牲的皇，跪拜的是它那恆古不變的信仰，而不是自己。
而他也只能倘然接受。
也正如蕭天祐所想，魔龍蛟並不是跪拜蕭天祐。
而是跪拜他心中的信仰，跪拜它們偉大的魔龍皇，跪拜那個為了它們這些附庸種族而自爆獸丹的魔龍皇陛下。
一般來說高等妖獸都會歧視低等妖獸，視它們的生命於草芥。在那種情況下，它們偉大的魔龍皇大可讓它們為其墊後，但魔龍皇卻沒有那麼做，它用生命換取了毒蛟族生存的可能。
雖然最後毒蛟一族依舊覆滅，但毒蛟族卻是將魔龍皇當成了它們的皇，它們的神，永恆的信仰。
叩叩叩~連續刻了三個響頭，蕭天祐才再次將這位可敬的老者扶起。
本來毒蛟也屬於魔獸，雖然比魔龍低等，但最多也只需單膝跪倒，根本不用雙膝跪倒。更不需要行三跪九叩之禮。但魔龍皇在它心中已然是它們的神，庇佑它們的神，因此才會行這般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