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劍八陣 文 / 東萊不似蓬萊遠
上空是漆黑一片,下方是帶著淡淡靈光的交纏的飛劍。這些飛劍都是實體。
不斷的穿梭著交織出一張稀疏的網。卻是殺氣四溢,處處暗含殺機。整個陣法之中,只見飛劍而不見人影。
陰文符的總共一架中型飛舟,隨行人員並不多。包括陰文符在內總計六名元嬰期修士,一十二名金丹駕馭飛舟,只有陰甲是築基期。
六名元嬰,坐鎮一個中型門派還是可以的。但是陰文符一直都沒有安全感,因為除了陰家之外,其餘四大家族的老祖宗,都達到了出竅期。若是派出一名出竅期的修士,他就危險了。
陰文符卻從未想過會有被金丹期修士困住的時候。這在他聽起來簡直像個笑話。
陰文符冷眼看著底下的劍八陣。又看了看已經被困在陣中的飛舟。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怒意,就連小小的金丹都敢打他陰文符的主意了嗎?陰文符剛欲開口,就聽到孫剛的驚叫。不禁心頭一跳。
是了,對方若是只有金丹修士,又怎麼敢打他的主意。能夠將沉漁擊殺,設下這樣的毒計的勢力又怎麼可能只派出幾名金丹?
孫剛的話一出,一時間,穆影就被分隔在外。
陰文符看向穆影,冷冷道:「敢問閣下是何方勢力,與我陰家有何糾葛?」
穆影只是伸手在臉上一抹,便換了一張臉。沒有回答陰文符的話,只是淡淡的看了陰文符身後的修士一眼。陰文符猛的轉身,孫剛幾人連忙護住陰文符。那名名為錢朝的修士施施然的到了穆影身旁。
陰文符此時才臉色一變。竟然有兩名暗探!而這劍八陣又是有名的殺陣。
陣中,突然響起那名被戲稱為小白臉的修士的聲音。「兩位道友,此事乃是我等與陰家的私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還望道友不要插手,待陰文符一除,你們自可離去。」
那被戲稱為小白臉的修士名為羅畢,此時正和方恪處在相同的位置。因為羅畢的修為極低,不過是築基初期而已。因此他在陣眼處才最安全。
穆影看了錢朝一眼,錢朝搖了搖頭,表示還沒有接到下手的命令。穆影笑了笑,負手而立,向後退了幾步。表明他們的態度。
陰文符頓時明白,這兩方竟然不是一夥人。穆影如此,就是表明兩不相幫。陰文符臉色頓時難看極了。倒是不知該為形勢轉好而慶幸或者還是為金丹期修士真的敢打他的主意而氣憤。
「嗨,等著瞧吧,那老匹夫敢不把咱們的劍八陣放在眼裡,會吃大虧的喲。」羅畢笑的邪惡非常。語氣中卻是信心滿滿。然後帶著那麼一些不懷好意的看向方恪,道「你和我們葉師兄…」
羅畢話還未完。
「殺!」幾聲怒叱從八個方位湧來,方恪同時祭出劍三。反手一劍。劍意沖天。
羅畢連忙穩住身形,一時間驚愕的看向方恪。如此霸道!四周頓時罡風四起將整個陣眼環繞住。
劍八陣,陣成。
頓時陣內罡風四起。帶著劍氣的罡風凌厲無比,稍稍碰到就會被絞成碎片。
羅畢將到嘴邊的調笑硬生生嚥了回去。陣眼這個位置以前一直是扈大哥的,他從不認為方恪能夠比得上扈大哥。但如今觀方恪的劍意……
他修為雖然低,但眼光可不低。這方恪的劍意,用來壓陣,比起扈大哥的無回劍意確實更加適合。本就是主殺陣,要壓得住陣,唯有比其更霸道。
羅畢仰頭看向那飛舟四周,只有陰文符和幾名元嬰修士以及陰甲還在。那些金丹期修士大約是去探陣了。羅畢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乾脆閉上了眼。
果然,陣中慘叫聲頓起。
穆影瞇起了眼,巡視了一變,口中喃喃道:「太阿劍意…原來是有太阿劍意壓陣。」
一聲,兩聲,三聲…
那些修士從飛劍的空隙向陣角發起攻擊,卻被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劍抹了脖子,或者砍了腦袋。更慘的一些就是觸及了罡風成了肉塊。
只見劍光不見人影。這陣中的人,就如同鬼魅一般收割生命。…一十二聲。羅畢默默的數著耳邊的慘叫,酒窩越發明顯。
方恪看了一眼羅畢一臉享受的表情。耳邊是太阿的聲音。
「原本是一個劍意大陣。當年谷梁矛起手下就有這樣一批軍隊,都是陣法師與劍修相配合而成。每一方位都有上百名修煉同種劍訣悟出劍意的修士,當時就是這個劍陣以不出千人絞殺了一支近萬人的魔修大軍。但是這個劍八陣也不是不能破。只要對方將八方的劍招一一破解,這劍陣就會被破。」太阿幽幽的聲音說著。
「葉於時此人實乃陣法之奇才,他竟然改動了劍八陣。無需悟得劍意者亦可佈陣,並且他還活了此陣。有了他的控制,這劍八陣便稱得上是變化無窮。」
「家主,這劍陣有古怪!」孫剛面色一變道「若是劍八陣,只需一一破解劍招即可,但此陣它自己會變幻,你攻哪一方,就等於同時攻打八方。這金丹期修士的劍招的威力已經超出了金丹期!」
御劍。
扈駱將劍祭出,不在是平時近戰的將劍持於手,而是御劍於空。一道劍芒,直擊孫剛。同時八個方位的劍一齊襲向孫剛。
陰甲臉色慘白,喏喏的想要對陰文符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
陰文符眼睜睜看著孫剛這個元嬰期修士這樣輕易的就被擊殺,就連遁出的元嬰都被劍芒所擊散。猛的一把拉過陰家,狠狠道「該怎麼破陣?」
是的,陰甲雖然廢材。但他還是有長處的,不然怎麼會被陰文符帶在身旁?但陰文符也極厭惡陰甲,不然葉不會這時候才詢問陰甲的意見。陰甲對陣法,天生有一種敏銳感。由於這一點,陰甲待遇其實還算不錯。起碼欺辱他的人也就陰文符幾人。
「東南方弱。」陰甲道。
陰文符手中一柄黑色拂塵,揮去。撞上一道劍芒,氣勢卻分毫不減,繼續撞去。整個陣法都晃了一晃。果然有用。
「西北方……家主,容我演算一番。」陰甲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個羅盤,神情頓時一變,那裡還有什麼唯唯諾諾的模樣。手指靈活非常。一次次的推演。口中命令不斷。
劍八陣晃動的越來越厲害。方恪卻穩穩的壓住了陣,如同憑空揮劍一般,凝聚而成的劍意,氣勢萬千的襲向陰文符。在陰文符身上開了不少口子,可惜都傷的不重。
陣法的晃動,將其餘人的身形暴露了出來,不少人都收了傷。
「奶奶個熊,遇上行家了。」安常樂將口中的血嚥了下去,狠狠道。
這邊,葉於時閉著眼,靈識控制著陣法一次次變幻。速度不可謂不快。可那陰甲竟然每次都能夠算對。陰文符好幾次都擊中了。
葉於時唇角微微翹起。控制著陣法一變。
「正南方,陣眼。」陰甲激動的大聲道。
這邊方恪聽到陰甲這一聲,微微咋舌。他明明是在正北方,謝謝。正南方,是葉於時鎮守的方位……那裡是整個陣法最厲害的一個地方。
陰文符眼前亂飛的飛劍都消失不見,臉色緩和了些。這個廢物還是有些用處的。隨手將陰甲扔在地上,陰文符拿著手中的拂塵狠狠揮出。
……
陰文符不敢置信的看著穿心而過的萬道劍芒。還有對面一身黑衣的俊美青年。還有被冰藍色火焰燒了個正著的他的元嬰。
「正南方是死地。」葉於時淡淡的說著。
陰文符嚥下最後一口氣時,硬是將頭轉向了陰甲。此時陰甲卻是眼耳口鼻不斷的溢出鮮血,手中還抱著羅盤,掐著指頭一遍遍的演算「不可能,怎麼可能,明明正南方是陣眼……」
陰甲看向葉於時,眼中滿是渴求。「告訴我,你怎麼辦到的?明明是生地……怎麼可以佈置成死地?」
這時,穆影卻出手了。兩指一併,直擊正北方。
方恪瞳孔猛的一縮。這一指不簡單,此人絕不止元嬰期!手中劍一揮,碰的正面撞上,方恪連退幾步,腳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之中。
羅畢臉上放鬆的表情一變,他沒有想到此時這穆影竟然會出手,並且一出手就是陣眼!
方恪還未站穩那穆影又是一指而來。
「碰。」方恪硬生生被逼退至陣眼四周的罡風處,若是方恪出了陣眼,那麼無人壓陣,劍八陣就會馬上崩潰。
方恪看著眼前,又是一指襲來。那手指就如同在他眼前一般。
方恪劍尖一挑。
「錚!」一道沖天劍意而起。整個漆黑的劍八陣內,突然亮起一道劍芒。其勢如電,勢不可擋。
鐺的一聲,方恪擋下了穆影的這一指。
與此同時,數道飛劍直指穆影二人。
穆影瞇了瞇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有一道極細的血絲。不是太阿劍意……穆影大笑幾聲道:「如今陰文符已除,道友也當放我二人出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