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 林中狙擊一 文 / 東萊不似蓬萊遠
陳褚認同的點點頭,不論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只有先查清了才能夠下決定,比起毫無證據的猜測他更加相信擺在面前的證據。
趙歷悅倒是聽出了方恪話裡面的冷意,他低頭笑了笑心底想到一個個的查出來,一個個的算賬?這賬方恪會如何算?他雖然算是方恪的人,但實際上並沒有多信服方恪,只不過是懶得謀劃懶得重新站隊。這世上有意思的東西太少了,有意思的人也太少了。難得方恪比起其餘人多了一點意思。
「如果方師兄相信我的話,這件事交給我來查吧。」趙歷悅主動攬下了這件事。他想看看到時候方恪會如何算賬。
「盡快。」方恪應允了趙歷悅的自薦後便往他的居所去了,陳褚說今日一大早就讓人清掃過了。
趙歷悅和方恪同路,兩人一路走著說著說著便說到了術法之上。方恪之前也算是個半桶水的術修。
趙歷悅談起術法時興致頗高。他的說法倒是讓方恪有些訝異。在趙歷悅看來每個不同的術法其實是有相通之處的,看起來完全不同。實際上大多術法都是由基礎的指法和靈力運用組合而成。就如天有五行,便化為萬物。
方恪想了想,把他幾年前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術法的疊加,還有他成功疊加的水木盾和汲木決,都是利用幾個簡單的術法疊加發出了威力巨大的高級術法。
「我只是把兩個術法分別拆解了一部分然後又組合在了一起。而我見到的那位青花大陸的妖修卻是疊加了三個完整的術法。」
趙歷悅聽到這裡詫異的看著方恪,終於忍不住道:「你是說,你把兩個術法疊加失敗之後,直接把術法拆了一部分然後重新組合?然後成功了?」
方恪點點頭。
「……」趙歷悅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為什麼後來會選擇放棄術修去做一名劍修?」
明明在術修這條路上已經走出了這麼遠並且還能夠自己疊加術法了。為什麼卻放棄了還選擇了另外一條更加辛苦又完全不同的路子。
方恪怔了一會兒,回想了許久。他是為什麼放棄了當術修?一切都源於在遺跡裡的那一劍。那種握住手中劍便足以睥睨天下的感覺。之後葉於時嫌棄他體質太弱便提出要他練劍,然後他便練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放下手中劍。
趙歷悅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過多。繼續問起方恪是如何疊加術法的。
方恪和趙歷悅分開後便往居所處而去。
以前御劍時覺得並不長的路如今顯得太長,憑著方恪如今的輕身功夫行了一炷香的時間也不過堪堪走了二分之一而已。一路上竟是半個崑崙弟子都未曾遇見,方恪放緩了速度。足尖在樹枝上輕點,身形已經飄忽到了另一顆樹幹上。
方恪環顧四周,只有樹葉被風吹動的嘩嘩聲以及鳥鳴聲。他以自己為中心慢慢探出靈識,竟然一無所獲。竟然是連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方恪心下一沉,劍已經握在了手中。
遠處傳來極細微的扣動弩機的聲音。就如同輕輕敲打在方恪心上一般的幾聲輕響。
方恪對於這種聲音並不陌生,曾經在青花大陸的小院裡。這熟悉的聲音就曾經奪去幾名金丹期修士的性命,震懾住了所有人。
方恪反應極快,幾乎在他意識到這是什麼聲音的時候他便直接向後仰倒。
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就如同是在他耳邊響起一般,三支不同方向不同角度的弩箭瞬息已經到了方恪原本處在的位置。可惜都落了一個空。落空的弩箭直接射在一棵樹上,竟然直接把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設了一個對穿,最後狠狠扎進另一棵樹。強大的衝擊力竟然帶著那棵樹一同倒下。
方恪倒掛在原本站立的樹幹上,一隻弩箭幾乎是在方恪仰倒的過程中擦著方恪腰腹而過的。
又是幾聲輕響,方恪鬆開腳直接從樹上墜落,一落地便馬上換了一個方位。
咄,咄咄。又是幾聲巨響,弩箭又是險而又險的和方恪擦身而過。雖然沒有直接擊中方恪,但是方恪左臂和腰腹已經撕裂了開來,血色飛速的染紅了雪白的衣裳。
三把守城弩。他已經確定了弩機的數量。
方恪提著劍已經往弩機藏身的地方飛奔而去。腳下卻是以之字形的路線前進著。白色的身影在林間飄忽不定。但眼前的景色卻猛然一變,原本的樹林消失無蹤,眼前是一片飄飛著鵝毛大雪的冰原。冰寒刺骨的寒風拂過方恪身上就如同刀子在割一般。
方恪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這寒霜直直冷到人心底。方恪反手一劍擦著自己的肋下向後刺去。就在方恪背後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顯出一個人來,方恪的劍當胸穿過。
那人面上顯出驚愕來,手中的匕首維持著一個割喉的動作。若不是方恪動作快,此時方恪只怕是已經被人抹了脖子了。方恪抽回劍,那人維持著看著自己胸口的大洞的姿勢直直倒下,到死他也不知方恪是如何在這幻陣之中發現他的。
血色染紅了雪地。
而眼前的冰原在瞬息直接消失。
修煉了通玄經之後,普通的幻術和幻陣根本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是光是殺了這個人這麼一會兒功夫,一支弩箭已經當面而來。已經躲不過去了。
方恪凝神,手中劍劈在弩箭的劍尖只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方恪一隻手臂已經麻掉了。也不過是讓弩箭稍稍偏離了那麼一厘。不過只是一厘也就夠了,方恪就著劍上傳來的反作用力身形往左一閃。堪堪閃過那只弩箭。
挾著雷霆之勢的弩箭竟然恰好擊中方恪身後的屍體。
還未涼透的屍體被狠狠釘在地上,血肉四濺,連地面都陷了下去。
方恪卻沒有看一眼而是急速的往弩機藏身處而去。憑著不停的扣動扳機的聲音他精準的判斷出了弩機的位置。
幸而這三名修士的位置並未相隔太遠。
如果不將這三名拿著守城弩的修士殺掉,他靈力消耗後維持不了現在的速度來閃躲弩箭,那麼他今日就要葬身於此了。思及此方恪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遠遠超過了他平日能夠達到的速度。在林中穿梭的白影如同鬼魅一般。
那種被弩機氣機鎖定的威脅感讓方恪體內靈力激盪不已。然而這時林中竟然還有埋伏好的修士向著方恪包抄而來,阻止方恪向弩機設立的方向而去。
方恪腳不沾地,手中劍生生殺出一條路。竟然沒有修士能夠阻擋住方恪的步伐。
那三名使用弩機的修士驚懼不已。若是被方恪近身他們的優勢可就要打上好幾個折。
身後掌風襲來,方恪沒有回身,只是一個閃身。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往旁一扔,正對著襲來的弩箭。
如此不過幾息之間,方恪來的路上已然多了幾具屍體。
下一瞬。方恪已經到了其中一名扣動弩機的修士身前。
那修士驚駭不已,扣動弩機的手竟然抖了抖。他未曾想過方恪竟然如此勇猛竟然能夠在三價弩機的狙擊下殺至他身前。下一瞬他的頭顱便滾落在他腳邊。
而方恪這次卻是被另外一個方位的弩箭擦著左腿而過。巨大的氣勁帶的方恪直接單膝跪地,而另一支弩箭又已經呼嘯而來。方恪就地一滾。
射出這一箭的修士額頭冷汗不止,在他眼裡只看到方恪就地一滾閃過了他這一箭,然後便不見了人影。
像他們這種善於使用弩機的人最怕的就是修士近身,而方恪和他們的距離已經很近了近到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命。
修士屏息觀察著四周,手穩穩的扣在弩機上。
一聲慘叫響起,修士面試慘白。他知道,這下子只剩下他一個了。
突然,修士眼中精光一閃,卡嚓一聲輕響。弩箭已經向著一抹白影呼嘯而去。
咄的一聲,白影被弩箭直直擊穿釘在一棵幾人環抱的樹幹上。
修士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冰冷的劍光映在他的眸子中。他猛地鬆開弩機往後仰想要避開這劍。然而怎麼可能避的開?
一把劍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將他釘在了地上。黑色的靴子重重的踩在他脖頸間。
他透過眼前少年的身影向後看才發現被他的弩箭釘在樹上的不過是這人的外袍而已。
方恪腳尖在地上人咽喉間輕輕一用力,修士面上顯出痛苦來,兩隻手抓住方恪的靴子。
「誰派你來的?」方恪輕聲問道,腳下一鬆。
修士連忙大口喘起來,一邊咳一邊道:「不要殺我…咳……如果你不殺我,我就什麼都告訴你……否則……啊!」
方恪面上浮現淡淡的笑容,手中的劍慢慢的從修士的肩胛骨中抽出來。看著修士痛苦的掙扎,然後將抽出來的劍轉了一個角度又插了回去。
「你說,我不殺你。」方恪看著修士淡淡的說道。
「是,是……」修士看著方恪道:「是上官平淑,她給我們靈石讓我們來伏擊你。她說你只是金丹期的修為,我們這些人對付你綽綽有餘了。所以我們才……啊!」
方恪很平靜的看著修士,踩著修士的腳一用力。
「你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