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九公子身份 文 / 淺淺的心
京城
「臣婦見過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沈蓉看著下面規矩行禮的柔美婦人,輕輕一笑,起身,親自扶起,笑意盈盈道,「幾年不見,表妹怎麼變得這麼客套了。來,趕緊起來!」
沈佳聽了,起身。那嬌媚,脫俗的容顏落入眼簾。沈蓉看了眼睛微閃。
沈佳柔柔一笑,聲音溫軟柔膩,甜膩滿溢,「表姐如今已是貴妃,臣婦可不能帶頭壞了娘娘這裡的規矩。」這話說的親近又討巧。
聞言,沈蓉臉上笑意越發濃,「你這張小嘴喲,現在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表姐如今可是越發尊貴,美艷不可直視了。」
「自己頂著一張如花似玉,沉魚落雁的臉蛋,還誇人家美艷。你這是取笑你表姐我呢!」沈蓉嗔笑,佯怒道。
沈佳捂著心口,滿臉受了大冤的委屈色,「娘娘說這話,臣婦可該找誰來伸冤呀!」
那副含冤莫白的樣子,逗的沈蓉止不住笑出聲來,「你呀,你呀!人長大了,這性子怎麼越發的跳脫起來了。你這樣,也難怪姑姑越發寵你了,這模樣誰捨得委屈你一分呀!」
聞言,沈蓉眼裡極快的閃過一抹暗色,瞬間又消失無蹤,讓人無從探究。臉上笑意卻越發濃郁,「我這不是仗著表妹疼愛,才敢這麼放肆的嗎?」
「你呀,我是說不過你。來,坐下說話吧!」沈蓉拉著沈佳的手,在軟榻上坐下,臉上笑意不斷,道,「我估摸著你們這幾日就該到了,可沒想到你今日就能進宮來看我。這可真是一份驚喜了。」
沈佳笑了笑,道,「已到京城有幾日了,只是前幾日忙著歸置東西,再加上身體也有些不適,就沒敢進宮來叨擾表姐,免得給給表姐過了病氣,那我可就罪過了。」
沈蓉聽了,臉上臉色變得沉重,滿是擔心道,「身體還沒養好嗎?」
沈佳垂眸,笑意隱沒,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自嘲,苦笑,「讓表姐掛念了。不過,我這身體能安穩的活著少吃點藥都是一種難得了。其他的,已經不敢奢望了。」
沈蓉不高興了,輕斥,寬慰道,「你呀!可別說這喪氣話。你沒在京城的時候,什麼都不方便,咱就不說了。可現在你進京了,有這宮裡的御醫給守著,我怎麼也得把你身體給調理好了。」
聽了沈蓉的話,沈佳眼裡溢出水色,「讓表姐操心了。」說著,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按了按眼角,抹去那一抹水色,強顏歡笑,「看我,又失了分寸了。」
關於沈佳的身體,牽扯著一個不能輕易提起的人,一件敏感陰損的事,這話深談不得。
沈蓉歎了口氣,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道,「你在楊家如何?楊家那些人可都老實?」
沈佳也適時收斂臉上的傷感之色,點頭,一點不掩飾道,「都是一些貪的,倒是都很好拿捏!」
「如此就好!」就她們而言,人不怕貪婪,就怕你沒*。*越小的人,越是不好拿捏。
「不過,既然來了京城,你也該適時的提醒他們一下。想什麼都給壓到心裡去。別讓他們什麼都表現出來。」
「嗯!那楊樞霖雖然貪戀仕途,可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不然,我也不敢麻煩表姐提他一提。」
這話沈蓉倒是不懷疑,笑了笑,眼裡染上一抹隱晦的嘲弄,「但凡夠狠心的男人,總是能有幾分成就的。」
足夠狠心的男人!沈佳聽了,眼裡劃過一抹恍惚,垂眸,遮住眼底的冰冷,痛和恨。那個人確實夠狠。狠的,讓人懷疑,他是否根本就沒有心。
「佳佳,前段時間我聽母親說,你把楊樞霖的女兒接回來了?可有此事。」
沈佳抬眸,眼裡那一抹冷意完全看不出絲毫,已恢復一貫的柔順,溫柔,輕輕一笑,「她叫楊瑩,長的倒是能入眼,我看著或許能排上些許用場。」說著,眼裡染上一絲涼涼的沉笑,「關鍵是,她秉性跟楊樞霖很像!」
像楊樞霖!一句話解釋了所有。一個狠心,又貪心的人。
沈蓉聽了眉頭挑了挑,「當初她能跟著她生母一同離開楊家,我還以為她也是有幾分性情的人?」
「呵呵…。當初離開,不過是以退為進,是那李氏妄想逼迫楊樞霖低頭的蠢招而已。現在,見適得其反,還要徹底被驅離楊家。這楊瑩就急了,抓住我這一根兒救命稻草,毫不猶豫的跟她生母,及其兄長,妹妹劃清了界限,斬斷了關係。」
沈佳說著,臉上滿是清清冷冷的淺笑,眼裡盈滿不屑,譏諷,「那決絕的樣子,跟當初楊樞霖拋棄妻子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愧是父女!」
「是呀!而且,現在楊瑩回來,我倒是很樂見其成。她回來,不但可以通過她的口,徹底坐實李氏當初紅杏出牆的惡名。而我嬌嬌的養著她,也正好用她來成全我賢德,良善的好名聲。更重要的是…。」沈佳說著一頓,看著沈蓉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惡趣。
「更重要的是什麼?」沈蓉笑問。
「更重要的是,可以用她來膈應楊樞霖。天天面對著這個被她遺棄的女兒,楊樞霖心裡肯定鬧心的不行。所以呀!別看楊瑩都回來有半年了,可楊樞霖從來沒主動叫她去見一次,很多時候更是能避則避。就連每每看到我對楊瑩親和有加的樣子,楊樞霖的表情都糾的不行,我在一邊看著,都是強忍著才沒樂呵出聲…。」
沈佳說著,忍不住低低笑了起
來,「每日看著他們父女兩個,可是給我添了不少的樂子。」
沈蓉聽了哭笑不得,「你…。你呀!可是讓我說你什麼才好呢!」
「日子過的無趣嘛!我也只能這麼找點樂子了。」
「算了,你高興就好!」沈蓉無奈道。
「我就知道表姐最疼我。」
「就會說好聽的,灌我迷湯!」
「嘻嘻…。」沈佳笑的一臉嬌俏。明明已經二十有六的年紀了,卻還帶著女兒家的嬌媚。那股風情,沈蓉看在眼裡,心裡無聲的歎了口氣,頗為遺憾。可惜了,這樣的顏色,竟然也沒能入了那個人的眼,反而落的一身的再也去不掉的病痛,一輩子無法生育的噩怨。
「哎呀!看我,見到表姐光顧著高興,差點把正事兒給忘記了。」沈佳猛然想到什麼,有些懊惱,無奈道。
「我還以你來看我就是來插科打諢的呢?原來還有正事兒呀?」沈蓉心情頗好的調笑道。
沈佳被說的臉有些紅了,嬌嗔道,「看表姐說的,好像我是那不懂事兒的娃娃似的。」
「呵呵…。你可不就是嗎?」
沈佳聽了,看了一眼殿裡的一眾宮婢,沒說話。
沈蓉看此,明瞭,抬了抬手,「本宮要跟妹妹說些體己話,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娘娘!」宮婢彎腰行禮,既魚貫而出。
殿內靜了下來,沈蓉看著沈佳,關心道,「怎麼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了。」
沈佳聽言,眼裡溢出滿滿的感動,「有表姐護著,誰敢給我委屈受。」
「不是就好!」
「有了委屈我一定跟表姐說。今天來是想讓姐姐認一個人。」沈佳說著從袖帶了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宣紙,展開後,放在沈蓉的面前道,「姐姐,你看著這人像是誰?」
沈蓉看著上面靈動,漂亮精緻的人兒,端看片刻,皺眉,「倒是有些眼熟,可一時倒是想不起來是哪個?」
沈佳聽了,抬手,遮住畫像眼睛以下部位,只留一雙眼睛在外,「表姐,這樣看,可有想起是誰?」
沈蓉看了一下,眼底精光閃過,「韓暮煙!」說完,看著沈佳,眼裡染上一抹沉色,凝眉。
沈佳知道沈蓉在想什麼,淡淡一笑,「表姐,我是討厭韓暮煙,甚至恨不得殺了她。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已成了親,過去那些事兒,就算忘不掉,解不開。但,我也已經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針對她報復些什麼。」
說著,冷冷一笑,「而且,當年我沒能如願,落下一身病痛。可她韓暮煙又好到哪裡去呢?徒有名分,可守著的卻也不過一個寒窯,年華虛度,容顏悄逝,一個活寡人罷了!這樣一個人,看著她慘淡的過一輩子,我反而更開心。所以,我是不會拿她來煩表姐的。」
沈蓉聽了,點頭,「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說著,有些疑惑道,「那這人,她是?」
「她是韓暮煙的外甥女。準確的說,她不是別人,正是藺芊墨。」
這話出,沈蓉臉色遂然變了,「你剛說她是誰?」聲音染上冷戾。
「藺芊墨,不過,現在應該叫做贏淺。」
「什麼意思?」
「表姐,藺芊墨她沒死。不但沒死,還活的特別好。」
「沒死?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沈蓉神色有些緊繃,臉色難看。
沈蓉面色凝重。有些事才算平息下來,皇上也總算既往不提。如果藺芊墨沒死。那…。這種事情沈蓉絕對不容許。
不過,當初派去襲殺她的人,明明說人掉下山崖死掉了,就連玨兒派人凜一去找,凜一過來稟報也說人已經死了,找不到絲毫蹤跡了。這,她怎麼可能還活著。沈蓉有些懷疑!
「我家那個好女兒說的。」
沈蓉聽了眉頭皺的更緊了,看著沈佳沉聲開口,「她怎麼會知道?」
「因為,當初藺芊墨掉落山崖後,救了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氏!」
「你說清楚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李氏等人之所以會再次出現在楊家。都是因為楊瑩被劫持而起。為了救出楊瑩,李氏,楊志他們不得不得低頭回到楊家求助…。」
楊瑩被劫持的事情,沈佳簡單的說了一下,既道,「在楊瑩回來後,我隨意的問了一句,為何會惹到那些匪人。楊瑩說,都是因為一個叫贏淺的人而起。因為贏淺做了一些激怒那些惡人的事情。然後遭到了那些人的報復,而她無辜被牽連。可,贏淺對她不但見死不救,還極快的和她們家劃清了界限。還言,早知道贏淺是那樣狼心狗肺的人,就不應該救她…。」
沈蓉一直聽不到重點,不由開口,打斷道,「那你是如何確定那贏淺就是藺芊墨的。」
「楊瑩說的時候,講;贏淺的口音聽起來像是京城人。然後,給我畫了一張她的畫像。說,我或許會見過她也不一定。當時她畫好,我並未仔細看,只說了句沒見過。直到楊瑩又給我畫了一張贏淺肥胖時的樣子。那個時候,我才猛然發現,那肥胖的樣子不是別人正是藺芊墨。仔細看過也才發覺,藺芊墨瘦下來之後,竟然和韓暮煙有些相像。外甥女像小姨,如此,我覺得,那贏淺就是藺芊墨絕對不會有錯。」
沈蓉聽完,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
的陰戾。只是眼眸卻越發的陰沉,狠戾。藺芊墨,她可真是命大,那樣竟然都沒有死。
沈佳歎氣,臉上滿是慚愧,「都是我問的太晚了,如果我能早一些探到。那樣或許……」剩下的話,沈佳沒有說出,不過意思卻昭然若揭。早知道就能早點除掉。
沈蓉吐出一口濁氣,淡淡道,「無礙!能先一步知道她還活著就足夠了。最起碼比等到她回到京城,才知道的好。」
沈佳點了點頭,「表姐說的也是。」說完,適時轉移話題,又說起了別的。至於沈蓉準備怎麼做,她是一點都沒問。
沈蓉配合沈佳的話題,兩人又頗有興致的說起了別的。而關於藺芊墨的事情,兩人誰也沒再提起。
不過,沈佳也知道,沈蓉此刻不會有多少閒情逸致聽她閒扯,既,說了一會兒話,就起身離開了。
沈蓉離開,一直隱匿在角落的桂嬤嬤走了出來,臉色難看。看著沈蓉沉聲道,「娘娘,您覺得表小姐的話可信否?」
沈蓉按了按眉心,道,「對於沈佳的話,我倒是沒有多少懷疑。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做一些無謂的事情。而且,對於藺芊墨這個麻煩,我是寧可信其有。在這宮裡容不得大意。」
「娘娘說的是。那,娘娘預備如何處置那藺芊墨,可是派人去…。」桂嬤嬤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沈蓉聽了,勾唇一笑,神色莫測道,「本宮是很想除掉她。不過,或許並不見得非要本宮親自動手。」
桂嬤嬤聽了一時想不明,沈蓉的打算。
沈蓉看了她一眼,開口,漫不經心道,「桂嬤嬤,你說,在這京城之中,不想藺芊墨活著的人。除了本宮之外還有誰呢?」
桂嬤嬤聽了,看了一眼殿門口,確定無人後,才輕不可聞道,「皇上應該也很不想看到藺芊墨活著吧!」
「他自然是不想。不過,除了他之外呢?」
桂嬤嬤沉默,思索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沉鬱的臉上露出一絲亮色,「娘娘,是藺家!」
沈蓉聽了笑了,「不錯!一個能讓皇上感到膈應的人。不但本宮不想看到她,藺家也同樣不想。所以,藺芊墨還活著這樣到好消息,也應該讓我們的僖妃娘娘知道一下才是呀!」
「老奴知道了!定會很快讓僖妃娘娘分享到這份喜悅的。」
沈蓉點了點頭,道,「一會兒讓順子去一趟三殿下府,讓殿下進宮一趟,就說本宮想他了。」
「是,娘娘!那,老奴這就先下去安排了。」
「嗯!去吧!記得,要做的不著痕跡。」
「老奴明白。」
歷城
贏淺坐在馬上,看著擋在前面的九公子,拉動韁繩往一邊錯了錯,臉上帶著淡笑道,「掌櫃的,你先請!」
「本公子不是過來找鳳璟的,而是來找你的。」九公子嘴角的笑意依然溫和,然,眼中卻是絲毫笑意都沒有,透著一股沉沉的暗色。
贏淺聽了,滿臉歉意道,「抱歉,我有點急事兒,這會兒怕是不方便。」
九公子聽了,深深看了她一眼,既移開視線看向鳳和,淡淡道,「去前面等著。」
鳳和聞言,想起郡王交代過的話,頷首,一言不發,牽著馬走開了。
九公子身後的影一,影七,也自覺地後退了幾步。站在一個恰當的距離守著。
贏淺看此,眼裡極快的閃過什麼,垂眸,眉頭輕皺。
九公子看著贏淺那已沒了笑意的小臉,沉默,片刻,歎了口氣,「贏贏,留下來不好嗎?」
這是九公子這輩子第一次用幾乎請求的口氣,跟人說話。那感覺,淡淡的,澀澀的,別樣滋味,有些甜蜜,又有些忐忑,複雜的讓人有那麼一些無措。擔心被拒,卻又期待驚喜。
那從未遭遇過的滋味,那纏纏繞繞,酸酸甜甜的感覺,讓九公子心裡無力感更重。情之一事,果然是從來由心,而從不由人。這句話以前他不懂,也不以為然,可現在…。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為情牽絆嗎?苦笑…。不想碰觸,卻悄然降臨,讓他沒有一絲防備。
也許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也遭遇情關吧!而且,還是一個比他小這麼多的女孩兒。是一時大意,是未曾預料,所以,讓一切都來的那麼措手不及。等到發現,已到了棄之不捨的程度。
贏淺感覺不到九公子那千轉百回的心思,只是為九公子那異樣的語氣,別樣的態度感到奇怪,不過,這個時候她不想探究,也沒心思去探究。只輕笑著道,「掌櫃的,我只是出去轉轉,看看,或許很快就會回來的。」
聽著贏的的話,看著她完全無所覺得樣子,九公子心頭不可抑止湧上一抹挫敗,民間有句話,剃頭擔子一頭熱,或許就是他現在這樣吧!
有些話要現在說嗎?那些話一旦說了,恐怕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他既動了情,就絕對沒有放手一說。不過,現在…。說了,或許最先丟掉的就是顏面。贏淺對他並無別樣心思,這一點九公子自己心裡很清楚。
而這,也正是他猶豫的地方,也是無奈的地方。如果贏淺對他有意,那麼,一切問題都將不再是問題。
看著九公子那變幻不定的神色,贏淺心裡那股怪異的感覺越來越重,直覺感到,還是盡快離開最好。
「掌櫃的,時候不早了,有什麼事兒我們下
次再說吧!我先走一步了。」說完,欲策馬離開。然,馬蹄剛邁出一步,韁繩被人拉住。
「九公子,你…。」
「我不是九公子,我…。」
九公子這句話沒說完,贏淺眉心猛然一跳,瞬時打斷,笑著打哈哈,「我知道,你是掌櫃的嘛!呵呵…。掌櫃的,來,鬆開手,別讓馬小心傷到了你。」贏淺彎腰,欲掰開九公子拉住韁繩的手。
而,小手剛碰觸到那隻大手,就瞬時被反握住。贏淺身體一僵,眉頭皺起,「掌櫃的…。呃…」
話未說完,人忽然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環抱住腰身,攔腰抱下馬。
男人和女人的差異,實力的懸殊,贏淺從這一抱中體會了個清楚。
落地,站定,贏淺瞬時後退一步,隔開距離,臉上嬉笑之色不再,神色清淡道,「九公子,我們相識並不久,所以,一些交淺言深的話還是不說為好。」說完,轉身。
「先抱本公子的是你,先親本公子的也是你。逾越的事都做過了。現在,本公子倒是覺得,我們交情很深,卻說的太少了。」
聽著,贏淺腳步走得更快了。在他說出什麼要她負責之類的話以前,她要盡快閃離。現在,她可沒興致跟他玩兒什麼曖昧,*的小遊戲。
「藺芊墨…。」
三個字,一個名,炸的贏淺頭皮發麻,心跳突突的。該死的,詛咒一聲,腳步卻是一點停頓都沒頭。不是叫她的,不是叫她的。默念,人越走越快。
九公子在後面看著,嘴巴緊抿,心裡是有些惱火,卻忍不住想笑。這臭丫頭,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裝糊塗,給他玩兒落荒而逃的戲碼。
看著前面,已經快跑起來的女人。九公子動了,腳抬,長長的袖袍劃過,一瞬間,人已到了贏淺跟前。一手臂張開,一手向前,微用力,那欲逃跑的人兒,瞬時落入懷中。
胸前陌生的溫熱,懷裡瞬間的充盈,心口陌生的悸動,讓九公子心跳不受控制,人有瞬間的怔忪,失神。
那姿勢,九公子心砰砰跳。而,贏淺卻是捂著鼻子差點罵娘,疼的眼眶發紅。感到前面有人,她都已經及時的剎住車了,可眼前這男人,竟然會伸手把她給拉倒懷裡去,那力道…。該死的,流血了!贏淺看著手上那一抹血紅,望天,各種無語。
九公子那瞬間的恍惚過後,回神。看著贏淺手上的那絲血色,還有那發紅的眼眶,一副無辜,泫然欲泣,可憐兮兮的樣子。
那模樣,配上那精緻的小臉,還有鼻子下面的兩道紅色,九公子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一時無措,一時笑意湧動,「抱…。抱歉…你別哭…。」
「我要哭,請掌櫃的讓個路,讓小的找個安靜的角落哭一會兒去。」贏淺一手捂著鼻子,一手用力推開九公子。
用力了,然,眼前的男人卻是穩若磐石,紋絲不動,「九公子,你知道我是玩兒針的,也是最會軟男人根的,所以,如果不想一輩子做太監的話,還請您老鬆開手,讓個道兒。」
那黃暴的話語,讓九公子倍感無奈,「墨兒…。」
那語調,那語氣,還有那稱呼!
贏淺臉色繃緊,一句話不再多說,手動,銀針出,毫不猶豫,毫不遲疑,對著九公子刺去。
軟香溫玉再懷,別樣的滋味,令九公子光榮的被刺中了。那點點痛意,卻不容人忽視,九公子吸了口涼氣,伸手,握住那纖弱的手腕,不再讓她作亂,「調皮的丫頭,你還真扎呀!」那縱容的語調,那酸爽的抱怨。
贏淺抽,同時神色不定的看著九公子,眼裡不可抑止染上一抹懷疑,如果不是影七和影一在,如果不是鳳和對他話的遵從,贏淺都認為這人是有人儀容假扮的。
不過,就算不是假扮的,九公子現在也夠奇怪的。「掌櫃的,你是不是病了?這麼急著攔下來,是想我給你看看嗎?」
「或許是病了!或許這病只有你能治。」
「哦!是嗎?」語氣聽著讓人各種不舒服,還有那眼神…。
「嗯!還有,其實我不是什麼掌櫃的。我姓赫連,單名一個逸!」
這話出,贏淺心猛然一沉,「九公子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
「其實,就算我不說,你也已經快猜到了,不是嗎?」赫連逸淡淡一笑道,「只是,我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叔。我是先帝的第九個兒子,現在的皇上按輩分來算,可以說是我的侄孫!」
這輩子,這身份,贏淺有片刻怔忪。
「先帝在幾近六十歲的才有了我這個最小的兒子,本來那時他已準備退位給當時的太子。日子就定在我百日的那天。本來是個雙喜的日子。但,那一天,身體不佳的太子忽然病了且病的很重。也因此,讓位一事被擱淺,直到先帝六十七歲的時候才退位,由當時的皇太孫赫連昌繼位,也就是現在的皇上。」赫連逸說的平靜又淡然。
但是那其中隱晦的陰暗,贏淺卻清楚的感覺的到。且敏銳的嗅出,太子病重不是巧合,繼位延後更不是順其自然。或許,一切的延長都是為了能多護著眼前這個男人幾年罷了!
老年得子,寵入心骨!
而當時受多大寵,現在就會被人多忌憚!可他卻在先帝身亡之後,安然的活到了現在。這其中經歷了什麼,承受了什麼不得而知。但,卻可以想像出,眼前這個男人心機,手腕,城府有多深。
贏淺搖頭,甩開腦中的思緒,
,不想再做深一步的探究。
九公子——九皇爺!這身份還真能壓死人。不過,赫連逸突然告訴她這些,更讓贏淺覺得頭痛。
「九公子,在下很吃驚,太震驚,所以,請九公子讓一讓,讓在下找個地方靜一靜。」
赫連逸對贏淺想逃避的話充耳不聞,看著她,目光柔和,輕笑道,「墨兒,你難道真的不明白我為何跟你說這些嗎?」
是,她是不懂!不過,他的眼神讓她懂了。情愛之事她未經歷過,卻不代表她不懂,因為看過太多。這肉麻又惡寒的眼神代表的是什麼,她很明白。
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奇怪不已。難道赫連逸會突然盯緊她,不是因為發現了她的身份,要把她送京辦了?而是,因為…。喜歡她?
這可真是…。贏淺無言以對。而對於這大逆轉,對於這忽然從天而降的愛情,贏淺一點驚喜不起來,心跳更是沒有!就他赫連這姓氏,就他皇爺這身份。想到皇宮那團血染的大雜燴,贏淺對赫連逸真是一點點,一米米的遐想都生不出。
退避三舍,尤顯不夠。更別提還主動湊上去。
上一世迫不得已在血色中遊走了一輩子。這一世她只想要一片清淨,安寧。
所以,無論赫連逸對她是真心喜歡,還是一時好奇,贏淺都不想回應,也回應不起。
心思清,腦子明,信念堅。贏淺看著赫連逸眼裡沒有絲毫波瀾,卻也不再迴避,裝傻,簡單的回絕,比起模擬兩可,或許更合適,既然回應不了,也不要多餘的曖昧不清,糾纏不明,「九皇爺,坦白說,我覺得很意外,也抑制不住虛榮了一下。不過,我跟九爺不合適。我喜歡過簡單的日子。」
贏淺的拒絕,可以說在赫連逸的意料之中。只是,親耳聽到這個答案,心裡那股失望還是壓抑不住。除了失望,還有一些他說不明,道不明的東西,似羞惱,似挫敗,「這跟跟在我身邊並不相沖。」
贏淺聽了搖頭,「九皇爺,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身在皇家,如何會有簡單的日子?掌櫃的,謝謝你的抬愛。」說完,拉開赫連逸放在她腰身上的手。
赫連逸不動,垂眸,深深的看著她,「藺芊墨,如果本王不放手呢?」
聞言,贏淺皺眉,看著他,靜默片刻,不答,轉而問道,「掌櫃的,請問你貴庚幾何?」
這問題讓九公子眼眸沉了一下,卻也不隱不瞞,道,「二十有六!」
「二十有六呀!一個男人很好的年華。」說著,抬頭,看著他道,「那你成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