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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眾人反應 文 / 淺淺的心

    皇宮

    賢妃看著桂嬤嬤,凝眉,「你說藺芊墨回來了?她自己回來的?」

    桂嬤嬤頷首應,「好像一路乞討回來的,很是狼狽不堪,整個人都有些不成樣子了。進藺家的時候,不但被守門的小廝罵了,還挨了幾下打。」

    賢妃聽了表情有些微妙,「她回來的倒真是時候呀!」

    桂嬤嬤也是有些懷疑,「還真是不早不晚,恰是時候。」說著,頓了一下,道「不過,一路乞討回來,耗費半年倒是也正常。還有她那副乞丐樣,也難怪出去出去那麼多人都沒找到。誰能想到她會淪為乞丐了呢!這麼一想的話,除了一個巧,還真找不出太異常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賢妃才懷疑過藺芊墨未回藺家,有假失憶的嫌疑。這邊,人就乞討著回來了。這…。桂嬤嬤都覺得巧合的有點詭異呀!

    要不是十分確定,賢妃這裡絕對不會有藺芊墨的人。她們幾乎都要懷疑,藺芊墨是得了什麼准信兒了。要不然,怎麼什麼都做的這麼恰到好處呢!

    賢妃揉了揉眉心,心裡莫名不安。國公爺忽然請旨,藺芊墨剛好的回歸,一切看起來都是順其自然,理所當然。可偏偏一切又巧的那麼讓人覺得很不安。

    鳳藺兩家定親十多年,偏偏在這個時候才宣召。藺芊墨失蹤幾近一年,卻在這最恰當的時候出現。

    巧合,運氣…。賢妃從入宮後就再也不相信的兩樣東西,都在藺芊墨的身上發生了。她無法不懷疑。只是現在無法探究,也不是探究的時候。

    壓下心裡怪異的感覺。賢妃看著桂嬤嬤開口,「三殿下在做什麼?」

    「殿下一直待在府裡。」

    「那就好。」賢妃說著,又不放心交代道,「一會兒你去一趟三皇子那裡,告訴他,這陣子非萬不得已最好不要進宮來。」

    桂嬤嬤聽了,一時有些驚訝,賢妃不是一直嫌三皇子進宮太少了嗎?怎麼現在…。

    看出來桂嬤嬤的疑惑,賢妃淡淡道,「九皇爺要回來了。」

    聞言,桂嬤嬤瞬時明瞭,躬身應,「老奴現在就去殿下府。」九皇爺回來,皇上這心情必定是好不到哪裡去。這關頭,自然還是少往皇上面前湊的好。

    「嗯!去吧。另外告訴他,讓他以後對藺芊墨避著點。」

    「是!」

    現在藺芊墨和鳳家牽在了一起,三殿下自然是避著一些的好。免得什麼都沒做,還惹得了腥味,搞得鳳家難堪,心生不愉。

    藺芊墨果然是個麻煩的存在。

    藺家

    頭髮如草,完全無形;臉如黑垢,看不清五官;人若風扶柳,風吹既走!

    這樣一個蓬頭蓬面,纖瘦如柳,隱隱還散發著一股怪味的人,竟然是藺芊墨?

    不信,懷疑,驚疑不定,嫌惡!藺家所有人,包括下人,均是相同心態。所有人站在一定距離看著,無人靠近,一時也無人開口。

    藺芊墨靜靜的站著,看著一眾面色各異的親人。嘴角溢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這反應倒是正常,也在意料之中,甚至比想像中還好些,最起碼沒人對她丟雞蛋。

    要是她們見到她這個歷劫歸來的親人,表現的激動,又欣喜,淚流滿面的來迎接。那,藺芊墨才會感到意外呢!就這樣挺好。

    就在這無聲的僵持間,藺昦,藺恆,藺安三個當家的男人匆匆忙忙回來了。

    看到那狼狽不堪的藺芊墨,藺恆,藺安兩個人腳步不由停了下來。藺昦腳步微微一頓,然後就疾步走了過去。率先走到藺芊墨芊墨,站定,垂眸看著她,眼裡同樣帶著一絲懷疑,不確定,「真的是芊墨?」

    藺芊墨抬頭,在看到藺昦斑白的頭髮後,挑了挑眉,聲音有些乾啞,「一年不見,祖父好像老了很多呀!」

    開口既是不討喜的一句話,藺昦聽著眉頭卻不由鬆開了幾分,「真的是你!」

    「祖父要不要再燉點參湯來試試?看看孫女身上還會不會起紅點?」

    這話一出,藺昦已無懷疑,眼底溢出一絲真切的欣慰,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藺昦眼裡那抹欣喜之色,藺芊墨看在眼裡,有一些意外。

    看了藺芊墨一眼,藺昦轉頭,臉上的笑意已收斂無蹤,看著院子裡的一眾人,眉頭皺了起來,「都愣著幹什麼?」

    不愣著要做什麼?是把人趕出去?還是把人迎迎進來?聽著藺昦這句輕斥的話,所有人依然怔愣無法做出反應。

    「大夫人呢?」藺昦看著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個知道不用猶豫,知道怎麼回答。

    「回相爺,韓老夫人身體突然不適,匆忙把大夫人叫回去了。」

    聽到婆子的回稟,藺昦沒什麼表情,直接吩咐道,「你,帶著幾個丫頭伺候郡主梳洗。另外告訴廚房那邊馬上準備飯菜。」

    婆子聽了藺昦的吩咐,怔了一下,神色不定,相爺這是…。承認了這乞丐是芊墨郡主?

    「我說的話沒聽到嗎?」

    藺昦沉冷的聲音一出,婆子一個激靈趕緊爬起來,慌忙道,「老奴這就去,老奴這就去…。」說完,起身,抬腳,忽然頓住,不知該往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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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藺芊墨的院子在她離開後不久,大爺和老夫人就分給了大小姐住。現在,在藺家可以說根本就沒有藺芊墨住的地方。

    「相…相爺,郡主她…她要歇息在哪裡?」婆子硬著頭皮問。

    婆子的話一出,藺相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什麼,抿嘴,沉聲道,「帶郡主去柳園!」

    聽到藺昦的吩咐,不少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微妙。

    婆子聞言一驚,柳園?那可是僖娘娘未進宮前的院子。老夫人一直都留著沒捨得讓任何一個小姐住進去,就怕破壞了裡面的陳設。老夫人留著,就是想著僖妃娘娘要是什麼時候萬一能回來省親了,看到她的以前住過的院子保持的這麼好肯定高興。

    那院子,就是老夫人討自己女兒高興的一個存在。而且,這僖妃娘娘這一眼懷念,還有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可老夫人願意留著,這後院中誰敢違背。

    「趕緊去!」

    「是!」婆子慌忙應,疾步走到藺芊墨的身邊,躬身道,「郡主,請隨老奴來。」

    「嗯!」

    藺芊墨在前,婆子隨手點了幾個丫頭,跟在一側往柳園而去。

    藺恆上前,看了藺芊墨的背影一眼,皺眉,對著藺昦,低聲道,「父親,她真的是芊墨嗎?」

    藺昦聽了,冷哼一聲,「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嗎?」

    「芊墨我自然認的出,可她…。不太像!」藺恆凝眉,「父親,此事兒非同小可,可容不得一點虛假!」

    「是呀!爹,這事兒可是馬虎不得。要是弄錯了,我們倒是無所謂,可鳳家那邊我們可是吃罪不起呀!說不定就連皇上那邊也…。」藺安沒說完,可意思卻很清楚。

    女眷們不敢輕易開口,可也均是滿臉擔憂的看著藺昦。

    藺昦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們一眼,「人心我看不透,可我自己的孫女我卻還能認的出。」說完,大步往柳園走去。

    藺昦如此,讓所有人都感覺很是憋悶。這剛愎自用,真是到了一個極致了。

    「現在怎麼辦?」藺安看著藺恆皺眉,心裡更是憋火,都是他這個女兒惹出來的禍端。接二連三的搞得麻煩不斷不說,連帶的自己的老父都跟著變得不可理喻了,不懲那惹事兒,反而專門折磨他們這些無辜的。真是,這是什麼道理嗎?

    可惜,現在這些話藺安憋的心口疼,卻不敢說。萬一傳到藺昦的耳朵裡,遭罪的還是自己。想著,藺安也懶得聽藺恆的回答了,一甩袖子梗著脖子走人了。日子過的太憋屈了。

    藺安一走,二房的男兒,女孩,包括胡氏都隨著走開了。

    藺恆看著院子的剩下的人,面無表情道,「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吧!」說完,自己也去了正院兒。

    二姨娘孟憐兒見藺恆連看她一眼都沒看,就往正院走去。抿了抿嘴,表情有些不好看,卻什麼都沒說,轉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藺纖漣,藺纖雨對視一眼,沒說話跟著二姨娘離開了。

    主院兒

    藺老夫人自打看到藺昦那封休書,又被藺恆等一氣,在書房昏迷後,就一直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不是抹淚,就是哀嚎。那麼強勢的老夫人忽然變成這樣,搞得後院的人,都以為老夫人癔症了呢!當然知道內情的錢嬤嬤除外。

    「老夫人,相爺肯定就是一時心情不好說說而已。所以,您可要放寬心,那沒影兒的事兒可別太擱在心裡了。」

    「老夫人您看,大爺和二爺不是都已經向您請罪了嗎?你可別揪著心了。」

    「老夫人,相爺他可是什麼都沒再說,老奴就說相爺不過是一時心情不好吧!」

    在錢嬤嬤不遺餘力的勸說下,再加上藺昦也真的沒再說什麼。王氏提心吊膽了幾天,哀嚎了幾日後,終於算是緩過來了。

    這不剛緩過來,就聽到這麼個消息。

    「你說什麼?藺芊墨回來了?」

    「是的,老夫人!」

    「相爺還讓她住進了柳園?」

    「是的,老夫人!」

    這一問一答結束,老夫人沒聲了。錢嬤嬤覺得這反應,很不符合老夫人。疑惑抬頭,一看,昨日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尋死覓活的老夫人,這會兒已經麻利的從床上竄了下來,吊著眉毛,精神氣十足,一副斗架姿勢。

    錢嬤嬤看著一驚,「老夫人您這是…。?」

    「我王淑英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欺負過。藺昦他欺辱我也就算了,沒想到他現在連對自己的女兒也是如此。把婉兒的院子讓那個蠢貨住,他怎麼想的出來。」王氏咬牙切齒,狠狠道,「藺昦他現在明擺著是縱容那個傻子壓在我頭上,我要是連這口氣都忍下了,以後我在藺家還有什麼立足之地。」

    「老夫人您先別急,相爺讓她去柳園肯定是暫時的。等到把空閒的院子收拾出來,柳園那裡就是老夫人不說,相爺也是不會讓她住進去的。」錢嬤嬤趕緊勸解道。

    可王氏那裡是她一個奴才能勸的住的。

    「暫時的也不行,我女兒的東西,哪裡是她一個賤貨可以碰觸的。」說著就要往外走去。

    錢嬤嬤看此,心裡滿是無力,嘴巴發苦,老夫人這算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嗎?這是看著休棄的事情過去了,人就又張揚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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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看著這樣的老夫人,錢嬤嬤忽然覺得,芊墨郡主那麼蠢也不是毫無原因的。根在這裡呀!

    無聲歎氣,作為奴才,還得勸,「老夫人,您冷靜一下呀!現在相爺也在柳園,您這過去,相爺肯定會不高興的。」

    這話出,王氏的腳步頓了一下,可也就是一下,隨即冷笑道,「他在又如何?哼,我可是僖妃娘娘的母親,他藺昦就是想休我,那也得僖妃娘娘願意才行。」說著,王氏忽然更有底氣了,背都挺直了,走起路來簡直是腳下生風呀!

    錢嬤嬤聽到王氏的話倒是愣了一下,神色驚疑不定。心裡暗暗稱歎;沒想到老夫人在哀嚎的時候,這腦子也沒閒著呀!竟然都想到用僖妃娘娘來壓制相爺了。老夫人可真是…還是想先稟報大爺,二爺吧!他們可是特意交代過的,如果老夫人再鬧什麼事兒的話,就趕緊稟報。

    鳳家

    鳳璟到家,看著國公爺多餘的話一句不說,直接道,「請旨的事是怎麼弄出來的?」

    「嘴巴說出來的。」這答案,絕對的無賴。

    鳳璟卻是眼簾都未抬,因為已經習慣,只是淡淡道,「她是九爺中意的人,你應該知道。」

    「知道又如何!凡事先來後到,給藺家丫頭先定親的是你,九爺他再心儀也是後來者。」這話說的,好像很有理。

    鳳璟眼簾微抬,轉眸,看向國公爺,清清淡淡道,「藺家丫頭?」

    這清淡的語調,國公爺眉心一跳,抿嘴,「我一直都是這麼叫的。」

    「欲蓋彌彰!」

    「老子懶得跟你說。」

    「她說了什麼,讓你答應了這次賜婚。」

    「什麼都沒說!」

    話出,國公爺眼裡溢出懊惱。鳳璟挑眉,「果然見過了!」

    聞言,國公爺瞬時跳了起來,滿臉不愉,「老子最煩跟你說話!」

    鳳璟完全無視國公爺的怒火,輕抿一口杯中茶,淡淡道,「她倒是夠大膽。竟然躲在國公府。」

    「膽子太小的人,老子還看不上呢!」

    鳳璟對國公爺的傲氣視而不見,靜默,一杯茶飲盡,開口,「日子定在什麼時候?」

    「什麼日子?」

    「成親的日子。」

    國公爺:……他最煩跟鳳璟說話,因為總是顯得他腦子不夠用。

    國公爺大為不滿,「你剛才說一副不滿樣兒?現在又忽然問日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想逃婚,還是想殺妻?」

    「選最近的一個日子,盡快成親!」

    國公爺聽了,表情變了,帶著一股賊匪之氣,「看你這亟不可待的樣子,難道說…。?」眼裡溢出期待。

    懶理他的猥瑣,鳳璟面色淺淡道,「速戰速決,免夜長夢多,多出是非。」

    九皇爺對藺芊墨的心思,皇上現在還未探究到。但是,就九爺那強勢的秉性,還有那潛藏入心的陰寒,殘酷。他對藺芊墨本就存了勢在必得的心,現在無法如願,他如何會輕易放棄。

    哪怕是為了顏面,還有自尊心,他也絕對不會容許藺芊墨先捨他,而投入藺家。

    不放棄就一定會有動作。那個時候皇上肯定就會察覺到。等到那時,皇上如何會放過離間九皇爺和鳳家暗鬥的機會。鷸蚌相爭,勝也是敗!

    「讓祖母準備好下定的東西,就近選一個日子去藺家下定。然後,準備成親。」鳳璟一錘定音,一切定。

    「你就這麼急?」國公爺問著,眼睛不斷在鳳璟某處看。

    被一個男人,哪怕是自己的祖父,如此毫不掩飾的窺探,縱然鳳璟再清淡的一個人,此刻也有些肉痛了。抿嘴,豁然起身離開,

    國公爺站在後面,盯著鳳璟的背影,若有所思,心懷期待。

    當晚,鳳璟拿到了國公爺送來的厚厚的一本書。打開,滿滿的人物畫映入眼簾。男子身無衣,女人身無褸。

    鳳璟看了一眼,眉頭不經意的皺了起來,卻沒丟開,快速的翻看,並偶爾拿筆在上面寫點什麼。一炷香的時間,書翻完。

    「鳳和!」

    鳳璟開口,鳳和閃身出現,「郡王!」

    「把這個給國公爺送去。」

    「是!」

    「另外再給國公爺帶句話…。」

    書房

    國公爺拿著書,神色不定的看著鳳和,「你剛才說鳳璟那小子看完了?」

    「是!」鳳和頷首應,並道,「君王說;他學習了一遍。讓您老也最好再溫習一遍。」

    這話,國公爺臉色黑了一分,擺手,「趕緊消失。」

    「是!」

    鳳和離開,國公爺滿懷期待的打開書,然後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每一頁各種挑剔之後,又寫上了佛語!國公爺看著,氣個仰倒!

    柳園

    藺芊墨被人伺候著梳洗。藺昦在外面靜坐等候。

    看著藺相,院中的人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總覺得相爺對藺芊墨的態度轉變的太突然,也太過

    看重。素來都是晚輩候長輩,何曾有長輩候著晚輩的。更別提藺昦還貴為相爺。

    難道都是因為藺芊墨突然成了郡王妃才會如此的嗎?因為有了那份尊貴的頭銜,所以,相爺對她犯過的錯才會既往不咎,反而對她表現出來看重一態了?

    下人們心思不定。不過,無論藺相是如何想的。有了他這份看重,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對藺芊墨就怠慢不得,不然可是逃不了好處。

    「祖父!」

    清淡的女聲響起,藺昦抬頭,看清眼前人。藺昦微微一怔。

    眉若遠山,鼻若瓊林,眸如墨,面如玉,靈動的五官,嬌俏的臉孔。

    五分精緻,三分冷清,二分俏皮,組合在一起,溢出一種別樣的嬌憨與涼薄,矛盾卻又令人驚艷。

    藺芊墨如此模樣,讓藺昦意外。而院中的下人卻是掩飾不住的驚訝,還有驚艷。

    沒想到藺芊墨瘦下來以後會這麼好看。比藺家所有的小姐都好看。當然,也就是相比藺家小姐,要是跟整個京城的小姐相比較的話,藺芊墨依然稱不上最,但也絕對是其中翹楚。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好像有著其他小姐都沒有的一種氣質。是什麼呢?婢女們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有些特別的東西。

    「就放這裡吧!」

    「是,郡主!」下人們把桌子擺在藺昦跟前,把飯菜擺上,躬身退了下去。

    「等一下!」

    「郡主,還有什麼吩咐?」

    「給相爺拿一壺酒來!」

    婆子聽了,不由轉頭看向藺昦。

    藺昦面無表情道,「沒聽到郡主吩咐嗎?」

    「是,是…。老奴這就去。」

    看著婆子顫顫巍巍的背影,藺芊墨笑了笑,「祖父,一年不見你這脾氣可是見長了呀!」

    藺昦這段時間神經繃的很緊,現在忽然聽著藺芊墨這不敬不畏,隨意,家常的話,突然就有一些不不知該如何回應。

    靜默片刻,才開口,道,「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藺芊墨聞言,眨了眨眼,神色莫測,「祖父,您什麼時候也會說這種煽情的話了?」

    藺昦垂眸,動了動嘴,沒說話。

    藺芊墨看此,抿嘴一笑,也不多說,給藺昦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他面前,「祖父,您吃!」

    藺昦看了沒動。

    藺芊墨看了一會兒,見藺昦沒有要吃的意思,歎了口氣,自己夾了一筷子放入嘴巴裡,「這第一筷子一般都是試毒的,祖父既然不吃,那就我來試吧!」

    這話說的,藺昦忍不住眉心跳了跳。第一筷子是試毒的,所以她才會先給他夾一筷子?

    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一年沒見,你還是這麼混賬!」

    藺芊墨聽了咯咯笑了,「這話莫名順耳多了!」

    藺昦嘴巴抽了一下,這是個欠罵的!

    「相爺,酒!」

    「來,給我。」

    「是,郡主!」

    「你們都下去吧!」

    有了剛才的例子,下人們對藺芊墨的話不敢再遲疑,轉身,都退了下去。

    藺芊墨給藺昦倒了一杯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舉杯,「恭賀我大難不死,依然健在。也恭賀祖父家宅安,福壽全!來我們乾一杯!」

    看著藺芊墨那舉杯的豪爽之氣,藺昦面皮抖了一下,「這是一個女孩家該做的?」

    「可這話前面一句最合適我說,後面一句你最順心。其他的你就暫且無視吧!我一年顛沛流離,你一年提心吊膽,這一杯下去,大家都安了!」

    藺昦聽了,看著她,靜默了一下,什麼都沒再說,端起面前的酒,「來,干!」

    「干!」

    一老一小,一口悶。

    放下酒杯,有那麼一瞬間,藺昦感到喉頭發緊,藺芊墨沒說錯,這一年他都在提心吊膽,藺芊墨的事就如懸在頭上的一把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以什麼方式掉下來。那種隨時面臨滅頂的感覺,滋味實在不好受。

    現在藺芊墨歸來,又成了郡王妃。對於藺昦來說,頭上這把劍總算是移開了,這一剎那的放鬆,才讓藺昦發覺他過去緊繃的有多疲憊。

    藺芊墨掃了一眼藺昦微紅的眼眶,差不多知道他在想什麼。勸慰的話,安慰的話,不如沉默。想著,藺芊墨低頭開始吃飯。

    吃了一會兒,見藺昦表情恢復如常,指著桌上的菜,開口,「味道不怎麼樣!」

    「還嫌棄?看來你還是沒苦夠!」

    「我苦的是心,不是嘴!」

    藺昦聞言一窒,看著藺芊墨纖瘦的樣子,不由歎了口氣,「不喜歡吃,明天我給你換個廚子。」

    藺芊墨聽了眼睛一亮,「我不喜歡就可以換?」

    「一個廚子,我藺家還換的起。你現在是郡王妃了,在我藺家可不能委屈。」

    藺芊墨聽言,眨巴眨巴眼,看著藺昦,深以為然很是贊同道,「雖然這關心,表達的處處透著彆扭。不過話倒是沒說錯。我是准郡王妃了,如何也不能受

    委屈。不喜歡的自然要換掉。」

    聽到藺芊墨的第一句話,藺昦就別開了臉。跟這丫頭說話,還是那麼讓人不適應。大概他接觸的都是說話拐彎抹角的含蓄人,忽然面對這麼個說話直接的,藺昦暫時無法適應。

    「祖父!」

    「廢話少說,趕緊吃飯!」

    「這是正事兒。」

    「說!」

    「其實,我也不喜歡我爹。這個,可以換掉不?」

    藺芊墨話出,本以為會得到一冷眼,沒想到藺昦竟然沒多大反應道,「想換就去換。」

    這話說的那個淡定,淡定的,藺芊墨覺得這是一種冷威脅。輕咳一聲,嘿嘿一笑,「比起藺大人對我的不喜,我的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藺昦聽了什麼都沒說,因為沒什麼可說的。因果循環,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藺恆對藺芊墨如此,還要她敬愛有加,太難!

    「祖父,藺毅謹呢?好像沒看到他!」

    藺芊墨話出,就清晰的看到藺昦的臉色暗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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