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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7章 鳳璟忽然炸毛 文 / 淺淺的心

    花團錦簇,衣鬢飄香,花兒美,人兒嬌!

    賞花宴,倒是名副其實,實至名歸!

    奇花異草讓人大開眼見,嬌俏佳人令人目不暇接!

    「這…。這可是綠牡丹麼?」一個婦人看著院中,嬌然綻放的花兒,驚疑道。

    「陳夫人看的精準,這就是綠牡丹!」一邊的許嬤嬤微笑應答。

    陳夫人聽了,驚喜,又驚奇,「這花兒臣婦聽聞多次,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今兒個在長公主這裡可是長見識了!」

    或許是真驚奇,不過,這話也是真在拍馬屁!

    長公主淡然一笑,「如此,我這花宴倒是也沒白辦。」

    「怎麼會白辦!長公主這裡的花兒,很多都是百聞卻是首次看見,我們這些人今天可是借了長公主的大恩了。」

    「陳夫人若是喜歡,可以帶回去幾一束。」

    陳夫人聽了連連擺手,「這養花兒不但是個精細的活兒,有的時候還講究一個緣分。就臣婦這粗手笨腳的,這花兒到我手裡沒兩天肯定就蔫了,我呀就藉著長公主的地兒長長眼緣就好了,其他我可是不敢逞那個能,糟蹋花兒喲!」

    陳夫人那副唏噓,無奈的模樣,看的人不由輕輕笑了。

    邊上的三皇妃秦卿輕輕一笑道,「陳夫人這話說的倒是不錯,這養花確實是需要一個緣分。」

    「聽三皇妃這話,這花兒您也養過?」

    秦卿點頭,頗為不好意思道,「前幾日,三殿下從宮裡帶回了幾盆奇花,說讓我養養看,養好了也給府裡添點兒景。結果,到我手裡沒兩天就全部蔫了!」

    眾人聽了還未來得及說話,站在秦卿身邊的丫頭,就低低一笑道,「當時三殿下還說,我們王妃是糟蹋花兒的箇中高手!」

    這話出,又引來一片笑。秦卿雙頰微紅,滿臉無奈。

    藺芊墨嘴角輕揚,這算不算是秀恩愛!想著,在看到一些人看著秦卿時那閃爍的眼眸,藺芊墨確定,確實是在曬幸福。這三皇妃倒是個高調的人。對赫連玨也是真愛吧!

    「依臣婦看,三皇妃就是把皇府的花兒全部都糟蹋了,三皇子也是高興的。」

    「陳夫人這猜想還真錯了,自從那幾盆花蔫了以後,殿下就交代說;皇妃若是去花園裡賞花兒了,切記不要讓皇妃娘娘碰,不然這皇府就徹底沒景了。」秦卿身邊的小丫頭,再次開口,聲色並茂的爆料。

    「哈哈哈…」一陣笑。

    有人笑,有人已經在暗中揪帕子了!

    藺芊墨臉上帶笑,心裡就秦卿恩愛的危險值做分析。

    把自家相公的多情小意曬出來真的好麼?特別那夫君還身份尊貴,樣貌俊美,現在再多一重溫柔多情…嘖嘖,在這三妻四妾合法的時代,在這春心萌動,年少夢多的姑娘的面前…。秀恩愛,那可是個危險舉動呀!

    相公被惦記了,自己被人羨慕嫉妒,更多恨了!

    不過,或許三皇妃的本意是想秀出警告,告訴那些愛做夢的少女們,三皇子已經有真愛了,你們就別惦記了,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吧!

    這也是一種維護自己地盤兒的方式,只是容易適得其反。所以,秀恩愛什麼的,需要慎重。

    分析完,做出結論。人前跟風璟做規矩夫妻,人前她是規矩小媳婦兒,人後,嘿嘿…。

    藺芊墨思緒拋錨間,秦卿笑了笑不再提及三皇子,抬手在那丫頭額頭上點了一下,嗔怒道,「就你話多!」

    「嘻嘻…奴婢說的是實話嘛!」

    小丫頭的俏皮,無意間反射出三皇妃的溫和,純善!一個小丫頭敢如如此討巧賣乖,都源於自家主子大度,和善。若是那尖刻的,誰敢這麼放肆。

    但有些人也認為,三皇妃太綿軟些,教導出的丫頭太沒規矩了些。

    而一些平日常和秦卿接觸的人,倒是有些奇怪,對三皇妃少見的高調,表示若有所思。

    要知道,以往秦卿可是一個極為含蓄,內斂的人。今天怎麼主動把她和三皇子那近乎小意的話都說出來了呢?有些不解…

    而秦卿說完那些不再開口多說其他,只是,眼睛似有若無的在藺芊墨的臉上略過,看到她淺笑的嘴角,平淡的眸子…。秦卿眼底極快的劃過什麼,垂眸掩蓋,沉默不語。

    「剛才郡王妃看的也很入迷,想來也是喜花,懂花之人吧!可曾經養過什麼花嗎?」

    聽到聲音,藺芊墨回神,「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對花,我能看出的也就是它們都很好看,至於其他我可是一竅不通,若是養花那也必定是摧花手呀!」

    藺芊墨話出,站在一側從來都極少開口的少女,不由轉眸看了藺芊墨一眼。沉寂的眼眸染上一抹好奇。

    「呵呵…郡王妃說話可真謙虛。」

    藺芊墨勾唇,地位夠了,一竅不通就不等於是淺薄無知了,她說實話也不是傻愣子,而是謙虛了。

    謙虛很好,回去可以跟璟公子討個賞什麼的了。他媳婦兒看個花,可是掙來了一份美德。

    情意無聲,細潤入心。在不知不覺間,盈滿心頭。

    現在,鳳璟總是時刻出現在藺芊墨的思緒中。不知她是否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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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長公主一番盛情,讓我們看到這麼好的景,這麼珍貴的花兒,若是不留住點兒什麼,可就是辜負了這片美色了!」

    「時光如水,花季易逝,想留住,怕是不可能呀!」

    「怎麼不可能,我們可以把它畫下來呀!嬌花落於紙上,想像四季飄香。」

    「劉夫人這主意好!」

    眾人躍躍欲試。

    長公主看了,吩咐道,「許嬤嬤帶人去準備一下。」

    「是!」

    「看我,剛沉迷那份意境了。」說著,趕緊請罪,「給長公主添麻煩了!」

    「這想法很好,大家盡興,本宮也很高興。」

    眾人等待著,寒暄著,沒話找話說,尋找話頭,不覺就…

    「說到作畫…。趙四小姐可是其中高手呀!」某夫人說著,眼睛卻不著痕跡的看了藺芊墨一眼。顯然,也是想起了藺趙兩家結親的事兒。

    這是借此想看看藺芊墨這郡王妃對未來嫂子的態度,以便於測定以後跟藺家未來二嫂的較好程度。若是藺芊墨對趙四不喜歡,那麼,她們也不能做那沒眼色的人不是。

    討好人,那是出錢出力又憋氣的活,做了就要撈到些好處,若是適得其反,誰願意去做。

    藺芊墨聽了笑了笑,沒說話。

    趙妍眼睛微閃,而後謙虛道,「劉夫人言重了,晚輩也不過是略通皮毛而已,箇中高手什麼的可是不敢當。」

    「趙四小姐可真是太謙虛了,當初你的畫可是連賢妃娘娘都讚口不絕呢!」

    這話出,秦卿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賢妃的誇讚,讓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來趙惜兒。那個即將進入三皇子府為側妃的女人!如此,賢妃對趙妍的欣賞,在無形間在秦卿感到膈應的慌,心裡堵的厲害。

    「趙四小姐,一會兒可要請你多畫幾副才好,也好讓我們這些不會作畫的討一副留個念,不知是否可以?」

    「夫人抬舉,妍兒自當從命!」

    「先謝過四小姐了。」

    「夫人客氣了!」

    長公主抿著手裡的茶水,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些夫人,小姐玩兒著小把戲,並不出聲。

    「公主,東西都準備好了!」

    「給眾夫人,小姐都擺放好。」

    「是!」

    「各位是要寫詩,作畫都好,本宮就等著欣賞了!」

    「不求得長公主眼,只願得公主一笑就好。」

    「呵呵…」

    長公主笑了笑,不少人已開始研磨動作起來,而不少年長的官家夫人卻是沒動,她們這個年紀再跟年輕人比劃這個有些不合適,如此,也都聰明的不靠前,在長公主的下面坐著,小聲聊著天兒。

    藺芊墨盯著眼前的花兒開始發呆。

    藺芊墨雖然變了不少,可以前草包,身無所長的形象眾人也沒忘記。

    如此,有意無意間關注藺芊墨的人可是不少,想著,這琴棋書畫完全不通的人會畫出什麼東西出來呢?現在看到藺芊墨呆著不動,有人無聲就笑了,看來,就算是腦子比以前好了,可在其他方面仍然是沒什麼改變呀!

    「郡王妃可是被眼前的景色迷了眼,不知道該畫什麼好了嗎?」秦卿笑意柔柔,滿臉善意。

    藺芊墨聽了眉頭微揚,是她的錯覺嗎?她總是感覺,這位三皇妃好像特別的關注她!想著,忽然想到什麼,藺芊墨面皮顫了一下,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那種惡寒的懷疑在藺芊墨腦中劃過,而後恢復如此,歎氣,「被眼前的景致迷了眼雖是事實。但最關鍵原因,卻是心中無墨,完全畫不出呀!」

    藺芊墨說完,三皇妃還未說話,邊上那位極少開口的少女,罕見的接了一句話,「既然如此,郡王妃又何必站在這裡為難自己!」

    聽到聲音藺芊墨轉眸,看清說話人,眼簾微動。眼前人,十七八歲,披散在後的頭髮告訴藺芊墨,這女孩兒還並未成親。

    只是身上卻少了一份屬於少女的那份鮮活,靈動。反而多了一抹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沉暮,面色也異常的蒼白,那是不健康的顏色!

    「夏小姐!」鳳英微微頷首,算是招呼。

    藺芊墨搜索腦子裡的人物治療。夏!在大瀚並不多見,而能有資格參加長公主宴會的,怕是只有一家…。

    這位應該夏太傅的孫女吧!京城有名的才女——夏如墨。要確定她身份並不難,因為她除了才女之名,她同時還被冠上了老姑娘,病西施的稱號。

    明瞭身份,藺芊墨笑了笑道,「我也不想站在這裡獻醜,只是,作為晚輩我也不能在一眾長輩面前端架子不是。」

    「憑你的身份,沒人會說什麼!」

    這姑娘倒是夠直白的,直白的藺芊墨不由笑道,「過去不懂事兒,仗著郡主身份落得個蠻橫跋扈的名頭。現在我都成人妻了,那種沒規矩的事兒可是不能再做了。身份是皇上恩賜的,可這名頭卻是自己掙得,我也想努力試試,不求博個才女的名頭,最起碼也不能落個囂張的名聲不是。」

    夏如墨聽了,神色微動,眼中好奇的顏色又重了一分,「郡王妃這話說的很好。」

    「有夏姑娘這句誇獎,倒是讓我肯定了,看來我沒做錯。」藺芊墨笑瞇瞇道。

    「沒做錯,那可以畫的出了嗎?」

    這直板的問題,藺芊墨不由噎一下,那一刻幾乎認為這姑娘是來踢館的。不過,看著夏如墨一本正經的表情,還有那沉寂的眼眸,藺芊墨感覺自己好像多心了。

    這份直白,在這一眾八面玲瓏的之人中,倒也讓人足夠讓人新奇了。

    晃了晃筆道,「畫不出極好的,畫出個一般的也算是盡力而為了不是?」

    夏如墨聽了,沉默了一下,點頭,「凡事盡力就是一種難得。比起故意借口推脫,早晚露拙。郡王妃這種直面自己缺憾的態度,倒是不錯。」

    藺芊墨聽言,眨眼,「借口推脫,早晚露拙,夏小姐這話說的真好。」夏姑娘這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性子倒是也挺難得的。

    對於藺芊墨的誇讚,夏如墨神色淡淡,「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東西,郡王妃也無需太在意了。」

    被安慰了,挺意外,不過感覺挺不錯。

    「聽完夏小姐的話,我感覺心裡踏實多了!」

    夏如墨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低頭開始畫自己的畫。

    另一邊,最先扯開話頭的秦卿眉頭卻是不經意的皺了起來,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真是不好。不過,對於忽然插話進來的夏如墨,倒是也沒生出什麼惱意。

    若是其他人,秦卿肯定會認為那人是故意跟自己作對。不過,夏如墨除了才情以外,在其他方面完全是榆木疙瘩,這是人所共知的。所以,秦卿雖然心裡不愉,倒是也沒多說什麼。

    而坐在主位上的長公主,卻是深深看了夏如墨一眼,神色莫測。

    時間很快,漸漸不少人都收筆,許嬤嬤的手中多了不少的畫。藺芊墨算是最後一個了。如此,展現各家畫作就開始了!

    第一個上交趙妍,第一個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讚美。

    誠實的說,趙妍的畫確實不錯,只可惜,卻跟人品卻與其相反。藺芊墨嘖嘖,她可憐的哥哥,被這人狼未婚夫了。

    逐一的欣賞,一條龍的讚美!那讚美詞,甚少有重樣的,由此可見眾夫人的學造詣都很深厚呀!藺芊墨表示,真長見識。這賞花宴,或許可以改名為,寄;讚美之詞如何活學活用。這是一趟語課,不容置疑。

    在藺芊墨思緒又飄渺間,她的畫被展現了,而一直各種優美之詞綿綿不斷的夫人們,嘴巴忽然就停滯了,雖然只是有一瞬間。不過,那份無言,藺芊墨還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如此,呵呵…。

    長公主也不由挑了挑眉毛,這畫…。

    花不像是用筆畫出的,畫更是分不出是那一派的。包括字也不像是毛筆寫出來的,字體亦是看不出是哪一家的。這…。

    「郡…。郡王妃這畫,這字倒是別具一格!」

    看不出門派風格,就別具一格。這話說的多藝術。

    「我對毛筆不擅長,這是筆桿畫出來,寫出來的!」藺芊墨呵呵道。

    畫是簡筆畫,除了墨色,無再多色彩,簡單的幾筆勾畫出牡丹的花形。

    墨水的淺淡之間,鮮艷的牡丹少了一份色彩,反而多了一份肅穆之感。少了美艷,卻多了一抹少見的清。

    或許這跟執筆人有關係,太過乾脆利的線條構圖,把牡丹那份嬌柔畫不見了。變得簡單而大氣,銳利且凜然。

    這樣的畫,欣賞不出太多花季的美感,可以說視覺上的享受完全沒有。只是心裡卻生出一股別樣的波動,

    看不到花團錦簇,腦子裡卻幻化出一幅氣勢磅礡,心潮澎湃,悲壯又令人心悸的畫面,因為藺芊墨旁邊寫下的詞…。

    夢裡遙見鄉月明,花團錦簇妻兒在旁,心下喜,睜眼人卻在邊疆。

    蒼然一笑,淚濕眼角,思念尤在,心終不悔。

    鐵馬金戈,氣吞萬象,守邊疆。

    了卻君王事,守的兒孫安,縱然華髮,又何妨?

    身雖老,劍尤在,刃尤存,敢犯大瀚天威者,雖遠必誅!

    這詩句…。

    赤膽忠誠,殺伐果斷,鐵血柔情!

    絕不退縮的氣勢,守護邊疆的忠誠,還有那淚濕眼角對家人的思念!

    這首詩,寫出了為軍之人的全部,作為將士的忠誠,還有作為人夫人父的寂寥。

    關於軍人,很多人看得到的豪氣,卻從未想過的寂寥,更體會不到的那種沉暮寂寞。

    這裡寫了花團錦簇,卻又完全沒有一絲色彩。更看不到那抹色彩紛呈。這裡沒有一點兒花季該有的景致,有的只是全部屬於軍人的顏色…

    哪裡有她們從未接觸過的浩瀚,還有那懵懵懂懂的壯烈,令人心裡,莫名酸酸漲漲。

    秦卿看著藺芊墨,眉頭皺起。

    沉寂良久,長公主開口,「郡王妃這詩寫的很好!」

    夏如墨看著那單調的牡丹圖,語氣淡淡,「相比那色彩紛呈卻未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圖畫,郡王妃這副畫卻是完全相反,單調的色澤,卻有著極為濃郁而強烈的感情,色澤…。這是一副讓人心動的畫。」

    />平淡的語調,眼中卻折射出一抹別樣的光彩。

    聽著夏如墨的話,秦卿眉頭皺的更緊了。

    藺芊墨笑了笑,道,「公主和夏小姐過獎了,其實,這詩是祖父寫的,我就是看畫的太單調了,就拿來用用。」

    藺芊墨口中的祖父,不用說,指的肯定是國公爺。藺相一個官,可是寫不出這樣的詩句。

    而對於藺芊墨的話,也沒人去懷疑。若是藺芊墨說是她寫的,肯定沒人相信。因為她這樣一個從無去過沙場,又才學低劣的人根本不可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

    只是事實,有的時候,卻並不如她們以為的那樣。

    鳳英看著藺芊墨,神色不定。因為她十分確信,國公爺從未寫過這樣的詩。郡王爺也沒有…

    大公主看著詩,心生感慨,「我大瀚有國公爺這樣一個將領,是一種福氣。」

    「明君忠臣,是我們共同的福氣。」

    長公主聽了,看著藺芊墨,不由笑了,「郡王妃說的是!」

    一邊的人聽著,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她們展現的是才藝,而郡王妃呢?表了忠心,拍了馬屁!

    看著郡王妃那副狗屁不如的畫,她們生生感到了一股慘敗。

    等著看吧!這首詩傳到皇上耳朵裡後,必定會…

    「啊…」

    一聲驚呼乍然而起,心頭正泛酸的人嚇了一跳。長公主眉頭皺起。一眾人順著聲音看去…隨著,均是臉色微變。

    「小姐你…你這是…」春蘭看著趙妍臉上,已眼可見到的速度,可怖的蔓延出紅疹點點。

    「我的臉怎麼了?」趙妍心中不安,眼中驚懼清晰可見,緊張難掩。她只感覺整個人脹熱,刺撓的厲害。

    「小姐,你…。」春蘭臉色發白。

    「你快說呀…該死的…」趙妍見春蘭那結結巴巴的樣子,再加上身上那股難抑燥熱和心裡的驚懼,不安,讓趙妍一時異常暴躁,問而不答猶如火上澆油,瞬間情緒失控,抬腳對著春蘭踢了過去,「說話呀…」

    吸…。

    眾人抑制不住吸了口涼氣,要說打罵丫頭什麼的,她們都不陌生。只是,那都是在自己家中,在外面可沒人這麼幹,趙妍這脾氣…。還真是。當著她們的面都這樣,如此在家裡還不知道暴虐成什麼樣子呢!

    想著,有人不由看向藺芊墨。這麼暴脾氣的人做她的嫂子,藺芊墨會是什麼感覺呢?

    「許嬤嬤,去把家裡的大夫叫來。」

    「是!」許嬤嬤領命疾步離開。長公主辦花宴,出了這種事兒,不論原因是何都不讓人感到開心。

    身上的痛意,卻令春蘭鎮定了下來,只是臉色卻越發的不好了,四小姐出事兒,還做出對奴婢動手的事兒,無論哪一樁,夫人必定都會責罰她的。

    「好癢…」趙妍說著,忍不住開始用手撓起來。袖子拉開,看到胳膊上的佈滿的紅點,層層疊疊,那恐怖…。讓趙妍整個人差點暈過去,「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愛美的女人,愛美的年紀,這滿身的交疊的紅點,那太刺激,完全沒法淡定。

    「小姐,你別怕,沒事兒的,長公主已經去請大夫了,很快就會好了。」春蘭爬起來,趕緊安撫道。

    可這個時候趙妍哪裡聽得進去。要毀容了?要死?這兩種念頭一併迸出,腦子一片空白,本能尖叫出聲,尖銳吼道,「是誰,是誰要害我,是誰…」

    「小姐,你冷靜一下…。」

    「滾開…。」趙妍整個人陷入極致的恐慌中,叫嚷著,手卻控制不住的抓著。

    春蘭被推開兩步,不敢再開口,只是看著趙妍那使命在自己身上亂抓的樣子,心裡覺得發慌,擔心出事兒,又趕緊上前,伸手去抓趙妍的手。然,剛碰到趙妍的袖子,就被她用力推開了。

    如此,春蘭未阻止到,卻還把趙妍的袖子給扯了下來。致使趙妍整個胳膊和臂膀都坦露在外。

    春蘭瞬時臉色大變,心跳不穩。

    眾人神色各異。

    這花園中,雖然大多數都是女眷。可小廝也不是沒有,剛才做畫,這些桌椅板凳搬搬抬抬,小廝是少不了的。

    女兒家的身體何等金貴,矜持。趙妍這…。雖然到不了被按上不潔的名頭,可傳出去也絕對是污點兒。更何況,還有她這剛才真實所見的蠻橫,暴虐的性子。

    這樣的女孩,真是要不得。看來,藺家跟趙家這門親事兒搞不好要有變數了。

    「鳳英!」

    「是!」

    看著向趙妍走過去的鳳英,一眾人神色不定。

    鳳英剛靠近趙妍,就被吼了一句,「滾,呃…。」

    鳳英出手,趙妍定住,狠狠瞪著鳳英,人卻動彈不得。

    藺芊墨抬腳上前,拿起趙妍的胳膊看了一眼,抬眸,對著趙妍道,「應該只是過敏,你不用緊張。」說完,轉頭對著一邊面色緊繃的春蘭道,「去給你家小姐找件衣服過來,一會兒等大夫來了,讓大夫給看看。」

    「是!」春蘭面色複雜的看了藺芊墨一眼,剛欲去尋衣服,長公主府的下

    人已經拿來了。「多謝!」

    趙妍被點了穴,院中瞬時靜了下來。

    「郡王妃還懂得醫術?」

    「不懂。只是我本身對一些東西過敏,接觸過後也起過類似的紅疹,所以,初步判斷應該是。不過,要確定還是要看大夫。」

    「呃…。」

    話落,許嬤嬤就領著大夫過來了。

    大夫看過之後,開口道,「這位小姐應該是對某種花草起了反應,有些過敏了,無大礙。只要不再接觸,服用過藥物很快就會消下去了。」

    聽了大夫的話,春蘭鬆了口氣。

    長公主吩咐道,「既然是對花草過敏,那麼這裡趙小姐是不適合再待了。許嬤嬤,你派人送趙小姐回去,另外,再挑些傷藥一併給趙小姐帶回去。」

    「是!」

    「擾了長公主的興致,還請公主贖罪!」春蘭跪地惶惶然開口。

    長公主擺了擺手,沒說話。

    眾人也都看的出,長公主對這位趙小姐,是沒什麼好印象了。

    春蘭也不敢再說什麼,扶著趙妍離開。

    趙妍走了,安靜了,只是經她這麼一出,所有人都失了幾分興致。只是長公主還未開口,她們也不敢先提出告辭。

    就是三皇妃也不好主動開口,畢竟,長公主的身份在這裡擺著,那是長輩。

    一時沉寂間,一小廝疾步跑過來,不等長公主問,既率先稟報道,「啟稟長公主,九皇爺和郡王爺來了。」

    小廝這話出,不由讓人一震,精神一震。

    藺芊墨微微挑眉,鳳璟也來賞花來了。

    長公主扶著許嬤嬤的手,起身,「快快有請。」

    「是!」

    看著遠去的小廝,想到即將到來的兩個人,有些人無意識的開始整理自己的儀容。

    片刻,兩個氣質不同,卻氣勢相當,樣貌均極為出色,惑人的兩個男人緩緩走來,映入眾人眼簾。

    溫和儒的九皇爺。

    俊美卻極為寡淡的郡王爺。

    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眼前,還真是…讓人為難,不知該先看誰。

    「逸兒,小璟!」

    「見過九皇爺,見過郡王爺!」

    鳳璟頷首未說完,赫連逸溫和一笑,視線在藺芊墨身上停留,略過,才開口,「都起來吧!」

    「是!」

    眾人起身,沒看到九爺視線在藺芊墨身上的停留。但,這其中不包括鳳璟跟長公主!

    長公主不敢探究鳳璟的神色,只是忍著開始犯疼的神經,維持著溫和的笑容,看著赫連逸道,「今天怎麼想起過來了?」

    「好久未見皇姐了,剛好經過這裡,就順便過來看看。皇姐最近可好?」

    「如果你能特意來看看我,而不是順便,那我肯定會很好。」

    「呵呵…下次我一定專程過來。」

    「這話我可是記住了!」

    「你們說話,我還有事兒就不對待了。」鳳璟說完,抬腳走到藺芊墨身邊,拉起她的手,無視眾人的眼神,表情,面無情緒往外走去。

    藺芊墨轉頭對長公主笑了笑,算是告別。然,收穫的除了長公主溫和的笑容,還有…赫連逸潛藏溫柔的眼神。同時,藺芊墨被握著的手猛然一緊,緊的有些發疼…。

    藺芊墨本能快速回頭,看到的卻是鳳璟已移開的視線,還有眼角的那一抹尤其明顯的清冷。

    常見的清淡,罕見的冷凝,少有的情緒外露,清晰表示出來他此刻心情不佳。

    藺芊墨不由皺眉,眼底情緒變幻不定。

    走出長公主府,鳳璟未曾說過一句話。藺芊墨無聲跟在後面。直到坐上馬車。

    藺芊墨還未開口,鳳璟卻閉上了眼睛,一副閉目眼神狀。

    藺芊墨看著神色不定,鳳璟這是…。拒絕交流嗎?

    「相公!」

    沒反應。

    「夫君!」

    不搭理她!

    「郡王爺!」

    仍舊沉默!

    「鳳璟,你是累了?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還是因為什麼不高興了?這其中,是哪一種我想知道,你不說話,我琢磨不出。胡思亂想,越發擔心,所以,開個口好嗎?」

    藺芊墨說完,鳳璟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在她等待間,又把眼睛閉上了。

    藺芊墨:…。

    好吧!她妥協。

    「鳳和!」

    「夫人!」

    「今天遇到什麼事兒了嗎?」

    「這個…。屬下也不清楚。」

    藺芊墨:…。「好吧!」

    鳳和的含糊不清,鳳璟忽然的鬧脾氣,藺芊墨一時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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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要說,鳳璟這是第二次鬧脾氣了,第一次是在汶山,在她表白以後。只是那個時候鳳璟為什麼鬧脾氣,她知道原因。也能琢磨出怎麼才能解決。可這次…。

    她完全是一頭霧水。不過…。藺芊墨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凝眉,難道是因為九爺?這想法出,藺芊墨又否決了,她跟九爺該說的也都說清楚了,不會再有什麼牽扯,這點兒鳳璟都知道。

    鳳璟也不是那種胡思亂想的人,他應該不會想些有的沒的。如此,應該不是因為九爺。那麼就是別有原因了,是什麼呢?

    撫額,藺芊墨真想不出。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是打破砂鍋問到底?還是保持沉默,等他自己說出來?

    藺芊墨確定不了那個好,不過總歸該表個態。

    「鳳璟,若是你現在不想說,那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

    藺芊墨的話還未說完,鳳璟忽然開口,聲音依舊清淡,卻透著一股清晰可聞的緊繃,直直盯著藺芊墨,「或許是應該等我冷靜下來再說,現在情緒不穩的情況下,也許會說出自己覺得可笑,你也覺得不順耳的話出來。」

    聽了鳳璟的話,藺芊墨逐步確定,不是累了,也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而是,「你在不高興!」

    「是!」

    「是因為…。我?」雖然有些懷疑,不過鳳璟看她的眼神,透著這樣不容置疑的信息。

    「是!」

    「為什麼?」藺芊墨表示有些不明白。

    「我給你買的衣服為什麼不穿?」

    「那個,被人圍觀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兒,所以…。」

    「所以你就穿的花枝招展,打扮的精緻無比。」

    鳳璟這話出,藺芊墨眉頭不經意皺了一下,「這話有些尖刻,確實不太順耳。不過,你繼續,有些話總是說出來的好。」

    鳳璟聽言,卻忽然沉默了下來。

    藺芊墨對著鳳璟笑了笑道,「雖然這談話不太愉快,不過,夫妻過日子總是有些磕磕絆絆。你繼續說,我願意聽,聽完,或許我可以解釋的。」

    鳳璟聽完,聲音越發淡了,看著藺芊墨,眼中染上一抹不確定的色彩,「墨兒,你喜歡我嗎?」

    「喜歡!」鳳璟情緒不對,這個時候不適合開玩笑,藺芊墨順從本心,答的乾脆利索。

    「愛嗎?」

    「呃…。」

    只是瞬間的遲疑,眼前的人卻忽然消失不見。等藺芊墨反應過來,掀開車簾,早已看不到鳳璟的身影。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藺芊墨眉頭皺起,轉眸看向鳳英,有些迷茫,「鳳英,你明白怎麼回事兒嗎?」

    鳳英搖頭,「主子從沒這樣過,屬下也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藺芊墨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吶吶道,「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我沒穿他給我買的衣服?」

    「憑屬下對主子的瞭解,主子絕不是那樣蠻橫的人。」

    「是呀!所以,我才沒穿。」

    「不過,主子既然讓你那樣穿,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這個,屬下沒想到。」

    藺芊墨聽了悠悠歎了口氣,「他又沒姨媽期,也沒到更年期,怎麼忽然就炸毛了呢?難道因為剛才我回答的慢了點兒?」

    剛才的對話,鳳英清楚聽到了,既聽藺芊墨這麼說,倒是很肯定道,「夫人剛才確實回答的慢了點兒。」

    聞言,藺芊墨抬眸看了鳳英一眼,低頭,摳手指,「鳳璟問的太直接,太突然了,我…。我忽然就,就卡住了,那話我從來說過,我想大概我不好意思了。」

    鳳英:…。抽搐。

    扭捏了一下子,藺芊墨抬頭,凶巴巴道,「我雖然平時說話粗蠻了些,可那也不能改變我是女人的本質。難不成還不容許我害羞一下?這有什麼不正常的?」

    鳳英:…。容許是容許,可害羞…。放在夫人身上,怎麼想都有些不搭。

    看著鳳英的表情,藺芊墨癟嘴,「雖然害羞什麼的,我自己也挺意外的,我以為會說的很利索,誰知道忽然舌頭就打結了。」

    鳳英:…。

    「但也就是舌頭打結一下,心跳快了很多,反應慢了一拍而已,他就給我不見了。鳳英,我覺得自己被冤枉了,這種感覺有些憋屈。」藺芊墨苦巴巴道。

    「夫人的心情,屬下多少可以理解。」

    「是嗎?」

    「是!」

    鳳英點頭,藺芊墨仰頭,「那怎麼還不下雪呀?」

    鳳英:…。

    「五月飄雪,飄到你家主子的頭上,他就會知道誤會自家媳婦兒了。」

    「夫人,見到主子後,好好解釋一下就行了。」

    「你說的有道理。只是…。你看我的臉色,是不是蔫蔫的。」

    「是有些!」

    「唉,小璟子忽然情緒失控,就意味著問題很嚴重,感覺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安撫的。可問題的癥結在哪裡呢?」藺芊墨說完,歎息,「算了,先回府再說吧!」

    />

    回到府中,卻被告知,鳳璟去了營地,最近幾天可能不回來。

    藺芊墨聽了,當時就想咬鳳璟兩口,可惜人不再跟前,「想他時不在跟前,氣他時也不在眼前,男人,真討厭!」

    這種情況下,藺芊墨心情很難好的起來。如此,某個姓趙的就成了絕對的洩火口。

    藺家

    「二公子,郡王妃送來的。」

    藺毅謹聽了,接過,展開,看完上面所寫的內容,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果然如鳳英所言,他妹妹火氣很大呀!幸好他是她親哥哥,不然…。

    只是,墨兒這火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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