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8章 深宮魅影 文 / 風高放火天
那聲「啊」字只叫了一半,白雪便突兀地被消了音,賽爾德的眉頭一跳,這分明是被人摀住了嘴巴才會出現的情況,居然有人膽敢在他的王宮裡,當著他的面對他女兒下手?!
聯想到麗緹亞在後花園中遇襲的情況,賽爾德頓時心慌起來,連忙朝白雪跑開的方向飛奔過去。
隨後,賽爾德的怒吼聲便傳了出來:
「你幹什麼!快點放開我女兒!」
拳頭打在**上的悶響聲緊接著他的怒吼冒出來,隨著悶響一起傳來的還有查普森的慘叫。
白雪竟跑到查普森那裡去了?
聽到賽爾德跑開的腳步聲,程諾心中微鬆口氣,她不在意白雪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現在是趕緊離開這地方的大好時機,從剛才聽到的喘息聲便能猜到查普森在那暗處裡做的什麼勾當,雖然搞不懂這老男人為什麼「自娛自樂」都能high成那樣,若再留下去,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意外,還是盡早脫身為妙。
主意一定,她指尖戾氣凝成的黑色利刃,便往賀蘭敏之的頸間輕輕一推,微微笑道:
「小帥哥,咱們聽牆角聽得也夠久了,該出去透透氣了。」
賀蘭敏之靜靜地瞅了她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道:「不行,我不出去。」
程諾冷冷地盯著他,黑色利刃便往他頸間逼近了一分,陰寒的氣息從刃尖發散出來,吹拂在賀蘭敏之的皮膚之上。
難得把他抓在手中,她沒有動他,一來是因為剛才的情況不允許;二來是因為她一直記著他在飛機上的低語,既然認得那是什麼現象,這人或許會知道回去的方法,如果能從他嘴裡知道確切的方法,也省得她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花費無謂的時間。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沒有馬上報那傷魂、封印之仇,但是並不代表她真不會動他。若這男人想搞點什麼小花樣,她也不介意先讓他嘗嘗之前烏鴉「享受」的待遇,反正她現在的魂體情況已經糟得不能再糟了,也無所謂再多透支幾分了。
對著程諾冷臉,賀蘭敏之很識相地道:
「剛剛那公主和國王過來時,有人偷偷跟在他們身後,一直躲在那邊關注他們的情況。」他拇指指了指大樹斜對面一叢與人等高的茂密花叢,「剛剛那公主尖叫的時候,他便已經跑開了。如果我沒料錯,他應該是去找巡夜的侍衛過來,我們這時候出去會剛好被他們撞見。」
他一說完,程諾和烏鴉便有志一同地斜眼瞥他,眼中的疑問很是明顯:大家一樣的姿勢藏在一樣的地方,為什麼我們沒發現有人藏著,單就你發現了?
大概是這一人一鳥的視線太過強烈,盯得一直淡定自若的賀蘭敏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摸了摸鼻子,道:
「因為味道。他們過來時,我聞到三股味道一起朝這邊來的。我剛才到這裡的時候留意過,王宮巡夜的侍衛大概是三刻鐘巡一次,算起來現在時間差不多也要到這地方來的。」
就像要印證他的說法似的,紛亂無章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聽得出是一大票人正在往這邊跑過來的。
看著賀蘭敏之那微微不好意思的樣子,程諾想到正哀號連連的查普森,這傢伙竟然連這種細節都留意了,那是不是代表他從一開始就打著算計查普森的心思,就算沒有發生後面這一系列的事情,他都會想方設法叫暗處的查普森被發現?
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
程諾在心裡暗暗警示自己,以後跟這男人對上絕對要保持萬二分的小心。
外面傳來侍衛長霍森的聲音,他帶著巡夜的侍衛隊在花園的小徑上便止了步,朝著賽爾德的怒罵與查普森的慘叫,還有拳打腳路踢等聲音不斷傳出的林蔭暗處朗聲道:
「陛下,我是霍森,剛才接到巡夜隊員的緊急報告,說這裡有尖叫聲傳出,所以我們趕過來看看,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聽到霍森的說辭,樹後的程諾面帶疑惑地看了賀蘭敏之一眼,這說辭明顯和他說的相駁。
賀蘭敏之見她那付疑惑的樣子,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因為他就是那個跟蹤他們,躲在一旁偷看的人。我認得他身上的味道。」
程諾聽到他的解釋,不由得一怔。她對霍森的印象僅止於今天晚上,賽爾德讓他代為「保管」烏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付畢恭畢敬、盡職盡責的模樣。看得出賽爾德很信任他,卻不知他跟蹤偷窺賽爾德與白雪的一舉一動又是為了什麼?
這王宮裡的人跟事真不是一般的複雜,倘若她真迫不得已得暫時待在這,還真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不可!
那廂賽爾德依舊怒氣滔天,連話裡都帶著四濺的火星道:「你帶幾個人帶來,把這不知死活的混蛋給我拖出來!」
「是!」霍森一揮手,侍衛之中四個身材比較彪壯便跟在他身後,一同走進林蔭暗處。
不一會,那四個彪壯的侍衛將像死狗一樣奄奄一息的查普森拖了出來,賽爾德抱著衣衫被撕得破破爛爛的白雪隨後走了出來,怒火燒得他的臉色漲紅,他對跟在他身後的霍森沉聲道:
「把他丟進王宮的地牢好好看管著,等我過去處理。不許對外洩露半點消息。」
「是!」霍森頷首領命,帶著侍衛架著查普森快步離開。
待到霍森與侍衛們都已經離開,賽爾德才眼神複雜地看了縮在他懷裡,無聲哭泣的白雪一眼,抱著她沿來時的路返回。
側耳傾聽著外頭的動靜,直到確定外面的人都走光了,程諾才冷冷對賀蘭敏之道:
「現在該我們來算算帳了。」
賀蘭敏之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懷裡烏鴉,意有所指地說道:
「你覺得現在適合談我們的話麼?」
烏鴉被他瞅得心下一驚,明白這個男人已經看穿他並不是真正的禽鳥,本來他也想藉機這兩人之間什麼恩怨,若是仇敵,說不定他可以找機會跟這男人聯手,反擊那女人一番,卻沒想到這男人突然提來這麼一句,讓他的希望破滅,看來想找他當盟友這條路行不通。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環境下適合我們談話?」程諾本來防著烏鴉,剛剛故意那麼說只是藉機引個話頭,就是賀蘭敏之不說,她也會提另找地方,只是沒想到他倒是挺上道的,還曉得避人耳目這一說法。
但這也表明了他知道他手上頭這只烏鴉與眾不同,而且與她並不是同一站線的,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觀察力十分入微,看來以後在他面前有任何動作都須小心謹慎,以免被他抓住什麼馬腳反被他所制。
程諾在心中再一次暗暗告誡自己,嘴角卻是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淡笑,慢吞吞地說道:「不如……就今晚的午夜之後,在你房裡,我們好、好、談,怎麼樣?」
賀蘭敏之沒有吭聲,抬起手指了指仍架在他頸間的黑色利刃。
程諾很從善如流地將戾氣化成的黑色利刃收回。就在刃尖離開賀蘭敏之頸側之際,程諾的手突然一偏,刃尖在離賀蘭敏之頸動脈只有0.5毫米的地方,劃開了一道極淺極細微的傷口,同一時間,一縷戾氣像小蛇一般鑽進賀蘭敏之體內,並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突然如其來的劇痛,讓全無防備的賀蘭敏之忍不住悶哼出聲,原本白晰的臉瞬間變成了略帶病色的蒼白,差點把他抱著的烏鴉掉到地上去。
不過烏鴉此時倒對他這番舉動不以為忤,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原來看到別人受到自己所受過的痛苦時,心理果然是會平些的。
「抱歉,手滑。」程諾說的毫不歉疚,比起因他那一時多管閒事之故,三番兩次差點被害得魂飛魄散的自己而言,她下這手絕對算是輕的了。那一縷戾氣是由她生出,即使留在他身體,也是為她所控,如此一來,無論賀蘭敏之在什麼地方,她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感應到他的所在。而且,他若有輕舉妄動,她也多多少少能有所察覺,不至於完全陷入被動的處境,有了這層保障,她比較能安心轉身離開。
賀蘭敏之對她這番舉動不置可否,只在是程諾伸過手來,想從他懷裡接過烏鴉時,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你的手……」
一直悶不吭聲裝啞巴的烏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麗緹亞」之前環抱著賀蘭敏之腰部的那隻手,此時正有些不自然的身側。難怪他之前一直覺得那隻手看起來怪怪的,很不自然,這情況看來,她這隻手明顯是脫臼了。
「脫臼了。」程諾答得雲淡風輕。她當時趁賀蘭敏之伸手接住烏鴉,出手攻擊賀蘭敏之本就需要極快的速度,這種速度若是以她本來鬼魂之身的輕便倒也不難做到,可問題就出在她此時是附在麗緹亞的身上,為了不失時機,她硬是催動著週身所有能用的能量,將這身體帶動起來。
只是麗緹亞的**強度,承受不住過她過於猛烈的動作,勢必會有所損傷,好在只是脫臼而已,安回去也就沒什麼了,反正她只是附身而已,根本不會感覺到疼痛。
於是,烏鴉和賀蘭敏之在眼睜睜地看著她,面不改色地將脫臼的手肘安回原位,並甩了甩手,看看是否行動自如之後,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見程諾的手已經復原,賀蘭敏之才將烏鴉交回到她手中,先行一步踏出樹後。程諾撇撇嘴角,對他的識相感到十分滿意。
只是兩人甫走上小徑,便聞到一陣甜膩的脂粉香味撲面而來。杜蕾絲「公主」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先傳了過來:
「敏之啊,我的小心肝喲,人家找了你一個晚上了哪!」緊隨著聲音朝賀蘭敏之撲過來的,是甩著頭髮,把腰扭得跟風中柳條似的杜蕾絲「公主」。
杜蕾絲的聲音較為低啞,若是用平常的口氣說話倒也沒有什麼,偏此時她用的是這種甜得發膩又含嬌帶嗲的聲調,程諾和烏鴉頓時覺得自己像被人強行灌下了一大沙包的甜品似的,膩得胃裡波濤洶湧。
當事人賀蘭敏之十分淡定,他紋風不動地看著已經快撲到他跟前的壯碩身影,但就在杜蕾絲「公主」將要碰到他時,他突然朝一旁側過了身子,於是跟麗緹亞的身形比起來,龐大得就跟熊一樣的杜蕾絲剎不住腳步,只能繼續朝站在他身後的程諾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