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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六章 一路向北(4) 文 / 非同

    「真的嗎?那如果兩個人分開了,心痛的時候,無名指是不是也會很痛?」雨瑄抽回自己的左手,緊緊握住那根無名指,好像真的會痛似的。

    「傻瓜!」宋澤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凝視著她天真的水眸,輕笑出聲,「我教你玩抓指遊戲,我攤平手掌,你用食指頂住我的手掌心,我喊1,2,3,喊完3開始抓,抓到算我贏,輸的要罰彈額頭哦!」

    「好!」

    一直都是雨瑄贏,雨瑄開心地大笑不止,銀鈴般的快樂笑聲灑滿了車廂,引得其他旅客紛紛探頭張望,後來,她不敢大笑了,只能摀住嘴,抱著肚子,笑倒在他的懷裡。

    「你贏了,為什麼都不彈我呀?」他gni地輕拍著全身抖動的她。

    「先儲存著,記得以後還我哦!還要付利息。」好不容易,她才止住了笑。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很快就到了熄燈睡覺的時間。

    宋澤沒有回去硬座區,兩個人擠在小小的鋪臥上,咬著耳朵,低聲私語,直到累了,困了,才蜷縮著身體,背靠著背躺下休息。

    睡了一會兒,雨瑄就醒了。

    火車輾過枕木,「轟隆隆」地響著,車廂與車廂的連接處,「呼呼」的北風灌進來,吹得廁所門「呯呯」做響,吵得人不得安寧。

    臥鋪又小又硬,躺著實在難受,雨瑄小心翼翼地爬起來,跨過宋澤,輕輕地扳直他的身體,讓他睡得舒坦些。她隨手拿起一本英文課本,在過道的椅子上坐下,就著洗漱間透出來的燈光,背英文單詞。

    也不知過了多久,燈突然亮起來,列車員一邊走一邊喊:「前方停車站即將到達武昌站,要下車的乘客,請拿齊行李物品,準備下車。」

    雨瑄看了眼表,凌晨三點多。

    過了武昌,過了長江,就是北方了,雨瑄扭頭望向窗外,夜色深深,什麼也看不見。

    「林雨瑄?」耳邊突然傳來宋澤的大叫聲。

    「哎……」突如其來的叫聲打斷了雨瑄的思緒,她趕緊應了一聲,回到臥鋪,看見宋澤已經坐起來,手裡拿著一隻鞋正準備往腳上套。

    「你跑哪兒啦?」他一把攥住她,顯得很著急。

    「我睡不著,躺著難受,就起來到那邊看書去啦。」雨瑄指了指剛剛坐過的位置,搞不懂他這是怎麼了。

    「傻瓜!」宋澤圈她入懷,緊緊地抱著,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語氣裡有說不出的g愛,「為什麼不叫醒我?我可以陪你呀。」

    「宋澤,你是不是睡糊塗了?你不是一直都在陪我嗎?你睡你的,好不好?」雨瑄抬頭看他,「要不要喝水?」

    「嗯!」

    雨瑄把水杯遞給他,他沒有伸手,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

    燈亮了十分鐘,又熄滅了。

    「來,你不可以不睡覺,挨著我,會舒服些的。」宋澤靠著背板,拿掉她手上的書,拉她躺下,讓她的頭枕著他的大腿。

    她沒有再說什麼,仰頭看著他的臉,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他一手撫摸她的秀髮,一手環住她的腰,也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當燈光再次亮起,廣播響起了優美的音樂時,雨瑄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看了眼表,已經是凌晨六點。

    宋澤半閉著眼睛,仍在犯困的樣子,他摟住她,聲音沙啞,「再睡會兒,天還沒亮。」

    「嗯!」雨瑄把頭擱在他的肩頭,又沉沉睡去。

    直到陽光透過車窗射進車廂,照在她的臉上,她用手遮住眼睛,試圖擋住那抹刺眼的光,她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宋澤立即就醒了,「怎麼了?」

    「唔……好刺眼!」她的頭抵著他的肩膀,懶懶地蹭了蹭臉,然後緩緩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像只剛睡醒的小貓。

    「醒了?」看見她的樣子,宋澤不禁感到好笑,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紅僕僕的臉蛋。

    列車員又在扯著嗓子報站,鄭州馬上就到了。

    「呀?我們進入華北平原了。」雨瑄一下子全醒了,轉身趴著窗戶,額頭抵在玻璃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在眼前掠過。

    冬日暖陽照在一望無際的平坦大地上,沒有一絲絲綠意,一排排的防風林筆直而挺立,葉子早已落盡,只剩下曾經茂密過的枝桿,偶爾看到搭在樹桿上的鳥巢,也早已鳥去巢空。

    「日暮蒼山遠,千山鳥飛絕,天寒白屋貧,萬徑人蹤滅。沒想到北方的冬天竟是如此蕭瑟,沒有一絲生氣。澤澤,為什麼沒有想像中的那種冰天雪地,或者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呢?」看慣了南方一年四季的青蔥翠綠,雨瑄很難適應眼前的淒涼,眼盡之處沒有一絲生機,心情也變得壓抑起來。

    「四季交替,是大自然最簡單的規律,春雨夏花、秋葉冬雪,如果沒有輪迴,我們也感受不到四季的美麗與哀愁。現在全球氣候逐漸變暖,除了極北的地方,其他區域已經很難看到白茫茫的雪景了。」宋澤挨著雨瑄,凝視著窗外輕輕掠過的風景,這種景色他並不陌生。

    「上海下雪嗎?」雨瑄轉身,問向宋澤。

    南方孩子對雪總是充滿了期待,跟北方孩子對海的期待是一樣的。

    「下,不過下得不多,也不會年年下。」宋澤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髮絲,「走吧,我們去洗漱吧!」

    洗漱回來,兩個人吃了些零食,雨瑄拿出筆記本,寫了一段隨筆小札。

    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

    厚冰無裂文,短日有冷光。

    敲石不得火,壯陰奪正陽。

    苦調竟何言,凍吟成此章。

    呆在車廂裡看窗外的景色,雖然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卻對孟郊的《苦寒吟》感同身受。

    北國的冬日,沒有綠意的扶襯,沒有白雪的點綴,是一種另類的美。大地一片蒼茫,暖陽照射下來,暈染成橘黃的色澤,越發顯得淒涼慘淡。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四季輪迴,不過須臾。

    火車掠過的一幅幅影像,像剪影,像抽像畫,顯得孤清而自傲,蒼涼而淒美。

    從南到北,從綠意盎然到蕭索瑟然,從滿目生機到一片死寂,相同的一片天地,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不得不感歎:天造萬物,各有其妙。

    在雨瑄的傷春悲秋中,北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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