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二章 真正釋懷（9） 文 / 非同

    溫泉水有兩種分別，一種濁黃水，一種清澈如自來水，這裡的水屬於後者，看來乾淨得多，硫磺味也沒有那麼重。

    雨瑄放鬆地靠在浴池裡，聽著春雨漣漣，聞著花香陣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浸在溫暖的湯裡，一陣陣舒服。

    溫泉的功用除了消除疲勞，也易使人渾身無力，癱癱軟軟的，熱度使人暈眩，她閉著眼睛，感受暖暖的水霧在撫摸自己的臉，不知不覺有了睡意。

    正在昏昏沉沉間，一陣輕輕的鋼琴聲傳來，叮叮咚咚的十分好聽，雨瑄驀地驚醒，覺得心臟在水的壓力下跳得有些急促、有些難受，全身肌膚發紅，看起來像煮熟的蝦子。

    她坐直身子，懶洋洋地不想起來，又泡了好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到淋浴區沖乾淨身子，披上浴巾，拿著乾毛巾擦乾頭髮便進了房間，矮案上放著一杯水，下面壓著一張字條－－「瑄瑄，泡完溫泉，喝水。」

    水還是熱的，他、他什麼時候進來過？

    雨瑄臉上一熱，心裡再一次盈滿了感動，端起杯子，沿著杯邊細細地啜飲一口，暖暖的液體充滿了口腔，隨即又滑入喉嚨，溫暖了心間。

    喝完水，她放下杯子，打開衣櫃的門，雖然知道櫃子裡全是她的衣服，但還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襯衫、裙子、外套應有盡有，旁邊的小格裡還有**絲襪等。

    心裡漲滿了愉悅的幸福感，嘴角忍不住勾起，她在衣櫃裡隨手挑了一套家居服換上，走出房間，緩緩向樓下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悠揚而安靜的旋律，給這個靜謐的空間增添了一點生氣，耳裡旋繞著從黑白琴鍵裡跳躍出來的聲音，每一聲都像沉重的石頭敲擊在她的心裡，這首她再熟悉不過的《野玫瑰》，彷彿又喚醒了沉睡在她心裡的記憶。

    一步一個腳印踩在樓梯上，每一聲旋律都讓她的手指莫名地跳躍起來，在空氣中彈奏曲子那般，高低低高，寂寞的姿勢。

    站在琴房的門口，她安靜地看著那個彈奏鋼琴的人，他穿著白色的家居服，未乾透的頭髮隨意地散在額頭，瑩亮的光線裡，他抬起頭，黝黑的瞳眸凝視她的眼睛，朝她溫柔一笑。

    熟悉的韻律從他修長的指尖流洩而出，他用日文低低沉沉地唱著，「男孩看見野玫瑰，荒地上的玫瑰，清早盛開真鮮美，急忙跑去近前來，越看越覺歡喜，玫瑰玫瑰紅玫瑰，荒地上的玫瑰。」

    他竟然會彈鋼琴了，而且還彈得很好。

    她就那樣怔怔地看著他，思緒卻飄到那個遙遠的雪夜，那個**她愛她的少年，一遍一遍地為她吟唱這首歌曲。

    眼睛裡慢慢盈滿了淚水，她已經十年沒有碰過鋼琴了，噬骨的傷痛，讓她封閉了和他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彷彿感受到她心裡的痛，他深邃的眼眸緊緊地鎖定她，迷人的嗓音盤旋在她的耳畔，用溫柔將傷痛一點一點撫平。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屏息凝神地彈奏著，奏完那首曲子，他沒有停下來，過渡到另一首曲子——《繼續-給15歲的自己》，依舊用很低、很沉、很柔、很靜的聲音在吟唱。

    「知道嗎？我總是惦記，十五歲不快樂的你，我多想，把哭泣的你，摟進我懷裡……」

    真實真摯真切的歌詞，加上他磁性的嗓音，字字句句襯出兩人的心情，十五歲那年，曾經的種種，像電影那般一幕一幕的在他們腦海裡重新播放著。

    「這些年，我還算可以，至少都對得起自己，謝謝你，是你的單純，給了我指引……」他細細地凝視著她瑩亮的眼睛，在那雙清澈純淨的眸子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她也望著他，盈在眸中的笑意淺淺，隨著音樂的節拍，開始跟著他柔聲地唱著，「天空，會不會雨停，會不會放晴，會不會幸福在終點等著我和你，會不會是我忘記，還能勇敢地去淋雨……」

    她慢慢地走向他，他有些緊張，其實他的鋼琴彈得並不好，只會彈一些通俗易學的曲子，稍微分神，他就彈錯了一個音階，英俊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懊惱。

    她不禁莞爾，走近他，緩緩坐到他身側的琴凳上，雙手覆在久違的琴鍵上，略頓一下，開始彈奏起來，與他一起，懷念他們逝去的帶著傷痛的十五歲。

    他們微微側過頭，瞧見彼此的微笑，他變得不再緊張，她的手指也不再生硬，他們一起彈琴，一起吟唱。

    「我們繼續走下去，繼續往前進，看這條路肯讓我們走到哪裡，感覺累了的時候，請你把我的手握緊……」

    優美的琴聲與歌聲中，他們看著彼此眼睛裡的自己，甜蜜地親吻。

    此愛，今生不悔，來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