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四章 好朋友來了 文 / 不廢
既然無法研究醫學,米粒只好又回頭繼續研究歷史。
從千年前往下發展,越往後看,米粒越是心驚膽戰。四大帝國成形以後,帝國之間從未開戰過,南星卻沒有迎來和平,反而陷入更長久的混戰。
每個帝國之內,差不多每二十年就會爆發戰爭。儘管只是局部戰爭,但戰爭的殘酷程度依然令米粒心肝顫抖。不說民生塗炭,也不說血流成河,每次戰爭後各帝國的三大貴族家族都可能全被替換,可見其中多少血雨腥風。
米粒頓時滿頭冷汗: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亂世啊!難怪那個斯加特說殺人就把人殺了。亂世人命如草芥,連半個饅頭都不如。除了手裡有槍桿子的豪強和強盜,其他人都是賤命一條。再查閱上一次廿年戰爭的時間,距今已有十八年。
屋裡明明沒有風,米粒卻有風中凌亂的感覺:她很想弱弱地問候一聲天與地,為啥買彩票五百萬大獎沒她啥事,穿越到這麼倒霉透頂的地方就有她的份兒。
算一算,還有兩年就又要烽煙四起了。奶奶的,現在就算借她兩個膽,她也得好好考慮是不是要跑路走人。斯加特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土匪大盜,但總算是個手中有槍的地頭蛇,說不定還能護全她一二,而自己如果真的跑出去又沒有一點兒自我保護能力,說不定用不著多久就變成戰爭流民嘴裡的一頓肉湯了。
帶著滿腔憂鬱,米粒同學懨懨地趴在床上,仍不死心地試圖找到一條自由之路。
「百千哪,你知道避世者的地盤在哪裡嗎?」
「這個,不知道。」
果然哪,**主義者的行蹤都很隱秘。不過本來也沒有抱多大希望,也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百千卻很羞愧,他對於不能夠為米粒減輕痛苦而感到憂慮和自責。
米粒安慰他:「你在我身邊就很好了,有你陪著,我感覺好很多,而且你能教我識字,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百千的情緒還是有些沉重:「我真沒用,現在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米粒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非常非常誠懇地說:「你忘了,如果不是你,我在夜場裡的時候已經淪落成伎人了。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我說不定會直接自殺。所以說,你已經救了我一命。百千,我真心把你當哥哥看待,你別老把我跟勞什子的使命放在一塊兒。我在這兒純屬一場意外,跟使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如果可能,我希望以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就我們兄妹兩個安安靜靜地生活,春暖花開的時候,看雲卷雲舒。你說好不好?」
有一瞬間,百千的眼眸發閃了光亮,隨即轉為一種深沉的黑色:「如果遠離紛擾是你的夢想,那就是我的目標。有一天,我一定要擁有保護你的能力;有一天,我一定不會讓人再欺辱於你;有一天,我會帶著你到春暖花開的地方安安靜靜看雲卷雲舒。」他頓了頓,鏗鏘而言,「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擺脫團長的控制。即使做不到,我也會呆在你身邊,不讓他有任何加害你的機會。」
大大咧咧的米粒受到百千的感染,陡然鬥志昂揚:「我米粒怎麼會是光挨打不還手的人,哼,我們立刻、馬上、現在就去找斯加特。」
「找他做什麼?」
「交涉!」這一刻,米粒散發出一股女職業人士的超強氣場,「從古至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談的。」
「可是團長從來不跟女人談判。」
「總要試試才知道。哪怕能爭取一點點權利也是一種勝利嘛!」
帶著百千,米粒挾必勝之勢闖到斯加特的書房前,然後被啞巴雙胞胎兄弟給攔下了。
「我要見斯加特!」米粒並不看罪惡和懺悔,一副外交談判官的派頭,聲音震天響,「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談,請你們讓開一下。」
她舉步往前,然後……然後又一次被可恥地當做小雞拎在了半空中。
百千跨步來救,大喊:「放開她!否則我跟你們拼了!」
拎著米粒的罪惡或者懺悔冷冰冰地瞥了一眼,隨後伸出另外一隻手對著小宇宙爆發的百千輕輕一推,就聽見「哎喲」一聲,百千腳下踉蹌著滾倒在地。隨後,又是「哎喲」一聲,米粒自由落體在百千身邊,屁股摔成兩半。
「讓他們進來吧!」書房中傳出斯加特懶洋洋的聲音。
兩人狼狽不堪地爬起身,跳著腳揉了揉屁股大腿,然後拍打拍打衣裳,整理儀容,方才邁步走進書房。按照米粒的說法,就算矮人一頭,也得輸人不輸陣。
斯加特撐著自己的下巴,促狹地笑著,看得出他心情超級好:「說吧,什麼事情?」
米粒忍住往那張壞笑的臉上奉送一拳的衝動,說:「我認為我們有必要談一談。」
「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終生契約奴隸應該無條件地服從主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
一提這件事,米粒就冒火。她重重地拍在斯加特的書桌上:「那是你無恥之極,罔顧人權,瞞天昧地,欺人太甚!告訴你,不要以為我是弱女子就好欺負,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小心到時候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剜你的心,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
不能不承認,這一通辟里啪啦的爆豆子還是蠻有氣勢的。尤其是最後一個「哼」字,配上米粒的晚娘臉,實在深得悍婦的精髓。
然而斯加特並不為之所動,他揚起眉,勾起嘴角,語氣淡淡的,卻自然而然地湧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哦,你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剜我的心,還要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已經豁出來走到這個地步,要再低頭就太丟份兒了。米粒硬著脖子,死扛:「對!別以為有一桿破槍就能為所欲為,告訴你,槍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想了想,到底缺少底氣,又加了一句,「就算我扒不了你的皮、抽不了你的筋、剜不了你的心,至少也能叫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斯加特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你怎麼叫我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我,我要死了,你什麼都得不到。」
「沒關係,屍體也可以做解剖研究的。」斯加特全無所謂的樣子,「再說,大不了我叫人給你做幾個克隆備份,再慢慢研究好了。」
米粒怒火中燒,兩隻手握拳往書桌上重重一捶:「比狠是吧?大不了我**!我把自己燒成一把灰,看你怎麼克隆怎麼備份!」
正說得起勁,後面的百千忽然顫聲喚道:「米粒,停一停!」
「不要,我今天非跟這個王八蛋說清楚不可!」
「米粒,你受傷了!」百千死死扶住米粒,生怕她下一刻就會倒地不起似的。
米粒倒沒覺得自己哪痛哪疼的,只是下意識地將矛頭對準了敵人:「斯加特,你太不要臉了吧!居然用暗器暗算我!」
斯加特挑挑眉:「我可什麼都沒做。」
百千拉拉米粒的裙擺:「我們趕緊回去,你流了好多血。」
米粒這才慌了:「啊?哪裡?」
百千小聲說:「在屁股後面!」
米粒伸手一摸,頓時全身僵硬。真是要死了,她剛剛向斯加特攤出自己的底牌,正準備坐地起價,「好朋友」偏偏這個時候來了!這讓雄心壯志的米粒情何以堪啊!
她訕訕地用兩隻爪子摀住屁股,強作傲嬌狀朝斯加特點了點下巴:「算你運氣好。下次再跟你慢慢算賬。」說罷,一扭一扭地往外走。
「慢著!你需要哪種基因藥劑?」斯加特問。
「啊?」
「告訴我藥劑的型號,我給你弄來。」斯加特慢悠悠地說:「你總算是個小有價值的奴隸,我會讓你好好活下去的。」
米粒的臉頓時又黑了下去:「我才不需要你的『好心』。」
斯加特站起來:「連續兩個月停用基因藥劑可是會死掉的,你已經出現流血症狀,應該有一個月沒有注射藥劑了吧?跟我鬥可以,不過也要有命才能鬥下去。」他嘴角流露出戲謔的壞笑,「我親愛的小奴隸,給你一個小小的忠告:跟誰作對也別跟自己的命作對。」
「要你管!」聽到「小奴隸」三個字,米粒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渾身炸了毛,「你管天管地還能管人死不死啊?」
斯加特沒有理睬暴跳的米粒,揚聲向外喊:「懺悔,跟著我的小奴隸,一定要確保她正常無虞。」
這個堅決不行!「好朋友」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斯加特知道,否則萬一他起了疑心,那就慘了!
可是還沒等米粒抗議,懺悔已經將她拎在空中,任由她手腳胡亂撲騰、嘴裡罵罵咧咧,只管沉默地執行斯加特的命令。
而且這一次連百千也沒有阻攔懺悔。他是真的被米粒裙子上大片的血漬嚇到了,在他看來,如此血流如注恐怕已經是生命危在旦夕的表現了。此刻除了求助斯加特,他想不出怎麼能救米粒一命。
「斯加特,我不要你的施捨,讓懺悔放我下來!」
「喂,喂,我自己能搞定自己的問題,不用你操心啦!」
「好啦,你大人大量別跟我小女子一般見識,我真的沒事,你讓我回屋去,我很快就能解決問題啦!」
……
雖然米粒的姿態越來越低,口氣越來越軟,可是沒有人理睬她。
「哦,等等,」斯加特忽然開口,米粒湧現出一星點希望。斯加特從書桌上拿起一個精緻的黑底金紋盒,按下開關後打開騰起一片霧氣,裡面是一支盛滿紅色液體的試管,「忘記告訴你了,我已經把你的血液取樣冷藏。如果你非要**的話,給懺悔或者罪惡說一聲,他們隨時可以幫你安排後事。」
米粒目瞪口呆看著那支試管:「這,這,這是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懺悔弄的,據說你睡得像頭死豬。」斯加特攤攤手,嘴角掛著濃濃的嘲諷。
「混蛋!你們怎麼可以不經同意隨便出入我的房間!」
「別忘了,這是我的地盤。」斯加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的地盤我做主。」
看著書房的大門緩緩遮擋住斯加特那張可惡的傷疤臉,米粒內心無比絕望:完了!這次不僅把談判搞砸了,而且即將導致自己的身份暴露!她彷彿已經看到無數的手術器械在自己身上運作。天啊,還有比我更悲催的穿越者嗎?
在米粒衣裙的背面,一片鮮紅的血跡如潑墨花朵般緩緩地盛開、渲染,彷彿預示著米粒在這個離奇世界的傳奇正慢慢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