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生命的奧義 文 / 不廢
米粒趕緊敷衍過去,然後低聲向謎解釋:「我不是信不過你,而是信不過你背後的飛雲帝國。即便你是好心好意,但是也敵不過政治利益的貪婪和無恥。我已經在卡特那身上經歷過一回,不想經歷第二回——謎,不是我想殺掉自己的孩子,是這個世界令我別無選擇」
謎呆了好一會兒,才落寂地說:「我們每一個南星人出生後面對的都是殘酷的未來,我出生的時候被切除了部分表情的基因,哪怕是傷心流淚也只能笑著哭,您根本沒法想像我有多麼難過。但是,我們依然活著。」
然後,他的口吻變得難得的嚴肅和鄭重:「也許我無法理解你們地球人的想法,但是對於南星來說,生命存活的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所以生命從來不是一場吃喝玩樂的盛宴。我們從一出生就準備好搏出一條生路,一直到死為止,並引以為生命的奧義。米粒大
3。s。人,您不能因為生活艱難就這麼狠心剝奪一個生命生存的權利!」
米粒震撼了!
過慣了承平日久的生活,她從未想過讓自己的孩子去面對戰爭、面對勾心鬥角、面對死亡威脅,可是在幾十萬年前,人類的始祖們在叢林中就是這麼生活的,在整個人類歷史上,大多數人也是這麼踏上生命之旅的。每當她以為自己已經理解和適應了南星的生存邏輯時,南星人又會教給她新的奧義。
活著,這是一種怎樣的奧義!
門外,煩躁不安的斯加特終於失去了耐性:「老子數三聲,你們要是不開門老子就踹門了。一,二,三——」
米粒一驚,趕緊將內視全息影像儀關掉。然後低聲囑咐謎:「懷孕這件事我會再考慮,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
實驗室大門發出一聲驚天的巨響,斯加特一馬當先衝進來,敞開嗓子吼問:『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在搞什麼鬼。『
米粒僵硬地抽出手說:『我沒有事。『她越過斯加特望了一眼康斯頓,他的目光深沉,飽含關懷之意,卻沒有期盼的那種熱度。
一瞬間,米粒想起了伏波,在卡特那家族的時候對她若即若離的伏波,那時候每次見面也是類似的表情。
心底忽然升起不詳的預感。但是她立刻警醒並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懷疑是對愛情最大的傷害,她不想用懷疑葬送掉自己的感情。()
這邊斯加特正用殺人的眼神逼問謎:『你小子他媽的別過份,你要不老實老子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啊!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這時候百千聞訊而至,他正在卡卡鎮上進行暗線的部署,聽說米粒有恙,從貝司山外狂奔而回:「米粒出什麼事了?」
謎呵呵一笑,從容以對:「各位稍安勿躁啦,經過仔細檢查。我已確定米粒大人並無大礙,不過是近日來勞累過度而已。」
斯加特「唰」地扔了一把飛刀,被謎一偏頭避過:「小子你還不老實,明明說激素什麼的分泌異常。你還想粉飾太平,蒙誰啊!」
謎從來就不怕他,依然笑瞇瞇的:「激素分泌是有異常,不過我已經通過研究確定。米粒大人體質特殊,情緒波動太大或者生活節奏過於緊張都會導致她的激素分泌異常。那種未知的激素類物質就是一個信號。」
「真的嗎?」。斯加特疑慮重重。
「他說的是真的,我以前也聽我原來的醫生提過。只是一時忘記了而已。」米粒撐起精神說。
一邊說,她一邊瞥了謎一眼:這小子到底是知道點兒什麼還是隨便扯謊,這些話除了促絨什麼的激素是胡扯,其他倒全是真的,關鍵是用在這兒還將將好。
疙瘩拍著胸脯鬆口氣:「米粒大人,你沒事俺就放心了。咱貝司山在你手上一天比一天強大,早晚會橫掃整個卡卡鎮,俺還盼著跟你做個貴族,到時候跟那個號稱也是從土匪做起的慕欽申奇家族打一架比個高低呢。」
斯加特臉色當場就黑了。
漢明威依舊老成,似在指教後輩:「您有進取之心當然好,至少對得起我在您身上押的賭注,不過如果您不注意保重自己中途夭折,那您可別怪我拿走現在屬於你的一切——所以,自己要悠著點兒。」
這小子可真是做風投的料,早打好算盤,要麼從她骨頭裡面搾出豐厚的油水,要麼就把她創下的基業一鍋端了。
康斯頓只有一句話:「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比你本身更重要的。」
米粒問:「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智者的想法。」
「兩者都是。」
米粒望著他心緒紛雜、久久不語。
斯加特看不下去,一閃身擋在兩人中間,鴨霸十足地命令:「從現在開始,你別想到處亂跑了,給老子呆在屋子裡養病,直到養好為止。」
米粒撇撇嘴:「要你管。」
「老子……」斯加特本來火氣很大,想到米粒是病人,他硬生生將火氣壓住,拉過百千,「你給老子好好照顧她,如果她出了任何問題,老子讓你和謎兩個人一輩子不得安生。」
百千什麼也沒說,小心翼翼地將米粒扶起回到她的房間躺下。
等到四下無人,他才將屋門別死,然後四處輕輕敲打摸索一陣。
「你在幹嘛?」米粒不解。
「找本書給你看。」百千嘴上這麼說著,手上卻完全不是找書的樣子,他連地毯都捲起來看了一遍。
米粒心知有異,也不去干擾他。
不多時,百千從隱秘的地方搜出好幾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他將這些東西用膠布緊緊裹起來,然後又輕輕放回遠處。
「好了,現在應該沒有人監聽了。」百千舒口氣,在米粒身旁坐下。
「什麼,還有人監聽我?都是誰?」
「我不知道。」百千回答,「總之你不能輕信身邊的人。」
米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康斯頓也在監聽我?」
百千用目光進行了回答。
米粒不相信:「他為什麼這麼做?沒理由吧!」
百千吸了口氣,輕輕的卻很鄭重地問:「告訴我,剛才謎給你檢查出了什麼結果?」
一說到這個,米粒心裡就是一團亂麻,她尚未考慮清楚,也就不打算把事情說出來,免得讓百千擔心,於是便閃爍其辭地回答:「那個,謎不是已經說了嘛!,是疲勞啦,休息一下就好了。」
百千卻按住她的肩膀,擰起眉頭緊張地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孩子了?」
米粒驚得幾乎跳到天花板上:「你怎麼知道?」
百千僵硬地、緩緩地跌坐在米粒身旁:「所以,最終還是被康斯頓得逞了……」
米粒大驚:「什麼意思?這件事跟康斯頓是什麼關係?……
這一刻,百千的眼神裡充滿了晦澀難明的含義。
米粒看懂了,她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鎮定地說:「沒關係,我受得了,你說吧!」
那個夜晚發生的事情終於被一點一點揭露出來,雖然只是一部分,也足以讓米粒陷入萬劫不復的黑暗了。
「你是說,康斯頓設計讓我跟別的男人……」米粒顫抖著聲音,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你騙我的,百千,你是不是騙我的?」
百千回答是沉重而痛楚的:「米粒,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但是能夠籍此認清康斯頓的真面目,我認為也是有價值的。真的,凡事要往好處看。」
米粒站起身,聲音遙遠而飄渺:「我要去問他。」
「沒有什麼好問的。他就是個畜牲!」
「可是我還是想當面問清楚。」米粒前所未有的堅持,「如果確實沒有誤會,那我也好徹底死心。」
百千沉默了,終於沒有阻攔。他知道米粒不是想徹底死心,而是依然抱有一絲希望,如果不讓她聽到康斯頓的親口回答,她會糾結一生。
米粒飛奔到康斯頓的房間。一路風嘯,猶如悲蕭。渾身的熱血令她感覺不到寒風的刺骨。
在她心中,康斯頓與伏波不一樣。伏波是她在困境中抓住的救命稻草,雖然也曾幻想過是王子的拯救,但是幻想的破滅並不能給她致命的打擊——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那是當時情況下沒有選擇的選擇。
但是,遇見康斯頓是在她擺脫了困境以後,她和他一路齊心協力,一舉創建了光華軍,許多默契,甚至生死相依,她一直以為他是她心靈上的伴侶。
然而,真相竟比伏波還更不堪。這樣的虐心直抵十八層地獄,無以復加。
她推開康斯頓的房門,裡面的陳設簡單到極致,如同一個苦行僧的修行地。康斯頓坐在簡陋的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彷彿正是在等待著米粒的到來。
米粒喘息急促,胸脯起伏,望著這個她喜歡的男人,心如啼血之杜鵑,萬千話語只華為了三個字:「為什麼?」
ps:寫這一章是改了又改,生命是一個沉重而廣大的命題,常常想一想,會覺得心胸寬大許多。因為上升到生命的高度,很多我們平時計較和糾結的問題都不是問題